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情絕義,用心斬訣!〖用心斬〗這八字要訣,果然驚世神妙。親手斬斷親情牽掛,赫然竟能夠令風守禦的精神,進入至另一個玄妙不可言說的超絕境界。創造、領悟、突破!前後不過短短半小時,他徹底脫胎換骨,將本身實力從原本戰將級強者的區區三重天,一下子大幅提升至司令級強者的七重天水準!
說時遲那時快,〖雪走〗和〖黑川〗這兩大神兵,各自攜帶必殺意志,以無堅不摧之勢火拼對撼。〖斷水流〗必殺秘劍自相殘殺,合共十四重天的強大力量當場轟然爆發。剎那間,道館的房屋被狠狠炸成粉碎,兩道被無盡寒意染上蔚藍色彩的磁場線則相互對撞,隨即彼此糾纏着,形成了百丈光柱沖霄而起。不但漆黑夜幕盡被染成一片通明,甚至就連厚重雨雲也被迅速凍結。漫天傾盤大雨,立刻變成了億億萬萬顆冰雹,宛若不周山崩,朝着黃龍口這座港城瘋狂傾泄而下。所造成的死傷與破壞,簡直無法計算。究竟是天災抑或人禍,這剎那間已經沒有人能夠分得清楚。
在那刺眼光芒當中,兩道身影如虎躍龍遊,乍合倏分。眨眼之間,彼此就在空中相互交換了百多擊,卻始終沒有人下墮半分。刀鋒相對。金鐵交擊之聲震耳欲聾,每一次神兵對拼,都激發出一道雷鳴電閃。轟鳴之聲不絕,霹靂之勢亦不休,聲威氣勢無比懾人心魄。由於彼此實力亦無限接近,每一擊的力量都互相對衝抵消,竟形成了某種巧妙的平衡,讓他們得以踏虛御空而戰。但只要這平衡稍被打破,失敗者立刻就要承受雙方力量之總和的狂暴衝擊。箇中兇險之處,若非身臨其境,則無論如何也難以想象。
但是,藍海卻並沒有去注意這場有情與無情之戰。因爲自始至終,都有一股凌厲如刀的壓力緊逼在眉睫之前,令藍海絲毫不能分心。鬼牙武神!這位莫測高深的上一代大地強者,儘管沒有任何動作,僅僅只是針對性地釋放出他那經歷千錘百煉的殺氣,已經足以將藍海牢牢牽制。哪怕雙方從未實際交手,可是單憑這氣勢,藍海便能夠推斷得出。鬼牙武神的真正實力,絕對更在終極武神流星之上。
與終極武神的一戰,藍海拼着心臟被當場撕裂的巨大危險,強行催谷“無極輪迴勢”,動用了十五重天乘以七倍極限的恐怖威力,這才取得險勝。此時此刻,距離那場決戰纔過去不到七日,藍海身上的傷勢,只能說是已經得到了穩定,但距離開始痊癒,卻還差得太遠。所以目前而言,藍海充其量也只能動用九重天磁場轉動。而且爲了安全起見,更最好不要超過六重天境界。
這區區司令級的力量,在鬼牙武神面前當然不值一提。所以假如藍海和刀求敗現在彼此爆發衝突的話,那麼十成之中,藍海最多也只有一、兩成贏面——還是以最樂觀態度往高裡估計的結果。
第一次!自從藍海降臨這個武神世紀以來,第一次在與敵人的力量對比上,完全落於下風。有很多所謂的強者,當他們面臨同一境況時,以往的意氣風發與不可一世,都會立刻就變成鏡花水月。自動自覺地就把平時的武神威風收斂得乾乾淨淨,變成比鄒九更加走狗的衰樣,反過來涎着臉,去對那力量勝過自己的強者搖尾乞憐。醜態百出,甚至令人噴飯。
欺軟怕硬,見風駛舵。這種人哪怕力量再強大,內心卻虛弱如三歲小兒,永遠不能稱之爲真正的強者,
更完全不能和藍海相比。無論自己是狀態萬全抑或受傷未愈,不管敵人是武神還是平民,藍海始終一如既往,無論是討厭是喜歡是憎惡是不屑是憐憫是鄙夷……全部都只按照本心而行,絕不會因爲彼此的力量對比而有所改變。所以由始至終,藍海都保持着鎮定自若的態度。
對鬼牙武神故意針對自己而釋放的壓力,既不對抗,也不屈從。只是自然而然地接受。藍海轉過視線,從正面凝望着鬼牙武神,道:“就是這樣?丈夫殺死妻子、父親殺死兒女、徒弟和師父自相殘殺……看見這些東西,刀求敗你就覺得很開心了嗎?”
“呵呵,年輕人,別這樣說啊。否則,外人會誤以爲老夫是個變態瘋子的。”刀求敗呵呵大笑,意態閒暇。然而表面上的輕鬆,卻只是爲了掩飾內心最深處那份忌憚而作出的一種表演。過往幾十年中,被他鬼牙武神“刀意”所壓迫的對象,要麼當場鬥志崩潰俯首稱臣,要麼心膽俱寒畏縮退避,要麼以憤怒來遮掩不安,要麼用戰鬥來加強自信。總而言之,從來便沒有人可以像藍海一樣,自自然然,從從容容。就彷彿鬼牙武神所釋放的“刀意”,只是清風拂體,明月照江。雖能加諸其身,卻不能損其半分。
刀求敗並不想對藍海逼迫得太過分。因爲相比武田剛和風守禦,其實他最看好的人材是藍海。既然對於這個人寄予厚望,那麼就沒有必要對對方使用那些激烈而粗暴的手段。細心鋪設道路,並且引導對方自動踏進來向自己靠近,那纔是真正的上策。
心意一動,凌厲如刀的無形壓迫力隨之深藏內斂。刀求敗神情嚴肅,凝聲道:“年輕人,你看清楚了。熱血、興奮、痛楚、陶醉、絕望、激動、還有鮮血、淚水、以及生命,這所有一切,全部都只有在刀鋒相互碰撞的瞬間才能尋覓得到。也是隻有真正男子漢才能擁有的榮譽。而老夫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是激發你們這些可造之材的潛力,讓你們能夠擺脫原本平凡庸碌的人生,釋放出最輝煌燦爛的光芒,進而和老夫一起,分享和感受這份至高無上的榮譽。換言之,老夫所做的事全是爲你們好。你們只應感激,不該怨恨。”
“爲我們好?可笑。真是可笑。”藍海的眼眸內,逐漸染上了絲絲慍色。緩緩道:“刀求敗,不要太自以爲是了。你以爲自己是誰?竟然偉大到可以代替別人去思考了麼?別忘記,武神始終只是人,不是神。而即使是真正的神,自己的命運也只能由我自己去掌握,任何人都沒資格代我作出選擇,包括神,包括你!”
“年輕人,你讓我太失望了。”刀求敗惋惜地搖頭,道:“老夫實在沒有想到,原來你也只是和那些懦夫一樣,用這種無聊藉口來爲自己的心虛膽怯來作掩飾。”
“這並非藉口,而是對自我存在價值的堅持。我既然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就不容許任何人來擺佈。”藍海嚴肅地道:“更何況,你那些什麼天下無敵的榮譽,並沒有美好到足以讓所有人都放棄一切地去追求啊。至少,武田剛就絕對不想。”
“錯!天下無敵的榮譽,只要是擁有力量的強者,就一定都想要擁有。”刀求敗語氣斬釘截鐵。理直氣壯道:“只是他們絕大多數都心虛無膽。就像既想學游泳卻又怕弄溼身體的小孩子一樣。瞻前顧後,猶猶豫豫,總是鼓不起那份勇氣去作出決斷與嘗試,所以才自欺欺人,說什麼不是不能,只是不想。嘿嘿,這纔是真正的可笑。而老夫所做的事,就是將這些膽小鬼抓起來,然後統統都扔進水裡。也只有這樣,他們才能領略得到游泳的快樂啊。”
藍海沉聲反詰道:“那麼,假如因此而淹死人的話,又該怎麼辦了?”
刀求敗咧開嘴巴,獰笑道:“小小犧牲,當然在所難免啊。更何況,沒有學武才能的垃圾,繼續活在這世上也不過是浪費米飯罷了,還留下來幹什麼?倒不如爽快點死了,反而對世人更加有益。”
“刀求敗,你是我所遇過的人當中,最瘋最顛最固執,兼且最最不可理喻的傢伙。”藍海冷冷道:“雖然我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對於你那套似是而非的邪門歪說,我可以確認,自己是永遠無法接受的了。”
“別說得太絕對啊,年輕人。”刀求敗完全不以爲忤,令人毛骨悚然地微笑:“你不是那種猶猶豫豫的廢物,這點老夫是感覺得到的。不管你本來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什麼來歷什麼目的。但老夫可以確定,你有很大野心,而且更加同樣渴望天下無敵。所以老夫根本不需要抓你,因爲你自己本身就在水裡。”
“或許吧。但是無論如何,自毀雙目,斬殺妻兒這種荒謬傻事,我絕不會去做。”藍海徐徐吐出口氣,凝聲道:“〖用心斬〗不應該是這樣的。刀求敗,根本你自己也從一開始就走錯了路。所以這一生一世,不管你再怎麼努力,也永遠不可能攀上武學最的最顛峰,更不可能成爲真正的天下無敵?”
“什麼?我走錯了路?〖用心斬〗不是這樣?哈哈,哈哈,好搞笑,年輕人你好搞笑啊!哈哈哈哈~~”刀求敗先是一怔,繼而壓抑不住地放聲狂笑,甚至笑得連眼淚水也從那空洞的眼窩中滲出。確實太滑稽,太荒唐了。刀求敗自己苦練〖用心斬〗幾十年,早將這門絕世刀法徹底研究得通通透透,對於其中的任何細微肢節,也是完全瞭如指掌。沒想到,今天卻被個連一日〖用心斬〗也未曾練過的年輕人,指責自己走錯了路?這又怎能教鬼牙武神不爲之捧腹大笑了?
這並不是什麼笑話,也不是什麼計謀,甚至也不是故意要用這種說話去幹擾刀求敗。實實在在,就是藍海自己的真心話。〖用心斬〗確實是無比強悍的絕學,然而欲要將它練成,藍海相信“斷情絕義”非但不是唯一的道路,甚至不是最正確的道路。然而,真正正確的道路,究竟又應該是怎麼樣的?
此時此刻,藍海仍然朦朦朧朧,只能依稀看得到一點點影子。但是,只要能夠跨越這一步,藍海確切知道,自己將能夠掌握到比刀求敗更強、強霸、更凌厲更無堅不摧的真正〖用心斬〗!
再度陷入沉默,因爲無論藍海抑或鬼牙武神,都發現自己對於對方,已經無話可說。然而,這沉默註定無法長久持續。電光石火之際,一道猛烈得超越了任何人意料之外的霹靂雷霆,就在那夜幕的最深處轟然爆發!厚重雲層隨之顫抖不休,就彷彿蒼天,亦將傾塌。
緊接着,兩道浩浩煌煌,同樣驕橫霸道不可一世的蔚藍色刀氣,挾吞天滅地之勢狠狠火拼對撼!整片天空立刻就無可挽救地被斬成了完全相等的四塊。強烈至使人睜不開眼的龐大電光火團,更在刀氣激突的焦點處瘋狂暴射開來,令整個空間,也被熾烈白熱完全吞噬佔據。
這剎那,不用說藍海、珊瑚、還有撫子這三個有眼睛的正常人,甚至就連刀求敗這個瞎子,竟然也似無法忍受地緊緊閉上了眼簾。黃龍口這座港城裡上上下下十幾萬人口,無一例外地統統變成了睜目如盲,張耳亦若聾。巨大沖擊波接踵而至,港城內無數房屋當場就被徹底摧毀。港口外波濤洶涌,海中揪起若大山般高聳的巨浪。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
並非什麼文人雅士的詩詞形容,而是真真切切,確確實實地捲起了漫天大雪。〖雪走〗與〖黑川〗兩大神兵火拼過後,橫壓在夜空之中的厚重雲層赫然全被一掃而空。傾盤暴雨化作鵝毛大雪,紛紛揚揚飄然落下。只在眨眼工夫,便堆積到足有半米深淺。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城內城外,盡變銀妝素裹,直使人莫名驚詫,甚至駭然欲絕。
不約而同地,藍海和刀求敗,還有珊瑚與武田撫子,同時把注意力投注於那兩道已經落回至地面上的身影處。武田剛和風守禦彼此也紅着雙眼,惡狠狠瞪望着對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兩人本來穿着的衣服,如今已經只剩下幾根還勉強掛在身上的破布條。賁張肌肉隨着呼吸上下起伏,剛硬結實的軀體赫然傷痕累累,就彷彿兩人也遭遇了大羣猛獸的瘋狂襲擊,被那獠牙利爪撕咬得簡直體無完膚。然而,雖然斬破彼此的護體罡氣,將敵人千刀萬剮切割凌遲,但同樣出自〖斷水流〗的冰寒刀勁,卻也封住了傷口,將鮮血頑固地鎖在體內,讓他們還能夠繼續活着,。
既然活着,就必須繼續戰鬥下去。那管彼此的體力都被壓榨到了最極限,僅僅全憑意志支持而站立不倒,但仍然必須戰下去。因爲彼此也都早就清楚。惟有死亡,才能真真正正地讓這一戰得到結束。
一道細微裂紋,驟然從〖雪走〗的刀身之上泛現浮出。未等任何人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武田剛的寶刀赫然從中崩裂一分爲二。那半截刀頭碎片“叮噹~”落地,與此同時,〖斷水流〗館主沉聲悶哼,身體晃了晃,主動後退兩步,一下子屈膝半跪而下。遠處的武田撫子當場面色發白,失聲驚呼道:“剛!”聲尤爲未畢,她已經驀然醒悟過來,立刻舉手絲絲掩住了自己的嘴巴,再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已經足夠了。心愛妻子關心的驚呼聲入耳,因爲寶刀毀碎的氣勢突然隨之重新高漲起來。本想乘勝追擊的風守禦被迫欲進又止。然而,他也半點不着急,調整姿勢,雙手緊握〖黑川〗擺成“蜻蜓”架勢,獰笑道:“刀在人在,刀毀人亡。武田剛,你還有什麼話可說了?嘿,你老婆倒是個極品。模樣漂亮,身材又好。等到殺了你之後,我再啊她搶過來好好享受一翻,等玩膩了就送她下去陪你。師父,徒弟這樣孝順,也算仁至義盡了吧?你即使死,也可以死得眼閉了。”
說話無比囂張,同時更蘊涵了最強烈的自負自大。但是這幾句挑釁的言語落在耳中,卻令鬼牙武神面色陡然爲之一變。與此同時,藍海雙眸內也寒光閃爍,冷笑着緩緩搖了搖頭。武田剛深深吸了口氣,強行支撐着強行重新站起。沉聲道:“卑鄙小人!刀雖然毀,但究竟誰會亡,還在未知之數。”以掌爲刀,兩臂一前一後地分左右橫架胸前,環繞身週轉動,原來已經微弱至若有若無程度的那無數磁場線,突然就像被注入了一劑強心針那樣光芒暴盛。
被逼迫至無路可退,武田剛終於爲了保護最深愛的妻子,而揭露出最後的王牌。磁場轉動,八重天!
彼消此長,彼長此消。雙方氣勢之盛衰,立刻爲之逆轉。儘管赤手空拳,可是武田剛那不斷高漲的殺氣,卻赫然已經凌駕於手執寶刀的風守禦之上,並且不斷地向這名逆徒反壓過去。風守禦咬牙苦苦支撐,竭力部讓自己稍微後退哪怕半步,心內卻早已經一千一萬個後悔。因爲他就知道,自己弄巧反拙,千不該萬不改,最不該的,就是低估了武田剛對妻子的愛,也高估了才只初窺〖用心斬〗門徑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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