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閣離開,呂陽便回到莊園之中,開始煉化妖屍,汲取無窮元氣。
他早已發現,這些元氣對肉身和神魂都有着極大的好處,長期吞食,可以取代天地靈氣以及靈玉,壯大自己的力量。
而今,他終於開始修煉神魂之道,正需要這一樣神物。
就在呂陽晉升先天五重之後的不久,呂破軍,呂望天等人,陸續從火烈谷返回,他們這一次在火烈谷上興師動衆,似乎也得了不少寶物,一到呂家莊園,便忙着到寶閣交納所得。
“翁供奉,我們前來上交寶物,還請驗收。”
“好,請各位公子,小姐隨我上樓。”值守寶閣的仍然還是那名翁姓供奉,看到呂破軍等人回來,眼中不由得掠過一絲疑惑。
“翁供奉,請。”呂破軍說道。
衆人魚貫而入,跟着翁姓供奉來到樓上堂口,然後,看着他指揮弟子清點寶物,估價,然後收好。
這一次,他們前往火烈谷,來回行程各自月餘,中途在火烈谷也待了兩月有餘,總共將近五個月的時間,獲得萬年炎精共計三百餘枚。
當然,除了火烈谷盛產的萬年炎精之外,還有不少其他伴生的珍寶,這些都是火烈谷那處懸空島所特有的,林林總總,價值也達到將近千萬。
也就說,他們這一趟火烈谷之行的收穫,總共有近四千萬之多。
不過,這些收穫卻並不是在場某一兩人得到的,而是所有人齊心協力的結果,所以,還得拿出來分配。
翁姓供奉顯然是辨識天材地寶的老手,每一樣珍寶交給他經手,便能準確說出當前的市值,然後,分別交由弟子保管,驗收。
數個時辰過去,這師徒幾個便驗收好了,翁姓供奉正了正神色,帶着一絲詢問的意味,看向正在一旁等候的呂破軍等人。
呂破天起身道:“我和淦夕,幽蘭,各自分取五百功勳,他們幾個,每人二百功勳,望天和曉曉一百功勳,剩餘的部分,所有人平分。”
他的手指,隨意地劃過衆人,給翁姓供奉指認分配,動作之間,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
翁姓供奉瞭然地點了點頭:“好。”
“又是一百多。”一旁的呂望天聞言,眼中不由得掠過一絲失望之色,心中暗暗嘆息,“這呂破軍……”
“大哥。”呂曉曉帶着一絲擔心,看了看呂望天,卻見他已恢復正常,正在與呂破軍和衆多呂家子弟們告別。
不久之後,這些呂家子弟們,各自談笑,離去,在外奔波了數月,各自的法力都有所損耗,修煉也落下,是時候該回去休整了。
呂望天懷着心事,有意落在後面,直到所有人都離開不見時,才轉向呂曉曉:“曉曉,你剛纔想說什麼?”
“大哥,破軍兄長他們如此分配,也是事出有因,你……”
“知道了。”呂望天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呂曉曉的話,道,“你先回去吧。”
其實呂曉曉說的道理,他又何嘗會不明白?他的手下,已經沒有太多上得了檯面的高手,此去火烈谷,也只是一個陪襯的角色,實在比不上呂破軍和呂淦夕等人,既有虛境供奉,自身也是實力高強,屢次與其他家族、宗派的爭鋒之中,都能不落下風。
如果不是有他們的庇護,自己一行人,根本走不到火烈谷的深處,便將被人襲殺,乃至覆滅,更不要提,在谷中的兇險之地採集炎精了。
呂望天心裡也非常清楚,呂破軍的分配,非常公正,並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但他就是看不慣呂破軍高高在上,儼然首領一般的模樣。
每每想到,自己多次跟隨他們一同探險遊歷,但是獲得功勳最少,便不由得有些吃味。
“大哥,你不一起回嗎?”呂曉曉並沒有注意到呂望天古怪的神色,更不明白,他因何而心情不好。
“我還有一些事要請教翁供奉,你自己先回去吧。”呂望天揮了揮手,徑自返回寶閣大門。
“望天公子,你怎麼又回來了,還有什麼事嗎?”寶閣中,翁姓供奉見到呂望天去而復返,不由得有些驚異。
“翁供奉,我有一事想要知道,不知能否指教。”呂望天並沒有掩飾自己的目的,開門見山地道。
“公子但講無妨,如果是翁某能夠幫得上忙的,必定自無不言,言無不盡。”翁姓供奉正色說道。
他雖然不是呂家人,但投效呂家,對這些家族子弟還是非常尊重的。
“多謝翁供奉。”呂望天大喜,旋即,面上涌現出一絲難爲情的神色,尷尬地試探道,“那個,不知道前些日子纔來葬星海的族弟族妹,現在怎麼樣了,他們有沒有來過翁供奉你這裡交納寶物?”
“望天公子說的,可是呂陽公子和青青小姐?”翁姓供奉微微一怔,問道。
“正是。”
“呵呵,望天公子奉命帶他們熟悉環境,也曾帶着他們來過我這裡認門,想必是關心他們的近況吧。”翁姓供奉面露微笑,和和氣氣地問道。
呂望天正愁找不到藉口盤問呂陽和呂青青的動向,聞言不由面露喜色,連忙順着他的口風說道:“是呀,世祖命我帶領兩位族弟族妹熟悉環境,不過,還沒有過多久,我就離開這裡,出發去火烈谷了,現在想想,真是有愧啊,不知道族弟族妹他們適應這裡的生活沒有,有沒有外出探險?”
“公子不必擔心,他們現在過得很好,半個月前,還曾來交納了一次收成,顯然是已經出去探險回來。”翁姓供奉說道。
“哦?不知他們此行收穫如何,拿出了多少來獻給家族?”呂望天很感興趣地問道。
“一千三百萬!價值一千三百萬靈玉的寶物,全都折算成功勳,給他們記在功勞簿上了。”翁姓供奉仍然是一副客套的微笑,彷彿述說着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的閒話。
“一千三百萬!”呂望天眼皮跳了跳。
不過,他已知道了自己想要獲得的答案,當即便謝過翁姓供奉,然後若有所思地回去了。
一路上,顯得有些神色匆匆。
翁姓供奉目送着呂望天的身影消失,面上的微笑,逐漸屏去。
“師尊,這望天公子,似乎對呂陽公子和青青師姐很有興趣啊,他問他們的收成幹什麼?”翁姓供奉的大弟子叫做孫成,剛好捧着東西從院中經過,剛纔師父和呂望天的對話,他都落入了耳中。
“還能有什麼,無非就是想要知道,呂陽公子他們的虛實而已,如果他們獲得的功勳不多,自然是平庸之輩,但如果獲得的功勳甚多,那便是有實力的。”翁姓供奉冷冷一笑,說道。
“這倒也是,葬星海中不比別處,如果沒有足夠實力的話,就算得到了那些寶物,也遲早會葬送。”孫成聞言,不由得贊同地說道。
“孫成,你先把手中的材料收好,去找那呂陽公子一趟。”翁姓供奉突然對孫成道。
“找他幹什麼?”孫成一怔。
“自然是把剛纔望天公子詢問的事情告訴他!”翁姓供奉眼中,精光一閃。
“師尊,恕我直言,這恐怕有些不好吧,我們畢竟是外人,這麼做會不會得罪望天公子?”孫成問道。
“我當然知道,只是我有個預感,這個望天公子,似乎是盯上了呂陽公子和青青小姐手中的人馬,哼,明知道自己平庸還不知悔改,整天想着謀算族內兄弟,這樣的人,能成什麼大事,得罪便得罪了吧。”翁姓供奉冷笑了一聲,言語之間,對這呂望天也不甚看好。
孫成不禁沉默了。
不過他也知道,師尊說得沒錯,呂望天公子來此十餘年,從最開始之時,麾下有三名虛境供奉,近百中乘高手,數百下乘修士,也算是一個極有潛力的核心子弟,然而,短短几年之間,接連多次任務失敗,而且還損兵折將,白白葬送了自己手中的力量。
到如今,呂望天在葬星海中的根基,基本都已敗光,只剩下數名中乘高手,數十名下乘修士了,其他的都已死的死,散的散,甚至連三名虛境供奉,也因爲他支付不起供養的月俸,選擇離開他,返回呂家本部清修,基本上,已經失去了繼續在此執事的資格。
如果不是後來,他的妹妹呂曉曉前來,支援了他一批部屬,早已無法在這裡立足。
望天公子和呂陽公子,哪個前途遠大,明眼人一看便知。
“我們畢竟都是外姓人,在這裡討生活也不容易,還得看準了人,纔好投效。
我看這個呂陽公子倒是不錯,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爲,同時還是月瑤仙子的義弟,身邊五位供奉,也是悟道峰上有名的高手,以前曾經在葬星海闖下過赫赫威名的,此去告訴他這件事情,也好留下一個好的印象,你去吧。”翁姓供奉冷笑過後,便對孫成說道。
“是。師尊。那我去了。”孫成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呂家莊園的一角,靜室之中。
“公子,翁供奉的大弟子,孫成求見。”青梅的聲音,傳了幽靜的練功房中。
“翁供奉?弟子?孫成?他來幹什麼?”呂陽心念一動,從煉天鼎中退了出來。
“奴婢也不知道他的來意,但據他所說,好像是有要事告之公子,我已把他安排在中堂等候了。”青梅說道。
“好吧,我稍後便來。”呂陽心中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去見見他再說。
很快,呂陽來到中堂。
“見過公子。”孫成遠遠看到呂陽出現,連忙迎了上來。
他是翁姓供奉座下大弟子,也是先天四重金丹境的修士,但在呂陽面前,卻沒有絲毫矜持的資格。
如今的呂陽,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人微言輕的小角色了,隨着他在修煉道路上越走越遠,也逐漸擁有了一些豪門公子的身份和地位。
而他,只是一箇中小門派的弟子,和師尊一起寄人籬下,同爲門客。
“不必多禮。”呂陽笑道,“請坐下說話。”
“不必了,公子,我是奉師尊之命,前來告之公子一事的,說完了這件事情我便走。”孫成略爲沉吟,然後,把呂望天詢問呂陽等人近況的事情說了出來。
“望天公子打探我們的動向?”呂陽得知,孫成竟是爲了此事而來,不由有些失笑。
不過他也不是不識好歹之人,別人鄭重其事地前來告之,也總得有所表示才行。
“我明白了,多謝孫大哥提醒。”呂陽正色說道。
“不敢當。呂陽公子,若是沒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孫成連忙說道。
“慢走,不送。”呂陽沒有留他,不動聲色地道。
孫成離開之後的不久,呂青青也出現在院外,她見突然有人來求見呂陽,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便過來看看。
呂陽當即把孫成的來意告訴她。
呂青青得知之後,不由嘆道:“這個望天兄長,似乎有些居心叵測啊。”
“用不着理會他,我們麾下的部屬,除了安易東他們,便是五位供奉,就算有人打他們的主意,又能招攬到幾個?”
呂陽露出一絲笑容,輕鬆地道:“除非,我們長期拖欠俸祿,纔有可能令他們失望,轉而另投他人。”
他根本就沒有提到天玄衛和從蒼茫呂家而來的死士,因爲這些人都不是自由人,基本上是沒有可能轉投他人的,而安易東等人,此時實力尚未達到中乘,也沒有太多的可能。
呂陽對於這一點,非常放心。
“那倒也是。”呂青青想了想,也不由得笑了。
雖說未來變幻莫測,但就目前而言,手下人心穩定,是不會產生問題的。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不斷熟悉葬星海,源源不斷地獲取寶物,從而在此地立足。
“不過,旁邊有一個居心叵測之人隨時窺伺,始終不是滋味,要不要採取什麼手段,應對一下?”呂青青又再問道。
“沒有這個必要,就不知道這回事吧。如果他能看清形勢,不來招惹我,我也懶得理會他。”呂陽淡淡地說道,突然,眼中掠過了一抹狠色,“不過,如果真到無法避免的時候,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呂陽的思路非常清晰,自己和師姐剛剛來到葬星海,人生地不熟,立足的根基也還不安穩,實在沒有和呂望天那些豪門子弟爭鋒的資格,最好的辦法,就是悶頭髮展,不斷提升自己和部屬的實力,等到獲取的功勳較高,在這呂家擁有一定身份地位的時候,自然而然,不爭而勝。
相反,如果一來到就四處樹敵,又或者,盲目地追隨他人,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搭上,最有可能發生的結果,就是所有一切努力,都替他人做了嫁衣,最後落個逐出葬星海的下場。
也正是出於這個考慮,他在數月之前,纔沒有答應呂淦夕的相邀,沒有貿然摻和他們的行動。
誰知道,摻和進去,結果是好是壞?
“我現在是寧可背上一個不合羣的名頭,也不願和他們過多接觸啊,只要不影響到我就好了,我們有種種獲取利益的手段,根本求不到他們。”
呂陽想了想,說道。
“師姐,叫所有人做好準備,五日之後,我們再出外一趟吧,這次我們也把靈礦和青龍峰來的弟子帶上,讓他們好好領略一下葬星海的兇險,這樣才能更快成長。”
“如果有人表現傑出的話,我不介意花大力氣,先把他們栽培起來。”
“好。”呂青青道。
時間匆匆而過,很快,又是幾天過去了。
呂陽在呂家莊園之中,煉化妖屍,又再得了大量元氣不提,自靈礦和青龍峰而來的安易東等人,早已做好隨時出發的準備。
他們都聽說了上一次呂陽等人滿載而歸的盛況,心中早已是蠢蠢欲動,隨時都渴盼着要建功立業。
出發之前,呂陽特意詢問了黃老等人,結果發現,葬星海中還是有一些地方,可以供後天凡人歷練的,這些地方無一例外,都在靠近枉死城的近郊之內,大多是被魔氣強行催生,即便化形一,二重,實力也只比後天境界高出一截的妖魔。
當然,即便這樣的妖魔,終究也還是化形境界,尤其是對一些後天凡人來說,實力更是強大之極,只有後天凡人之中極爲傑出的,纔有希望戰勝它們。
呂陽想要將他們送往該處,看中的並不是他們能夠得到的收穫,而是快速的成長。
事實上,在這葬星海中,不到先天,寸步難行,但卻還是有不少後天武師被送進來,因爲各大家族、勢力都非常注重栽培人才,一旦有人從中脫穎而出,便是將來的先天修士。
呂陽此時便是想,讓劉安,劉榮,李樓三人,以及那些從青龍峰而來的外門弟子,自願去那些浮島歷練,如果表現出色,便給予靈玉和靈丹支持,全力幫助其修煉至先天。
如果這些人的根骨不足以修煉至先天,也可以把這一筆財富留下給子孫後代,怎麼也不會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