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南看着眼前所謂的‘府邸’,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低矮的院牆,已經看不出紅色的朱漆大門,只剩半拉的金漆牌匾,長滿青苔的的臺階……
易天南心中驚得不行不行的,怎麼看這都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而且還是金光城的巔峰人物—首席煉丹師的住所。
不過,這個住址是不會錯的,城主府的管家會不知道赤火大師的住所,別開玩笑了,雖然之前有傳言說赤火大師生活有些凌亂,但是看到眼前的情形,易天南覺得自己的心比這的環境更加凌亂。
易天南用眼色示意小侍女去敲門,自己則是仔仔細細,狠狠地打量着這位大師的住所。
小侍女小心翼翼地走上臺階,敲響了只剩了一個的銅獸鐵環,噹噹的敲門聲在這種靜謐的環境,顯得很是刺耳,傳的很遠。
不久,就聽到‘嗒嗒’的腳步聲,然後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是令人牙酸的開門聲,接着就是半個邋遢大漢的腦袋露了出來。
不說晴梅小丫頭,就是易天南隔着五米遠都能聞到鋪面而來的刺鼻酒味,易天南眉頭擰成了一個,這又是什麼情況?
這人翻了翻醉眼惺忪的眼睛,甕聲甕氣地問道:“你們是來求丹的?今天赤火老頭不煉丹,你們改日再來吧。”
怪人說完,就要關門,小丫頭趕緊說道:“不是,不是的,我們是城主府的人,來求學的。麻煩前輩您給通報一聲。”說完還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
怪人沒有說話,只是上下打量了小丫頭,直到看得小丫頭渾身不自在了,纔將目光投向了易天南,易天南沒有絲毫的退縮,直接以自己的目光迎了上去。
在那雙眼睛中,易天南看到了滄桑、深邃、死寂,沒錯就是死寂,沒有一絲生氣,只有冰冷與滅絕。
易天南的眼中只是堅韌,不屈,但是此人並沒有注意這些,他與易天南的眼神一擦而過,沒有因爲易天南在如此小的年紀能擁有這樣的眼神兒感到疑惑。
他的目光直接略過易天南,投向了不遠處馬車上坐着的易安,深深了看了易老頭一眼,眼神又飄回了晴梅小丫頭身上。
又是那沉悶的聲音:“恩,你們等着,我去跟赤火老頭說一聲,至於他見不見你們,我就不管了。”
小丫頭深深地行了個禮,“那就真是太謝謝您了”。這人沒有迴應,亂蓬蓬的腦袋縮回了門內,然後‘砰’地一聲,門就被關上了。
然後又是一段漫長的等待,直到日上三竿,門內腳步聲纔再次傳來,再一次吱吱咯咯的開門聲。
然後這次卻是一個白鬍子老者,他的年紀一看就知道不小了,連眉毛都是刷白刷白的。而剛纔的開門怪人卻沒有出現。
老者出門後,卻是將目光直接鎖定在了易天南的身上,他一聽城主府來人求學,就知道是自己五年前收的小徒弟來報到了。
但是老頭子得到消息後並沒有直接讓易天南進門,而是決定晾他一會兒,先給這小子上一課,耐性對於學習的重要性。
可是等到赤火出來,想要教訓一下易天南,順便給他上第一課,但是他結果是:他想象中的急躁並沒有出現。
我們的主角,只是平靜地看着他,眼睛中沒有一絲其他的東西,僅僅就是平靜地看着赤火。
赤火很是失望,原本想着要給這小子好好地上一課,看來這個計劃是要落空了,但是此時此刻他的心中還有一絲的欣喜。
這個弟子很是不錯,如此小的年紀,能夠有如此的心境,如果擁有靈根,必然是一個理想的衣鉢傳人。
但是,唉,赤
火張了張嘴,終於什麼也沒有說什麼,對着易天南一擺手,那意思很明顯,跟我來吧。
易天南有些莫名其妙,先是好長時間的等待,自己雖然有些鬱悶,但是自己閉目養神一番,暗運萬武天經,內力運轉,一轉眼的功夫而已。
然後,赤火老頭又是一副生氣而又高興的表情,好像很糾結,然後又是很惋惜的樣子,真是莫名其妙。
不管這些細節,易天南真正感興趣的是那個醉醺醺的怪人,他可是不像赤火的僕人,而且他對於赤火也沒有應該的尊重,從一句‘赤火老頭’就知道。
赤火的態度也是很曖昧,並沒有對此表示什麼不滿,而是認同他對於自己的態度,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現象。
赤火在金光城的地位,絕對是無與倫比的,什麼人才有這樣的資格,能夠無視赤火的地位。
金光城是不存在這樣的人的,易天南對於開門怪人的身份越發的好奇起來。這樣肆無忌憚地在金光城首席煉丹師的家裡喝酒,而且喝得大醉。
而且他的那雙眼睛表示,這絕對是個有故事的人。
易天南沒有說話,順從地跟在了赤火的而後面,在跨過門檻的時候,易天南迴頭一看,正好發現易安的馬車啓動離開。
這位老人家可真是倔得可以,易天南大約等了有一個半時辰,原本以爲易安會離開,但是沒成想,這老頭兒生生等了這麼長的時間。
如今看到赤火出來接走了他,易安才放心地駕車離開。
赤火走在最前面,易天南緊跟在赤火的後面,而晴梅小丫頭又跟在了易天南的後面,低眉順眼,儼然一副小侍女的姿態。
赤火的‘府邸’,姑且稱之爲府邸吧,可真是簡陋啊!順着大門走進去,是一條小路,小路的兩邊是一塊塊的小藥圃。
藥圃中,長着一些藥草,這些藥草,有很多易天南都在書上曾經讀到過,甚至於他還將這個世界的藥草與華夏的藥材進行了對比分類,發現有很多藥草的藥理是相通的,只不過是名字不一樣而已。
但是現在,易天南的目光沒有停留在這些新鮮的藥草之上,而是藥圃中心的幾間茅草房。易天南看到這幾間茅草房,不由得升起了一陣親近之感。
太行山上也有幾間相似的茅草屋,好懷念啊。易天南的思緒不由得飄遠……
恩?茅草屋旁邊那個躺着喝酒的人不就是剛纔給自己開門的醉酒怪人嗎?他竟然住在這茅草屋中?
看這個樣子,這茅草屋就是爲看護藥圃的人準備的,但是這個喝得醉醺醺的傢伙,真的可以勝任這份工作?
順着小路走下去,穿過藥圃,就到了一個院落,這個院落也是簡單地可以,主臥室,兩邊是左右廂房。
然後,赤火將易天南兩個人領到了左廂房第一間,推開房門,一陣塵土撲面而來,赤火面前出現了一個看不見的光罩,將塵土阻擋在外。
但是,緊跟在後面的易天南和晴梅小丫頭可就不是這麼幸運了,兩個人被嗆得咳嗽不停,甚至於眼淚兒都下來了。
赤火乾咳一聲,“咳咳,嗯,你以後就住在這裡了,至於她……”赤火將目光掃向了晴梅,“就住在你隔壁吧!”
“哦,我知道了,赤火大師。”易天南脆生生地迴應道。
“哦,對了,你叫易天南是吧?以後你就是我的記名弟子了,雖然你不能繼承我的衣鉢,但是隻要你好好學習,在日後終究會有所裨益的。”赤火又說道。
“是的,赤火大師,我就是易天南,這是我的侍女,晴梅。我一定會努力學習的。請赤火大師放
寬心。”易天南恭恭敬敬地迴應道。
“恩,這樣最好,你們先收拾一下,安置下來,然後到我書房裡來。”赤火吩咐一聲,轉身離開了。
小侍女,將易天南房間中的蜘蛛網、灰塵……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統統收拾掉,然後,將易天南的行李都搬了進來,放在合適的位置。
將易天南的房間安置妥當後,小丫頭將將自己那個巨大的行李包背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又開始收拾自己的房間。
至於易天南,他已經完全適應了這種被侍奉的生活,五年的時間,改變的不僅僅只是年齡,至少他已經由一個獨立自主的習武之人,變成了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金光城少城主。
此時此刻的他,正在四處閒逛着,接着向前走去,卻是一個比較氣派的廳堂,然而這裡並沒有人。
一般情況下,在接待人的廳堂是一定會有人在此侍奉的,打掃打掃衛生,擦擦桌子,點燃香爐什麼的。
穿過廳堂就是,一個厚重的黑漆大門,恩?黑漆大門?那剛纔那個掉了漆的朱漆大門是什麼東西?
看這個架勢,易天南終於明白過來,原來自己是走後門進來的,自己還奇怪呢?哪有將藥圃放在前院的道理。
不過,這個赤火大師的‘府邸’可真是小的可以啊。從正門進入,先是一個敞亮的院落,很有大戶人家的意思。
走過院落就是廳堂,也是整個‘府邸’唯一能夠用來撐門面的地方。廳堂後面就是左右廂房和主臥室。
在後面就是藥圃,大約佔了三分之二的‘府邸’,再往後就是那個掉了漆的朱漆大門。
易天南花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將整個‘府邸’逛了一個遍。然後他又逛回了左廂房,發現小丫頭正在收拾房間。
恩?左廂房住的是自己,主臥室住的是赤火,那麼右廂房住的又是誰?看那間房子,絕對是有人居住的。
易天南懷着好奇,悄悄地走向了右廂房。
接近中……恩,裡面有動靜,看來自己猜的不錯,裡面的確有人居住。不過,這個人是誰呢?除了赤火跟醉酒怪人,這座‘府邸’裡面還有別人麼?
謎底即將揭曉……
易天南來到右廂房的近前,踮起腳尖,想要透過窗戶看看裡面的情況,可是並沒有成功。
至於原因,呵呵,不要忘了,我們的主人公,僅僅只有五歲的生理年齡而已,身高不過一米吧。
不過這可難不住易天南,雖然有些麻煩,但是也很容易,易天南先是向四周打量了後退幾步,緊跑幾步,到了房檐下面時,一個旱地拔蔥,直接憑空躍起。
伸手一探,抓住了房檐,手臂一較力,身體已經飛上了屋頂。輕擡手輕擡腳,然後易天南像一根麪條似的順着房檐順了下去,然後腳尖勾住房檐,雙手按住了窗戶。
這套功夫有個名堂,叫做‘倒掛金鐘’,這套功夫一般是採花賊的必修功課之一,其實也是他們的基礎課程。
易天南會這門功夫也不奇怪,這功夫不難練,但難於精深,精深者可以一點聲響都不會發出,就完成一套、動作,但易天南差的就太多了。
不過,也是相當不錯了,倒掛的易天南將臉貼在窗戶上,然後他直接想罵娘,誰他媽說的,古代的窗戶都是紙的,用手指沾着唾液,一點就開。
可是這個窗戶是紗布的,根本行不通。易天南沒有辦法了,試着推了一下窗子,恩?有戲。
窗戶被易天南輕輕地打開了一道細縫,然後順着細縫,易天南將目光投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