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臉伽羅所使用的大劍頗爲強力,威力遠超尋常3階巫器。
在目睹了他和通靈但丁的戰鬥過程後,格力姆甚至懷疑那也是一把4階巫器。它所具有的巫術特效就是‘吞噬’,所有被它觸碰到的物質,無論是實體還是虛體,都會瞬間消失。
如果是生物血肉的話,這部分血肉也無法通過自然恢復的方式重新再生出來。至少在戰鬥期間是如此。
而這樣的巫術特效顯然是極其剋制那些以高體質著長的煉體巫師或血脈巫師。當他們強悍的身軀被這把魔劍左吞一塊又吞一塊,砍成了骷髏架子,哪怕再強力的戰技也會因爲失去載體而無力實施。
通靈巫師但丁就是吃了這方面的虧,接連兩個高階靈體被魔劍吞噬後,也就失去了和對方正面對抗的能力,只能拼命地轉換場地,以戰場空間長度來抵消對方那勢不可擋的狂暴攻擊態勢。
在此就不得不說一下碎臉伽羅的缺陷了。
39點力量和34點體質,這樣恐怖的數據也賦予他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狂暴巨力和幾乎無法摧毀的強悍身軀。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帶起一股毀天滅地的狂暴浪潮,普通3階巫師根本無法正面與他抗衡。
不過,腿短依然是碎臉伽羅無法彌補的巨大缺陷!
其實,17點的敏捷衍生到戰鬥中,已經足以讓伽羅變身成一個身輕如燕,迅疾如飛的另類劍客。可惜,在掌握了大量機動巫術的元素巫師面前,這點敏捷真的不算什麼。
再大的力氣,再邪門的魔劍,也需要砍在敵人身上纔有用。
當那位通靈巫師但丁下定決心和他打起游擊戰,碎臉伽羅的缺陷也就爲之暴漏無疑。任憑他不眠不休的在但丁身後狂追了三天三夜,可是對方就是避而不戰,然後不斷的派出各種靈體、巫毒娃娃、鬼偶一類的邪物去騷擾他。
這些邪物很難傷害到伽羅,但是卻把他搞得煩不勝煩。
而碎臉伽羅一旦中招,被邪物附體,但丁就會瞬間切換回來,憑藉着能夠激發‘死亡一指’的死亡項鍊和豢養了無數鬼靈、怨魂的邪術盛典瘋狂的攻擊對方。
這所有攻擊幾乎都是以碎臉伽羅的靈魂意識體爲目標,不涉及他的肉*體,因此即便以伽羅的超高力量和超強體質也無可奈何,只能硬挺着和對方比拼靈魂堅韌度。
這其實也就是高階巫師戰鬥的兇險之處!
別看打了半天誰也奈何不了對方,可只要被敵人抓住一個機會突破防禦,隨時可能有覆滅之厄。而高階巫師的攻擊,也絕不是那麼好承受的。被但丁豢養的鬼靈、怨魂所攻擊過的敵人,表面看似完好無損,可最爲重要的靈魂本源卻已千瘡百孔,不經過一段長時間的修補和恢復,幾乎難以痊癒。
而這其實才是通靈巫師但丁闖下赫赫威名的主因!
廣闊的大草原上自由縱橫,但丁一邊不斷的放出邪物去騷擾伽羅,一邊放出衆多的低階鬼靈散佈到四面八方。一方面,這些鬼靈能夠尋找活物吞噬它們的血肉以供養但丁的精神損耗,另一方面,當但丁面臨生命危險時也能迅速的和遠方某個鬼靈互換位置,從而躲避伽羅的致死打擊。
至於碎臉伽羅,自身實力明明遠在但丁之上,就是因爲‘腿短’遲遲無法追上對方,這才只能咬牙苦苦忍受對方肆無忌憚的邪術攻擊。
雙方在廣闊大草原上肆意衝撞,所過之處,生物盡皆死亡,全部都成了但丁彌補自身損耗的‘血食’。這其中就包括一個非常不幸,處在了爭鬥兩人戰鬥路線上的大型遊牧部落。
這個遊牧部落的規模已經足夠大了,上千的人口,數以十萬計的牛羊馬匹。可惜,隨着但丁兩人從部落中央一穿而過,這個聞名整個大草原的土著遊牧部落也就頃刻間覆滅了。
雖然協會有意把幾位3階巫師的戰鬥場所安置在了一些人煙稀少的地方,以避免土著羣落受到巫術餘波的影響。可是,碎臉伽羅和通靈巫師但丁的戰鬥依然給這個大草原造成了難以挽回的巨大損傷。
要知道,碎臉伽羅隨手揮出的一劍,狂暴巨力和巫術能量結合在一起,動輒就會在大草原上留下一道綿延數百米的狂暴劍痕。而通靈但丁的鬼靈大軍所過之處,人畜無存,生命禁絕。
至於兩位3階巔峰巫師極致力量碰撞的地方,更是會遺留下經久不散的濃郁能量粒子,以另一種方式緩慢的滲透和改變着當地的地形地貌以及元素能量平衡。
兩位3階巫師戰鬥過的地方,基本上也就成了絕死之地。不但現在生機盡滅,就連戰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這裡也會成爲生命無法踏足的死亡空間。
畢竟,不是任何生物都能承受超量能量粒子輻射的!
…………
格力姆仰躺在石牀之上,一邊舒服愜意的享受着三位美麗女巫的服侍和治療,一邊默默地收集着那位碎臉伽羅的戰鬥資料。
在他面前的上百個奇異光屏上,近乎八成都死死鎖定在了碎臉伽羅身上,從各個角度、方位不停的觀察着對方的一舉一動。至於那位通靈但丁的戰鬥身姿,則只佔據了兩成,還被排擠到光屏邊角的位置,一看就不受重視。
而這一點無疑也引發了瑪麗的疑惑。
“我看你好像對那個碎臉伽羅更重視一些……你確定你的下一個對手就是他?”
“當然!”格力姆側了一下臉,任由溫麗爾把一瓣剝好的碧羅果塞進自己嘴裡,一邊微笑品鑑着清香可口的果肉在口腔裡爆炸的酸爽,一邊滿不在意的回答着。
“爲什麼?我怎麼感覺還是但丁更靠譜一些……那個碎臉男又追不上他,他還有着一整支鬼軍替他吸納生命力和精神力,這已經可以算是立於不敗之地了。那個碎臉男一旦力量耗盡,恐怕就是鬼靈小子趁勢反撲的時刻!”
“你說的那種情況也成立,不過前提是碎臉男沒有逼迫對方與其正面作戰的能力。”
“他有嗎?”
“不但有,而且有,肯定有!”格力姆眉頭挑了挑:“你不會以爲戰前排名第一的碎臉伽羅就只有這點能力吧?總不能他過往的名頭都是靠欺負那些比他腿更短的傢伙得來的吧!”
聽格力姆說的風趣可笑,原本在一旁專心致志替他治療的埃梅麗雅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旋即又哎呀一聲呼起痛來,顯然是被瑪麗‘懲戒’了。
此時的埃梅麗雅已經和過去大不相同了。
成爲2階巫師後,她的形體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腰以上的部位還保持着人形,擁有着纖穠合度的身姿和線條,依然是一位大美女的模樣。可腰以下的部位,則分裂延展成了無數根或粗或細的奇異藤條狀觸手,能夠隨着她的心意隨意移動和捲纏物品。
她此刻正趴伏在格力姆身旁,用塗抹了鮮紅蔻汁的鋒利指甲豁開或挑開他體表的肌膚血肉,以靈敏、精準的動作逼出潛藏在血肉、筋骨上的異種能量或毒素殘留,再以溫和的綠色植物能量加以中和。
而她身側一個打開的小木箱裡面,擺滿了各式各樣奇形怪狀的小型金屬器械,一看就知道是用於手術解剖的。
埃梅麗雅手持兩把鋒利異常的手術刀,身下藤條捲纏着十數個功能、形態各異的手術器械,讓她不用擡頭,不用回身就能迅速的變換手術方案。
如果發現哪塊血肉已經徹底壞死,她就會以最小的傷口把這部分血肉剔除清理出去,然後隨手在傷口上扔上一個‘回春術’或‘生命綻放’。以植物能量刺激格力姆自身的身體恢復力,讓這個創口迅速的蠕動生長,快速彌合起來。
斷掉的肋骨需要復位,壞死的血肉需要剔除,暗藏的異種能量需要中和,潛伏的毒素需要驅散,破損的臟器需要修復……如此繁複瑣碎的修復工作,即便以格力姆的體質,搭配着衆多的治療藥劑、淨化藥劑,也需要十數日纔有可能修復如初。
可是在埃梅麗雅這個植物系大拿的全力開動下,格力姆連根手指頭都不需要動,很快就治療好了上次大戰所留下的種種後遺症。
直到完成了所有的工作,埃梅麗雅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用藤條把一個個救治工具重新放回小木箱之內收好,直起腰身好奇的問道:“家主大人,你剛纔還沒回答瑪麗大人的提問呢?你爲何如此看好碎臉伽羅?”
“因爲碎臉伽羅的能量儲備仍在89%以上,而那位但丁的能量儲備卻已經下降到了73%……”格力姆對於自己身軀上被切割、豁開的血肉似乎毫不在意,微笑着解釋道:“我想,那個碎臉伽羅應該在等對方的能量儲備降低到某種閾值,然後再一勞永逸的直接解決對手。”
埃梅麗雅心頭微驚。
那個碎臉伽羅可是一口氣追殺了但丁四天四夜啊,幾乎在整個大草原都留下了縱橫交錯的恐怖劍痕。怎麼他還有89%的能量儲備?這……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另外,家主大人又是怎麼知道的如此清楚?
不過她旋即就明白,家主大人是不會再過多解釋的。畢竟這牽涉到了高階巫師們的深層隱秘,哪怕再親近的人都不會輕易透漏。
能夠參與強者之戰的3階巫師們果然個個都是怪物……
埃梅麗雅無奈的搖頭嘆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