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這世界生我、養我,卻容不下我。
如今十年已過,青澀退卻。我便要重拾當初屬於我的一切,吞噬你們霸佔的一切。
如今十年已過,山河飛雀。我便帶着三殺九兇,紅了那滿城白骨、十里黃土。
如今我回來了,便要把那天都捅破給你們看。
看這天地哭,看這山河笑。
看這人吃人的世界如何血灑蒼穹。
而我,便是要做那降世雄煌,亂世人王。
————————————————本卷序
“走走走!”杜洋硬扯起唐焱,生拉硬拽的朝着邊境線狂奔。後面的傭兵本來還有些顧忌,擔心會是什麼陷阱,待看到他們狼狽的步伐後,終於不再遲疑,一個個像是嗜血的惡狼,以最快的速度朝這裡追擊。
黑妞從唐焱身上竄到杜洋身上,減輕他的重量,繼續警惕着後面。
眼看後面的傭兵越來越近,兩人心頭焦急,卻無可奈何,只能硬着頭皮不斷地相互鼓勵,唐焱到了極限,時不時的跌倒,杜洋最後乾脆咬牙背起他,踉蹌着腳步向前衝。
“放下我,我能堅持自己走!”
“閉嘴,少給我矯情,我要是真走不動了,肯定扔下你,不用你來提醒!”
“你個混球!”
“你個老不死的!”
十步之外,有座直插雲霄的青巖巨石,上面書寫着蒼勁的五個大字——德洛斯帝國!
前面就是邊境線!
杜洋沒有遲疑,咬着牙衝了過去。
傭兵們沒什麼國家的概念,更不會顧及這些,追着他們一路衝過去。
叮鈴鈴!
清脆的鈴音在前方迴盪,時不時的傳來陣陣喝斥聲和皮鞭聲,那是支數千人的隊伍,非常龐大,綿延數百米,正緩慢的向前移動着。
“救命!救命!救命啊!!”杜洋竭盡全力的嘶吼,試圖引起那支隊伍的注意。
“咦?那是什麼?”追擊的傭兵裡有人忽然驚呼,停下腳步凝望那支長長的隊伍。
“看那個旗幟,好像是個金雕!”
“金雕?”不少人臉色大變,相繼停止了追擊。
“難道是……我滴個老天,逃!!”傭兵們像是見到了瘟神,顧不得前面的唐焱和杜洋,驚慌失措的轉頭逃竄,比剛纔的速度還要快,好像落後半步,就會被處死一般。
杜洋不知道後面的情況,憋着最後一口氣,艱難的衝向了前面的隊伍。
這是支非常龐大的隊伍,隊伍前段是三個奢華到極致的巨型車輦,每個車輦都有兩頭四級地龍拉扯,每個地龍身上騎坐着身披血色大氅的武者,氣勢雄渾迫人,目光凌厲如刀。大量身穿金色戰甲的武者分散兩側,同樣散發着懾人的威勢。
“這……”杜洋被眼前奢華的情景驚的說不出話來。
唐焱掙扎下來,握住古戰刀,撐在地上,勉強的維持平衡,同樣詫異的看着眼前的隊伍,就算是皇室出巡都不一定比這豪華吧?這些裝扮太……太騷包了!!
“咦?”一個金甲武者注意到了唐焱手中的古戰刀,騎着雷角戰馬朝他們走了過來。
金色鎧甲熠熠生輝,雷角戰馬更是神駿英武!
“這個大人,你們好,我們只是路過,遇到了些麻煩……”唐焱本來想解釋被傭兵追趕,可回頭望去,後面已經沒有了半個傭兵的影子。
人呢?都去哪了?
“你手裡拿的什麼?”金甲武者面容剛毅如刀削一般,聲音渾厚冷漠。
“我的武器。”唐焱注意到了此人眼中的那抹炙熱,暗道不妙。
“拿過來。”金甲武者帶着不容置疑的武器。
“抱歉,這是有主之物,是我的!”唐焱眉頭微皺,握緊古戰刀後退了兩步。
“我不是在商量,是命令,拿過來!”金甲武者猛的一扯馬鞍,雷角戰馬仰蹄而起,竟發出獅吼般的聲音,金甲武者直接探手抓向古戰刀。
唐焱心中惱怒,在他的靠近的那一刻,目光驟冷,一隻金色巨碟嗡的聲綻放擴散,突兀的爆發,強勁的衝擊,當場把金甲武者撞飛出去。
因迷魂印的迷魂效果,連人帶馬倒地昏迷。
“嗯?老東西你找死?!”一道道鏗鏘之聲響起,附近的十名金甲武者全部拔劍警戒。
“外面怎麼這麼吵?發生什麼事了?”中年的車輦裡,傳出個冷漠慵懶的女聲。
“稟主公,一點小意外,很快解決。”一個披着紅袍的金甲武者排開隊伍走過來,冷眼打量着唐焱。
“剛纔很抱歉,我只是在守護我自己的東西。”唐焱暗暗心驚,眼前這人應該不是武宗,氣勢迫人,遠超其他的金甲武者。
“你是武者?武宗?”紅袍男子目光如炬,一眼看透了唐焱的虛實。
“只是些誤會,我們無意叨擾,告辭了。”唐焱不想再跟這羣人有牽連,悄悄向杜洋做個手勢,轉身離開。
嘩啦啦!
兩道鎖鏈破空而來,唐焱和杜洋臉色一變,卻根本躲閃不及,當場被纏住了喉嚨。
“你們幹什麼!!”兩人掙扎怒吼。
“既然來了,就留下吧,我們盛情款待。”兩個金甲武者獰聲冷笑,扯住鎖鏈,猛的一甩,把兩人硬生生的輪了起來。
唐焱手中的古戰刀脫手而出,正好落在了紅袍男子手上。
“嗯?這刀……”紅袍男子用足了力氣才能穩穩握住,一股凶氣席捲全身,胸中不由的涌出澎湃戰意。
“那是我的刀!!”唐焱憤怒的咆哮。
“現在不是了!”兩個金甲武者扯住鎖鏈把唐焱和杜洋帶離這裡。
“主公,撿了個寶貝。”紅袍男子嘴角露出抹笑意,朝着車輦恭聲道。
“進來。”裡面的女聲柔軟膩人,有種迷神的魅惑。紅袍男子嘴角笑意加深,略作整理,屈身進了車輦。
“把我的戰刀還回來,你們這羣強盜!!”唐焱嘶聲怒罵,換來的卻是陣陣鬨笑。
他們像牲口似的扯到了隊伍後面,唐焱和杜洋終於發現了問題,前面豪華奢侈,後面竟然……竟然是一車車的人,確切的說是被鎖在鐵籠裡的奴隸!
這是個販賣奴隸的隊伍?!
“這是兩個武宗,給他們應得的待遇。”金甲武者把他們交給兩個兩米高的壯漢,兩人恭敬行禮,粗魯的抓起來,在他們雙腳和雙手都掛上數百斤的鐵錐。
轟的聲巨響,唐焱和杜洋重重跪在地上。他們力量早已耗盡,根本撐不住這種鐵錐。
“就這點力量,還武宗?呸!!”兩個壯漢不屑的吐口唾沫,掐住他們的脖子,不過反抗強行塞進旁邊精鋼鍛造的牢籠,又用鐵索拴住脖子,掐在了牢籠的精鋼柱上。
唐焱和杜洋努力掙扎了半晌,換來的卻是陣陣皮鞭的抽打,打的全身皮開肉綻。兩人都不是魯莽之徒,掙扎無果後慢慢平靜下來。
牢籠非常的寬敞,裡面只有一個披頭散髮的壯漢,像是受到了毒打,跪在鐵板上,雙手用鐵鉤勾着掛在鐵柱上,猩紅的鮮血順着鎖鏈滴淌。
“稍安勿躁,冷靜,冷靜。”唐焱呢喃自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杜洋已經沒了半點力氣,仰靠在那裡,處於半昏迷狀態。
誰能想到剛出虎口,又進狼穴!
唐焱慢慢平復心情,運用不死衍天訣恢復着精力,默默地調息着,也在寬慰着自己,現在總歸算是逃出了大周帝國,應該不會再落到周靈王的手上。雖然稀裡糊塗變成了奴隸,好歹性命沒有問題,如果耐住性子,應該可以找到機會逃跑。
車隊緩慢的向前走着,四面八方都有手持鐵鞭的壯漢看守。
“唐焱,你得冷靜,冷靜!!”唐焱一邊提醒着自己,一邊觀察着前前後後的鐵籠,裡面看押着各式各樣的人,男女老幼皆有,每個人的眼神都呆滯無光,臉上掛滿着絕望和淒涼。
除了唐焱這邊的幾個牢籠人數較少外,其餘的牢籠都塞得滿滿的。
車隊綿延近千米,牢籠足有數百,以每個牢籠十人計,這個隊伍足有數千奴隸!!
他們要幹什麼?抓這麼多奴隸有什麼用?
“這位朋友,能問個問題嗎?”唐焱問向旁邊的壯漢。
壯漢微微晃動了下,發出細微的呻吟,半晌之後,緩慢的擡起了頭。沾着血跡的頭髮黏在臉上,看不清楚模樣,有些泛紅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唐焱。
“這支隊伍要去哪?”
“三角域。”壯漢的聲音非常沙啞,掩飾不準虛弱和痛苦。
“三角域?”唐焱記不得這個名字,旁邊昏昏沉沉的杜洋卻微微一顫,瞳孔驟然凝聚成針尖,像是想到了某種恐怖的事情。
“三角域。”壯漢再次重複,重新低下了頭,鼻息間發出絲絲痛苦的呻吟。
“三角域,太武礦區?這是押送礦奴的隊伍?!”杜洋的聲音有些顫抖。
“太武礦區?你知道?”唐焱奇怪於杜洋的反應。
“我在以前聽說過,那是德洛斯帝國的礦石產地,或者是整個邊南三大帝國的礦石源產地。那裡分部有十大礦場,每個礦場的面積都綿延近千里,龐大無跡。傳說那片礦區傳自荒古時代,自德洛斯帝國建立以來就開始開挖,一直延續到現在,足足挖了兩千年!”
“一直在挖?兩千年?”唐焱心頭震動。
“一直在挖,從未停止。它是大陸整個邊南區域的礦石源產地,源源不斷的向各大帝國運送,甚至穿過無盡山脈,進入中原地域。太武礦區的十大礦場每個都挖了兩千多年,很多地方都以挖到了近兩萬米!因爲面積龐大,礦產豐富,它每年都消耗巨量的奴隸,但即便這樣,依舊滿足不了那些礦主的胃口,因爲……那裡每時每刻都伴隨着死亡,每時每刻都有不堪重負的奴隸死亡,或者跌落深淵,摔得粉身碎骨。”
唐焱半晌無言,心裡終於滋生出了幾分絕望!完全可以想象,那裡的環境多麼惡劣,又伴隨着什麼樣的兇險,一旦進入,怎麼逃脫?!
杜洋閉上眼睛,幽幽一嘆:“老大啊,我們……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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