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光亮水晶我就這樣學會了？’亞倫感覺有些虛幻。
他連忙打開深紅面板確認：
姓名：亞倫·加瑟瑞爾（勞累）
壽命：14/128
血脈：人類（96%）·加瑟瑞爾黑蛇（4%）
天賦：靈覺（真實視界）
冥想法：奈恩基礎冥想法LV3（1647/6000）（源動）
巫術：無
技能：繪畫LV3（1870/6000）（精確）、奈恩通用語LV2（100/3000）、伯倫特搏殺術LV2（354/3000）、巫術水晶製作·光亮水晶（2/1000）
源點：1
亞倫的深紅面板的確多出了光亮水晶的數據欄。
後面的伯倫特搏殺術是他同伯倫特修行的成果。
亞倫看着上面的數據，嘿嘿笑出聲來。
光亮水晶只是最低級的巫術水晶，在內卷嚴重的奈恩利潤很低。
但亞倫能夠在短短半天的時間內學會光亮水晶，就意味着他真的有煉製巫術水晶的天賦。
萬事開頭難，走出了第一步，餘下的也就沒有那麼困難了。
他以後可以選擇學習那些利潤高的巫術水晶進行煉製。
這是一條穩定的財路，掌握了一門吃飯的本事，不用擔心吃不飽飯了。
而且比起只知道打打殺殺的學徒，他這種技術型人才更顯稀缺一些。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宜殺人。’亞倫哼起了快樂的小曲。
‘解決完安加，就可以安安心心的接着學習巫術水晶的煉製，還有次級安特略斯立場偏轉術了。’
亞倫精神一直繃着，這一放鬆下來，倒是有些乏了。
現在離和艾琳吃飯還有半小時，亞倫決定先眯個20分鐘再說。
小憩了一覺，亞倫從夢中醒來。
睡夢裡，他看見自己成爲了呼風喚雨，捉星拿月的巫師，在無盡的位面中成爲了不朽，有數不盡的魔石和源點。
不過夢終究是夢。
奈恩似乎並沒有對其他位面進行征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技術原因。
這個時候的奈恩，就和他前世的家鄉一樣。
都是浩瀚星海里微不足道的一粒塵埃。
不同的是，奈恩的巫師已經把鑲嵌在奈恩裡的次級位面全部征服了。
亞倫簡單梳洗了一下，帶上巫師兜帽離開旅館，快步穿行在黑集內的青石街道上，晚風帶着些許冷意。
‘原來已經入秋了啊。’
天上的皎月是那麼的潔白，月亮正在慢慢變得渾圓，照在亞倫的身上，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影子。
‘我還能吃到月餅嗎？’
從前，亞倫對中秋節吃月餅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念想。
吃也行，不吃也行。
過也行，不過也行。
這一刻，他卻有些想吃一枚月餅了。
“想家了？”艾琳的聲音突然在亞倫的耳邊響起。
“艾琳姐？”亞倫驚訝的望向身邊的來客。
艾琳看着亞倫，笑眯眯的說道：“我剛剛過來，就看到你站在街上一動不動的，還以爲你被人施展了束縛身體的巫術呢。”
“對啊，還好艾琳姐的聲音解除了這個巫術，不然我可要變成木頭人了。”
艾琳撲哧一笑，伸手搭在亞倫的肩膀上，忽然發現他的個頭已經長到了自己腰間：
“在加瑟瑞爾，你或許是一個人，但是在奈恩，你以後不會再是一個人了。”
艾琳的聲音在亞倫的耳邊緩緩響起，就像是山間嘩啦啦流淌的清泉。
靜謐、柔和、緩慢。
“艾琳姐，我肚子都要餓扁了。”
“肘！艾琳姐帶你吃好吃的！想吃什麼儘管點！”
“什麼都可以嗎？”
“當然不行，現在的你可賣不出個好價錢。”
“聽說我，謝謝你。”
“不客氣喲~”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走進了餐廳裡。
這家餐廳的光源依然是巫術水晶，燈光有些昏黃，卻不黯淡。
和亞倫住的那家旅館有着極大的區別。
昏黃的燈光落在略顯緊湊的餐位上，此時望着窗子外行走的學徒，這狹小的空間竟讓人感覺有些溫馨。
艾琳招來服務生，像是報菜單似的點了一桌的菜。
“艾琳姐，我吃不來這麼多。”
“我吃的了啊。”艾琳切下一小塊店裡送的蛋糕，送進嘴裡細細品嚐，因爲嚼食的緣故，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你也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今天我點這麼一大桌可不是給你點的。”
“之前我監管獸籠的情報部門也沒找誰慶祝，今天就順帶着連你的份一起捎上了。”
亞倫能感覺得出來，艾琳還真的拿他當成自己的弟弟對待了。
總是不時的用這樣、那樣的理由給他吃各種滋補身體的食物。
一直白吃白喝，亞倫心裡也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不知道巫術水晶製作師的實際地位怎麼樣？
“艾琳姐，獸籠內有自己的巫術水晶製作師嗎？”
“當然是有的，像這樣的特殊型人才，我們這種規模的組織都會收羅一些。”
“你是遇到不懂的地方了嗎？我和幾位巫術水晶師比較熟悉，代你向他們請教一下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沒有，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巫術水晶師在獸籠裡的地位怎麼樣。”
“每一個成品率能夠保持在60%的巫術水晶師都是獸籠的寶。
哪怕他們的實力只有初級學徒的水水準，哪怕他們只能煉製基礎的初級巫術水晶，但只要成品率能夠保持在60%，我也不好隨便得罪。”
“處處和我作對的那個死女人背後就有一個巫術水晶師的支持。”
艾琳說到這裡，叉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戳着蛋糕，就像是生吞了一個酸檸檬似的嘟囔道：“真是的，煉製的成功率也纔剛突破50%，還不到60%，有什麼了不起的。”
“巫術水晶師這麼稀少嗎？”亞倫覺得，煉製巫術水晶也不難啊。
這裡倒不是亞倫不說人話了。
實際上只要精神力破2，又肯花大量的時間去刻苦練習，成爲一個巫術水晶師還是沒有問題的。
難的是.
“巫術水晶師不稀缺，稀缺的是能夠穩定產出的巫術水晶師，這需要天賦和刻苦的練習。”
“對於大多數學徒而言，比起把大量的時間投入到繪製巫術水晶上，他們更願意去練習巫術。”
“光亮水晶的陣紋在巫術水晶裡算是非常簡單的了，其他巫術水晶的陣紋一個比一個複雜，在繪製的過程中需要一直保持精神力穩定，這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
“還有就是.”
在艾琳的解釋下，亞倫聽明白了，他還想到了更多的東西。
學習這門技術是需要魔石投入的。
就像是前世的各種興趣班、藝術班。
什麼鋼琴興趣班，舞蹈興趣班，畫畫興趣班，它們對大多數普通人來說，仍然是很遙遠的。
互聯網上彷彿都是人均過萬，但真實的收入水平真的有這麼高嗎？
那些沉默的大多數真的有這麼高的收入水平嗎？
光是爲了活下去，他們就已經很疲憊了。
更別說是再掏一筆錢去給孩子報這樣班，那樣班了。
相比起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他們更喜歡把錢小心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這是人們爲了抵禦風險而做出的選擇。
站在高處的人誰也不能去指責他們。
而他們，在奈恩依然存在着。
學院每期都招收這麼多的學徒，不是每一學徒都是出身自顯赫的家庭。
哪怕是有着加瑟瑞爾王室血脈的亞倫，不也過的無比悽慘嗎？
沒有前期資源的投入，想要用十分有限的資源做出成績來，也唯有天才了。
天才之所以是天才，就是因爲它的稀少。
不是天才，又沒有什麼顯赫家世的普通學徒自然而然的就會掉進學院挖出的‘珈藍陷阱’裡去——
他們已經揹負上了學院的一筆大額貸款，要是不想死，就必須接受學院的剝削。
接受了學院的剝削，債務就可以依靠出賣自己的勞動力去減免。
有人會說，那學院接手了這些學徒，不也要投入資源培養他們嗎？
別忘了，在規模效應下，成本是可以被大幅壓縮的。
巫術水晶的水晶有純天然的，也有人工合成出來的。
此外，學院也不需要學徒去學會太多的巫術水晶。
假比他們只用煉製最簡單的光亮水晶，拋開初期的投入，後面熟悉了之後，產能自然就提上去了。
對學院來說，如果只看初期，那麼肯定是小虧的，但不能只能初期，把時間線拉長就會發現學院絕對是穩賺不賠的。
他們能夠以廉價的勞動力獲得大量廉價的勞動產品，用這些產品來從奈恩外部市場裡賺取到利潤。
哪怕只是多一個雜晶，對學院而言也是賺的！
“有天賦的學徒都會被學院優先在內部消化掉，留給我們的也就只剩下一些殘羹剩飯了。”
“這年頭什麼都不好做，所有勢力都在努力開源節流哩，所以能夠把成品率保持在60%的巫術水晶師放在任何一個勢力都是難得的寶貝。”
“那豐克巫師態度這麼友好也是因爲他需要完成學院的任務指標了？”
“態度友好？”艾琳冷笑一聲：“你以爲學院的這些老師哪個是好人？他們都是披着人皮的餓狼！”
“不信你瞧着吧，等下週開課，你們班上那些繪製出了陣紋結構圖的會被獨立出來，成立一個單獨的小班，得到更好的教育。
而那些沒有繪製出來的，還有一次機會，要是再做不出成果，他們就會掉進學院挖的大坑裡，成爲學院的奴隸，替學院打一輩子的工！”
“我當年就是這麼着的，要不是有我的母親，我現在指不定在哪座島上給學院煉製傀儡所需要的零部件呢！”
亞倫聽得心裡有些不適。
他覺得這玩意有些莫名其妙的既視感。
肯定是錯覺！
“亞倫，你天賦這麼好，今天上完課，感覺怎麼樣？”
亞倫決定實話實話，適當的透露一點他在這方面的天賦，是個好事。
人要是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就會避開很多的風浪。
但那是在太平時日。
亞倫覺得現在的奈恩就像是一個炸藥桶，全世界都在內卷，經濟下行嚴重，指不定哪天就會爆發巫師戰爭。
到了那時候，最先喪命的，往往是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
“艾琳姐，我”
亞倫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面就傳來了服務員的敲門聲。
一盤盤擺放精緻的菜餚端了上來：“請慢用。”
服務員將菜餚放下，推着小餐車離開了房間。
艾琳待服務員離開，連忙使用出消聲的巫術：
“你怎麼樣？感覺難嗎？感覺難的話也沒關係，第一次學習嘛，失敗也很正常，我相信以你的天賦，刻畫出光亮水晶的陣紋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艾琳的話就像是冒着藍火的加特林機關槍，子彈噠噠噠的射出，不給亞倫插嘴的機會。
亞倫放棄了治療，他等艾琳說完，這纔開口道：“實際上，我已經成功繪製出光亮水晶了。”
“哦，原來你已經能繪製出光亮水晶了啊，真不錯，看來你過不了兩天就可以成功繪製出光”
艾琳後面的話說不出來了，她的聲音忽然卡住了，那雙明媚的眼眸瞪得渾圓，手裡的餐叉咔的掉在了桌上，騰的一下站起身來，雙手撐在餐桌上，身體猛地前傾，山嶽顛覆：
“你說什麼？！你剛剛說了什麼？我沒聽清，可以，可以再說一遍嗎？”
艾琳的聲音裡帶着連她都沒有察覺到的顫音。
“艾琳姐，我說，事實上，我已經成功繪製出光亮水晶了。”
“假的吧”艾琳的瞳孔放大，她看着一臉平靜的亞倫，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道。
這也太魔幻了。
就好比你和同學討論這次的考試內容太變態，好多內容都超綱了，結果對方深表認同，很是遺憾的說：
“是啊，滿分100分，我居然只得了99分。”
亞倫不動神色的從雪山上收回目光，也不廢話，直接拿出隨身攜帶的紙筆現場繪製起來。
“等等，菜還沒上完，我先讓他們別進來。”
因爲情緒過於激動，臉色變得異常潮紅的艾琳匆匆衝出房間，交代完後又蹬蹬蹬的快步回來：
“可以了。”
“那我開始了。”
“快點，快點，我等不及了。”
爲了不影響亞倫繪製，艾琳甚至用巫師之手將桌上的菜餚給全部端到了一旁。
亞倫伏在桌上心無旁騖的繪製起來。
沙沙沙。
筆尖落在紙張上，複雜的紋路在筆尖下順暢的流出。
片刻後，亞倫止住了筆尖，往裡面注入一絲魔力。
驀地。
這個略顯昏黃的小包廂裡被刺目的白光照亮了。
恍如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