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刀光閃過來,馬旭廷痛哼一聲,身形狂退,來到十幾米外,他兩隻手掌上全是鮮血。
雖然他剛纔情急之下,用黃泥陰手掌擋住了對方的刀,但是肉掌終究無法和刀媲美,所以一擋之下,雙掌差點被切斷,馬旭庭反手抽出一柄長劍,雙目噴火的注視着偷襲他的人,低嘯道:“何方小賊,偷襲你道爺。”
蘇澤抖了抖手中的刀,他本來也不想多事。
但這道士人面獸心,不但搶自己子侄輩的東西,還要搞什麼先奸後殺的勾當,這讓蘇澤沒辦法旁觀下去。
對這種禽獸,蘇澤殺了也毫無心理負擔。
而且對方明顯是武林中人,他動起手來就更加沒有顧忌,蘇澤冷冷一笑,衝上去雙手一揮,斷刀斬出,刀影重重,給人一種風暴的殺傷感。
馬旭廷面色一緊,長劍揮起,劃出一道道圓圈。
這些圓圈一環套一環,好像是漩渦一樣,將重重刀影剿滅。
蘇澤暗暗感嘆對方劍技的精妙,對方手掌已經受傷了,但是使出的劍依然細膩如同拈花一般。
要不是和蕭大先生惡戰過一場,使得蘇澤的刀法有質的提升,他估計很快就會被對方剿滅刀光,然後對方就會反攻過來,局面很快就會反轉。
高手真是層出不窮啊。
前有蕭大,後有這個道人,純實力都比自己強多了。
蘇澤忽然手一鬆,刀光很快破碎掉。
馬旭廷臉色一獰,雖然蘇澤的刀法很是犀利,但是畢竟是年輕人,那麼年輕的面容,刀法還欠缺火候,他手腕一抖,頓時剛纔還春風化雨般的劍變成了暴風雨,劍光肆虐。
蘇澤連連後退。只剩招架之力。
不過在他後退的時候,一根銀針脫手而出,沒入一旁那個蒙面女人身上。
此時馬旭廷又將蘇澤逼回了原地,眼看就要破開對方的防禦。身後陡然傳來一股寒氣,馬旭廷暗叫不好,但是蘇澤的刀光卻一掃剛纔的弱勢,完全放棄防守的攻擊過來。
前後的夾擊讓馬旭廷只能選擇擋住其一。
他選擇擋住蘇澤,因爲蘇澤的刀太兇猛了。如果不擋蘇澤他肯定會被劈成兩半。
他拼命的將劍揮出,擋住蘇澤刀的同時,後腰一痛,一劍把他的腰部貫穿了,馬旭廷慘叫一聲,反手一掌,拍在後面刺他的蒙面女人身上,蒙面女人再度飛出去,噴了好幾口血,落在地上一動不動。
馬旭廷接連遭到重創。看到蘇澤的揮刀又要殺過來,他心膽俱寒,知道自己如果再打下去必然要身死當場。
他連忙大喝道:“住手,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武當弟子,又是龍閣成員,你殺了我,無論是在武林還是世俗你都死定了。”
蘇澤微微皺眉道:“龍閣。”
馬旭廷聽到蘇澤在聽到龍組兩個字後停下,以爲對方忌憚這個身份,他連忙腰上拔出一塊金屬牌子扔過去道:“這是龍閣的身份牌,我是龍閣古武組的成員。你知道龍閣的特殊吧,殺了我國家不會放過你。”
蘇澤接住那金屬牌子,掃了一眼,這塊牌子是黑色的上面有一條龍的形狀。張牙舞爪,反面是馬旭廷三個字。
他不知道這龍閣到底是什麼組織。
不過聽起來好像很了不起,要不然這馬旭廷不會把這個身份拿出來當做保命的擋箭牌。
可是,他早就注意到馬旭廷剛纔眼神裡藏着的陰狠,而且這人對自己同門的子侄輩都下這麼狠的手,這種人留在世上。簡直是給自己找不痛快,所以他微微的點頭,身上的殺氣斂去,同時把那塊牌子扔回給馬旭廷道:“原來你是龍閣的人啊……”
他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身子已經飛躍出去,一刀劈下去。
“卑鄙”
馬旭廷大叫一聲,他一直都有警覺,因爲蘇澤前面已經暗算過他一次,這次又來故技重施,他發瘋般的攻向蘇澤,因爲知道對方看過龍閣腰牌還要殺他,說明今天是肯定不會放過他了。
馬旭廷再拼命也只是強弩之末,他腰腹被貫穿,掙扎了幾番,被蘇澤一刀劈死。
蘇澤一刀殺了馬旭廷後,馬上感覺到一股熱流從頭頂涌下,他體內的經脈又拓寬了一圈,真氣也雄厚了一大截,終於練氣三層了。
上次殺了蕭大蘇澤就感覺要突破,殺了馬旭廷後果然突破了。
來不及感受突破的喜悅。
蘇澤連忙去看那個蒙面女人的傷勢。
剛纔要不是不想把自己會法術的事暴露出來,他早就用荊棘術對付馬旭廷,但是他不認識這蒙面女人,知人知面不知心,當然不會在這人面前施展法術,所以只能暗中用銀針解掉這女人的穴道,然後又故意引馬旭廷到這女人身旁,以他們的仇恨,這女人肯定不會放過偷襲馬旭廷的機會。
這才重創了馬旭廷。
只是這女人殺心太切,被馬旭廷反噬了一掌。
蘇澤來到蒙面女人的旁邊,看到她嘴角不斷涌出血沫,傷勢無比嚴重,已經是臨死垂危。
看到蘇澤走過來,這女人竭力的睜開眼睛,發現走過來的是蘇澤後,她的臉上露出一絲快慰的笑意,艱難的開口道:“馬……旭廷死了?”
蘇澤點點頭:“你先別說話,我先幫你看看傷。”
“不……不用,我的……傷……我……自己知道。”黑衣女人斷斷續續說道:“我中了一記黃泥……陰手掌,內……內臟已經碎了……我肯定是要死了……我想求你……幫我,如果你發誓幫我滅了藏劍門……我將落霞石……給……給你。”
蘇澤搖搖頭,這女人也不知道什麼深仇大恨,都要死了還要找人幫她報仇,雖然蘇澤和藏劍門也有深仇大恨,但是要他發誓去滅藏劍門卻是不可能。
黑衣女人看到蘇澤拒絕,臉上閃過一道黯然和絕望。
蘇澤伸手搭在她脈搏上,輸入一道真氣,觀察她的傷勢,果然和這女人說的一樣內臟碎了很多。這樣的傷勢就算去醫院也是必死無疑了。
不過這種傷勢對蘇澤而言卻不是無藥可救。
他拿出一顆初級回春丸塞進黑衣女人的嘴裡,然後拿出銀針快速的驅除掉黑衣女人體內入侵的真氣。
在初級回春丸的藥效下,黑衣女人立刻感覺到身上的傷勢在好轉。
她震驚的看着蘇澤,這是什麼丹藥。竟然有如此神效,就算武當的續命還魂湯估計都沒有這麼神奇的療效吧。
蘇澤用真氣給黑衣女人破碎的內臟修補一番,才收回銀針說道:“你的傷勢還需要調養一段時間才能痊癒,這段時間千萬別和人動手,要是內臟再破掉。你必死無疑。”
黑衣女人愣了好一會後,才知道自己真的沒死,她連忙撐起身體朝蘇澤磕下去。
“前……前輩,衛子晴多謝你救命大恩。”
在她看來,蘇澤肯定是世外高人,雖然外表看起來很年輕,但是這種高人說不定是駐顏有術,畢竟蘇澤剛纔展現的醫術太神奇,比他的武功還要神奇得多。
蘇澤扶她起來道:“我不是什麼前輩,你別這樣稱呼我了。”
蘇澤現在看着衛子晴。長得頗爲秀美,不過眼神給人的感覺竟然有些滄桑的味道,她的年紀看起來也最多不超過二十五歲吧,是什麼樣的經歷讓她有如此滄桑的眼神,蘇澤問道:“你和藏劍門有什麼仇?”
衛子晴眼神中閃過濃烈的仇恨,語氣低沉道:“二十年前藏劍門覬覦我衛家的落霞石,滅我滿門,只有我一人被我父母藏在牀底暗格活下來,所以我發誓只要活着就一定要將藏劍門滿門殺絕。”
蘇澤腦中一閃,聽雲老說起來蕭大二十年前曾因爲滅了燕京一箇中等家族。而被通緝,連忙問道:“當初滅你滿門的是不是一個叫蕭大的人。”
衛子晴睜大眼睛看着蘇澤道:“你怎麼知道?”
“我聽人說起過。”蘇澤解釋道。
衛子晴並沒有懷疑蘇澤的話,不過她眼神冰冷的說道:“當初殺我滿門的確實有此人,但此人卻不是最主要的元兇。當時有兩人夜裡闖入我衛家,除了蕭大,還有一人功夫比蕭大厲害得多,此人就是現任藏劍門的門主蕭劍飛,此人表面正義,號稱“公正之劍”。其實是個十足的僞君子,外面都說是蕭大一人殺我衛家滿門,可笑,我衛家雖然名氣不顯,但卻是隱匿的古武世家,就憑蕭大當年那點實力怎麼可能滅得了我衛家,殺我衛家高手的都是蕭劍飛,只是蕭劍飛這人道貌岸然,怕滅人滿門奪寶的事傳出去壞他名聲,所以盡數都推到他徒弟蕭大頭上。”
蘇澤心裡震驚。
想不到其中還有這般內幕,衛子晴是當事人,肯定不可能撒謊。
如果這一切說的都是真的,那蕭劍飛這人就實在太可怕了,連雲老這樣權力頂層的人物都被隱瞞過去,不知道真正的元兇,可見這蕭劍飛隱藏之深,簡直是嶽不羣第二啊。
蘇澤走到馬旭廷的旁邊道:“此人又是誰,我剛纔好像聽到他說是你師叔,還有他說的龍閣又是什麼組織?”
衛子晴眼睛裡閃過一絲厭惡道:“這人叫馬旭廷,是內武當的弟子,我當時從衛家逃出來只有幾歲,被一對夫婦收養到十幾歲,我就離家出走,憑藉小時候打下的武學基礎,拜到武當門下,武當是十大門派之一,我想要報仇,就一定要拜到比藏劍門更強大的門派下面,只是我沒想到,這種名門大派裡也盡是齷齪,我想要爬到能夠報仇的地位遙遙無期,反而因爲心急之下,拿出落霞石幫助修煉,而被馬旭廷盯上了,馬旭廷除了武當弟子的身份,他還是龍閣的人,龍閣我只知道是爲國家服務的機構,據說裡面都是奇人異士,像少林武當這種大派得到國家的扶持,在世俗影響力很大,相應的,他們也要派出弟子爲國家服役,馬旭廷就是其中之一,我當時就是從馬旭廷那裡得知蕭大在燕京被人殺了,我聽到這消息悄悄下山到燕京來打聽消息,沒想到馬旭廷早就盯住我了,蕭大被殺的消息也是他故意放給我聽的,我到了燕京,他就原形畢露,想要逼我拿出落霞石,我一直逃到這裡……後面的事前輩你知道了,如果不是前輩,我已經被這畜生害了。”
蘇澤有些無語,心說自己殺了蕭大先生,竟然被馬旭廷利用把衛子晴引到燕京來動手,結果馬旭廷又死在自己手裡。
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的因果。
不過這馬旭廷絕對是棘手無比,此人比蕭大先生還麻煩。
蕭大先生只是純粹的武林中人,就算國家知道也只當是武林仇殺,不會來管,但是這馬旭廷不但是十大門派之一武當的人,還是龍閣的人,龍閣那等於是國家機關了,雖然這個機關有些特殊,但是自己殺了龍閣的人,如果傳出去那麻煩肯定小不了。
好在蘇澤自從被龍家發現他殺了魏先生後就有所準備,上次殺蕭大先生沒來得及用上,這次終於能用起來了,他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瓶子來,說道:“衛子晴,你讓開些。”
衛子晴往後面走了幾步道:“前輩你要做什麼?”
蘇澤擺擺手,打開那個小瓶子,將裡面的液體倒在馬旭廷的身上,一股極爲刺鼻的腥臭味冒出來,馬旭廷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起來,沒過多久就變成了一攤液體。
衛子晴抽了口冷氣,有些驚懼的看着蘇澤。
蘇澤看了一眼衛子晴說道:“這人身份太特殊,不能讓人知道他死在這裡,所以我只能讓他消失了。”
衛子晴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蘇澤苦笑一聲,他也知道自己的行爲越來越像殺人滅跡的魔頭了,不過沒辦法,吃一塹長一智,同樣的錯誤蘇澤不會再犯第二次,挖了個坑,將那些液體和殘渣都掩埋掉後。
蘇澤才起身說道:“我要回燕京去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