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帳篷,林憶一眼就看到夏雨荷手中的凝霜劍,在那散發着寒光,禁不住眉頭皺了皺,這才發現羅西亞,臉色陰沉,站在那思考着什麼。
正覺得奇怪,外面已經響起了腳步聲,門簾一起,一道消瘦的人影閃進帳篷,原來是管家查德,剛纔就是他去給林憶報的信,只見他手裡提着一把力刀,直接來到羅西亞身邊,然後默默站定。
林憶剛想開口詢問,就見門簾又一動,三名車伕也擠了進來,其中一個,手裡握着一杆長槍,槍尖又細又長,在月光的映照之下,閃爍着冷森森的光芒。
“嗯,不錯,是一把上品力槍。”
林憶點點頭,想起夏天山的那把力槍,心裡不由泛起了打造的,而就在他琢磨着怎樣才能提升心火等級的時候,路西法手提刺劍,鑽進了帳篷。
“有什麼發現?”
一見師弟進來,羅西亞馬上從沉思中醒來,壓低了聲音問道。
“我們被包圍了,路兩邊的森林內,至少有七八十個全副武裝的黑衣人,躲藏在暗處,伺機而動。”路西法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那個女孩,是怎麼回事?”微微停頓了一下,羅西亞接着問道。
“那個女孩是對面商隊裡面的人,不過,我覺得他們形跡可疑,那個女孩在這個時候,跑到我們這裡,我總覺得其中有陰謀。”路西法回答道。
“他們那麼多人,你一個人對付得了嗎?”
“不行。”路西法搖搖頭,然後盯着羅西亞的眼睛,道:“如果你我聯手,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那就殺光他們。”
羅西亞的語氣,突然間變得冰冷徹骨,直到路西法點點頭,臉上這纔有了一點笑容,轉頭對林憶說道:“林大人,您在這裡陪着夏小姐,我們去去就回來。”
頓時,騰騰殺氣瀰漫在整個帳篷之中,在黑暗中,羅西亞的身影,看上去就像是一尊從九幽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魔。
“強者的尊嚴不容侵犯!”
林憶嘆了一口氣,心境似乎成熟了幾分,憑他十七歲之齡,已經站在了一流強者的行列,做事難免有些優柔寡斷,手段上有些心慈面軟。
慢慢將心沉靜下來,林憶凝神細聽,遠處傳來灌木被撥動,枝葉相碰的聲音,以及腳踩在落葉上傳來的響動,聽得出來,偷襲的人身手都很不錯,步伐相當輕巧,動作也極爲沉穩,想必是打慣了夜戰吧。
聲音越來越近,已經近在眼前了,突然間一聲馬的嘶鳴聲,將夜的寧靜打破,緊接着,二三十個黑色的人影從林子裡面竄了出來,迅速撲向各自的目標。
五六個人一組,奔向一座帳篷,還有七八個人,專門對付馬車和拉車的馬匹,絕不能讓獵物有逃脫的機會。
就在這時,羅西亞等人突地從帳篷裡衝了出去,查德和持槍的車伕直奔停靠的馬車,霎時,就與那七八名黑衣人戰在了一起。
刀如奔雷,槍如閃電,在月光下劃出一道道銳利的寒芒,隨着無數寒芒跳動,慘叫聲是此起彼伏。
“轟!”
低沉的聲音,在夜裡顯得分外撼動人心,只見一支支強而有力的地刺,突然在黑衣人的腳下冒出,那些襲擊帳篷的人,在一瞬間,就被釘穿了身體,倒在了血泊之中。
此時,黑衣人不僅要面對突然出現的地刺,還要面對黑暗中伸出的死亡之劍,路西法就象一個幽靈,張開了噬血的口,將那些實力比較高強,以及逃過地刺襲擊的人,永遠留在了這塊不算大的宿營地當中。
只是十幾秒的時間,二三十個偷襲者被迅速消滅,也就在這個時候,從密林裡面射出無數箭支,更可怕的是,這些弓箭中夾雜着好幾支火箭,密密麻麻朝着宿營地蜂擁而至。
“叭!”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所有人都打了一個冷顫,一道紫色的電龍,在半空中肆虐狂舞,將蜂擁而至的箭支衝撞得粉碎,如天女散花般,飄飄灑灑墜落了下來。
“轟!”
無數地刺在樹林中升起,隱匿在暗處的黑衣人一片一片的倒下,這時,羅西亞才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用感激的目光朝林憶所在的帳篷望去。
如果讓這些箭支落了下來,就算只是死幾匹馬,燒燬一二頂帳篷,對一名王級巔峰強者而言,那也是一件非常丟人的事情。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能告訴我?”
距離宿營地不遠的地方,一棵一人粗的大樹背後,一名蒙面男子望着出現在眼前詭異的情況,是一臉的狐疑之色,心中不停地嘀咕着。
聯盟內傳來的情報,不是說,只是僞裝成行商的幾名貴族子弟,雖然專門提到其中一名老者,表現的有些高深莫測,其修煉程度不甚清楚,但卻十分厲害,要多加註意,可此人到目前爲止,就根本未現蹤跡。
爲什麼會突然間出現了兩個王級巔峰的強者,殺起他的人來如用鐮刀割麥一般,一片一片的栽倒,別說是救援,就是接近都不可能,尤其是那條出現在營地半空的紫電狂龍,更是讓他心驚膽顫。
“這個該死的小女孩!”
蒙面男子低聲怒罵一句,顯然,他被人引入了歧途,攻擊錯了目標,不過現在撤退還來得及,最起碼還能留下一半的人馬,如果再等片刻的話,只怕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了。
想到這裡,蒙面男子將右手拇指和食指,放到嘴裡就要打出呼哨,發出撒退的信號時,猛然覺得渾身一緊,那條四處肆虐的紫色電龍,已將他緊緊地纏繞了起來。
“啊!”
蒙面男子感到背後有一陣刺痛傳來,忍不住慘叫了一聲,這纔看到一把靈劍的劍尖從自己胸前直冒了出來。
“真小氣,才讓我殺一個。”
猛地將凝霜劍抽出來,夏雨荷手腳利索得將蒙面男子全身搜了一遍,等所有物品都收入空間劫指之後,這才直起腰身,長長吐了口氣,雙手向後一背,走到林憶和身旁站定,雙眼卻盯着不遠處的戰鬥。
“我的大小姐,就您二劫靈師的水平,您還想怎麼樣呢?”
林憶無奈地搖搖頭,對於眼前的這位少女,他實在是無話可說,而躺在眼前的這位蒙面老兄,確實死的有些冤枉,憑他接近王級巔峰的實力,夏雨荷就是給他提鞋也不配,更別說殺死他了,如果不是自己,恐怕其一巴掌就能將她拍死。
時間僅僅過去了一分鐘。
宿營地徹底的冷清了下來,但密林的一角,激烈的戰鬥仍舊在繼續着,而隨着樹木紛紛倒下,切開的地方平整光滑得猶如鏡子一樣。
兩道人影,猶如兩道閃電一般在斷落的樹木和茂密的枝杈間飛舞着碰撞着。
這兩人雖然沒有領悟屬性的力量,卻都達到了王級巔峰,其中一個,手中重劍是大開大合,每一記劈砍都帶起一陣狂暴的旋風,每一揮都能夠輕而易舉,將一棵用雙臂都圍抱不過來的大樹,斬的轟然倒地。
而路西法卻恰恰相反,手中的刺劍化作駑矢,騰挪翻轉之間,一道道令人心悸的寒芒,如毒蛇吐信般收縮自如,發出嗤嗤的聲響,每一處陰暗的角落,都有可能是他下一次出現的位置,每一處傾倒的樹木後面,都有可能是他隱藏的身形。
偷眼觀瞧,羅西亞悠閒地走了過來,身穿土黃色傭兵服裝的男子,心中暗暗叫苦,一開始的時候,他只是摸到黑衣人的附近,看看事態發展的狀況,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卻被人察覺,至使兩個人苦苦戰鬥了那麼久。
他心中開始爲主人和同伴們的命運,深深擔憂起來,對方強大的實力,根本就不是他們所能夠抗衡的,他十分清楚,自魏老說到那位少年,將來前途無限之時,小姐就打定主意要取那個少年的性命。
小姐冒險的舉動,雖然成功得將偷襲者的注意力,吸引到了這羣人的身上,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那個少年居然有如此實力高強的同伴,看着漸漸逼近的羅西亞,他知道,此人只要出手,他必死無疑。
將身體內的力量之氣開到最開,使勁咬了咬牙,既然事情是小姐搞出來的,那麼也就沒有任何可以埋怨的理由了,頂多就是盡忠職守,戰死沙場而已,想到這裡,頓時,不顧性命奮力進攻起來。
因爲他相當清楚,自己一方的舉動,顯然引起了對方的殺意,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拼着性命不要,也得讓眼前這個可怕的對手受傷,這樣對於小姐和少爺來說,有可能會多了一分逃脫性命的希望。
緩緩走近戰場,羅西亞沒有出手的打算,他最瞭解這名師弟的實力了,而從目前戰鬥的情況來看,路西法並沒有使用全部的實力,最起碼沒有用出聖戰技,他的這種保留,也許是爲了引出背後的指使之人。
果然,就在羅西亞作勢要再進一步時,沙沙的腳步由遠而近,朝着戰場飛奔過來,最先到達的是三個傭兵模樣的人,他們的臉上充滿了焦急之色,眼望着團長那種拼命的打法,他們十分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走,咱們也去瞧瞧熱鬧。”看到對面的商隊傾巢而出,林憶也不能站在一邊袖手旁觀,自然要前去助戰了。
“好耶,這回你一定要讓我殺二個。”
夏雨荷興奮的幾乎跳了起來,幾步就跑到了林憶的前方,在他眼前晃動着細細的,白白的,嫩嫩的兩隻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