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神秘地一笑,不答話,卻以鬼魅般的速度回身飄向不遠處的一棵黃皮樹。
跂燕只聽得“啪”地一聲輕響,軒轅已如鬼魅般回到了原位,依然是踏在那一淺一深兩隻腳印之上。而跂燕卻發現剛纔他們走過時差點碰了頭的黃皮樹橫枝上出現了一個大大的血手印。
“好了,我們該過去了。”軒轅向仍未回過神來的跂燕頑皮地眨了眨眼睛道。
跂燕不由得不對軒轅這一切的計劃刮目相看,更爲軒轅剛纔那鬼魅般的身法所震撼,雖然她並非第一次看到軒轅出手,但還是第一次親身感受軒轅的身法。
“血印!”對於這一發現百戰感到極爲興奮。
“他應該就在不遠處,快追!”帝放似乎已感受到了軒轅的氣息,望着黃皮樹枝上的血手印道。
“哼,他逃不了!這裡的氣候潮溼,他越向深處逃,腳印便會越清晰!”百戰冷酷地道。
“他就在前面,看!”有幾名九黎族的戰士發現了他們緊追了很久的軒轅。
軒轅似乎已發現了百戰和追來的九黎戰士。
百戰嘴角浮出一絲難得的獰笑,他與軒轅的目光在虛空中相交,雖然軒轅依然帶着堅決而極爲頑強之意,但在他的眼裡,對方已經是一隻傷疲不堪的老狼。
沒有人流過這許多鮮血後仍會保持着旺盛的體力,而軒轅正倚着那棵黃皮樹喘着粗氣就是最好的證明,雖然軒轅在發現追兵趕來之時故意不喘,但是那最初的喘息已經被百戰和帝放清晰地捕捉到。
軒轅沒有作出任何反應,只是用一塊剛撕下的布條狠命地在腿上打了一個結,轉身如折了腿的狼一般,一瘸一拐地快速向叢林深處跑去。
“軒轅,你的末日到了!”幾名跟隨百戰一齊來的殺手們充滿殺機地吼道,身形與那羣極速追擊的九黎戰士並行,起落間如叢林的猿猴。
九黎戰士追蹤了這麼長時間,終於發現了傷疲的軒轅,一個個精神大振,猶如一羣發現了獵物的獵狗,散開陣形向軒轅行走的方向疾追。
百戰並不知道軒轅具體爲何而受傷,但自這一切的跡象表明,軒轅應該是右腿受了傷,或許是那百箭齊發之時,軒轅中箭了。那當然不是沒有可能,所以,這一路上只能一瘸一拐地行走,連血都來不及止。而剛纔軒轅以布帶紮緊右腿的動作證明了百戰的估計不錯。
其實九黎族的戰士每個人都是很好的獵人,對於觀察獸路和野獸的足跡,都有一手。
帝放心中極爲興奮,他似乎已經可以預見軒轅被抓後在他面前的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的確,誰如果能夠抓住軒轅,的的確確是一件大功。
百戰和帝放並肩而立,望着那呈扇形散開向軒轅圍抄過去的九黎戰士,兩人相視而笑。
“啊--拉我……啊--不好……是浮泥……啊……救命……救命……”
叢林間突然響起了一片絕望的驚呼和恐懼的呼嚎。
百戰和帝放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放眼一望,只見那散開的人陣,前兩排的數十名戰士已經只剩下一個腦袋在那片並未長樹的苔蘚地面之上,而且很快向下沉沒。更有幾十人伸手亂抓,已有半身沉入泥中,那幾名殺手由於身形最快,而且縱躍的距離最大,是以衝到最前面,此刻已只剩下兩隻手仍在苔蘚上不斷地抓着。但越掙扎,所陷越快,片刻間便不見了蹤影。
“快撤!”百戰和帝放駭異莫名地呼道,但他們的呼喚已經太遲了,至少已有八十多人陷入了浮泥之中,有十餘人極爲僥倖地沒有深入那片苔蘚地,身子陷下一半,被人拉了起來。
死裡逃生的人狼狽之極地向後狂退,也有人爲了拉同伴反把自己也陷了進去,於是鬼哭狼嚎響成一片,但很快又被淤泥所吞沒。
望着那羣陷入淤泥之中的九黎戰士無助而絕望地沉沒不見,又望着那苔蘚地很快恢復了最初的平靜,帝放和倖存的所有九黎戰士都像是做了一場噩夢一般,若非那些僥倖不死之人的滿身泥巴,百戰還真難以相信這是事實。
“不可能,不可能,這裡有他的腳印,怎麼他便能安然行過去呢?”百戰望着那一淺一深的腳印,分明是自那苔蘚層上踩過去的,可是爲什麼此刻卻成了過往者的葬身之地呢?
“他是魔鬼!”帝放心中發寒地道,這一切對他來說的確又是一次沉重的打擊,還未能與軒轅正面交鋒,便又損失了數十名九黎戰士,與幾名來自神谷的殺手,這不能說不是一種悲哀。
“不可能,你們踩着他的腳印過去!”百戰似有所悟地望着那行一深一淺極爲勻稱地印在苔蘚層上的腳印,命令道。
那羣九黎戰士對這片苔蘚地心有餘悸,都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沒有人敢先踏一步。
“大家以兵刃相牽,小心些!”帝放看出了衆人的擔心,吩咐道。
這時,有三人已經用手中的長矛拉着後面的人,小心地試探着以腳踩入軒轅留下的腳印之上。開始幾步並沒有什麼異樣,但隨着後面人的進入,前方之人整個身形便向下疾沉,猶如踩入了流水之中一般。
“啊……”那人發出一聲驚呼,但幸虧早有防備,後面的人迅速以矛杆將其帶起,走在最前面的那人已嚇得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