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者的話,小姑娘反而嘻嘻一笑,伸手接過鐵娃的東西說道:“爺爺最壞了,他讓要的東西,肯定沒有意思,無聊的很。他不讓要的東西纔是最好玩的。”
鐵娃忍不住一笑,沒想到這女娃天真爛熳,毫無心機。
老人面上有些掛不住,訓斥道:“你小女孩懂什麼?上次千山叔叔送你的那是符寶,尋常人想求都求不來,你卻好不識貨。”
彤彤呲牙笑道:“符寶有什麼稀罕,爸爸有很多呢。”說着擡起手中的東西朝着鐵娃問道:“大哥哥,這個怎麼玩啊?”
鐵娃聽到老人提起千山,立馬想到很可能就是張千山,這人竟然給這女孩送符寶。符寶張木曾經給鐵娃說過,符寶是張家秘製的高級符咒,雖然不是頂級寶貝,可也千金難求。張木雖是僕人,在府中服侍多年耳濡目染倒也有些見識。
張千山給女孩送禮,斷然不會無的放矢,難道讓着老者與自己爲難?鐵娃心中猜測。
看着老人仙風道骨,女孩眉清目秀的樣子,鐵娃很難想象兩個人竟然是唯利是圖的小人。
縱然如此,鐵娃還是彎下腰對着女孩解釋道:“這是哥哥自己編的小動物——螳螂。你看這是身子,這裡是腿,這裡是鬚子。”
自從村裡只有鐵娃一個孩子,鐵娃沒有什麼娛樂消遣,每日裡自己玩耍。從胖嬸那裡學到的編織手法,被他練的純熟無比。
由於張千山的刁難,和張長風的消極。鐵娃對自己能否加入宗族一事覺得無望,因此懈怠了很多。閒來無事在院中摘了些草棍,編織了這個螳螂,螳螂在鐵娃閒暇的時候編織過很多,而且螳螂在鐵娃的家鄉隨處可見,被鐵娃編織的栩栩如生。綠色的草棍編織成綠色的螳螂,正符合螳螂的本色,粗的草棍折斷成了螳螂的後腿,纖細的草棍被鐵娃破開,在手指上纏繞兩圈,變成了鬍鬚,在風中搖搖晃晃,非常逼真。
彤彤在家族中長大,接觸的都是製作符咒的材料和工具,哪裡見過這麼好玩的東西,拿在手裡嘖嘖稱奇,愛不釋手。
老者對彤彤也是嬌慣無比,見她異常喜愛,沒有辦法,對着鐵娃點頭笑道:“你就是今日加入宗族的外圍弟子?”
聽到詢問,鐵娃連忙躬身答道:“在下正是新近加入的外圍弟子——張鐵娃。”
彤彤聽到鐵娃的回話,撲哧一笑:“你叫鐵娃?好難聽的名字。”
聽到彤彤的嘲笑,鐵娃覺得有些尷尬,沒辦法,農村的娃子哪有什麼好聽的名字,都是鐵蛋,狗蛋,二丫的叫法。據老人說這樣的名字好養活。
老人看見鐵娃的窘態,連忙說道:“彤彤不許沒有禮貌,取笑別人的名字是恨失禮的事情,快給哥哥道歉。”
嬌蠻的彤彤這次沒有反駁,對着鐵娃柔聲說道:“鐵娃哥哥,彤彤不是有意的,你不要生彤彤的氣好嗎?”
鐵娃笑着搖搖頭,彤彤雖然出口不遜,但毫無心機,並不是惡意的嘲笑,不過無心之失,鐵娃當然不會放在心上。
老人覺得彤彤有些無禮,心中有些歉意,加上鐵娃給了彤彤一件玩具,雖然東西很小,可也欠下了人情。
“你爲何要加入張家宗族?”老人爲了緩和氣氛,隨口問道。
鐵娃聽到老人詢問,連忙回答道:“弟子本居住在偏遠山村,那裡人跡罕至,生活非常困苦,爲了讓弟子能夠擺脫那裡的生活,家父將自己送到這裡,委託好友照拂。”
老人點點頭,他清楚平民生活的清苦,要不是張家成爲修真家族,又有符咒作爲支撐,恐怕也難逃這樣的命運,他接着問道:“你父親的好友是誰?那個系的統領?”
能夠照拂別人,在老者看來,怎麼也得是一系統領,否則毫無權勢,怎麼照顧別人。
鐵娃回答道:“是張長風張叔叔。”
聽到鐵娃的回答,老人暗暗搖頭。聽到名字就知道,這人不過是核心弟子。
張家的家規森嚴,血親弟子按照遙、望、千、萬、山、水的字號排列,比如張望水是張千山的父親,張萬和是張千山的兒子,祖孫三代分別按照望、千、萬的順序排列,這是不能亂的,張望水的父親是遙字輩叫做張遙橫已經故去,張萬和如果結婚生子,兒子則叫張山什麼。不可隨意起名,日後登入族譜也要按照這個順序。
張長風的名字中沒有這六個字說明只是外戚,否則只要是男性都必須遵從這個規定。
彤彤是女孩子,不在這個範圍之內,宗族中所有女性都按照族譜起名,可以隨意。也不會記入族譜,也不會傳給《五行訣》的中下篇,以防止功法外泄。
不過彤彤是水系中天賦非常高的佼佼者,修行天賦分爲天地玄黃四個級別。
黃表示都是炎黃子孫,可以修行功法,但是天資平常,有生之年可能修煉到第三個階段金丹期,終身再無進步的可能。只能保證身體健康,不染病痛。
玄則表示此人已超脫凡夫俗子的範圍,能夠修煉到元嬰期,能夠瞬息千里,身外化身。
地則表示這樣的人受天地眷顧,資質上佳,有生之前可以達到大乘期。這樣的人翻江倒海,搬山平嶽。法力無窮。
天就是傳說中的人物了,這樣的人被天嫉妒,他們有着絕好的天賦,筋脈血液功法無一不是最佳,前途遠非大乘期能夠形容。恐怕能夠窺探無數人探究的秘密了。
彤彤是地級的天賦標準。張千山帶着禮物去見彤彤的父親,就是希望,讓她爺爺帶着彤彤在鐵娃探測資質的時候,一同測試。
鐵娃也許天賦不錯,張千山心裡清楚,不過最多也只是地級的資質,地級資質是很不錯的天賦,足以引起別人注意。他絕不會讓這樣的情況發生。
他讓彤彤前來一同探測,一則抵消鐵娃是地級資質帶來的震驚。二則打消鐵娃的信心,一個女娃都能達到地級的標準,鐵娃恐怕會消極懈怠,日後修行也不會努力刻苦,自然就不會危及到自己兒子的前途。
不得不說,張千山的算盤打得很響,可惜,這世界上有些人不是他能夠打壓的了的。
老人知道張長風不是能夠依靠的人,不過也沒有其他表示,家族的外圍弟子多如牛毛,自己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給予什麼。終究還是要靠着自己的努力。
張千山的要求,老人也猜到一二,不過他不置可否。一個人的意志如果這麼簡單就被消磨,那麼也不值得同情。
何況張千山送來的符寶也算不錯,送給孫女把玩倒也相應。
可惜這孫女是個女娃,否則以她地級的天賦資質,修煉全篇《五行訣》,哪怕日後不能出人頭地。
老人暗歎一聲,可惜彤彤的父親一心沉醉於符咒之中,甚少與夫人相見,否則再生個男娃,何必在家族之中地位一跌再跌。自己也不需受這張千山的影響,來與小輩爲難。
幾個人攀談的時間不長,說話間,又有人來。
這時院落中陸陸續續的來了一些張家的族人。老少男女都有。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起聊天。
彤彤拉着爺爺和鐵娃,遠遠的躲在角落中,她不喜歡這些人看着自己幸災樂禍的表情。
又過了片刻,院子裡來了三名老者,都是宗族長老,負責主持儀式並且給加入之人驗證資質。
三名老者在大殿臺階上站定,一名紅面老者大聲問道:“今日加入家族的外圍弟子張鐵娃何在?”
聽到召喚,張鐵娃越衆而出回答道:“弟子張鐵娃在此。”
紅面老者看看張鐵娃嚴肅的說道:“我是宗族長老張望銅,主持你入族一事。加入宗族之人以我宗族利益爲先,以忠實爲本,你可能做到。”
鐵娃正要回答,旁邊一名白麪老者說道:“且慢。”
長老張望銅扭頭看去,原來是水系長老——張望水。
張望水清清嗓子說道:“我聽聞犬子提過,張鐵娃五個月修習便已達到開光期,想必資質非常,不若我們先行測試資質,看看這孩子的天賦如何。”
聽了張望水的話,張望銅暗暗納悶,明明儀式的順序是先加入家族,成爲外圍弟子,再進行資質測試,以便日後指導弟子修行,爲何這張望水竟然提出建議,將兩件事情顛倒過來。
彤彤的爺爺心中有數,自己帶着彤彤今天就是要打擊這鐵娃的信心,而且院中旁觀的衆人也大半是張千山請來的。
其中張千樹的兒子張萬磊也是地級的資質,也將一同參加資質測試。
其實這兩個孩子早已經測試完畢,只不過爲了打擊張鐵娃的信心,纔再次前來。
一旦鐵娃發現自己與旁人並無二質,定會大大損失信心,日後修行的道路上也會有阻礙。
心灰意冷之下,不再加入宗族就此黯然離去也說不定。
不過同爲長老的張望水提出了建議,張望銅雖然疑惑,卻也不好反對。只好說道:“既然如此,就請張鐵娃先進行資質測試。按照族中的規矩,如果宗族之人也想測試,可以走上前來,先行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