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
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千騎擁高牙。乘醉聽簫鼓,吟賞煙霞。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誇。
柳三變一曲《望海潮》將杭城美景形容得美輪美奐。當然,也是有另外一種簡單的方法概括——上有天堂,下有蘇杭。
杭城的美景天下聞名,馬蕭明上次來到這個城市的時候還是南宋,那個時候,它叫臨安。南宋******偏安一方,雖然四周邊境戰事不斷,但是臨安城內卻是仍舊一片繁華,甚至隨着南宋的政治文化中心轉移進入,使得臨安更加興盛。
進城之後,馬蕭明發現城內十分蕭條,進城的那一條街道原本應該是很興旺的商業街,現在又是大白天的,卻沒有幾家商鋪打開門做生意。
原本憶想着的熱熱鬧鬧的繁華景象沒有出現,馬蕭明去遊覽風景的心情也是淡了下來。風景可以不看,但是飯卻不能不吃,好吧,雖然以他如今的實力不吃不喝也不要緊,但是吃對於如今的馬蕭明來說,也算是修行之餘的調劑品。
“公子,不知如今這時節,你來杭城作甚?”馬蕭明好不容易在一個偏僻的地方找了一家酒樓,剛叫完飯菜,正打算開吃的時候,小二突然詢問道。
這換在一般的酒家中是不會發生這種事的,一般上完飯菜後,小二會詢問一句“客官,你有事儘管招呼”之後便會離開。
但是這個小二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挑什麼時候不好,偏偏挑在客人已經開始吃飯的時候,這是相當失職的。
換了一般的客人,只怕臉上就要露出不爽的表情,脾氣十分差的,只怕還會上前動手打人也說不定。
所幸他碰到的是馬蕭明,他剛好也要打聽打聽如今杭城的具體情況,就沒有跟他計較,反而停下了剛抓起的筷子。
“我是外地慕名而來的遊客,聽說餘杭風景秀麗,所以前來遊玩。”爲了從小二哥口中套話,馬蕭明說着自己也不相信的鬼話。
小二哥看馬蕭明的眼神瞬間就不對了,“你特麼在逗我”,雖然小二哥嘴上沒說,眼睛卻是很好地表達出了這句話的意思。
“公子說笑了,現在天下大亂,妖魔鬼怪橫行,哪裡還有人會有閒心四處看風景呢?”小二哥將擦桌子的毛巾從肩膀上拉下,擦着自己的雙手,臉上的表情有點尷尬。
“呵呵,再貧困的地方,都有富人。”馬蕭明看着面前有點手足無措的小二哥,笑道,“那麼哪怕如今妖魔橫行天下,人族不思團結互助,仍舊有一些人趁機坑害人族自己人,不也是很容易說得通麼?”
“公子您說什麼?”小二哥似乎沒有聽清,上前一步詢問道。
馬蕭明看着他似笑非笑,若有深意道:“哦,我說哪怕如今世道這麼亂,不也有我這樣的人四處瀏覽美景麼!”
“公子說笑了……”小二哥將擦着手的毛巾用來擦着自己的額頭,此時他臉上的笑容已經相當勉強,不過仍舊討好地看着馬蕭明,繼續說道,“如今世道這麼亂,大家都是混口飯吃罷了……”
“如果真的是混口飯吃,那麼你毛巾裡面的藥粉是怎麼回事?”馬蕭明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冷,“難道是用來給我這個客人治病的嗎?”
“你!!”小二哥高叫一聲,臉上尷尬的表情全部轉爲的驚慌之色。
只是與他臉上的表情相比,他手上的動作實在是利索了。
他右手一抖,原本搭在他手中的毛巾突然如同標槍一樣挺直,原本軟趴趴的毛巾竟然被他用出了長槍的感覺。
“長槍”刺向了馬蕭明的胸口,聽着“長槍”劃破空氣的噼啪聲,以及那迅疾如風的速度,很容易就能夠想象得出被刺中的後果。
那可不是毛巾拍灰,就算沒法像唐伯虎用木杆刺進奪命書生身體內一樣,也能將一般人捅個重傷出來。
可惜馬蕭明不是一般人。
所以,毛巾拍在了馬蕭明身上,就真的如同幫他拍打灰塵一樣,只是馬蕭明臉上的表情卻完全沒有別人幫他拍灰的愉悅。
“這個感覺……”馬蕭明閉上眼,感受了一下仍舊黏在自己身上的毛巾傳來的力道,隨後緩緩睜開雙眼,“這種力道的話,一般人很難挺過去吧!”
小二哥不說話,臉上原本討好的笑容全部消失不見,只有冰冷、麻木的表情,他的右手邊出現了掌櫃的身影,原本笑容滿面,見牙不見眼的胖掌櫃臉上的表情與小二哥一般無二。
“如今的杭城,‘生意’可是越來越不好做了,如今碰到你這樣一個‘大主顧’,我們怎麼能夠不好好招待招待呢?”應該展露出得意表情的掌櫃冷着臉說出了這句話,他並沒有放鬆對馬蕭明的警惕,“怪只怪你在這樣一個世道,還出來瞎跑吧!”
“你們覺得已經吃定我了嗎?”馬蕭明笑笑,看着仍舊捅在自己胸口的毛巾,不屑道,“這麼淺薄的內力,就想殺死我,不嫌太過天真了嗎?”
“還是說……”馬蕭明緩緩站了起來,似乎是嫌棄樣子難看,馬蕭明輕輕一抖手,毛巾就被他輕鬆拍開,另外一端的小二哥則是一個沒站穩,遠遠地摔了開去,撞翻了一張桌子。
“你以爲毛巾裡面暗藏着的藥粉能夠對我起作用?”
聽到馬蕭明揭破了毛巾當中藥粉的事情,掌櫃臉上也並沒有露出驚慌之色,撞壞一張桌子的小二哥也迅速爬了起來,上前幾步,與掌櫃並立。
只是很快,兩個人的表情就不對了,因爲事情的發展超乎了他們的預想。
“怎,怎麼會?”馬蕭明身上的殺氣越來越重,以掌櫃和小二真正的身份自然能夠感受得出這種殺意的真實性,“你明明中了忘魂花製成的藥粉,爲什麼會沒事?”
“這可是特製的專門針對武林人士的迷魂藥!”
顯然,忘魂花這種植物製成的藥粉肯定不是蒙汗藥那種一般貨色,也給了掌櫃他們無窮的信心,所以纔會一點都不害怕看上去武功遠勝他們的馬蕭明。
馬蕭明並沒有解釋的意思,他只是抽出了一把劍,一把平平凡凡,極爲普通的劍,動作十分緩慢,慢到掌櫃的和小二能夠清清楚楚看到他拔劍的動作。
只是,他們一動都沒法動,馬蕭明的殺氣已經徹底鎖定住了他們。
“這個問題,你們下去以後詢問閻王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