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中年男人故事的結束,王剛把男人從地上拉起,彎腰幫他拍了拍褲腿上沾上的灰。隨後從荷包裡掏出一張面額一百的紙鈔
“這是您這次私人採訪的報酬,祝您有一個愉快的週三。”
當王剛一隻腳跨出房門的時候,男人猶豫了很久,最後對着王剛的背影憋出了一句細弱蚊蠅的囑託:
“注意它的面具。”
正當王剛準備回頭詢問詳情,卻發現男人已經將店鋪的玻璃門鎖鎖了起來。
小賣部裡,男人整理了一下剛剛被扯亂的着裝,默默把之前打鬥中不小心震落的貨物收回貨架,再彎腰把木棍放回收銀臺下方的凹槽。
就在他低頭時,店鋪的門口突然傳來“哐當!”的一聲,隨之而來的是玻璃爆碎的聲響!王剛低頭從自己用石頭砸出來的缺口鑽進了商店,轉頭對目瞪口呆的老闆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呵呵,不好意思,我這人平生最煩謎語人,我想今天咱們還是把話說開了比較好。”
.......
時間來到八點半鐘,太陽沉入地平線之下,陽光隱蔽在大地的陰影裡
已是約定的集合的時間,望着營地外停靠的大巴,董瑞皺起了眉頭
“出事了嗎,學生們都已經到了,池少武和陳欣怎麼還沒來。”
就在這時,草叢中鑽出一個拿着棍棒的身影,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身材傲人的女人。
“不好意思,出了點狀況耽擱了一會兒。不過也算是有意外收穫。”
“沒事就好,你怎麼出去了一圈還撿了個柺杖回來?”
“哈哈,這就是我說的意外收穫。”王剛走上前遞過手中的木棍
董瑞接過木棍,只感覺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在木棍上流轉,不由驚異道:“東西不錯,這從哪搞得?”
“一個好說話的阿伯那裡借的。”
董瑞掂量了兩下,把棍子遞還給了王剛,然後示意走進了帳篷
帳篷裡小隊再次集合
“我們去附近轉了一圈,最後勉強找到了這些東西,簡單的武裝一下應該是夠了。池少武你們那邊呢?”
董瑞分發了一下物資,大家都拿到了長短不一的各種刀具,而留給董瑞自己的是一把刷過紅漆的消防斧。
“我們簡單的找了個人問了一下,其他的背景故事都不重要,簡單來說傑森就是一個被他媽媽用邪術招魂的人形傀儡,肉身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如果不幸遇到他本體,必須想辦法破壞掉他的面具讓他的意識失去可以依附的支點。”
王剛說完,帳篷內遲遲沒人說話,這就好比你去打遊戲,裝備都沒來的及找齊,你的隊友不知道從哪翻出個資料給最終boss底褲都扒了出來。
王剛見沒人說話,便再次開口:
“有一點我一直比較在意,在大叔的故事中,他描述的傑森的強度似乎一直在發生變化。最初,他似乎只是一個普通壯漢,可以被幾個大學生合夥壓制。
但當他後來出現的時候他甚至能做到徒手撕開人體結構,甚至直接抽出其中一人的脊椎骨。
我可不認爲這種戰力的怪物會在第一次交鋒中被幾個大學生壓制住”
王剛隨手撿了根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着
時間,殺人數量,重生次數
“這三個因素是發生在傑森身上的變量,我們需要更多的線索,這會直接影響到我們後期的戰略定製。
”
董瑞第一個從震撼中回過神來
“我們可以參與今天學生們舉辦的篝火晚會,這麼多獵物,傑森沒理由不出手。”
衆人點頭,收拾了一下(主要是把刀具藏在身上),便走向了營地中間的篝火。
出乎衆人的意料,整個夜晚十分平靜,就好像這真的只是一處普通到不能在不同的度假勝地。傑森好像真的如人們所說,是一個荒謬的嚇唬小孩子的傳說。
........
隨着篝火晚會的進行,蘇珊感覺自己實在是喝的有點多,特別是在自己去鑽小樹林的邀請被那個新來的東方男孩拒絕(董瑞,順帶一提這晚上起碼有十個女孩對董瑞發出了明裡暗裡的拔蘿蔔邀請),她心情更是苦悶了幾分
找個了理由去營地外透透氣,微涼的晚風拂過她的全身,激起了她的一絲尿意。這種夏令營自然捨不得給每個帳篷配備獨立的衛生間,而是集中起來的公共廁所,所以她必須回露營區上廁所。
蘇珊走進廁所,本來想要開燈,卻發現廁所的燈壞了,沒辦法,只能速戰速決隨手推開第四個隔間的門,便蹲了進去。
這時蘇珊聽見有一道沉重的腳步聲也跟着她進到了廁所,可能也是來上廁所的吧,畢竟這個公共廁所是男女通用的。
想到可能即將到來的異味和異響,蘇珊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
隨着腳步聲越來越近,月光從他背後投射過來將他的影子拉得越來越長,蘇珊透過廁所門板懸空的下端看着越來越近的黑影,
恐懼如同一隻不斷收緊的手緩緩抓住蘇珊跳動的心。
隨着腳步聲的停止,那人停在了一號坑的門口,奇怪的是那人並沒有進去隔間,而是是伸手推開了門,
隔間的木門在推力的作用下砸向牆壁發出巨大的聲響,又在牆壁碰撞產生的反作用力的驅動下回到原位,那人也在這個過程中掃視隔間確認裡面沒有人,然後再走到下一個隔間門口,重複上述的動作。
不像是來上廁所的,更像是來找人。
當蘇珊緩過神來的時候,那個人已經打開了第三個隔間的木門,下一個便是蘇珊。蘇珊死命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尖叫出聲。
終於,一雙沾滿泥漿的皮靴出現在了蘇珊木門下方,他伸手推了推門,門被門鎖卡住並沒有被推開。
他歪了歪頭,退後幾步,然後猛地蓄力撞在了門上,蘇珊知道,摺扇偷工減料的門肯定攔不住他的衝擊,早早站起身,用背部死死抵住門板,雙腳蹬在牆上形成穩固的支撐,即使是這樣每次他撞過來的時候,那股怪力還是讓蘇珊難以承受,有好幾次門板都差點被踢飛,蘇珊也差點被掀翻
說來也怪,不知道是不是蘇珊運氣好,這扇偷工減料的孱弱門板竟然承受住了來自男人的衝撞,
可能是考慮到會有人經過廁所,不適合在這浪費太多時間,男人多次撞擊之後便停了下來,從蘇珊的門口離開。
儘管如此,蘇珊是肯定不敢從隔間出去的,
她哭着給自己的好朋友打電話,好朋友卻認爲是哪個男生無聊的惡作劇勸蘇珊不要報警。 最後在蘇珊的苦苦哀求之下同意了來公廁接蘇珊。
正當蘇珊捂着手機鬆了一口氣,突然一股徹骨的冰寒從脊椎骨爬到了腦後,蘇珊顫抖的把視線轉向隔間與隔間隔斷上方的空隙,
所幸想象中的恐怖畫面並未出現,隔斷的上方空無一物什麼都沒有。
這時蘇珊手機收到一條信息:
你出來吧,我到公廁了,裡面好臭我在門口等你。
看到消息,蘇珊激動的差點哭出來,她迫不及待的打開門鎖,想要趕緊撲到好友懷中哭訴。
但,門口站着的並不是蘇珊的好朋友,而是一個帶着曲棍球面具的男人
在月光下,男人一隻手拿着染血的砍刀,另一隻手提着還在滴着鮮血的人頭,
蘇珊想跑已經來不及了,一直戴着手套的巨手從後方一把薅住蘇珊的頭髮,蘇珊心一橫,腿部猛地發力帶動身體往前位移,“撕拉!”大量的頭髮牽連着幾塊頭皮在巨大的拉力的作用下被扯斷,撕開。
劇痛刺激蘇珊的大腦,卻也促進了腎上腺素的分泌。
在腎上腺素的作用下,蘇珊感覺這輩子都沒有跑的這麼快過,在確認傑森追不到自己之後,在她眼中甚至恍惚間能看見自己逃出生天的畫面。
突然,身後傳來了破空聲,蘇珊下意識地回頭,卻以一種陌生的視角從背後看見了自己向前狂奔的身體,以及釘在樹上刀柄還在震顫的砍刀,無頭的軀體甚至繼續往前面跑了幾步才歪歪斜斜的倒下
那是,我的身體嗎?蘇珊這麼想着,意識卻以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