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地在沉睡中醒來。
一輪耀日從東方的地平線上緩緩升起,將科羅多城籠罩在一片溫曖的光芒中,此時,科羅多城寬敞的街道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紛雜的聲音,漸漸打破了屬於黎明的寧靜。
“孽子!”
隨着怒吼的聲音響起,睡夢中的烈鵬,被父親烈焰從熱被窩裡提了出來……而此時,在家族議事廳裡,剛剛臭罵了兒子一頓的烈霸,氣憤難忍,“啪!”的一聲,將手裡的茶懷摔在了地上。
“將烈鵬逐出家族,永遠不許其踏入科羅多城半步,否則殺無敕!”
扭頭看了一眼在旁泣哭的兒媳,默里斯的小公主,烈霸朝她揮了揮手,在他心中,這樣的處理結果,已經是他目前所能忍讓的最低線了。
“不就是誤闖進公主寄宿的房間嗎?不就是當時她在洗澡嗎?再說我也不是故意的,至於這樣對我,逐我出家門嗎?……”
“你們等着,總有一天我會回來的!”
手裡緊攥着母親臨別塞給的空間戒指,烈鵬轉頭望了一眼科羅多那高大的城牆,心有不甘地咆哮一聲,然後用手抹掉臉上的淚水,漫無目的地沿着大路向前走去。
靈力大陸!
由於到處充斥着靈捷之氣和力量之氣而得名,而女修靈捷,男煉力量已成爲這個大陸的特色,幾千年來,在無數先輩的努力下,靈力的修煉已發展到巔峰地步,完善成爲一種獨立的修煉系統。
就拿力量之氣修煉來說,共有十劫,分別爲:一劫力士,二劫大力士,三劫力師,四劫大力師,五劫力王,六劫力霸,七劫力皇,八劫力尊,九劫力帝,十劫力聖。
每一階之間又分低中高三段,而每一次晉升,都會伴隨上天規則的劫難,如果渡劫成功,就相當於力量新生一次。
力量的新生,不僅僅是人體力量得到提高,修煉者的素質都會有質的變化,從外在的防禦到內在的潛能,都得到了充分激發,甚至於壽命也會大大延長。
“奪天地之造化,攬天地之精華。”
正因爲如此,每一次渡劫,都會有一定的風險,並且階數越高風險越大,如果渡劫失敗,則會退回到原階的低段。
在靈力大陸分辨強弱,首先看的是靈力渡過劫難的次數,其次纔是修煉的功法,修煉的功法越好,渡劫時所擔的風險就越小,同階之間比試就越強。
而武技,在每一部修煉功法中,都有所收集,女子講究技巧,她們修煉靈捷,閃避有餘,攻擊不足,故借重於技法進行搏鬥,達到取長補短之效果;男子卻採用以力降十會的方法,並不專注於某一項技法的修煉。
靈力大陸地域遼闊,科羅多、默里斯、卡特頓三大帝國分庭抗爭。北方的蠻夷、西方的精靈、南方的魔獸家族等等,都對大陸中心的這塊沃土虎視眈眈。
長期以來,連續不斷的戰爭,促使三大帝國的居民,修煉靈力的浪潮,一浪高過一浪,漸漸形成一種以武力至上的風俗。
當然要成爲一名修煉有成的武者,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機遇和運氣有時能左右人的命運,這都是由於每一次渡劫,不進則退的緣故。現今,在三大帝國只有爲數不多的力霸存在,而力皇已經是鳳毛麟角,再往上幾乎是已經絕跡,只有在傳說中才能聽聞到。
三個月後的一天傍晚。
喃喃的低語聲,從邊戎之地,伊利昂城外的林間小道上傳來,一個羸弱的少年蹣跚而行,隱約間還能分辨的黃褐色頭髮,已經變成了灰黑色,外罩的錦袍是破破爛爛,眼窩深陷,一臉的死氣,人呆癡着向前挪動着。
“我不甘心啊……”
嘶啞的聲音在空氣中慢慢消散,一切又重歸於平靜。
耀日漸漸落下地平線,一片烏雲突然間飄了過來,頓時間雷聲陣陣,閃電一個接着一個,撕裂着天空的黑暗,顯露出吞噬心靈般的猙獰笑容。
少年靜靜地爬伏在林邊的草叢中,彷彿睡着了,臉上還掛着兩行幹漬的淚痕,已然沒有了一絲聲息。
突然,夜空響起一道炸雷,一個藍球大小,由閃電包裹的光球,從天空中砸了下來,正巧落在羸弱的少年身上。
“嗤嗤!”
電流撞擊的聲音響起,少年不停地抽搐起來,就象是乍屍了一般,有些僵硬的身體,圍着一棵小樹蹦蹦跳跳,又“砰”地一聲,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林間小道一下子又安靜了下來,只有那夜空飄起了雨絲,漸漸雨越下越大。
也不知過了多久,雨中少年的身體突然顫動了一下,深陷眼窩的雙眸豁然睜開,緩緩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現出一臉的茫然來。
“我怎麼會睡在這裡?”
少年低語一聲,顯出一副吃驚的樣子,一下子睜大眼睛,四周環顧了一圈,越是驚訝。
漆黑的夜晚,瀝瀝的雨絲。
茫然間,少年扶着一棵小樹站起身來,移步躲到身旁的一棵大樹下避起雨來。
“我怎麼不在醫院的病牀上呢?”
少年緩緩地蹲在大樹下,心中充滿了疑問,努力在大腦裡搜尋,卻找了另外一個人的記憶,將記憶復讀了一遍,一時間,竟然有些驚呆了。
他從未想到會在自己身上,發生如此詭異的事情,嘴脣哆嗦着,卻連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剛剛復讀的記憶,一下子融入到他的腦海裡,弄得他思維有些混亂。
“怎麼可能,是我借屍還魂,上了烈鵬的身,還是這個烈鵬,莫明其妙地擁有了我的記憶?”
少年腦海中兩種記憶相互滲透,交替呈現,弄得他一時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了。
久久沉思之後,少年纔將零散的記憶組合在一起,我是林憶啊,十歲父母先後去世,由剛參加工作,十六歲的姐姐撫養長大。
他高中一畢業,爲了減輕姐姐的壓力,毫不猶豫地選擇去當兵,而三年部隊清貧孤單的生活,讓他的性格變得頑強堅韌,復員後,他被按排到一家商場從事夜間保衛工作,雖然工資不高,但樂得逍遙自在。
就在不久前,他結識了一位本地的漂亮姑娘。少女不光人長得漂亮,還通情達理,知道他父母雙亡,家中除了姐姐再無其他人,就經常過來幫助他洗衣作飯,半年多,從來都沒有抱怨過什麼,令他十分感動,發誓要爲她創造一個美好的生活環境。
現今城市的房價是一漲再漲,總想擁有自己住房的他,只能咽咽口水,就憑他那點微薄的薪水,想在城裡買一套樓房簡直是作夢。這不,爲了多掙點錢,沒有其它本事的他,只能是晚上當保衛,白天當起送純淨水的工人。
昨晚,商場內安裝的探測器是驚叫不斷,搞得他們一幫保衛是徹夜忙碌,直到天亮才消停下來。
早上八點正,走出商場的他,又來到送水點,開始了一天的送水工作。今天是週末,要水的人特別多,中午他只草草吃了碗方便麪,顧不上休息,就連着開始送水。
下午六點正,疲憊不堪的他剛脫下工作服,電話鈴聲響起,一位住在郊區的客戶要一桶水,爲了一趟一元五角錢,他咬咬牙二話沒說,從車棚裡推出水店老闆的破舊摩托,帶上一桶水直奔郊區。
剛剛走到城市的東門處,迎面開來一輛貨車,一夜未眠加上忙碌了一天,林憶是頭昏眼花,心裡想着是減速靠邊行,手裡卻將油門猛然加大,他只感到轟地一聲,就與迎面開來的貨車,弄了個親密接觸,隨後,他眼前紅光閃現,渾身一痛就沒有了知覺。
這一切一一浮上心頭,林憶是又驚又駭,怎麼會有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還是有點弄不明白的他,緊縮着個身子,在大樹下眨巴着眼睛,望着雨水敲打着地面,被凍得渾身發抖起來。
“難道我穿越了?”
林憶猛然想起夜間保衛時,有幾個愛上網看書的同事,經常在一起談論網上某某的穿越作品,他也在無意之間,聽到了不少穿越小說裡,描述穿越到異界的事情。
但是他從來不相信世上真有這種事,那個霍金不是推翻了自己的黑洞理論嗎?即使不推翻,那跟自己也八竿子打不着,可眼前的一切又說明了什麼?很明顯自己不在醫院的病牀上。
“果真穿越了?”
林憶轉頭四下裡看了看,只見漆黑一團,也分不清這裡是什麼地方,不過他還是記着自己被車撞了,現在大腦裡還有別人的記憶,不都在說明他真是穿越了。
仔細又回味了一遍大腦裡的記憶,他確定自己真的穿越了,不由傷心起來,姐姐和女友這輩子恐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林憶思念起唯一的親人姐姐,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
夜漸漸深了,雨聲和哭泣聲也漸漸小了起來,疲憊的少年靠在大樹上,雙臂將頭緊緊抱住,在雨夜裡甜甜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