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焱、唐宸,各自帶着面具穿着斗篷走出了虛空,出現在了妖域某個相對隱秘的地方,而後直奔天芒域北部目標區。
由於事件轟動很劇烈,加上他們來到的時間比較延後,這片區域的散修和情報組織已經非常多,一股股大小不等的強者氣息層出不窮,充斥在古老幽深的密林,一道道隱匿的身影在在密林間竄躍,時隱時現。
而失去了天芒域原有的地位和庇護,這片區域的妖獸大多數秘密逃離,以至於原本應該是妖族領地的這裡成了人類肆意活動的地盤。對於妖域而言絕對屬於恥辱,對於人類而言而是前所未有的小驕傲。
隨着唐琳的引導,唐焱和唐宸來到了天芒域附近的‘陸地’,這裡也是所有墜落陸地裡面最大的一處,據傳言是——輪迴族的皇宮。
也就是說,這裡隱藏的秘密最多最大,同樣可能遺留有某種輪迴族至寶。
“到了,就是這裡,基本可以確定,這裡應該屬於輪迴族的皇宮。”唐琳指引着唐焱和唐宸來到了‘墜落陸地’。
他們面前的廣闊陸地已經完全損毀,經歷虛空亂留的蹂躪,又經歷萬米高空的急速墜落,整體的地層全部崩斷,地面山河建築自然破損狼藉,乍一看去,更像是片無邊無際的建築工地,又像是片巨大無邊的碎石場,堆滿了碎石瓦礫,淒涼的坐落在深邃墨綠的雨林裡。
無盡蒼涼、無限衰敗。
廢墟瓦礫間,滿是鮮血,隨處可見碾壓破碎的屍骸,觸目驚心,恐怖又悲涼。
這片墜落陸地堪比一座小鎮的面積,坐落在羣山峻嶺間,繁華與衰敗相對比,更顯滄桑廣闊。
已經有很多強者提前抵達,更有數量衆多的散修和隱士。
有些在探尋秘密,有些則在尋寶。
相對古怪的是,茫茫廢墟間,竟然沒有喧譁、沒有混亂。
無論是散修還是妖獸,亦或是強悍勢力的隊伍,全部遊蕩在某些區域,像是被圈定了自己的活動區域,各自發掘着資源,保持着警惕,眼神也凌厲,卻互不干涉,偶然因爲特殊事情發生爭鬥,也是很快結束,像是有着什麼顧慮。
唐焱和唐宸剛剛降臨這片廢墟,就受到了四野無數目光的窺伺,在發現無法探透他們的境界後,目光裡的警惕和犀利直線暴漲,仿若守護自己食物的惡狼,凶神惡煞。
但始終沒有誰過來挑釁。
往廢墟深處區域凝望,便可以稍稍明白緣由。那裡是皇宮區域,即便淪爲廢墟,依舊能感受到它的恢宏與壯闊,奢華與古老。但裡面同樣盤踞着許多強悍的氣息,絕對屬於聖威,而且數量不少。
那些聖境氣息的存在,鎮住了整片廢墟的動亂程度。
咔嚓,唐焱走進廢墟,踩碎了幾塊木屑,清脆的聲音迴盪着幾分蒼涼。
沒走出幾步就發現了幾具屍骸,被堅利的巨石掩埋,砸的稀爛,其中兩具相對惹眼,從她們華麗的衣服裝束上來看,應該屬於一對貴族級的小姐,即便此刻死亡,雙手依舊緊緊相扣,從扭曲的五指可以感受到他們當時的絕望驚恐。
災難面前,生命那麼的脆弱。
在往前走,他們注意到了一個十餘米的大坑,裡面趴着具屍體,一半破爛一半完整,破爛部分的身體以及坑洞表面,全部充斥着密密麻麻的小洞,被打成了篩子。
像是被什麼強橫的衝擊或武技轟殺。
“看樣子是遭到了入侵。”唐焱連續走過很多廢墟,發現的屍體數量至少上百,其中疑似被擊殺的人達到三四十之衆,這還只是小部分地區,如果放大到整片廢墟,數量何止萬千。
“輪迴族……你經歷了什麼……”唐宸回望四野廢墟,有種莫名的感傷。
從骨族到屍皇族,從盤古族到輪迴族,短短一年時間,曾經雄霸天下十餘萬年的黃金古族,堪稱神族的至尊霸主,竟然接連倒下。或許,直到這一刻,人們或許才發現,黃金古族的神話並非那麼的堅實,至尊霸主也不是長盛不衰的,也會在某一天突然衰敗,那麼的直接,那麼的淒涼。
“據不完全統計,這片陸地上的屍體達到一萬之數。”
“墜落虛空裡的陸地有十三塊,大小不等,但都比我們面前的這座小几倍。大致估算,屍體很可能達到十萬左右。”
“這還是墜落到遺落戰界的情況,據說還有很多陸地在虛空裡飄蕩,上面也有屍骸。再算上那些被虛空亂流攪碎的屍體,迷失在虛空深處的屍體,這麼算起來,輪迴族至少付出二三十萬傷亡。”
“可輪迴族的族民數量向來稀少,這等數量幾乎等於滅族。”
唐琳化作旋風,輕柔的飄蕩在四周,給他們做着介紹。
唐焱皺眉搖頭:“我不相信輪迴族被屠滅,他們的氣運都在軒轅身上。軒轅不死,氣運不衰,天道也不會制裁,怎麼可能無緣無故遭此厄運?”
唐宸道:“氣運只是表徵着一族之運,虛無縹緲,不能用來盲目信從。”
唐焱沒有爭辯,向着廢墟里面走去,沿途經過不少散修的‘領地’,引起激烈的警惕和敵意,但唐焱沒有故意打擾,最多是駐足關注一段時間。
他當然明白氣運不能盲目信從,也不會直接決定一個族羣的昌盛衰敗,可是他真的無法接受輪迴族的覆滅,無法接受軒轅不明不白的隕落。
還有來自天機閣的預言,驚飛羽曾言自己會被軒轅襲擊,穆柔也會因此而死。
雖然穆柔的命運屬於卜命,隨時都在變化,預言裡的事情可能會因爲她自己命格的改變而強行破除,唐焱自然也會慶幸沒有發生,可是……就這麼結束了?自己潛意識裡最強的敵人,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唐焱秘密招出了月影,介紹着四周的情況。
月影雪白絨衣裹身,純淨出塵,修長的身段更顯窈窕,猶若精靈臨世,洗滌一方污濁之氣,普一出現便引來四周驚豔與寂靜,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可因爲傷勢的緣故,她病懨懨的,很虛弱的依偎在了唐焱懷裡,也沒了平常的活躍。
“這裡是輪迴族的族地,你的家鄉,熟悉嗎?”唐焱溫柔地懷抱着月影。
月影擡起眼簾,弱弱的看着四周。起初陌生、迷茫,片刻之後,腦海裡卻驟然閃過些驚悚畫面,繁亂尖銳,引來針扎般的刺痛,月影嬌軀輕顫,柔弱輕吟,差點暈倒。
“怎麼了?”唐焱立刻抱緊。
月影虛弱嬌喘,暗暗握住唐焱的手,重新看着四周的廢墟。“我好像看到了什麼。”
“都有些什麼?不要着急,慢慢來。”
月影緩緩搖頭,默默向前走着,可之前一閃而逝的畫面再沒有出現。
她隱隱感覺這裡的場景似曾相識,卻又實在記不起來。
唐宸走了過來,奇怪的看了眼月影,也注意到了她跟唐焱之間的親密。
唐焱帶着月影重新走了次廢墟,月影再次露出幾次迷茫,可始終沒有捕捉到什麼清晰的記憶,就好像曾經的一切早已被輪迴和歲月沖洗,留下的細微碎片不是寥寥一片廢墟就能重新喚醒的。
唐焱沒有強求,也沒有脅迫。但仍然帶着她走了幾圈,至少這裡屬於輪迴族,月影屬於輪迴族的事實基本可以確定,走一走總歸是好的,也算是迴歸故里,看一看前世的家園。
“那裡。”月影忽然停住腳步,指向了西北角落區。
“怎麼了?那裡有什麼?”
“不清楚,那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召喚我。”月影凝望着西北部廢墟。可能是因爲傷勢的緣故,她有些昏昏沉沉,很疲憊,精神不好,對周圍事物的感受很遲緩,但即便這樣,那個方位依舊引起了她很清晰的關注。
“你需要休息會兒嗎?”唐焱憐惜的關懷,沒想到月影傷勢這麼重,自己早該進地獄去探望的。
“我傷勢不重,就是很累,沒什麼大礙。”月影依偎着唐焱,虛弱的搖頭,這樣依靠着讓她感覺很溫馨。
“堅持不住了及時跟我說。”唐焱溫柔的懷抱着月影,帶着她走向了西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