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若寺前,弘忍持着禪杖,面色平靜。
慧能、神秀曾在歷史上留下千古美名,寧無缺瞭解過這兩個人,也順便看了不少有關弘忍的介紹,如今,弘忍不過是二十五六歲,也只是雙峰山道信座下弟子。
弘忍披着袈裟,身材不算高大,卻有一種獨特的韻味,讓人不自覺忽略其身高,眉清目秀,靜靜的站在那裡,已經有了未來禪宗五祖的那份氣度。
“弘忍大師!”
寧無缺行禮,面對弘忍,即便寧無缺已經見過了不少歷史人物,也還是會生出一種尊敬之意。
弘忍開創了禪宗的一種新形勢。正是弘忍,禪宗才逐漸發揚光大,而繼承弘忍道法的神秀,更是昌盛禪宗的重要人物,其學說被記載爲經書,更是被後人稱爲七祖!
其弟子慧能、神秀之法有着南漸北頓之分,成爲禪宗之祖,這是一位值得尊敬的禪師。
“原來是寧無缺,寧施主,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風采過人!”
弘忍禪師還禮,慈容善目,並無惡相,“寧施主最近恐有血光之災!”
血光之災?
李公臺看着似乎很熟絡的寧無缺和弘忍,疑惑的抓了抓頭髮,“你們認識?”
“不認識,不過,現在認識了!”
弘忍也是頜首,“如今寧施主可是很出名的,貧僧得見,也是三生有幸!”
弘忍神色平靜,眼中帶着善意,顯然是肺腑之言,寧無缺還是小看了自己現如今在九州之上的名聲,殺涇河五龍、殺法緣,隨便一件事,都足以震驚九州修士,這其中關係太大,更何況,還有傳言玄心道外門的滅亡和寧無缺有關,曾有修士見到寧無缺出現在玄心道。
這些大事,都和寧無缺有關,即便弘忍見過許多年輕俊傑,可也不禁驚歎於寧無缺的膽大包天。
“弘忍大師不會是爲了法緣尋仇來的吧?”
寧無缺牽着馬,來到青石臺上,將馬栓在一旁木樁上,半開玩笑的說着。
“施主多心了,出家人,殺生乃是戒律,貧僧和施主無冤無仇,談何尋仇?至於法緣,和貧僧並無關係,就如佛是佛,禪是禪,禪是佛,佛不一定是禪,我是我,法緣是法緣,你是你。”
弘忍何等智慧,只從隻言片語裡便感覺到了寧無缺對自己的顧忌,一句話解釋了自己的立場,白馬寺乃是九州佛家祖庭,禪乃是脫胎於佛,卻又已經不是佛,衍生出了新的理論。
“弘忍大師,善哉!”
寧無缺心裡的石頭落地,剛纔他都有向弘忍出手的準備了,不過,不到萬不得已,他還是不希望和弘忍爲敵,這是一個讓他顧忌的人物,弘忍的境界,深不可測!
弘忍會心一笑,聽明白了寧無缺話裡的意思,看向李公臺,“既然你和寧施主是朋友,貧僧便不多做打擾,你與禪宗有着大因果,他日你自會明白,待你明白之日,可往黃梅雙峰山尋貧僧。”
李公臺臉上欣喜,太好了,終於可以擺脫這個和尚了,送大神啊,“大師慢走……”
本來李公臺還想說句“後會無期”,轉念一想,還是算了,至於弘忍後面那句話,則主動被他給忽略了,上雙峰山當和尚?除非我死了!
弘忍看出李公臺的想法,輕輕搖頭,朝着寧無缺頜首,拄着禪杖,離開蘭若寺,往南方而去。
寧無缺看着弘忍背影,心中疑惑,弘忍乃是禪宗五祖,應該不會說假話,李公臺難道真是未來禪宗的重要人物?
可他看過,禪宗裡,似乎沒有李公臺這個人,而且,寧無缺看了眼正朝弘忍背影比劃着手勢的李公臺,這幅德行,會是得道高僧?
李公臺去做和尚,只可能是酒肉和尚,高唱“佛祖心中坐,酒肉穿腸過”,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嘴裡還塞着豬大腿。
想到這幅畫面,寧無缺額頭一陣汗。
“他的確有種禪性,只是還沒有覺醒。”稚嫩的聲音在寧無缺腦海裡迴響,洞天內,小傢伙透過神念,很嚴肅的盯着李公臺。
“仲遠兄,你現在沒事吧?”李公臺搓着手,湊到寧無缺身邊,一臉神秘兮兮的樣子。
“嗯,沒事,怎麼了?”
寧無缺看向李公臺,他在這裡等自己,不可能僅僅是因爲弘忍,還應該有其他事情。
“那個,借一步說話。”李公臺看了看四周,揮手讓侍衛離開,隨即道:“仲遠兄,你可要救我啊!”
“救你?”寧無缺有些摸頭不着腦,“怎麼救你,弘忍不是已經走了麼?”
“唉,不是弘忍,這事有關我的身家性福。”
李公臺神秘的看了眼自己的下身,一臉苦澀,“兄弟,我以後的幸福,全靠你。”
寧無缺瀑布汗,難道李公臺下身不舉?問題自己又不是那方面專家,這種事情,自己也沒辦法。
洞天內,小傢伙忽然爆發出一陣大笑,小爪子捂着肚皮,滾來滾去,“哈哈哈,他的小弟弟被下了禁制,一定是偷看人洗澡,真是活該啊活該!”
“說來話長,不過長話短說,幾天前,我在後山忽然遇到一個受傷的女子,她昏迷了,我就去救她,可誰想,那女的忽然清醒過來,以爲我非禮她,然後,就這樣了!”
李公臺豎起一箇中指,然後彎曲下去。
“哈哈哈……”小傢伙在洞天內又是一陣打滾,肚子都笑抽了,“太搞了!”
“那女的真兇,動不動就要殺人,我下半身幸福,可全在她手上了,寧兄,你一定要幫忙啊!”李公臺十分委屈,一把鼻涕一把淚,擦在寧無缺衣袖上。
寧無缺嘴角抽了抽,真想一巴掌拍過去,你哭也哭得像樣點,還有,鼻涕能不能別往我袖子上蹭?
寧無缺和顏悅色的推開還想往身上擦鼻涕的李公臺,“好吧,你要我怎麼幫你?”
“簡單,那女的讓我帶你去見她,就解開那個什麼禁制。”
李公臺眉開眼笑,拉着寧無缺就往後山走,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李公臺也不差。
“我說仲遠兄,你是不是對那女的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兇巴巴,冷冰冰的,提到你名字都是怨念十足!”
一邊走,李公臺一邊發揮着八卦潛質,偷瞄着寧無缺,心裡杜撰出一個寧無缺和山洞裡那女的蕩氣迴腸的恩怨情仇的故事來。
“咦,不會是你辜負人家了吧?”小傢伙也是一臉好奇,隨即很是氣憤的指責,“做了那種事情,怎麼能夠不負責任呢?”
寧無缺臉一黑,我做了什麼事?
“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小屁孩,瞎摻合什麼,你都還沒出生呢,知道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