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鯊堡的地下監獄規模巨大。
寬達五丈的甬道往來交錯,甬道兩側是規格整齊、長寬數丈的囚室。粗大的金屬柵欄封住了囚室,透過柵欄可以清晰的看到囚室中的景象。
囚室四壁以黑色的岩石混合金屬汁液澆鑄而成,粗糙、冰冷、沒有絲毫裝飾物。地下水汽深重,囚室的石壁上不時有一條條露水滑落。
每間囚室中都擠滿了人,不管男女老幼,不管地位高低,每間囚室中起碼被丟進了一兩百人,人和人擠在一起,挨在一塊,想要躺下休息都是一種奢望。
甬道的牆壁上,一盞盞石質油燈放出昏暗的燈火,照亮了囚室中神情麻木的無數囚犯。
幾近十萬帝氏一族的族人被關押在這一層監區,除了有小孩的哭喊聲傳來,整個監區死氣沉沉的沒有任何活力。帝氏一族的族人們面無表情的坐在囚室的地上,猶如待宰的牲口,靜靜的等待着末日的到來。
虞族貴族之間的相互傾軋,他們見得多了,所以他們深深地明白他們的命運。
掙扎和反抗,除了自取其辱、讓自己遭受更大的折磨,不會有任何的效果。
甬道盡頭的一間囚室內,幾個衣衫華麗、滿身是血的虞族青年正大口喘着氣,虞族的貴族們體力可不是很好,運動稍微激烈點他們就累得不行。
一個帝氏一族的青年被蟒筋繩索捆着雙腳,倒吊在囚室的天花板上。他的兩條腿到處都露出了微紅、半透明的骨骼,地上到處都是零碎的皮肉。
幾根密佈着倒刺的鐵椎深深的扎進了整個帝氏一族青年的脊椎骨,點點鮮血不斷順着鐵椎流淌出來,血水中還混雜着粘稠的脊髓,在鐵錐上拉出了長長的細絲。
帝氏青年輕輕的呻-吟着,三隻眼眸睜得老大,但是眼眸裡已經沒有半點兒神采。
“帝邏,喜歡我給你的小禮物麼?”喘息了一陣,一個虞族青年拎起了一根沉重的、密佈利齒的鐵棒,握在手中輕輕的揮動了一下。
俊秀的臉蛋上滿是猙獰之色,虞族青年咬牙切齒的說道:“我的未婚妻,你弄大了她的肚子!”
‘咚’的一聲,鐵棒狠狠砸在了帝邏的小腹上,帝邏‘哇’的一聲吐了一口血,身體猶如瀕死的魚一樣抽搐着。過了許久,帝邏才掙扎着喘了一口氣,有氣無力的說道:“是她主動勾搭我!這種事情……不是很尋常麼?你和她還沒有成親,你無權干涉!”
“當然,當然,我能理解。”虞族青年揮動着鐵棒,得意的獰笑着:“這點點風流韻事,很尋常,對我們來說,只是我們日常的一種小調劑。但是你讓她懷孕可以,因爲你帝氏一族的血脈,我的家族會很欣然的收容那個孩子,讓他真正成爲我家族的一員!”
虞族的力量傳承,更多的是依靠家族血脈來進行。
大豪族的血脈,代表着更強大的天賦潛力,未來擁有更強大的發展前途。所以像帝邏弄出來的這種事情,這個虞族青年和他的家族,會很開心的容忍那個孩子的存在,並且將他撫養成人。
對於虞族的年輕貴族而言,誰也不是貞男烈女,這點婚前的風流韻事,誰也別說誰的過錯。
“我和我的家族,會非常高興有一個大貴族家族的血脈融入我的家族。”虞族青年咬着牙瘋狂的咆哮着:“但是你不該弄大她的肚子後,在一個又一個午夜-沙龍上吹噓和炫耀!”
“如果大家都不知道那個孩子的父親是你,我會很開心成爲他的父親!”虞族青年近乎歇斯底里的嚎叫起來:“但是你說了出來,大家都知道了……這是對我最大的侮辱!”
虞族的社會法則之一——不被抓住就是無罪的!
這個法則之中有着極其奇妙的衍生解讀,其中玄妙只有真正的虞族貴族才能明悟。
帝邏用力的吐了一口血,譏嘲的看着虞族青年冷笑道:“但是你還是和她成親了,不是麼?”
虞族青年陰沉着臉說道:“那是因爲你給了我十萬玉幣,該死的!十萬玉幣,你就羞辱了我!”
揮動着鐵棒,虞族青年將鐵棒對準了帝邏的腦袋:“你的曾祖父是帝延陀大人,你號稱帝氏一族最年輕一代最有天分的年輕人。能夠親手打死你,我真的感到很榮幸!”
幾個虞族青年同時笑了起來。
以前,在帝氏一族依舊高高在上的時候,他們恨不得跪在地上舔帝邏的靴子,因爲那時候他們的身份地位是如此的天差地遠。
但是現在,帝氏一族落難了,他們迫不及待的趕來,花費了重金親手報復帝邏。
這就是虞族貴族的種族性,看似高高在上猶如神靈一樣尊貴威嚴,實則骨子裡他們是一羣徹頭徹尾的‘賤-人’!
手中鐵棒正要揮下,突然十幾名伽族戰士甩開大步順着甬道衝了過來,其中一人隔着近百丈遠,隨手投出了一支沉重的標槍。
鋒利的標槍精準的穿透了金屬柵欄之間的縫隙,狠狠撞在了虞族青年手中的鐵棒上。虞族青年雙手劇痛,鐵棒脫手飛出,被標槍狠狠的紮在了後方牆壁上。
雙手流血的虞族青年聲嘶力竭的尖叫起來:“該死的,這就是你們黑鯊堡監獄對待客戶的態度麼?我花了整整五十萬玉幣,就是爲了親手殺死帝邏!”
姬昊在帝延陀、帝洛朗等帝氏一族的長老簇擁下,帶着蚩戰、哈門羅等人順着甬道大步走了過來。
聽到虞族青年的咆哮聲,姬昊冷聲喝道:“蠢貨,帝氏一族年青一代最有天分的天才,我可是花了整整五千萬玉幣,纔買到了他的命!你想要讓我白白損失五千萬玉幣?砍掉他的腦袋!”
那些伽族戰士已經闖入了帝邏受刑的囚室,聽到姬昊的話,這些伽族戰士毫不猶豫的拔出長刀,乾淨利落的一刀將虞族青年的腦袋劈了下來。
“一千萬!”蚩戰迅速的湊了上來:“再加一千萬,趁着良渚亂成一片的大好時機,我幫你把他的家族也給收拾掉。我們需要很多新的囚犯,填充空蕩蕩的監獄!”
姬昊點了點頭,冷冽一笑。
帝延陀已經站在甬道正中,大聲的呼喝起來。
大羣的精怪獄卒大步跑到了各處囚室外,掏出巨大的鑰匙,打開了囚室厚重的柵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