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十年前祭天前的一個深夜,軒轅被一陣怪異的喘息與**聲驚醒,他睜開眼睛,仔細地聽,卻發現聲音來自是母親的房間。
軒轅終於忍不住爬了起來,來到母親的房外,自門縫中望去。
房間裡有微弱的燈光,燈光之中,一個醜陋而健壯的軀體覆蓋在母親身上,不停的蠕動。他看到了母親眼角有淚水在流,一串一串,猶如晶瑩的珍珠,在燈光的映襯下,讓軒轅感到心悸和憤怒。
";啪……";一聲脆響。
";你這賤貨,哭什麼哭?本祭司看得起你,是你今生修來的福份!";
聽到了這樣一句話,他不由得呆住了。在他幼小的心靈中,祭司的地位如同神聖,他哪裡想到這個打他母親的人就是一個祭司?
母親沒有出聲,只是淚水流得更多,低低地抽泣聲如同一把利刃刺割着軒轅幼小的心靈。
";哼,不識好歹,你以爲那懦夫還敢來將你搶回去嗎?哼,本祭司有哪一點不如那懦夫?你這賤貨!";那醜陋的軀體粗魯地自母親身體上立起,露出讓人噁心的醜態,口中卻低罵道。
母親的身軀蜷縮在一角,不停地抽泣。
軒轅殺意狂升,雖然他當時只有七歲,但似乎具有天生的勇悍,竟然一腳踢開了那扇不是很牢固的小門。
那祭司和母親同時大吃一驚,也全都將目光移向門口。
軒轅沒有畏怯,他一聲不吭地揮動獵刀向那醜陋而高大且**着的軀體撲去,他並沒有看到母親當時的神色,但卻聽到了母親的驚呼:";不要傷害他!";
軒轅根本還沒來得及靠近那軀體,就被一陣熱風吹中,然後不省人事,但他卻永遠無法忘記那張漲紅的黑臉和豺狼般兇狠的眼神。
當第二天軒轅醒來的時候,在姬水河神祭天的前一天,母親的屍體在姬水河下游三十里處找到了。美麗溫柔的母親已是一具冰冷而失去了生機的屍體……
那一次他哭得天昏地暗,也是他十七年中最後一次流淚,之後族中的人對他都很好,他也發現了那醜陋軀體的身份——在每年的祭天之時,那人都會出現,他居然是有僑族三大祭司中的地祭司……
";爲了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十年!";
軒轅自語,神色之間淡漠得像是在憑悼死者,淡漠之中隱含着濃濃殺機。
十年,十年的確不是一個很短的時間,但一切都歷歷在目,彷彿是剛剛發生一般,母親的一顰一笑,每一點關懷都似是那般真實。
就在今天他要讓地祭司償還這一切!
他劫走了地祭司親自捉來用以祭拜河神的女子,並且殺死了地祭司的兒子,他知道地祭司一定會親自趕來,趕來這軒轅爲他們精心佈置的墳墓,因爲決不想全部的族人知道翰如會是神一般的祭司的私生子。
當地祭司趕到劍峰之時,他赤紅的眸子之中正燃燒着冷厲而炙熱的殺機,雖然他並不知道殺死自己兒子的人是誰,但他發誓要對自己的仇人施以最無情的殺戮!可是喪子之痛並沒有讓他失去理智,他環視四周環境,看着幾條迤邐而上的山道均自通往上山的唯一一條路口,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發出";桀桀";怪笑,隨即緩緩向山上行去。
";竟會是你這小子!";當地祭司見到軒轅時意外的驚呼出聲,他沒有想到殺死自己兒子與華雷、禾田的人竟會是軒轅。
他的確感到意外,軒轅怎會擁有如此功力,居然能擊殺翰如他們?就憑他一己之力?軒轅雖在族中讓人有種高深莫測的感覺,但地祭司決不相信他有力殺三人的能力。
軒轅冷冷的注視地祭司,他知道他期待了十年得時刻就要來臨!
";沒有想到嗎?";軒轅握劍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整個人卻似乎變得更爲輕鬆地笑了笑,悠然道。
地祭司大怒,咬牙切齒地盯着軒轅,惡毒地道:";我會讓你這小野種生不如死!";
軒轅的臉色也變了,眼神顯得無比冰冷,猶如一柄利刃刺落在地祭司的臉上。
";你這披着人皮的魔鬼,我會讓你爲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的,更要讓族人知道你那淫毒無恥、沒有人性的邪惡本質。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軒轅一字一頓地冷聲道。
地祭司突然發出一陣極爲得意的邪笑,望着這個自不量力的對手,露出一絲不屑之色,道:";就憑你這乳臭未乾的小野種?";
軒轅極力使自己的心情變得平靜,他心中明白,越是面對猛獸,就越需要冷靜,而地祭司卻比任何猛獸更要可怕。
";把你的同黨叫出來。";地祭司掃視四周,他不相信只有軒轅一人便能殺死翰如、華雷與禾田。
";哼,只憑我就足夠了!";軒轅說話的同時,手中的短劍緩緩上揚,強大的殺氣如一張網般籠住地祭司每一寸肌膚。
地祭司有些訝然,軒轅的氣勢龐大得的確有些超出他的想象之外,此刻他也明白爲什麼翰如會死在軒轅的手中,這一切並不是偶然的巧合。
軒轅的劍尖微揚,直指地祭司眉心,劍柄斜對自己的胸口,右臂微屈,做出一個有些怪異的起手式。
地祭司更是感到訝然,對於這樣一個起手式,他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但一時卻又無法記起。不過,單憑軒轅短劍上所散發出的劍氣,他就不敢再輕視這個年輕的對手。
劍跡如燕翔,流暢自然,若春風輕拂,又如夾縫激流,更如天邊彩虹……
這是軒轅的劍。
其實,這一劍本無跡可尋,如同流水,無始無終,順流不竭。
地祭司一開始就在退,他退走的速度極快,也玄奧至極,但他卻並沒有還手,這有些出乎軒轅的意料之外。不過,軒轅並沒有心思去想去分析這一切,皆因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