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戰場上。
唐焱、齊魯夫,沒有立刻參戰,他們站在滄親王兩側,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做。
“末言生!”滄親王連續的發出召喚,聲潮如針,密密麻麻的刺進了虛空,在混亂與冰冷的虛空裡傳遞。
在虛空深處,聲音本不能傳出太遠,但滄親王以皇力夾持,自然能暢行無阻,向不同的方位層層傳遞,持續發聲。
終於,虛空深處的皇級戰場受到影響。
末言生和須尼獸迅速回撤,回望着冰冷死寂的無盡虛空,尋找着聲音的源頭。
“回去吧,我可以應付這裡。”
九嬰提醒着末言生,獨立面對着墨麒麟和盤古皇,自始至終……遊刃有餘……
“誰的聲音?”末言生奇怪,這聲音迴盪於虛空,經久不息,絕非普通聖境能夠做到。
“出去就知道了。”九嬰龐巨的獸尾突然降臨,宛若江河奔騰,轟向了末言生。
“你……”末言生和須尼獸驚動,全力回撤。
“去!”九嬰的獸尾再度降臨,驅趕着末言生和須尼獸,同時打出無盡的皇力,化作無窮無盡的能量浪潮,正面轟擊着再次殺回來的墨麒麟和盤古人皇。
“我們先走。”末言生和須尼獸迅速離開皇級戰場,循着鋪設的空痕,離開了虛空。
“末言生,須尼,好久不見了。”滄親王的皇力迷霧橫亙於沸騰的雷雲上空,籠罩了衝出來的兩位空間大能,屏蔽了外人的探視。
“滄親王?”末言生和須尼獸的氣息非常凌亂,全身上下傷痕累累,鮮血直流,不過都沒有過分驚動,他們第一時間判斷出了對方的氣息,一縷皇力分身,而不是真身,不足以威脅到他們。
“前輩。”唐焱同樣見禮。
“齊魯夫?唐焱!”兩人注意到了滄親王身邊的兩個男人。
尤其是注意了齊魯夫,對於這個神秘強者,當年彼此間沒少交流,末言生曾坦言敬佩這個剛正不阿的男人,只不過……千年未見了,本以爲他死了,又在近期懷疑九嬰,以至於突然見到了他,多少不太適應。
齊魯夫略微頷首,作爲迴應。
“你們怎麼在這?”末言生奇怪,九嬰讓自己出來,就是爲了見他們?他們怎麼能湊到一起?九嬰怎麼會清楚他們來了?
滄親王像是輪驕陽,對峙着末言生和須尼獸:“當年,我皇曾多次拜請你林中村,請求出手相助,一統人族,破除遺落戰界三族割據。當年,戰魔曾多次懇請,由林中村輔助戰族崛起,聯盟妖靈,共助人族。你一再拒絕,無視任何提議,否定一切設想,最終坐視戰魔毀滅,我皇身隕,獨留林中村枯守妖域,數萬年沒有任何功績。”
末言生的眉頭緩慢皺緊,有些話本不想多說,但既然滄親王直面對問,他在猶豫和靜默之後,深吸口氣,坦然給出了迴應。
“對於當年的事,我爲戰盟和妖靈皇遺憾,但現在回想,我不曾後悔。
妖靈皇雄才大略,我佩服,妖靈皇爲了人族迴歸而努力,我也欽佩。戰魔有成皇潛力,我承認,但戰族絕不可能問鼎至尊霸主。
當時的時運並不在妖靈族,更不在戰魔。就算我林中村全力相助,妖靈皇依舊無法一統人族,戰魔也難以問鼎霸主,反而會加速兩方毀滅,引發更大的混亂。
一統人族,意義重大,更難比登天。
不是一個妖靈族一個林中村就能完成,也不是一個戰魔一個戰族就能左右。
一旦林中村出手,打破三族約定,天下羣雄勢必會羣起而戰,魔族更會強行出手。
林中村的出手不是促成的人族一統,而是遺落戰界新一輪的戰爭風暴。”
“林中村相助,不一定明言聯盟,大可暗中相助,秘密部署,我妖靈族更有其他暗着,如果靜心運作,當年之事大有可爲。”
末言生搖頭:“我不清楚你們什麼部署,但我清楚天下時局,更看得清楚妖靈皇越急於聯盟的真正原因,他……是要放手一搏!
成,驚世偉業,人族回返祁天,敗,一切落幕,人族葬送遺落。
我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沒有萬全的把握,我林中村……絕不助你妖靈!
如果時光逆流,我重新面對妖靈皇,面對戰魔,給出的答案依舊如此。你們高估了我林中村,我末言生更無怨無悔。”
末言生說的坦坦蕩蕩,更堅定着當年的決定。或許有些遺憾,又或是在某個特殊時刻曾經生出悔意,但整體全局,他無愧於心。
須尼獸的目光更多的迴轉在唐焱和齊魯夫身上。滄親王?唐焱?齊魯夫?這個搭配太不着調了。
“當年是先皇請你出山,你選擇了拒絕。今天,換做是我,換做現在的時局,問你同樣的問題,你給出什麼樣的答案?”滄親王眸光若海,深邃平靜,並沒有責備的意思。
“看你能給出的條件。”末言生隱隱預感到了什麼,滄親王的皇力分身,言語間對先皇的那份敬重,九嬰的提醒,以及齊魯夫和唐焱的相約出現,都透出了各類不同尋常的訊息,也在撩撥着他的心。
“天火、龍馗、魅魔皇、九嬰,還有我妖靈族萬載不變的忠誠與堅守。”
“嗯?”
“看着吧,你等了數萬年,這一次,必須決定了。”滄親王突然釋放了幾乎全部的皇力,在萬米高空形成牢固的空間旋窩,扭曲着空間,隔離着內外。
刺眼的光潮與漩渦深處,唐焱和齊魯夫全部展現了自我,無所隱瞞。
一個龍馗妖體,一個九嬰分身。
一左一右,橫亙於高空,盤踞於皇力旋窩。
他們無不瀰漫着浩瀚與古老的氣息,透着冰冷與龐大的大勢。
末言生和須尼獸終於動容,驚動於滄親王的五個‘條件’,更驚動於齊魯夫和唐焱的突然轉變,兩人目光晃動,久久凝望。
“上古年間,地獄、祁天、遺落,三界共存,兩界獨大,地獄附庸,後祁天遺落兩界帝尊共伐地獄,地獄毀滅,獨留地獄之源,化身幽靈青火,墜落於祁天大陸,流傳至今,爲無知羣族定名天火,厄難之火。”
“幾經輾轉,原地獄廢墟孕育新生,流落至遺落,爲魅魔族少巫女,我先皇之妻。”
“九嬰,上古至兇,感恩帝祖龍馗相助之恩,蟄伏百萬年,以秘法抵抗天道,延續百萬年壽元,直至今朝,只爲重塑龍馗雛形。”
“九嬰,於今世全面復甦,相助龍馗雛形,共逐天地至尊大道。”
“先皇,少巫女,結合孕子,名爲唐焱。蟄存於祁天,封存無上神力,潛心發展。”
“當年妖靈慘案,是爲我族千年部署之揭幕。”
“而今,唐焱迴歸,龍馗覺醒,地獄之源復甦,一切全面開啓。”
“我妖靈族將於今世再逐天道,一統人族!”
“末言生,你林中村,可願相助!”
滄親王聲若天音,惶惶隆隆,振聾發聵,一字一句,都在衝擊着末言生和須尼獸的心與神,更激起重重驚悚,甚至顛覆他們的認知。
直到滄親王的聲音消失很久,直到唐焱和齊魯夫重新恢復人身,兩人依舊失神凝望,無法平靜心神。這一系列的吶喊像是無數重錘,連綿不絕的轟擊着他們的心神。
一人一獸,歲月悠久,城府深沉,但任誰都扛不住此等驚世秘聞。
唐焱道:“如果兩位感覺不夠,我可以再填一個,骨族!我天子殿裡的許厭,是骨族真正的傳承者,身懷三大皇骨,將在未來的歲月裡統領骨族。骨族宣告的叛徒許破軍、許冷程,守望者部隊,全部在我戰盟,這是我和許燁族長做的僞裝。
妖靈族、戰盟、骨族、魅魔族、九嬰,五方聯合,同心協力。這份保證,這些資本,可有資格邀請林中村全面協助,今天,懇請兩位前輩給予我們一個肯定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