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麼講?”衆人的目光相繼落到了凡妮莎身上。
“櫻花神樹當年親手塑造了黑魔族,但因爲是借用西海的諸多族羣雜交而成的,也可能是第一次這麼做,所以他不清楚這個族羣真正的能力,能不能控制,又會不會有什麼缺陷,所以才放任他們闖入魔族戰場,正面敵對人族和妖族,用殘酷的戰爭去洗禮、去驗證,最後又用最瘋狂的毀滅來做最後的檢驗。
然後,捨棄黑魔皇,讓世人私心,實際保留部分血脈主動迴歸萬古死坑。
歷經這幾萬年的封存,櫻花神樹不僅自我在生長在成熟,更是在默默的重塑黑魔族,完善黑魔族的血脈。等這次重新出世之後的黑魔族會不會擁有更強的力量——喚醒衆生心魔!”
凡妮莎一句話,讓衆人陷入了沉思。
他們不瞭解當年黑魔族的種種作爲,以及展露出來的真正能力。但都親身經歷了西海事件,最深的感觸在於兩個方面,一個是心魔的恐怖,二來就是櫻花少年與妖女的智謀如妖。
少年與妖女本身甚至比心魔更爲可怕。
凡妮莎這句話不無可能,但如果真的是這樣,少年可能比想想中的更可怕,竟然用數百萬上千萬的族羣做實驗,用一場徹頭徹尾的自殺式瘋狂去驗證這個族羣的缺陷和忠誠?
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唐滄心有餘悸:“那到底是個什麼怪物?神樹嗎?簡直是魔樹!”
唐冰深深的感慨:“利用西海的混亂環境,利用那裡豐富的物種資源,不斷的雜交,不斷蛻變,並混入自己的力量,上萬年時間的淘汰選擇,最終塑造出一個天賦卓絕的傀儡,然後用這個傀儡繁殖幾百萬的傀儡族羣,投入到戰爭裡。
再利用上萬年的戰爭去檢驗,去蛻變,去進化,最終把剩下的精華重新帶回到租地,又利用數萬年的時間重塑重造?我……我無法接受!”
唐滄嘆氣:“所以嘛,那根本不是什麼神樹,而是魔。我甚至懷疑他當年的凋零,都是提前預謀的,覺着自己在當時的時代混不下去了,乾脆封存個幾十上百萬年,等將來合適的機會再醒過來,要控制整個天下。”
唐奘皺眉:“你別說,還真有這個可能性。”
唐焱仰靠在塊巨石上,看着昏暗的天空:“那怪胎能喚醒心魔,也就是說他自身毫無情感可言,一切的生命在他眼裡都是棋子,沒有血肉,沒有靈魂。
所以纔會用西海生物雜交,用戰爭洗禮黑魔族。
我甚至覺着櫻花神樹當年把黑魔族投入戰場,不僅是實驗和進化,更可能是爲他蒐集必要的寶物,協助他更好的成長,更好的控制萬古死坑的上古力量。
那其實……其實根本就是一次有預謀的進化行動,一場有企圖的劫掠行動。”
唐宸也頗爲無奈地搖頭:“天下已經夠亂了,現在又多了個心魔始祖,那該亂到什麼程度?還不失控了!一旦黑魔族再次甦醒,就不會是當年那麼唯唯諾諾,勢必會注入股可怕的力量。魔族要麼內亂,要麼聯合,要麼被全部控制。”
凡妮莎道:“我們千萬要小心了。他既然開始行動了,黑魔族肯定恢復到了全盛,有了爭霸天下的資本,他自己也距離突破晉皇一步之遙。
他既然動手了,就會全力把計劃推動下去,會想盡辦法的搜刮到六大魔族的鮮血,開啓萬古死坑,釋放出全新的黑魔族。
他們現在手裡只有奧斯,你手裡有阿康亞麻和血冥,我們兩位又在這裡。我想他們會先行集中力量追捕剎瀾和迪亞斯,然後再全力進攻我們。”
“冒昧問一句,您是……什麼身份?”唐壽好奇。
凡妮莎並不避諱:“魅魔族跟其他魔族的生存方式相仿,都是通過優勝劣汰的培養方式,我們族羣裡會關注每次的‘幼年洗禮’,從那開始挑選優質又合適的血脈,然後反覆磨練,重重考驗,優勝劣汰。前後大約會經歷上百次考驗,真正獲勝者將進入皇室,並接受皇室重點培養,粹洗血脈。
這種淘汰每隔五年進行一次,但上百年難得出現一個進入皇室的。
進入皇室之後,每次成長都會接受血脈洗禮,以血脈強弱實力強弱論定排名。
我們兩位是魅魔族皇室裡面的……嗯……用你們的稱呼可以稱之爲大皇子和大公主吧。”
“失敬。”唐壽很瞭解魔族的殘酷淘汰制,兩位大魔能號稱頂級傳承者,自然不凡,值得敬重。
“我建議二位先隨我回戰盟吧,避開櫻花神樹的搜索。我覺着他暫時應該不敢直接闖入戰盟,有九嬰前輩坐鎮,他會有忌憚。”
“可以,我們也想見識下戰盟的風采。不過還請幫忙傳信魅魔族,報聲平安,提防小心。櫻花神樹在無力奪取血冥和阿康亞麻的前提下,會把注意力打在其他皇室血脈身上。”
唐焱道:“當然可以,等回到戰盟,或是等到末老他們回來,會派人去通知魅魔族。好了,大家抓緊時間休息,下半夜繼續啓程,暫時別等末老他們,能走多遠走多遠。”
唐宸忽然道:“等等,我很好奇一件事。當時我們在三足蟾的腹腔世界裡,明明眼看就要被心魔侵蝕,爲什麼……突然間……就好像……很恍惚一下,就撐爆了它?”
他無法描述當時的情景,但總覺着哪裡不對,或者是肯定有問題。
經他這麼一提,衆人都感覺不對勁,也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唐焱,會不會又是他用了什麼特殊的武技?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唐焱聳聳肩,表示迷茫,可心裡當然清楚,狼牙回來了!
狼牙從那神秘的古道里回來了!
只不過狼牙在那聲輕語之後就再次消失了,沒有任何痕跡,連唐焱都察覺不到他的存在,這讓他心裡奇怪,但他會尊重最初的承諾——讓狼牙成爲最秘密的影子,不與外人輕言。
可能現在人員太多太雜,他不想現身。
凡妮莎起身:“唐公子,我有句話想跟你單獨談談,也請各位見諒,我的這件事暫時不方面對外公佈。”
衆人點頭表示理解,唐焱把更多的靈源液玉瓶交給妮雅後,起身隨着凡妮莎走到了島嶼的深處。
月光朦朧,銀輝如沙,凡妮莎走在密林間,爲這唯美的畫面添了份仙靈之意。“你抓了靈族的一位聖人,名爲裴泊。”
“你怎麼知道?”唐焱奇怪。那不是自己抓的,是一覺醒來後,鬼主們抓的。說是一個自稱殿下的靈族少年自投羅網,他們順手就抓了。
“你驗證過他的身份了?”
“暫時沒有,不過應該是大人物!”
“他確實是靈族皇室裡的特殊人物。我明白你心裡的懷疑,他年紀輕輕,卻已經晉聖,又被派來參與西海事件,身份可能……無限接近於靈族命運之子。”
唐焱奇怪的看着凡妮莎:“我確實有這麼個懷疑,怎麼,哪裡不對?”
“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肯定,他絕不是命運之子。”
“那他是……”唐焱本來就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不是命運之子也不至於失望,可凡妮莎把自己帶到這裡來,就爲了這麼句話?
“但我另外兩成的猜測,希望唐公子能親自幫我驗證。”
“怎麼驗證?”
“煉了他!就在這裡!”
唐焱定定的看了她很一會兒:“你憑什麼確定裴泊不是命運之子,你有八成把握確定他不是,那豈不是也有八成的把握能確定誰纔是真正的命運之子?”
“您先驗證,之後我給你我的答案。”
“非要現在驗證?給我個理由!”唐焱有些遲疑,不是不能煉化,而是在這西海之中煉化聖境強者會很危險,那場面非常轟動,難免會驚動到搜捕的獸潮隊伍。
“最好是現在,如果能確定裴泊是命運之子,你不會吃虧,順勢吞了他的氣運。可如果確定裴泊不是命運之子,我們就不能讓真正的命運之子逃出西海。”凡妮莎溫柔唯美,但澄澈的眼神裡始終帶着分堅毅,顯示出她內心深處的那份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