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亦寒全身冰冷如墜冰窖,只感到耳邊冷風陣陣,身體不受控制的下落,他也不知道過了多麼久,只感到周圍好冷好冷,那種刺骨的寒冷,那種透徹靈魂的寒冷,周圍沒有一絲的光亮,這裡是絕對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耳邊冷風呼嘯,葉亦寒有了一點點的知覺,他模模糊糊意識到自己依然在墜落,只不過就在這一刻,一絲溫暖卻突然包裹住了葉亦寒,葉亦寒也感到自己落在一片軟綿綿的地方,好似軟鋪,又如溫泉,令葉亦寒愜意。
他想睜開雙眼,但是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絲毫的力氣。
一雙軟若無骨的溫暖纖手輕緩的放在了葉亦寒胸膛,一陣帶着絲絲清涼的氣流透過葉亦寒破爛不堪的胸膛進入到了四肢百脈之中,宛若泉水,不斷的滋潤着葉亦寒的經脈骨骼,快速修復者葉亦寒的殘軀。
由於靈魂火焰的炙烤,葉亦寒此刻已經遍體鱗傷,四肢已經徹底成爲了白骨,胸膛更是破爛不堪,內臟都可隱隱看到,頭部皮膚乾裂,青黑一片,宛若殭屍,一雙眼睛空洞無比,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
葉亦寒想要說話,但是卻發現自己全身無力,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那雙手不斷在葉亦寒周身各處大穴遊走,玉指拍打葉亦寒嚴重損毀的經脈,引導着那股精純的力量在葉亦寒四肢百脈中盡數流動,葉亦寒可以明顯感到自己的身體正在快速恢復之中。
“這個瘋子……怎麼敢這麼做,不過這點和飄零還真的是很相象呢?”清脆悅耳的聲音在葉亦寒耳邊響起。
也不知過了多久,葉亦寒身上的疼痛已經緩緩消失了,只不過依然覺得全身乏力,體內沒有絲毫的真力,除了暢通的經脈和虛弱的身體外,自己似乎變得一無所有。
“我只能幫你做到這一步了,以後你要好生修行,隱於第十宇宙之中,爭取讓你的修爲迴歸巔峰,輪迴之路不該你走,你還要做你該做的事情。”聲音似乎是在自語,又似乎是講給葉亦寒聽。
葉亦寒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確實一張異常熟悉的臉孔:“舞……”
只見暗靈舞微微輕笑,纖手揮出一陣清風,葉亦寒頓時便再度昏迷,只不過在失去知覺的那一刻,葉亦寒依然無力的叫道:“舞……”
也不知過了多久,葉亦寒始終覺得自己在一片混沌中沉沉浮浮,身邊似乎人來人往,時而也塵世小販的叫賣聲,時而有巷道雞犬鳴叫聲,時而花開花謝,時而鳥躍樹枝,時而一片荒蕪,時而戰機掠空,時而戰火滔天,時而世間繁榮……
宛若自己正躺在歷史長河中,看穿了輪迴,感悟了循環,這就是大道至理,沒有永恆,沒有死亡,輪迴不止,生生不息,或許這就是生命存在的真諦,不求永生,只求那份感悟和至高的榮耀。
用自己的生命去鑄造一個理想,鑄造一個屬於生命的輝煌。
逐漸的,葉亦寒感到自己的神志緩慢的清晰起來,雙耳也聽到一些動靜,似乎是鳥兒的鳴叫,仔細聽聽,沒錯,這個聲音並不是自己的幻覺。
“咦,爹,你看,他醒來哎。”一陣少女的聲音傳出,令葉亦寒更是清醒了幾分,不由緩緩睜開雙眼,陣陣陽光流入眼簾,令葉亦寒感覺到了絲絲刺目。
一張清純面孔映入眼簾,很陌生,沒有見過,葉亦寒不由又閉上了眼睛,待再次睜開,一個滿臉鬍鬚的大漢也出現在眼前,看着葉亦寒睜開雙眼,大漢才微微笑道:“孩子,你醒了。”
“呃……”葉亦寒張了張嘴,但是卻發現自己喉嚨異常的乾渴,根本說不出話來。
那少女聯連忙遞過來一杯水,在大漢的攙扶下,葉亦寒拖着異常虛弱的身子坐起身來,喝了點水,才感覺自己的喉嚨有些緩和,大概看了看自己所在地方,是一間不大的木屋,雖然不大,但是卻很是安靜,帶着絲絲木質特有的清香,令人心曠神怡。
在一邊的木窗上還放着兩株盆景,陽光明媚,映襯出點點碧綠光澤,宛若象徵着新生的力量,生機勃勃,蜂飛蝶舞,透過窗戶,一條小河綿延叮咚,清風拂柳,很是安靜祥和的一幕。
“小夥子,沒事吧。”看着沒有說話的葉亦寒,那大漢頓時關切的問着。
葉亦寒搖了搖頭,繼而聲音沙啞的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哦,這裡是柴家溝,我打獵的時候發現你昏迷在草叢之中,便將你帶了回來,小夥子,怎麼了,是不是遭遇了強盜。”大漢問着。
葉亦寒沒有言語,他在想着這一切,當初自己打開了六道輪迴圖,藉助輪迴的力量滅殺了兩個古皇,繼而自己也被捲入輪迴,不過卻被暗靈舞所救,不對,應該不是暗靈舞,應該是藥王吧,因爲在天庭遺址中自己姑姑的殘靈曾經告訴過自己,暗靈舞被藥王附體,不知所蹤,原來是藏匿在輪迴之路。
那麼自己所在的地方,應該就是第十宇宙的凡間吧,不過卻和自己想象中的第十宇宙相差甚遠,看來自己要重新認識一下第十宇宙了。
這麼想着,葉亦寒有內視了一下身體,果然,自己曾經以燃燒靈魂爲代價換取強大的戰力,現在雖然在藥王的幫助下保全了性命,不過體內的力量卻很是微弱,修爲雖然是帝境,但是卻沒有絲毫的戰力了。
微微嘆息,葉亦寒心中一片蕭條。
就這樣,葉亦寒在柴家溝潛伏了下來,身體也在快速的恢復着,每天都會修煉大荒經,希望自己可以快速的恢復戰力。
經過幾天的相處,葉亦寒也瞭解了這對父女的情況,這個大漢名叫藍虎明,那個少女名叫藍熙兒,兩人原來是附近的藍家村人,但是幾年前藍家村慘遭強盜血洗,父女倆這才逃命到柴家溝。
但是柴家溝的人似乎很不歡迎這對父女,據藍熙兒的說法,似乎藍家村和柴家溝兩個村落的關係一直不太好,似乎是祖上傳下來的恩怨,所以藍虎明就在柴家溝的外圍蓋了一間小木屋,終日靠打獵爲生。
隨着藍熙兒逐漸長大成人,幾年光陰過去,之前那個稚嫩的孩童也成爲了今日的窈窕淑女,引得不少柴家溝青年的青睞,就連柴家溝的地主兒子也對藍熙兒頗爲心儀,不過藍熙兒似乎並不領情。
藍熙兒有一個不算大,也不算小的願望,那就是有朝一日殺上匪巢,爲村裡人報仇。
轉眼之間,一個星期的時間匆匆走過,葉亦寒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了,但是在戰力上卻依然很是低下,之前燃燒靈魂令自己的戰體過度透支,現在想要恢復,也是很困難的,需要時間來恢復。
但是葉亦寒並不着急,因爲總有一日,自己會恢復到巔峰狀態,到時候將血屠九皇。
爲了報答父女倆對自己的救命之恩,葉亦寒隨着藍虎明一起上山打獵,得益於自己迅猛的武技,葉亦寒每日的打獵所得比之藍虎明要高出數倍不止,藍虎明就親眼看到葉亦寒一拳將一頭白額猛虎當場撂翻。
還有那出名的兇獸蛇頭鷹,翼展達數十米,據說其肉質鮮美,有延年益壽之功效,市場價格很是不菲,但是其數量稀少又生性兇殘,尤其到了交配季節,更是異常的暴戾,只要闖入其領地,基本上十死無生。
但是葉亦寒卻闖入了他們的地盤,片刻之後,喧鬧停止,在藍虎明目瞪口呆中,葉亦寒拖着兩隻長達三十餘米的常年蛇頭鷹走出了密林。
第二天,藍虎明便帶着葉亦寒,將兩隻蛇頭鷹拉上市場去買,對於這種事葉亦寒並不在行,便蹲在一邊看着藍虎明和其他人討價還價,而就在這時,一陣怒斥聲將周圍圍觀的人們全部趕開,繼而幾名身穿綾羅綢緞的紈絝公子走了進來,後面跟着數名彪壯大漢。
在看到這些公子的那一剎那,葉亦寒便敏銳的感覺到藍虎明的臉色微微一變,不由皺了皺眉,葉亦寒已經感覺到了什麼,但是卻沒有言語,而是不動聲色退出了人羣。
卻說那幾個公子看着兩隻碩大的蛇頭鷹屍體,不由愕然一愣,繼而圍着屍體連轉數圈,目光中的震驚顯露無遺。
一個青年看向了藍虎明,手中摺扇指着屍體說道:“這……是你打死的。”
“呃……不是。”藍虎明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繼而指向了葉亦寒的所在,道:“是他……”不過等到藍虎明扭過頭的時候,卻不由愕然一愣,因爲葉亦寒所在的地方早已經空空如也,只剩下一疊破舊的牆根。
“嗯。”富家公子皺了皺眉,一張清秀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戲謔,道:“你是說是牆打死的這兩隻蛇頭鷹,敢情這兩隻鷹是撞死的。”
“他……他剛纔還在的。”藍虎明連忙四處張望,卻沒有看到葉亦寒的影子。
“哼。”一個富家公子怒哼一聲,指着藍虎明便狠狠的說道:“你這個小偷,難怪我家昨晚丟了兩隻蛇頭鷹的屍體,竟然是被你偷的,敢偷我白府的東西,當真是找死,給我打。”說着一羣大漢一擁而上,根本沒有廢話,拳頭直接便招呼上了藍虎明。
藍虎明只爲一個普通獵人,那是這些打手的對手,不一會兒便被打得鼻青臉腫,倒在地上,只是憑着本能抱着腦袋。
片刻之後,那富家公子才緩緩說道:“算了,九皇真神有云,對人要大度,雖然你偷了我白府的東西,但是念在你家中貧寒,本公子也就不計較了,拿着,回去補貼家用。”說着扔給了藍虎明兩枚銀幣,繼而衝那些大漢道:“把這兩隻蛇頭鷹帶回去。”
在衆多圍觀者憤慨的目光中,幾個富家公子揚長而去,而那些大漢也找來兩輛大車,將蛇頭鷹的屍體運回了,所有人都眼露同情的看着緩緩爬起身的藍虎明,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幫忙,畢竟白府的勢力,在這一片都是赫赫有名的。
而剛纔說話的那富家公子就是白府的大少爺,白宗仁,整天帶着一羣爪牙魚肉鄉里的惡少,也不知道害了多少美貌女子。
藍虎明此刻暗歎一口氣,他似乎已經麻木了,拖着傷痕累累的身子,緩緩的走向了家中。
卻說那幾個富家公子依然說說笑笑,時而看了看一邊的女子,時而又拿起小攤上的水果,而那攤主卻不敢有絲毫的怨言,還要笑臉相迎。
一邊角落中,一個黑衣青年目光冰冷的看着這一幕,轉身消失的蹤跡。
“你們,把錢拿出來。”就在那幾個富家公子招搖過市的時候,黑衣青年卻從一旁走出,攔在了那幾個青年面前。
那幾個青年愕然一愣,看了看左右,繼而那白宗仁上前,斜眼看了看葉亦寒,道:“小子,你是在和我說話,我看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這整座擎天城還沒有人敢和我白爺叫板,你今天竟然敢在太歲……啊!”
就在白宗仁指着葉亦寒鼻尖的時候,卻被葉亦寒一手直接抓住了胳膊,緊接着只聽到一聲清脆的“嘎嘣”聲,白宗仁的胳膊頓時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頓時痛的整個臉龐都扭曲了。
看的周圍衆人也是一陣膽寒,不少人都驚呼出聲,那幾個富家公子更是嚇得險些跌坐在地,臉色都一片慘白,在擎天城混了這麼久,葉亦寒這個陌生臉孔他們是第一次見到,也是他們見到的第一個狠角色。
“掏錢。”葉亦寒沒有廢話,冷聲說着,眼中更是沒有絲毫同情。
“你你你,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呢?我是白府的大少……啊!”白宗仁話音未落,左臂再次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斷骨都刺破了肉皮裸在空中,鮮血順着傷口留下,觸目驚心。
“掏錢,下一次就不是你的胳膊,而是你的脖子。”葉亦寒語氣依舊森寒,那宛若看死人的目光,真的讓白宗仁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脅,這特麼是真的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