“此話怎講?”呂陽聽到呂青青的話,不由微微一怔。
不過不待呂青青回答,他已反應過來。
“的確,上次你猜測到,二姐會帶我去家中族老聚居之地稟報案情,然後,必有嫡系一派與我爲難,到那時候,你再出來宣佈和我結成道侶,這樣不僅可以使得呂玄澤死去的案情得到了結,也避免了我成爲犧牲品,不過現在,這件事情還沒有公開,你也沒有晉升先天,威懾力遠遠不足,家中族老親臨,打亂了許多部署。”
這些族老定是爲呂玄澤一案而來,他們的到來,遠比呂陽和呂青青預計要早,許多準備也還在着手實施之中,甚至連大易一脈的先天修士,都來不及提早把這件事情通知他們。
“不論如何,我先去接那些人吧,師姐你回去想想辦法。”呂陽很快鎮靜下來,淡淡地對呂青青說道。
“也只好如此了。”呂青青凝重地點了點頭。
不久之後,呂陽離開天人堂,前往山腰迎賓臺,果然見到了幾名氣度不凡的先天修士。
“晚輩見過諸位前輩,諸位前輩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呂陽對着這些先天修士,深深地揖了一禮。
“哦?你是青龍峰弟子?”這些氣度不凡的先天修士看了呂陽一眼,見呂陽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下乘修士,並未予以重視,只是淡淡地掃了過去,“月瑤已經知道我們來了,你前面帶路,引我們去她府邸吧。”
爲首的一名修士,鶴髮童顏,神情冷漠地說道。
“謹遵前輩法旨,諸位前輩,這邊請吧。”呂陽笑容滿面地說道。
幾名先天修士不置可否,風輕雲淡地走在後面,跟着呂陽往山頂走去。
此時,山峰頂上,中門大開,呂月瑤已經領着府中侍婢走了出來,親自在門外等候來人,見到呂陽領着的幾名先天修士,淺揖一禮,口中唱喏道:“月瑤拜見各位世祖。”
“月瑤,你是老祖欽定的下代族老,很快就能與我們平起平坐,無需多禮。”爲首那名鶴髮童顏的先天修士,終於露出一絲笑容,溫和地說道。
呂月瑤點點頭,伸手道:“各位世祖請。”
把這些家中族老迎進去之後,便沒有呂陽的事情了,不過呂陽並沒有離開,而是依着呂月瑤的暗中傳音,留在偏屋之中,隨時聽候差遣。
*
“月瑤,多年不見,你的修爲又愈發精進了,再過不久,你甚至能夠煉神還虛,法力通玄,我呂家又將再添一名虛境高手,那時候,家族勢力必將再一步興旺,世祖我先在這裡恭喜你了。”
“不錯,世玄兄有你如此子孫,九泉之下也該瞑目了,月瑤你真不愧是嫡系天才。”
“試問天下俊傑,何人敢與我呂家子弟相比?哈哈哈哈。”
呂月瑤的府邸之中,幾名族老身份的先天修士來到之後,神情輕鬆,寒暄起來。
言語之中,竟似有一絲奉承呂月瑤這個小輩的意思。
雖然他們身爲族老,無需仰仗他人鼻息而生存,更加沒有巴結討好小輩族人的必要,但是呂月瑤不同,呂月瑤乃是數百年來,老祖欽定的唯一一個族老候選人,更是老祖的再傳弟子,接受衣鉢之人。
呂月瑤不僅擁有顯赫的嫡系出身,更是家族史上唯一一個擁有天生先天道體的無上天才,更加難得的是,她兼具一種“玄陰之血”的特異體質,兩相疊加,連仙門之中的太上長老,道玄天尊也爲之動容,不僅破例出關觀其資質,更是不惜以扶持呂家爲代價,收其爲弟子,這在仙門之中,也是絕無僅有的驚天奇遇。
種種頭銜,種種身份,已經足以使呂月瑤成爲年輕一代中的新貴,真正的棟樑之材,可以想像,以後她成長起來,必定成爲仙門巨擘一級的人物,而這些家中族老,只是世家裡的豪強,有些甚至還是先天下乘的普通仙門弟子,連真傳弟子的境界都沒有達到,如何敢在她面前倚老賣老?
“各位世祖見笑了,月瑤也只是偶得奇遇,窺視虛神而已,離真正的法力通玄還有十萬八千里,晉升亦是遙遙無期,何來敢稱天才?”
呂月瑤自然知道,自己身份不凡,這些族老對自己百般奉承,不由微微一笑,禮貌地說道。
衆人連稱過謙,又是一陣客套,待得侍婢上過茶後,衆人逐漸停了下來,呂月瑤的目光掃過在場諸多族老,最終,落在爲首那名鶴髮童顏的先天修士身上:“敢問錦風世祖,此行光臨我青龍峰,可是十世祖有什麼法旨傳下?”
“月瑤,你也猜到了,不錯,我們此行前來,正是爲了宣佈十世祖法旨。”鶴髮童顏的先天修士點點頭,說道。
他的名字叫做呂錦風,乃是十世祖玄孫,呂家家譜之中,排在第十五代的子弟,因爲修煉至先天,擁有八百年壽元,從而得以留存下來,如果今後他的修爲再進,成爲長老一級的人物,甚至有機會執掌仙門呂家,成爲十世祖那般的掌舵人。
屆時,他的尊號大抵就是,“十五世祖”。
不過呂家並非只有一支血脈留傳,相反,經過數百年時間開枝散葉,不斷繁衍,早就已經是異常龐大的修真家族,單隻大荒世界的凡俗世間,就有南嶺呂家這麼一支,而大荒洞天,更是擁有大燮王朝,大焰王朝,大殷王朝,大尹王朝,大易王朝等等等等無數龐大的家族。
這是因爲,初代老祖,四世祖,六世祖,七世祖,十世祖等等世祖,都是修煉到了先天上乘的仙門高手,達到“一氣化玄”,“精血元氣”的境界,單是一滴精血,便可和世俗女子結合,創造出成千上萬子孫……根本不是普通凡人留傳數個子嗣那麼簡單。
所以呂家內部,也有各個支脈之間的爭端,身爲大燮王朝隱退親王,十世祖的親傳嫡系,呂錦風很有必要爲自己的支脈爭取利益,屆時大燮王朝也可以反哺於他,創造出更多修煉的條件,幫助他成爲“十五世祖”。
深知呂月瑤不可得罪,他也沒有在她面前擺什麼前輩先人的架子,很是溫和地宣佈道:“十世祖有令,呂玄澤被殺一案,商定之期已到,月瑤你就到悟道峰走一趟,把這件事情了結吧。”
“原來如此,三月之期已經到了麼?”呂月瑤微微一笑,“各位族老,還請見諒,我最近一直都在閉關潛修,並沒有留意,卻是錯過前往悟道峰呈報之事了。”
衆人聞言,面露怪異,心道也就是你,纔敢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換作其他後輩子弟,哪個接到悟道峰法旨,不是誠惶誠恐,戰戰兢兢,唯恐不能完成上面交代下來的事情?
“月瑤一直都在閉關潛修?那調查之事……可有完成?”呂錦風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小心地探問道。
他也知道,呂月瑤閉關潛修,衝擊虛境,乃是家族最爲緊要的頭等大事,不要說死了一個呂玄澤,就算再死十個,百個,也無法以此爲由打攪。
不過他也大概能夠猜到,呂月瑤所言只是託辭。
置身事外的託辭。
“我把此事交給峰上弟子了,有沒有完成,該問他纔是。”果然如呂錦風所料,呂月瑤隱秘一笑,把所有一切都推得一乾二淨。
“哦?那人是誰?竟得月瑤你如此信任?”呂錦風眼中精光一閃。
“他是我義弟,呂陽。”正在呂錦風飛快盤算之時,呂月瑤答道。
“呂陽……就是那個賤奴出身,新晉先天的藥園奴僕?”呂錦風心中一驚,面上也顯露出了吃驚的神色,不過言語之中,還是沒有表露出來,“原來是那呂陽……”
“他就在我府中候命,各位族老可以把他召來質詢,有什麼都問他好了。”呂月瑤提議道。
“理應如此……那,月瑤你就傳令吧。”呂錦風略微猶豫,說道。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他的腦中已是飛速盤算,迅速思索起來。
青龍峰上的事情,很明顯就是呂月瑤有意引導,坐享其成,而呂玄澤橫死,她的胞兄是最大的得利者,能夠迅速上位,執掌世俗。
不過,這些也只是嫡系的爭端,再怎麼鬧大,也影響不到大荒洞天來,想要平息此事,還是得以置身事外,左右逢源爲上。
“不偏不倚,置之事外即可,我無需多事。”很快,呂錦風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不久之後,呂陽得令前來,面對着濟濟一堂的呂家族老,再次深揖一禮,口中稱道:“呂陽拜見各位世祖。”
他這時候已經從呂月瑤的傳音之中,得知在場諸人身份,是以口稱“世祖”。
衆人臉上略現驚奇,似乎沒有想到,傳聞之中的呂陽,竟然就是剛纔引他們上峰的先天弟子。
“你就是呂陽?”就在衆人驚奇之時,堂末一名先天修士,卻是急不可耐地站了起來,“快快奏來,我澤兒被殺一事,真相究竟如何?”
“澤兒?”呂陽聽到這名先天修士對呂玄澤的稱呼,不由心中一突,略帶詫異地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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