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青磚古塔,坐落於棵棵古鬆之間,風聲不斷,松濤陣陣,寂靜而又神秘
林濤還在空中,就看到古塔前,站着一男一nv。
兩人看起來極爲淡然,甚至其中的那個男子,還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至少,身下的小灰感受不到絲毫的殺氣。
擦擦
林濤一拍小灰,雙腳落地,踏着柔軟的松針,走上前去。
“【東追憶】慕劍仇,這是我的妻子唐夕,林濤,我們曾有一面之緣”看到林濤走上前來,慕劍仇談吐之間,很是客氣,竟然是自我介紹起來。
作爲一個殺手,這是他第一次對自己的擊殺對象客氣,也是說話說得最多的一次。
換做以往,這一個瞬間,已經將別人的頭顱提在手中。
“【東追憶】慕劍仇?你是傳聞中,【深寒之排行榜上的二號人物?”林濤也是一驚。
【深寒之殺手組織,可不能和當年小小的【金陵十二釵】相提並論,這絕對是讓每一個武者都脊背發冷的傳奇殺手組織。
【東追憶】、【西冥河】,毫不誇張地說,乃是凡人界最頂級的殺手,就連武皇級的強者,也對他們極爲忌憚
傳聞中【深寒之的殺手從不說話,更不會以真面目示人,但是眼前這一男一nv,臉上未作絲毫遮掩,男的俊朗,nv的俊美,兩人都是面無表情,看着自己。
而且對方稱和自己有一面之緣,林濤並不覺得,什麼時候和這個大陸頂尖級的殺手有過接觸得是一頭霧水。要說對這個傳奇殺手有什麼恐懼,還不至於,畢竟是兩世爲人,現在也成就了一個尊者,至少保命的手段也更加豐富
“不錯難道,你不記得我了?一年前在五洲陣臺,那個困在大圜丘最頂層的人,就是我而且,【深寒之當中,我也是唯一一個九天界白銀族人時隔一年,我們又見面了,想不到,你那一次竟然破解了五洲陣臺,復原了五洲陣臺,實屬奇蹟”
看到林濤並沒有認出自己,慕劍仇詳細地講述道。
“怪不得聲音有點熟悉,原來,你就是慕劍仇。”林濤看着慕劍仇眉心的那道並不明顯的白銀族人標誌,稍加回憶,點了點頭。
當時在五洲陣臺,慕劍仇自稱困了四五年,滿臉塵土,形容枯槁,和現在的樣子差別巨大,所以林濤剛纔並沒有認出來。
自然,得到一級斬首令,林濤的資料,以及以前種種行爲,慕劍仇夫fù都做了詳細收集。否則,他也不會知道林濤就是當年在五洲陣臺遇到的那位少年,也不會特意約林濤前來,打破殺手的行爲規範,償還這個人情
甚至,他們還在來之前商議,如果林濤向他們求情,或許他們甘願放棄這次任務,放林濤一條生路。
殺手再冷血也是人,只要是人,都有自己做人的專屬原則。
慕劍仇這個人,倒不至於冷到爲了錢,連自己的恩人都要動手的地步。
所以,他約林濤前來小松塔。
讓慕劍仇有些意外的是,林濤沒有預期那樣膽戰心驚,相反,自己這個頂級殺手在他面前,沒有讓他有一絲一毫的恐懼,更不用說祈求什麼
“不知道兩位約我到這裡來,有什麼事情?”
不過,對於林濤而言,一切,真正都是霧裡看uā。
對於【深寒之對於什麼【東追憶】、【西冥河】之類的傳聞,林濤瞭解的並不多,甚至是完全不知情,充其量,也只是知道這幾個名字而已,所以,根本沒什麼感覺,依舊很淡然。
“我是殺手,通常我要找的人,自然是要殺的對象,林濤,你也不例外。不過,一年前,你在五洲陣臺救了我一命,這份恩情,我不得不報,所以,今天我找你,並不殺你,將這一切告訴你,算是還你一條命”
慕劍仇淡然說道,臉上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只是把自己早就想好的話,一字一頓地傳達了一遍。
那個身旁叫做“唐夕”的nv子,也是突然開了口:“但下次見面,我們就不得不動手了。”
“不知道是誰要對付我?”林濤淡然笑道。
一月前剷除了師子權、師畢凡一脈,他早就會料到事情不會就這樣平息。果不其然,一月之後,【深寒之上的頂級殺手就出現了,他很想知道,登雲峰這一脈,還有什麼大能,還有什麼底牌。
當然,不管來的是誰,林濤都不會畏懼。
“【深寒之的規矩,我們殺手,是沒有辦法得到僱主資料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的頭,值一千萬晶幣這似乎是【深寒之有史以來,第一次對一位七階尊者的最高開價”慕劍仇說道。
“一千萬晶幣,完全可以組建一個派。我現在的總資產,也不過五千萬晶幣,這個開價,的確有點高得離譜。當然,這也顯示出僱主要一擊必殺我的決心看來,師子權雖死,師畢凡雖死,登雲峰這一脈畢竟是底蘊深厚,還有不少錯雜的關係,我萬不可大意”
林濤在心中思索。
“林濤,欠你的人情,我已經償還了。但你的安全期,不會超過十天,十天之後,我們會在某個不確定的時間和地點見面,但願你能夠像在五洲陣臺那樣,創造奇蹟”
“林濤,恕我直言,你戰勝我們的機會並不多,最好,你有什麼遺願,該及早告知家人,儘快處理。”
慕劍仇、唐夕夫fù說完,輕輕招手,一頭夜梟無聲無息地落在了身旁。
這一刻,在他們夫fù眼中,林濤儼然成了一個死人
甚至是,直接讓他jiā代遺願,提前處理後事,這種赤luluo的藐視,讓林濤心中冒出一股怒火
不屈的怒火
“某位夫人,我看你真的是病得不輕,所以,留下遺願的做法,還是你自己比較合適”
林濤冷冷地掃視着慕劍仇、唐夕夫最終,將目光落在唐夕身上,也是措辭ji烈,反相譏
他隱隱從唐夕談吐的氣息中,感受到一種紊的內勁,身體處於一種危險的狀態。而且,連氣息中都釋放出紊的內勁,症狀到了這個地步,如果用“病的不輕”來形容,一點也不誇張
當然,這是林濤利用極爲偏的秘法看出來的,一般的武者,甚至是劑師,根本無法判斷出來
“恩?”
慕劍仇和嘆息對視一眼,收回踏上夜梟的步伐,一股強大的內勁氣場立刻爆發出來
松濤更加猛烈,地上的松針也是嘩啦啦朝四周翻卷開來
慕劍仇踏出一步,冷冷地看着林濤:“你剛纔說什麼?你是怎麼知道我妻子病得不輕?”
“七條yin脈盡斷,暗之jing氣逆轉丹田,又似乎不對症,這種狀況,絕對活不過十三個月,難道不是病得不輕?甚至,可以說就是一個活死人一個殺手,自己的命都不保了,竟然還想着去殺人?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那種要錢不要命?”
林濤也是冷笑一聲,擡頭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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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懶得告訴你們不過,我這個人也有個原則,只要是我的敵人,我絕不會領他半點人情你們不對我動手,向我攤開殺局,我給你們看看病,提提醒,這就算是正負抵消,一拍兩清,誰也不欠誰,我在傲世宗,等着你們來殺我吧”
說完,林濤再也不想廢話,直接一步跳上小灰的背上,扎入黑夜之中……
林濤離開,松林中,慕劍仇和唐夕臉è無比震驚,相對無言。
半響,唐夕才道:“劍仇,你說你和他有一面之緣,是不是你曾經告訴了他,我的病情?”
慕劍仇搖頭苦笑道:“怎麼可能?上次我被困在五洲陣臺,和他也只是探討了五洲磁周率,甚至,我連我的名字都未提及,更不用說你的病情你的病,除了我,李師姐,墨大師,鮮有第四個人知道”
“這麼說,我僅僅是說了兩句話,就連氣場都沒有外放,他就看出了我體內的狀況……不會活過十三個月,這和李師姐的判斷竟然如此一致,這,恐怕一名極品劑師也不辦不到吧?”唐夕難以置信,仰望着天空。
慕劍仇沒有回答,面相石塔,看着上面的浮雕,一動不動。
“你在想什麼?”唐夕問。
慕劍仇一邊回憶一邊說道:“我在想,這個少年,或許真的是位極品劑師。你記不記得,我們收集的資料當中,他曾經爲傲世宗煉製出了星丹,破解了天驕的血煞刀陣”
“是的。”唐夕點頭。
“或許,我們應該去求他”慕劍仇苦笑一聲,卻又是十分認真地說道。
“可是……如果他不是劑師,豈不是有失我們的身份和威望?”
“你覺得,在他眼裡,我們真的有那麼高高在上,主宰一切嗎?他不是一個普通人,其實,當年在五洲陣臺,我就很佩服他,退一步而言,就算丟掉我【東追憶】的面子,我此行,也無怨無悔”
慕劍仇轉過身,握住唐夕的手,目光炙熱:“小夕,爲了你,哪怕只有一絲希望,我也必須去嘗試走吧——”
說罷,他挽起唐夕,駕馭着夜梟,往傲世宗的方向而去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