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萬年來,大陸上的人要想去上界,都必須通過頂樓的傳送陣,傳送陣要想啓動最少要幾天的準備。再說了,就算法王走的再匆忙,多帶一個人走的時間總有吧?法王消失了,確定了這個消息後,所有的大護法都惶恐起來。法王是什麼,那是代表聖主的啊。
居然莫名的消失了,聖主會不會大怒降下神罰,來一個滅世。
所有人望着楚越的目光也更加的虔誠起來,能讓實力強橫的法王莫名消失,這廷主的實力該有多強大?時露和柴洛兒幾人狂喜之餘,卻爲楚越擔憂起來,擊殺上界使者這是要捅破了天。身處在風暴的中心,楚越卻是一點沒有在意衆人怎麼想,每日不是去聖廷後面曬太陽,就是在高樓上悠閒的看着書,日子過得很安逸。時露幾人雖然很想和楚越恢復以前的關係,但是楚越似乎最近開始修身養行了,對幾人的誘惑熟視無睹,就連柴洛兒都冷落了許多。
楚越開始一心一意的壓制腦海內的黑線,隨着安晉魔氣的減弱,他腦海內的念頭也少了很多。沒有了邪火,當然不會在去和那些女人發生關係了,時露幾人那一夜的無心舉動,讓楚越很是失望,也更加懷念秘境的妻子和小妾了。感覺到楚越的冷淡,柴洛兒沒有和一般女子一樣糾纏着他,開始一心一意的煉化神晶,直接閉關了。
時露卻是開始安排拉西斯三人進入教廷,進一步的鞏固自己的勢力,一邊煉化神晶。她感覺這個強大而又神秘的男人,似乎就快離開她們了。在這男人還沒走之前,她們必須要有自保的力量,保護自己也保護柴洛兒。很快,幾年過去了,那位法王確定以及消失了。但是幾名大護法想象之中的神罰卻沒有來,甚至上界一個使者都沒有派下來。所有人都完全放心,也對楚越更加的恭敬了,能擊殺一名法王,還能讓上界完全不察覺,廷主強大若斯。
而楚越依舊每天曬曬太陽,看看書,夜裡一人站在天台上仰望着天空,享受屬於一個人的孤獨好時光。柴洛兒每隔幾個月會出關一次,每次都在夜裡悄然的來到天台的門口,卻沒有出去。而是一人悄悄的躲在角落裡,看着那個仰望星空的孤獨背影,眸子內沒有淚水,卻有着和那個孤獨背影眸子內一樣的淡淡憂傷……柴洛兒煉化了魂晶數年,雖然沒有突破聖武境,但是身手也頗爲了得了,雖然她樣子依舊柔弱如水,但是身影卻是無比的矯捷。悄然的來到天台的門口,躲在熟悉的角落裡朝外面望去,卻沒有看到以往夜夜都在的那個孤獨背影。
她睫毛抖了抖,眸子有些疑惑,夜夜都要在這裡仰望星空,思考人生的楚越,今夜怎麼不在了?難道他又去和時露幾人談論去了?只是當她鼓起勇氣,走進時露房間時卻沒有發現楚越。她有些慌了起來,和時露幾人開始分開尋找,卻把整個聖廷尋遍了,都沒有找到楚越。而時露卻想起什麼臉色頓時蒼白了,好像有三天沒有看到楚越了。楚越雖然和她們變得沒有以前那麼熟絡了,但是每次要出行離開,或者要進聖武殿內修煉都會和她們說一聲的,這次卻突然的消失了。
最後柴洛兒和時露幾人來到了天台上,學着楚越仰望星空對視一眼,都開始恐懼起來。難道楚越真的離開了,拋棄了她們。幾人中時露的實力最高,但是她原來也就玄武巔峰的實力,煉化了三年也勉強才達到仙武的實力,而那幾名大護法卻都是神武水平,而她們每個人望着柴洛兒的目光,都有着隱晦的貪婪之色。柴洛兒卻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她只是無比憂傷的望着星空,這一刻,她感覺被這個世界拋棄了。
楚越沒有離開,他就是想離開也沒有很好的辦法。他而是進了聖武殿,之所以這次進聖武殿沒有和她們打招呼,是因爲出大事了。他吸收了數年的淨化之光,他身體內的淨化之光已經很強大了,黑線也壓制的七七八八了,那最長的黑線已經完全壓制了,而那些才露尖尖角的也壓制了很多,海洋內的淨化之光已經完全超過了魔氣,也不在蔓延了。
可就在幾天前卻異變突生了,聖武殿內那間大殿內,楚越的身影在地上滾來滾去,雙手死死的抱着腦袋,一張清秀的臉都變得扭曲了,無比猙獰可怖,渾身釋放着兇厲的氣息,雙眼內血絲遍佈盡是痛苦之色。突然,楚越在地上翻滾了幾次,猛然彈射了起來,而後捧着腦袋,狠狠的撞向旁邊的奧妙石碑上,讓整個石碑都爲之一顫,如果不是石碑上有禁制的話,恐怕此刻大殿內的石碑都被他撞碎了,他的腦袋開始鮮血狂涌,血跡斑斑,觸目驚心。
獸決第一時間治療着楚越的傷勢,而後楚越又開始在地上打滾。沒過多久,又開始猛烈的撞擊着石碑,周而復始,已經整整好幾天了。楚越此刻就感覺自己就是隻孫猴子,頭痛欲裂,海洋時刻都在崩潰的邊緣。
或許,下一秒兩個海洋就會四分五裂了……
“淨化之光,嚓你嘛,小爺被你害死了。難道,今天就是我的隕落之日?”數個時辰之後,楚越躺在滿是鮮血的地面大口喘着粗氣,眼睛雖然張開,卻是滿眸的無力和絕望。這謝天每隔半炷香時間,他就會海洋膨脹欲裂,傳來一陣無法現象的痛苦,整個腦袋都要爆炸了一般。每次都疼的在地上翻滾,在牆壁石碑上亂撞,整整半天。直到此刻纔有半炷香時間的休息,他不知道半柱香後,他能否抗住下一波的疼痛,他不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波了。
楚越茫然的望着大殿的頂部,他突然明白了一個問題,一個致命的問題。他錯了,他用淨化之光來壓制魔氣,這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兩者是對立的兩種元素沒錯,就比如陰和陽一般,自古邪不勝正也沒錯,但是他還忘記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正邪不兩立,強行用淨化之光去壓制魔氣,那結果就是自己海洋內的能量越來多,越雜亂。原本只是純淨的靈魂,多了一種魔氣不要緊,自己卻愚蠢的還要不斷增加淨化之光。正負兩極融合的好,或許能產生電能。但如一個不好,卻很有能可能短路,可能爆炸!
楚越此刻的海洋就接近爆炸的邊緣,魔氣在淨化之光的強行壓制下,最開始被緩慢的收縮起來。但只是收縮,而是不消失。強大的能量被不斷的壓迫,最後卻產生了強烈的反彈,那些被壓制的魔氣開始分裂,一條變成兩條,變成三條,四條……而淨化之光卻開始變成一條條白線,此刻楚越的兩個海洋內黑白分明。澎湃的魔氣和淨化之光,以楚越的海洋爲戰場開始展開了一場交鋒。兩邊的能量,完全不受楚越控制了,而楚越在能量交鋒之下開始一次次頭痛欲裂,場面慘不忍睹……
“怎麼辦???繼續下去就算海洋不崩潰,我也會被活活疼死,生命氣息流失完而死。神武至尊在上,我該怎麼辦?”自從靈魂第一次異變,出現魔氣之後,夜輕就知道這鬼靈魂遲早會出事,出事的那一天就是他夜輕寒隕落的時候。只是沒有想到…當這一天來到的時候,楚越就感覺一陣惶恐。他不想死,這個世界有他的留下的痕跡,有他心愛的女人,有他的後代。他很懷念那個美麗的北城,很想回到聖武城死亡谷內那宮殿內,很想和他心愛的女人一直活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我不能死,我還要想辦法回家!新月她們還在等我回去,我還要殺回聖界去,我怎麼能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去,我不能死,啊……”話還沒說完,楚越再次翻滾起來,這次比上次休息的時間來的更短,如果不是有獸決,楚越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這次疼痛顯然來的更加猛烈了,楚越在地上沒翻滾幾圈,就猛烈的撞向石碑,鮮血再次開始在大殿內飄灑。身子重重的砸落在地上,又掙扎的爬起來,抱着腦袋,朝前方的牆壁猛然撞去。半天過後,楚越再次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渾身沒有一處不染着鮮血,一張清秀的臉上沒有一處不是血跡。
他虛弱的連眼睛都睜不開了,甚至連動一陣手指的力量都沒有了。幾次靈魂異變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任憑靈魂自動演變,他空有一身強大的力量卻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的等待着死亡的來臨。
“聖尊,我該怎麼辦?我要死了……”楚越心裡一遍一遍的呼喚着聖尊,把最後一根稻草壓在了聖尊身上,如此絕世強者如果都沒有辦法的話,他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唉,靈魂是身體最詭異的存在,我沒有辦法,除了神武至尊沒有人能救你。這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等你死去之後,我的這絲殘魂也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熟悉的聲音響在楚越的腦海內,最後一根稻草也斷了。楚越得到了最後的答案,反而靈魂空靈了下來,他沒有再去想,再去恐懼,反而艱難的睜開眼睛,運轉神力,噬魂便出現在他手裡,他探出一絲神識,感覺着在裡面呼呼大睡的焱影。
“老大要走了,等你醒來之後千萬不要哭。我死了,你在這聖武殿內,也不知道最後誰能得到這聖武殿,你會不會有危險……”楚越沉沉一嘆,顫抖着手撫摸着噬魂。
片刻之後,他把噬魂送回藏寶閣,掙扎着翻轉過來愣愣的看着天花板,發呆起來,他開始回想自己的一生,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總要留念一下吧。他想起了在天宵城的日子,雖然備受欺辱。想起了第一次在十萬大神見到影爺,並且召喚出他本體來的時候,那可愛的樣子,想起了少俠,柳奇,靈兒,幽姍……想起府主魂,想起墓老,想起了暗舞,想起了很多很多……他知道,他絕對撐不過下一輪了,獸決雖然能治療他的傷勢,但是他的生命氣息卻是在緩緩流逝,沒有了生命氣息,就算神武至尊都救不了他。
他無比珍惜每一秒鐘,開始回想起靈兒那清純如水的眸子,新月那出塵的氣質……最後他想起了柴洛兒,沉沉一嘆,自己走後,這妮子的下場肯定會無比的悲慘,自己說過要守護她,看來這次要食言了。他虛弱的閉上眼睛,感覺到腦海內再次開始緩緩蠕動起來,他卻露出一個悽美的微笑,最後呢喃了一聲:“聖武大陸,我的重生之地,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