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並不如何奢華,反而顯得樸素莊嚴,頗有幾分古色古香之感。
在正殿上首,擺放着一架素雅的屏風,屏風之上,繡着兩隻嬉戲的鸞鳥。
在屏風之後,有着一道玲瓏人影,雖然因爲被屏風阻隔,看不到後面之人的樣貌,但光是那朦朧之間的身影,便已經帶着一絲絲美感。
屏風兩邊,各自站立着一個少女,皆是以白紗遮面,帶着幾分神秘之感。
而在大殿的兩邊,坐着鸞冕宗的衆多高層,在最前面的兩個,則是鸞冕宗的另外兩位副宗主。
“來者通名!”屏風左邊的蒙面女子看向殿外的王雲幾人,高聲說道,聲音帶着幾分威嚴。
於天光正要將王雲介紹給大殿內的衆人,卻只見王雲上前一步,神色淡然,不卑不亢的說道:“蜀山王雲,拜會鸞冕宗。”
聲音不大,引起的震動卻是不少。
因爲大殿是隔音的,沒開門之前,外面的交談殿內是無法聽見的,所以殿內的衆人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此刻,王雲自報家門,立刻使得大殿內的衆多鸞冕宗高層齊齊變色。
就連那藏於屏風之後的倩影,聽到王雲自報蜀山之時,也是微微晃動了一下。
蜀山的名頭太大,鸞冕宗的這些高層,自然很清楚蜀山這兩個字的含義,如果眼前這個年輕修士真的是來自蜀山,那來頭就太可怕了。
“既然是蜀山道友,可有憑證?”那蒙面少女也是眼眸之中掠過一絲驚訝,不過還是很鎮定的質問道。
王雲不說話,一拍乾坤錦囊,蜀山青木令牌再次出現。
那遮面少女一伸手,便是想將木牌拿過去細細察看,卻不料那木牌陡然間綻放出一道凌厲劍氣。
“蜀山之令!非蜀山者,擅動者死!”
轟隆隆如同雷鳴一般的聲音從木牌之中響起,帶着無法形容的可怕威壓。頃刻間籠罩整個大殿。
大殿內所有鸞冕宗修士皆是大驚失色,連忙運轉靈氣來抵禦這股威壓。
而那遮面少女,更是驚呼一聲,噴出一口鮮血,白紗掉落在地上,露出了蒼白帶着幾分驚恐的面容。
“左奴!不得無禮!”屏風之後,傳來一聲喝斥。
“是!”那名爲左奴的少女低頭應道。擦掉嘴角鮮血,撿起白紗。默默的重新戴在臉上。
王雲面無表情,一揮手,將那蜀山青木令牌收了起來。
這令牌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王雲也沒料到,不過想來應該是長青子將木牌交給王雲的時候,做了什麼手腳,讓王雲不會觸發這木牌內的禁制。
不過若是其他人想要觸碰這青木令,那必然會觸動木牌內的禁制,蜀山強者威壓降臨。誰敢忤逆?
那於天光站在王雲身旁,也是被嚇得一愣一愣的,腦子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蜀山貴客降臨鸞冕宗,我等沒有遠迎,實在是失利,還望王雲道友見諒。”屏風之後,傳來一道略顯清冷的聲音。並且聽聲音就知道是一個女子。
堂堂鸞冕宗主,赫然是一位女子!
對此,王雲倒是不怎麼驚訝,面帶一絲淡淡的微笑,說:“王某是受於副宗主之邀前來,剛纔衝撞了鸞冕宗的諸位。是王某的不對,在這裡向諸位賠禮了。”
說完,王雲微微抱拳,向着大殿內的衆人拜了拜。
這一番舉動,倒是讓在場不少人都覺得王雲還算比較懂禮數。
畢竟這是人家鸞冕宗的地盤,強龍不壓地頭蛇,你縱然是蜀山來的。在這裡若是顯得太過高調無禮,換了誰心裡都不舒服。
給對方一些面子,禮數上稍微周到一點,如此一來,鸞冕宗衆多高層對於王雲的第一印象還算不差。
“王道友遠道而來,不必如此拘禮,來人,給王道友看座。”屏風之後再次傳來聲音,不冷不熱,既沒有多少熱情,也沒有讓王雲覺得冷淡。
一張硃紅色的椅子被端了上來,放在了最前方的位置。
王雲卻是沒有動,而是淡淡說道:“貴宗莫不是要讓我這三位師妹站在這裡嗎?”
說完,王雲便是讓開身子,讓林宣兒、秦夢雲和金鈴兒走上前來。
三女也沒有絲毫怯場,都是大風大浪走過來的,什麼場面沒見過,自然一個個都顯得相當鎮定從容。
一時間,三女身上的先天靈體氣息毫不掩飾的瀰漫出來,又是將在場所有人狠狠震驚了一把。
“先天靈體!”屏風之後,傳來一聲略帶驚訝的聲音,比起之前那不冷不熱的聲音,多了幾分情緒。
而殿內其他人,一個個都是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三女。
什麼時候,先天靈體變得這麼爛大街了?一下子冒出來三個。
先天靈體的罕見,那是衆人皆知的,一萬年,都很難出現一個,他們鸞冕宗能夠有一個先天靈體,已經是天大的氣運,讓天鸞星其他宗門羨慕嫉妒了好久。
原本鸞冕宗的修士都認爲,整個修真界,怕是隻有他們鸞冕宗有一個先天靈體,都在偷着樂,誰成想,這一下子又冒出來三個先天靈體,而且看樣子,似乎都是來自蜀山的。
“我的這三位師妹,可都是我們師門的寶貝,此番跟隨我出來遊歷,可不能讓她們吃苦受累了,所以煩勞貴宗多搬三張椅子來吧。”王雲似笑非笑的說道。
於天光一聽,連忙吩咐道:“快!快!再搬三張椅子過來!切莫怠慢了蜀山貴客!”
不消片刻,又是三張椅子搬了上來,三女也不客氣,直接落座。
一時間,大殿倒是詭異的安靜下來,王雲四人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裡,也不說話,鸞冕宗的高層們也是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
“蜀山不愧是修真界的聖地,這萬年罕見的先天靈體。蜀山居然擁有數位,真是令我等吃驚。”屏風之後的女子說道,言語之間已經恢復了平靜。
王雲笑了笑,道:“先天靈體的確罕見,我蜀山耗費諸多精力,也只是找到了四個而已。”
“四個?”屏風之後的人一聽,頓時發出疑惑之聲。
王雲毫不在意的道:“還有一位水靈體的師姐。在蜀山閉關。”
“先天五靈!蜀山已經聚齊了四靈,難道這人此番前來。是看上了我鸞冕宗的土靈體?”王雲的話一說完,大殿內立刻有不少人心中想到了這一點。
就連那坐於屏風之後的那個女子,也是心頭一驚。
“不知王道友和三位姑娘此番前來我鸞冕宗,所爲何事?”女子開口問道。
王雲站起身來,向着屏風的方向微微行禮,道:“在下也不想隱瞞宗主,在下和三位師妹此番前來,是聽說貴宗有一位先天土靈體的修士。”
於天光在一旁聽到這話,頓時暗暗叫苦。早知道對方來頭是蜀山,而且已經聚齊了先天四靈,他就不會貿貿然將先天土靈體的事情說出來。
雖然這件事情即便他不說,蜀山遲早也會知道,但眼下於天光還是覺得,自己貿然的言行,使得鸞冕宗不得不面對來自蜀山方面的壓力。
而大殿內的其他人。則是心思極爲負責,明眼人一眼就知道王雲是衝着鸞冕宗的先天土靈體而來的。
不過對於鸞冕宗來說,這個土靈體的價值無法估量,可能千年之後,便是一位足以震撼修真界的強者,帶領鸞冕宗更上一層樓。
只是如果蜀山真的看中了他們鸞冕宗的人。那麼鸞冕宗有拒絕的餘地嗎?
雖然蜀山幾乎沒有什麼負面的傳聞,也沒聽說蜀山做出以勢壓人的事情,但畢竟蜀山的實力擺在那裡,什麼都不做,便是一種威懾。
鸞冕宗畢竟只是修真界中普通的一流勢力,對上蜀山,還是太弱小了。
蜀山如果真的要發出話來點名要他們鸞冕宗的人。鸞冕宗除非是敢冒着得罪蜀山的風險,否則沒有拒絕的可能。
可是,鸞冕宗敢得罪蜀山嗎?
答案自然是不敢,別說是鸞冕宗,就算是十個鸞冕宗,綁在一起,都要畏懼蜀山。
王雲雖然話沒有說得很明白,但意思卻已經顯露無遺了,接下來就看鸞冕宗這些高層的反應如何了。
“王雲道友,我鸞冕宗並無什麼先天土靈體,恐怕你此行是白來一趟了。”一個黝黑消瘦的男子開口說道。
此人名叫肖元,也是鸞冕宗的副宗主,地位與於天光相當。
聞言,於天光恨不得立刻上去把這傢伙的嘴堵上,不過顯然不能這麼做,只能面色尷尬無比的站在那裡。
王雲看了看這個肖元,又看了看於天光,淡淡說道:“可於副宗主卻是告訴我,貴宗有一位先天土靈體,而且有一種經常失憶的怪病。”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是齊刷刷的看向於天光,肖元更是臉色一黑,心裡大罵於天光沒腦子。
於天光只能心中叫苦,但先天土靈體的事情的確是他告訴王雲的,眼下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苦着一張臉站在那裡。
“王道友,明人不說暗話,你此番前來,是不是爲了我鸞冕宗的先天靈體而來?”另一個副宗主薛通說道。
薛通的年紀比起於天光和肖元都要大一些,看起來有些蒼老,因此話語權也是比另外兩個副宗主高一些。
“沒錯,在下的確是爲了那先天靈體而來,或者說,我是代表蜀山來的。”王雲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