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蛇影纏繞上羅川的手臂，蛇口陡然張大十倍，似要將羅川吞沒。
羅川手掌一抖，掌心閃放雷火電花，輕而易舉震退蛇影。
蛇影散去，羅川掌心的雷火電花也消散一空。
嗖！
羅川退回原位，平靜的坐下，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
酒樓中的修士僵如泥塑，不知所措。羅川和素羽塵的交手太快，快得除了小青仙子沒有人能看見，可破碎的虛空以及那一刻陡然躥升的恐怖氣息，卻讓修士們察覺到了一場遠遠超過他們所在層次的交鋒。
“小青，洗去他們的記憶。”素羽塵淡淡道，居高臨下看向羅川，心中微起波瀾。
她雖然投胎轉世天南域，可並未丟棄前世的記憶和法門。
白蛇化蛟，吸精吞元！
這是獨屬於她一脈的獨門法門，品級達到一品下才，別說小小天南域，放在天辰部洲也算一門絕技。
可面對羅川，她這一招白蛇化蛟竟然失靈了。這個天南域修士的元氣就好像一片沉淪不動的汪洋冰海，深厚得令人有些不敢相信，至少她從未在天南域碰到過。
“不錯。你的水準，已經超過了九天之界公認的二流天才，距離一流天才的水準，也很接近了。”
素羽塵輕啓朱脣，慢條斯理的評價道，之前的那一絲詫異已如天邊流雲，很快散去。
這一小小域界。千年能出一個一流天才已是難能可貴。羅川之前那一手，雖然接近一流天才的水準，可也還有一段距離。即便是一流天才，也不過只能笑傲一個百名開外的域界。在一流天才之上，還有頂尖天才，那才真正縱橫風雲的人物。至於頂尖之上的怪物，則已超出絕大多數人的想象。
“二流？那你又算是幾流？””羅川笑了笑，他剛纔壓根沒有使出全力，只用了兩成不到。
“總之比你高。”素羽塵淡淡道，對於這個域界什麼都不懂的普通修士。她才懶得多費口舌。
白蛇一脈。出生以後便擁有接近一流天才的天賦悟性，隨着修行得展開，水準也會逐步提高。
投胎轉世對素羽塵而言，是一場歷練。更是一場機緣。擁有了前世的記憶。她天賦、悟性、神慧都已今非昔比。只要給她百年時間，她甚至有一絲可能去衝擊頂尖天才的水準。
“羅川，你果然霸道。你這性子。本宮還是很欣賞。可惜，本宮卻和天南域所謂的天才不同。”素羽塵看向羅川，態度漠然：“你和小青關係不錯。只要你不打小青的主意，本宮或許可以考慮，往後十二樓的情報資源優先向你開放。”
“他打我什麼主意？”小青仙子轉過頭，奇怪的看着羅川。
羅川無語：“小青，吃你的。”
“哦……”小青點了點頭，隨後甩着小腦袋：“小青飽了。吃不下了了。”
“羅川，你考慮得怎樣。”素羽塵問道。
“考慮？我已經給出答覆了。”羅川笑道：“我也聽過你的大名。可今日看來，卻不過如此。你不敢直接去找周不臣，卻通過小青來找我，想來，是發生了什麼超出你控制的事。所以你從一開始就錯了，你應該求我，而不是威脅我。”
“求你？”素羽塵目光閃爍，白紗後的面孔似在冷笑：“你還遠遠不夠那個資格。周京外，本宮沒有出手。你來到周京，本宮同樣沒有出手。本宮在等，只等到大周國師出手佈局，終於逼你假死，本宮也算找到了你的破綻，不費吹灰之力。現如今，你只剩下一條路，那便是服從本宮。”
“好深的心機。”羅川淡淡道。
素羽塵無悲無喜，也無一絲得意。她從來沒把羅川當過一回事，準確來說，天南域的修士除了那個搶走聖猿靈胎的周之昊，還沒有人能入得了她的法眼。
羅川也算一二流天才，居然能猜出她是蛇，略有些不同，可已是極限了。
“羅川，本宮再給你一柱香時間考慮。”素羽塵瞥了眼羅川，口氣中多出一絲嘲弄：“你若冥頑不靈，休怪本宮將的你的身份曝光。本宮這些年，殺了太多像你一樣的天才，雖未親自出手，可也從未失手。”
素羽塵剛說完，從羅川的儲物指環裡，突然傳來清脆的叫聲。
“地猿，是地猿，她在找地猿。”
羅川眉頭一挑，那聲音來自聖猿靈胎。
“地猿嗎。”羅川迎向素羽塵，嘴角揚起，莞爾一笑：“呵呵，你的地猿竟然落到周不臣手中。”
素羽塵腦袋“嗡”地一聲，嬌軀一晃，臉色僵硬，看向羅川，眼神中多出震驚和不信。
這是她兩個最大的秘密之一，也是最不可對人言的秘密。
十二樓上袁先生，三年一覺夢天機。
她之所以能擁有超然地位，成爲大夏公主中唯一的女親王，除了她擁有前世的血脈傳承，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爲她掌握了地猿封魔。
可她萬萬沒想到，昔日天啓京一局，被周之昊迫害。袁先生只被她抓回來一半，剩下的一半落到了周不臣手中。
那另一半的袁先生，好不容易逃脫，豈甘心重新被她掌控。她派人追殺周不臣，可週不臣總彷彿能事先察覺到，始終無法得手。
不想也知道，定是另一半袁先生暗中搗鬼。
失去了袁先生，就等於失去了十二樓，以及她超然的地位。
這個秘密，一旦傳出去，足以將她置於絕境。
“原來如此。”羅川玩味的看向眼神變幻的素羽塵。
地猿封魔，十二樓。袁先生……周不臣在天啓京撿到的石頭。
這一切聯繫起來，羅川終於想通了。
十二樓的袁先生，居然就是那頭地猿封魔。卻被周不臣陰差陽錯下，得到一半！
剎那間，羅川已然翻盤，佔據了主動：“我的身份被大周國師知道，頂多放棄周京，直接去白骨天牢殿。他一次沒殺得了我，再給他一次機會也是一樣。至於你，你的秘密若是被天下人知道。你的下場又會是怎樣。”
素羽塵沒有說話。盯着羅川，神色平靜。
可親近如小青仙子卻能察覺出她心中翻覆的殺意。
“怎麼了，姐姐？你們在吵架嗎？”小青擡頭問道。
“吃你的。”素羽塵冷冷瞪了眼小青。
“哦……”
“就這樣吧。你別煩我，我也懶得揭穿你。”羅川撿了一塊糕點。塞進嘴裡。慢條斯理的咀嚼着：“可若你敢搗亂。我會第一時間傳信給周不臣。讓他把你的秘密曝光。”
說完，羅川站起身。
“羅川，你要走了嗎？”小青仙子盯着羅川。
“下次再見吧。對了小青。你以後別再給我亂起綽號了，聽到沒？”羅川揉着小青的腦袋道。
小青吐了吐香舌，喜滋滋一笑，十分得意。
瞥了眼素羽塵，羅川一步邁出酒樓，身體似在月光下融化，消失不見。
“周不臣那傢伙，竟然得到了半頭地猿。好一場大機緣。不過他貌似自己還不知道，否則也該和我說。”
羅川枯黃的臉上泛起古怪的笑容：“等到白骨天牢殿，給你一個驚喜。”
月光下，羅川不斷瞬移，向大周皇城掠去，目光卻不住瞟向儲物指環。
“話說，你怎麼能說話了？石頭，你長出嘴巴了？”
沒有動靜。
半晌，儲物指環裡才傳來聖猿靈胎的聲音：“我早就長出嘴巴了。”
“那之前幹嘛去了。怎麼不和我說？”
“怕你打我……”儲物指環裡傳來幽怨的聲音。
羅川摸了摸鼻子，他對聖猿靈胎的確不好，應該說是很不好。
“誰讓你老是調皮，偷吃靈脈礦石丹藥！還想喝我的血！”想到被聖猿靈胎吃了的資源，羅川又是一陣來火：“你出世，不是隻需要聖猿靈餌嗎，吃那麼多做什麼。”
“我忍不住……我是不該吃的……出世之前亂吃東西，會變得不純……唉……”儲物指環裡響起老氣橫秋的聲音。
“那你還吃。”羅川瞪了眼儲物指環：“話說，你什麼時候能出世。”
“等得到全部的靈餌，再獲得一域界氣象。唉，漫漫無期啊。”聖猿靈胎道。
羅川皺了皺眉，聖猿靈胎的口氣似乎有些古怪。
轉眼，羅川反應過來：“別學大人說話！”
儲物指環中傳來委屈的情緒，聖猿靈胎不再說話。
羅川一個閃身，出現在周京上環深處。
在他面前，是一座高聳的城池。
星光籠罩下，城池散發着濃郁的紫光，彷彿是從星星掉落，偶降塵世的城池。
羅川閉上雙眼，天門意念宛如潮水般，傾瀉向皇城。
轟！
隱藏在皇城中的禁制發現了天門意念，妄圖擋住羅川的天門意念。
羅川眨了眨眼，天門意念分散開，化成一顆顆“水珠”，避開禁制，無孔不入的鑽進皇城。
皇城一百二十里之地，盡被羅川收入眼中。
只見皇城後，一條四通八達的大道左右，矗立着一座座古宮仙殿，年代久遠，想來是大周開朝先帝所建。
御馬監、銅人館、藏經府、宮女苑……很快，羅川看到了太醫院。
睜開眼睛，羅川注視着擁有禁制守衛的龐大城牆，眼中的紫光不斷顫抖着。
他的身體漸漸化虛，變成一顆顆不穩定的水珠，變得紊亂、扭曲，彷彿轉眼就要崩潰。
禁制法陣彷彿一雙眼睛，牢牢盯着羅川，嚴密監視着，只要羅川敢有妄動，立馬誅殺。
月光下，羅川的身體猛地一震，一顆顆水珠瞬間崩塌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