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劍公子救的人,”林君玄回過身,望向劍公子。
“原來這位就是劍公子,”松鶴大步走過去,連聲道:“公子氣度不凡,有人龍之姿,果然是人中龍鳳。在下松鶴,添爲方寸宗中‘鬆’輩弟子,多謝公子救下敝派弟子。”
“道長客氣,”劍公子拱拱手,“我與令徒也是有緣,八年前,臨安城中曾與他有一面之緣,這次救他,也是運氣使然。”
“臨安城……”松鶴若有所思,林君玄出自臨安城,他還是知道的:“原來如此。不管怎樣,松鶴替方寸宗中謝過劍公子……”
兩人在另一邊聊着,這邊,一衆弟子都圍在雪狐身邊。
“這是條兩尾雪狐,應該學會吐息納氣了……”因爲林君玄師父鬆隅的緣故,方寸宗上下對於狐狸幾乎都有種特殊的感情,如今見鬆隅弟子林君玄身邊再跟一條狐狸,心中不禁有種奇異的感覺。
“師弟,這是你的寵物嗎?”一名.隨着鬆隅外出的弟子問道。
“這不是我的寵物,它只是與我投.緣,若是什麼時侯它想走了,都可以走。”林君玄淡然道,被一羣注視着,雪狐有些畏懼,縮到了林君玄腳後。
“這麼說,它就不是你的了!”一個.聲音突然從人羣中傳來。林君玄目光一冷,循聲望去,只見一位比自已高上兩個頭的方寸宗弟子越衆而出,擠到自已面前:“即然不是你的,那就由我捉回方寸宗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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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林君玄冷冷的看着他。
“哼,我入山比你早,則你的師兄,所謂長兄如父。你當.以父禮見我。我師父是鬆蜒,這麼說你肯定不知道。不過我師祖方霄你應該知道吧。”這名方寸宗弟子昂着頭,以一種不屑的姿勢俯視着林君玄。林君玄的事情,他早已從師父口中得知。在他看來,他確實有資格渺視林君玄,不說別的,就憑他比林君玄早進內宗時間早,就憑他已經修成金丹一品。
三位師祖早已將‘林君玄’的名字通傳所有弟子,直.接言明若有機會,儘管羞辱鬆隅的這個弟子。儘可能的打壓他。
“長兄如父,以父禮見你……”林君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砰!”一隻拳頭重重的砸在了這名方霄的徒孫腹.部,林君玄修練了劍道,力量大的很。一拳出手,直接又是一肘砸在他背上:“這就是給你的禮!”
這名弟子雖然.是金丹期的修爲,但那是道術上的,他的力量雖然也大,但哪裡大得過林君玄,頭剛擡起,又被砸在了頸部,頭腦一昏,就倒了下去。
論道法,林君玄沒學過,可是還不是他的對手,但論純粹的肉體戰鬥的經驗,十個這樣的方寸宗弟子都不夠看。林君玄甚至根本沒廢什麼力,幾下疾若迅雷的拳、肘相擊,便輕鬆的將他解決了。
“你!——”其他方寸宗弟子驚呼不已,這幾下變生腋肘,衆人根本預料不及。不遠處,松鶴正與劍公子交談,聽到驚呼聲回過頭來,看到倒下的弟子,眉頭微皺:“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師伯,林君玄以下犯上,無緣無故對師兄拳腳相加,將他打昏。”一名平時和那弟子要好的方寸宗弟子道。
“是的,事情就是這樣。師伯,同門之間禁止互鬥,林君玄他這是犯了規矩!”另一人道。
“真的是這樣嗎?”鬆隅目光掃子一眼,看到他目光的方寸宗弟子紛紛避開眼光,有些弟子雖有些心說,但方圓、方霄、方正三人在宗中的護短那是出了名的。若是冒然摻和進去,只怕會爲宗中長輩帶來麻煩。
“師伯,我們沒有注意。”一名弟子道。
松鶴心中暗自嘆息。方圓、方霄、方正三人在方寸宗內開枝散葉,門下弟子很多。這次來往哀牢山,他只是爲輔,爲首之人卻是方圓等人的弟子,月天。在鬆隅隱退蒼松苑後,此人一直被認爲是方寸宗中第一高手。
林君玄出手對付師兄,確實破壞了宗中規矩,若是讓月天來處理,只怕結果不會很好。
“啊嗚!”一聲憤憤的低嗚聲從林君玄腳下傳來,衆人低頭看時,只見那隻雪狐又探出頭來,人立而起,看着衆人。從這裡雪狐眼中,衆人居然感受到一種鄙夷,一個個心中大受剌激。
突然——
“師伯,這件事情,罪不是林君玄,而是師兄試圖奪取他的寵物,另外還出言污辱,林君玄這纔出手反抗的!”聲落,人羣中,一個臉色冷漠的弟子走了出來,站到衆人身前。
“李軒楓!——”一名親近方正、方霄等人的方寸宗弟子喝道。
李軒楓神色絲毫不爲所動,回頭淡漠的看了一眼那出聲的方寸宗弟子,李軒楓的聲音波瀾不驚:“我只是說出事實!”
林君玄詫異的看了一眼李軒楓,蒼松苑中時,兩人有過一次交集,但並沒說過話,也沒什麼交情。林君玄沒想到他會爲自已說話。
“師伯,對,我記起來了,卻實是師兄出言辱及君玄師弟在先。”一有人出頭,其他也有些性子秉直的人開口道。
“原來如此,不過,”松鶴臉色一厲:“君玄,他是你師兄,即使有不對的地方,你也不應該出手。”
“是,師伯,”松鶴這話一出口,林君玄就知道沒事,一邊順着他的話道。
“知錯就好,這次帶你們出來主要是增長一些江湖見識,其他事情暫且壓下,等返回宗中後,再關你的禁閉!”松鶴聲音雖厲,不過大家也知道,松鶴與鬆隅在宗中關係最好,他這麼說,基本上是沒什麼事了。
松鶴蹲下身,在那弟子頭部搗鼓了一陣,他便悠悠醒轉了。
“師伯,我這是怎麼了?”那弟子迷迷糊糊道。
“沒什麼,你只是跌了一跤,起來吧。”說罷,松鶴回過頭,拱了拱手:“劍公子,門中私鬥,倒是讓你見笑了。”
劍公子淡然一笑,什麼也沒說。
一行人席地而坐,松鶴分了帶來了乾糧,衆人便吃了起來。山道旁邊,除了他們外,還有其他準備坐壁上觀,同時試試運氣的修道士,也解了乾糧,慢慢吃起來。
“君玄,這次宗內領隊的是方圓的弟子月天,便是我,也受他節制,你這幾日千萬要小心些。不要讓他抓住把柄。”吃飯的時侯,鬆隅把林君玄叫過一邊,小聲道。
“月天……”林君玄想了起來,那天在靈臺殿內,月天就曾出現過。
“師伯,他人呢?”
“他去了哀牢山巔,想奪取那‘千年黑蓮’。”鬆隅道。
“他還沒有達到龍虎期?”林君玄詫異道,在他印象中,能和師父叫板的人,就算道術差些,也應該不會差上太多。
鬆隅搖了搖頭:“他進入龍虎期的時間比你師父還要早,他想奪這‘千年黑蓮’不是爲了‘蓮實’,而是爲了蓮花瓣!”
“蓮花瓣?”在林君玄想來,‘蓮實’怎麼着也應該比花瓣珍貴纔是。
“‘千年黑蓮的‘蓮實’不過是一時的精華所結,但那黑蓮的花辨,卻歷經千年而不敗,也就是說在毒龍潭中醞育了千年。蓮花向來出淤泥而不染,這毒龍潭乃是天地劇毒之物集結所在,按道理所有東西都應有毒。但天地造物的玄奇不是凡人可以想像,那千年黑蓮的花瓣,每一瓣吞食後,都能極大的增長精神力。這一點,對於想從龍虎期踏入‘天人’期的高手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鬆隅緩緩說道:“你師父因爲你師孃的原因,看起來比月天年齡要大,但真實情況是,月天駐顏有術,他其實比你師父還要大十多歲。不管是當年出世,還是如今在宗中,月天都一直被你師父壓着。這次來哀牢山,他也是想借這千年黑蓮的蓮葉衝破瓶頸,一舉踏入‘天人’境界!”
林君玄聞言臉色也是微變:“以他龍虎期的修爲,要奪取‘千年黑蓮’豈非很容易,若是他突破天人期,方正、方圓、方霄三人在宗中的勢力豈非更大?”
鬆隅點了點頭,又搖搖頭:“不是這麼說的。知道‘千年黑蓮’花瓣作用的不多,但也不少。除了金丹九品的高手,也保不準有其他高手來奪這‘千年黑蓮’,畢竟奪了‘蓮實’,對各派來說,就是多了一個‘龍虎期’的高手。這對於增強門派實力是非常重要的!”
林君玄沉默不語。
就在這裡,哀牢山上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千年黑蓮’的‘結實’了!!”
‘哄!’
從哀牢山山上到山下,人羣呼的炸開了,無數人影撥空而起,向山巔掠去,而山巔,許多人則從崖巔躍向,向那毒龍潭中躍去。
與此同時,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在整個哀牢山擴展開來,聞者只覺神清氣爽,心神牢固許多。
身畔,劍公子站起身來,望着山巔,喃然道:“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今夜又不知有多少人要身隕於此了!”
似乎是迴應他的話一樣,哀牢山下深潭中,猛然傳來一聲慘叫。
“啊!——”
聲音如箭,撕破蒼穹,直入青冥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