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天落寺震怒,天籮垂下臻首,眼中的熱淚一滴滴的落下來。看見女兒哭泣,天落寺有些心軟,他說道:“女兒你放心,爹不會讓你嫁給你不喜歡的人,但是你必須跟我回去,有什麼問題,我們回去再談。”
天籮固執的搖搖頭,說道:“女兒喜歡的人只有一個,就是站在你身邊的人,女兒要嫁給他。”
天落寺聞言再次激怒,這人不知道用了什麼花言巧語迷惑自己的女兒,竟然讓女兒如此鬼迷心竅。
“不行,你太不像話了,你知道他是誰嗎?你瞭解他嗎?你知道他是不是已經娶妻了嗎?”天落寺一連串的發問,如同連珠炮一樣。
天籮看着父親,說道:“我知道他是誰,也瞭解他,我也知道他沒有娶妻,這些我都知道。”
“哦!”天落寺意外的提高聲調,“那你說說他是誰,你都瞭解他什麼。說出來讓爲父聽聽。”
天籮凝視着鐵娃款款說道:“他叫張鐵娃,是修煉之人,對符咒之術的造詣很深,我們三年前就見過面了,那一面之後,我發誓非他不嫁,他發誓非我不娶。自然未曾婚配。”
“哈哈哈!”天落寺聽了天籮的話,仰天長笑。“傻女兒,你太天真了,所謂的誓言有多少是真的,更何況是三年前的誓言。”
天籮轉首看着父親說道:“你與孃親曾經兩地相隔十年,那時你就像今天一樣上山砍柴,被衍符派的幫主看中,將你帶上山,那時候我才兩歲,你一走就是十年,十年的時間,孃親每日盼着你念着你,希望你早日回來。十年之後你終於藝成歸來,將我母女二人帶上山,難道你都忘了嗎?”
天落寺原本是山下的樵夫,結婚之後以打柴爲生,恰好衍符派的幫主從山上飛過,無意中看到了天落寺,他發現天落寺竟然是一個天賦極好的修真坯子。於是他將天落寺帶上衍符派,悉心教導天落寺修行和符咒之法,雖然天落寺天資極好,可惜他畢竟年紀有些大了,又破了童子之身,因此修行很慢。
不過終究天賦過人,十年之後他終於達到了幫主的要求,將修爲修行到了元嬰期,並且在符咒之術上也造詣非凡。
終於他如願以償,將天籮母女接上衍符派,不過這十年當中,天籮從咿呀學語的嬰兒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孩,她的母親由於既要拉扯女兒,又要操持家務,心力交瘁。熬幹了心血,很快就過世了。
正因爲如此,天落寺一直覺得虧欠了天籮母女,經過了數年,天落寺一直沒有再娶,對天籮也是疼愛有加。
聽了天籮發自肺腑的話,天落寺心中有所感慨,態度總算和緩了一些,轉向鐵娃問道:“你是誰家弟子?”
聽到天落寺的問話,天籮和李瑩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他聽說鐵娃是張家弟子,是何反應。
鐵娃見未來的丈人發問,自然不敢隱瞞,連忙答道:“弟子是張家宗族出身。”
聽到鐵娃的回答,天落寺怒極反笑:“好!好你個張鐵娃,你張家與我衍符派世代爲敵,你竟敢勾搭我女兒,還帶着她離家出走,真是不把老夫放在眼裡,既然如此,你就去死吧。”
說着天落寺雙手一合,招出自己的本命法寶,是一個寶塔,五光十色,飛起在半空。
天籮大驚失色,連忙衝過來拉着天落寺的手臂叫道:“父親不要啊。”
李瑩也勸道:“幫主何不聽聽他的解釋。”
天落寺轉眼看向李瑩怒道:“我記得你,你是小姐身邊的侍女,不好好勸教小姐,竟然幫助她跟着別人逃走,看到時候我怎麼收拾你。”
聽了天落寺的話,李瑩噤若寒蟬,不敢吱聲。
鐵娃連忙解釋道:“還請幫主息怒,我自幼在山村長大,後來爲了求生才加入張家,從來沒有與貴派交手,更談不上結仇,你何必大動肝火。”
天落寺怎肯罷休,他因爲被天籮抓住,沒辦法脫身,塔在空中滴溜溜直轉,眼見着就要朝鐵娃打落下來。
天籮害怕鐵娃受傷,連忙叫道:“你小心呀!把你的法寶也招出來,不要受傷。”
聽到天籮的話,鐵娃連忙招出鐮刀,在自己的頭頂盤旋,因爲山洞不高,鐵娃的鐮刀一出現,就被天落寺看了個清清楚楚。
他大怒道:“原來你就是死神鐮刀,還敢說與我衍符派無關,我派的元嬰高手李紅就是死在你的手裡。”
鐵娃沉默無語,他的確曾經殺過人,不過卻不知道是衍符派中的。
天籮淚如雨下,看看父親惱怒的臉色,看看沉默的鐵娃,她的心亂極了,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纔好。
天落寺害怕法寶傷到女兒,一時之間不敢動手,畢竟法寶是修真之人的法力體現,威力無比,絕不是天籮這樣沒有修爲的女孩子所能承受的。
天籮不知道父親怕傷害自己,不敢動手,她只覺得自己兩個相親相愛之人就要生死相博,浴血洞中,心中悲慼難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搶到兩人中間叫道:“難道你們一定要看着我死纔開心嗎?我不喜歡姓吳的,死也不喜歡,我喜歡鐵娃,這有錯嗎?爲什麼要逼我?”
說着天籮朝着山洞旁邊的石壁低頭撞了過去。
鐵娃大驚失色,連忙衝過去,將天籮抱在懷中,低聲安慰。
看到兩人悲悲慼慼,天落寺心中好像堵了一塊大石頭一樣,既生氣又難過。
李瑩低聲說道:“小姐悲傷欲絕,幫主還請不要刺激她了。”
看到愛女的樣子,天落寺心中難過,他不知道事情怎麼變成了這樣。
這麼年以來,因爲妻子已經過世,他把所有的感情都傾注到幫派和女兒身上,女兒不喜歡修行,他不勉強,女兒喜歡符咒之術,他全盤托出。
爲了給女兒幸福,他答應了吳家父子的親事,聽說吳家的兒子囂張跋扈,他怕女兒受委屈,又回絕對方。只可惜不夠堅定,終於還是被吳家父子賴上,派來了爪牙,這才委屈了女兒,惹來了這些事端。
長嘆一聲,天落寺說道:“女兒,你與我回去,我這就回絕吳家,讓他們死了這條心,我衍符派雖然不如大成宗,但也不至於要巴結他們。你不必擔心,至於這個小子,他若有心,就該離開張家,我自然同意他與你接觸,兩年之後,你二人若覺得可以,就成親,爲父不再反對。”
聽了父親的話,天籮悲聲稍歇,淚眼婆娑的看着天落寺說道:“你說話算數。”
天落寺哭笑不得的答道:“我是你父親,難道騙你不成,這麼多年來我有什麼事情沒有依你。”
天籮轉臉看着摟着自己的鐵娃問道:“父親的話你可曾聽到,你願意離開張家嗎?”
鐵娃點點頭,他從來對張家沒有什麼感情,那族長一直對自己有所猜疑,鐵娃已經感覺到了,因此他很爽快答應下來,決定這就回去接走父母。避免他們用父母要挾自己。
既然雙方已經約定好,鐵娃也不準備帶着天籮離開,畢竟還是她父親的身邊比較穩妥。天落寺一心牽掛女兒,想必也不至於爲難她。
畢竟兩人現在還沒有關係,鐵娃也不好跟着回到衍符派,於是當下與三人拜別,鐵娃下山回去了。
經過半月的飛行,鐵娃回到了張家。對於鐵娃的回來,家族沒有什麼表示,每天都有遊歷的弟子歸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到了住宅,鐵娃沒有透露什麼,因爲是白天,僕人都在,他不想事情外露。
到了晚上,鐵娃來到父母的寢室,與他們詳細說明了這次出去的經過。
鐵娃父母還記得三年前不請自來的女孩,單純善良的天籮。聽到兒子說,與那女孩定了終身,鐵娃父母當然高興,只是聽說要脫離張家,兩老有些擔憂。家族對於叛逃的人從來都是深惡痛絕。
一定會派出人手追捕,鐵娃只有一個人,兩老都不會法術,到時候恐怕雙拳難敵四手,一旦鐵娃受到傷害,那就什麼都晚了。
不過兒子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兩老也不會阻礙,只是必須要謀劃好,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情。
父母其實只有四十幾歲,身體還不錯,可是一旦脫離張家,就等於逃亡,路上沒有人幫助自己,父母沒有修爲不能飛行,應該怎樣安全脫離張家,鐵娃還沒有想好。
暫時先在宅子住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找到機會。如果突然三個人同時離去肯定會引起注意。
最後鐵娃想到一個辦法,安排父母回山村,就說想家了,回去看看,山村距離這裡五六天的路程,然後自己突然離開,等到張家發現的時候,自己已經帶着父母遠遁了,前往衍符派的範圍。
張家弟子對於衍符派的位置非常敏感,恐怕未必敢接近衍符派。
打定主意,鐵娃趁着見張望銅長老的時候,說出了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