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質變 1
轟隆一聲。
雪白的電光在窗外一閃即逝。
安格列的側臉也瞬間變得一片雪白。
他坐在窗戶邊的桌子前，專心的寫着什麼。
桌上放着一個黑色細頸花瓶，表面如同瓷器一樣光滑。花瓶頂端，放了一塊橢圓形的拳頭大小照明水晶。
水晶散發着白色的柔和光暈。
轟隆！
又是一陣雷聲傳來。
安格列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來，走到窗戶邊。
現在是正午時分，他已經在這裡呆了十多天了，這裡每隔幾天就會有一場激烈的大暴雨。他早就有些習慣了。
這些天他每天不斷重新解析自己原來的掌握法術，同時也徹底明確了一點。光憑冥想，他的精神力已經沒什麼增長了。
沒有資源，巫師們越到後期就越發難以晉級。通過這些天的仔細研究，已經讓他徹底對單憑冥想不做希望了。
優化法術模型是個很漫長的任務，沒個幾年時間是不大可能完成的，畢竟他以前掌握的法術數量算是蠻多的了，在學院時購買的法術，足足幾十個，他都全部學完了的。全部優化，短時間是不大可能完成的。
想到這裡，安格列微微的嘆了口氣。
透過玻璃窗，往外望去。
森林樹枝樹葉被大風吹得搖來晃去，大雨形成的雨幕落在湖面上，激盪起層層細密的水霧。原本清澈的湖水也變成土黃色。大量泥水順着湖泊邊緣緩緩注入進去。
房子唯一的那條小路盡頭，隱約可以看到岔路口兩個剛好經過這裡的路人，兩個人影都披着寬大的雨衣。弓着身體前進着。
安格列回頭看了眼自己呆着的書房。紅色的兩個大書架上滿是書籍，寬大的書桌上堆滿了雜七雜八的資料和手寫稿，還有一些常用的黑色施法材料小瓶。
房間一角豎立着一個黑色石柱雕像，雕的是一隻展翅欲飛的黑色老鷹。老鷹的雙眼是兩顆紫色寶石，隱隱發出淡淡的紫色微光。
地上厚厚的白色羊毛地毯中心，是個圓圈包裹着十字星的黑色圖形。
這房子漂亮是漂亮了，但幾乎沒有什麼人氣。
安格列感覺着整個房子，除開自己之外。完全是一片安靜，只有外邊大雨打在房頂和窗戶上的擊打聲。
他忽然有種空蕩蕩的感覺。
“呼”安格列輕輕吐了口氣，算了下時間。“差不多是時候了。”
他轉身從窗戶往外望去。
書房的窗戶是在二樓，透過窗子，下方的花園柵欄外，一團淡藍色的水汽陡然從地面上升騰起來。濃密的水汽中忽然飛出一隻白色小鴿子。
安格列打開窗戶，白鴿頓時緩緩飛進書房，落在窗臺上。使勁抖了下羽毛，把身上的水全部抖落。
“格林大人，交換塔您的交換記錄有反饋了。”鴿子嘴裡發出尖尖的嗓音，像是小女孩一樣。
“知道了。”安格列隨手從腰囊裡摸出一把黑色豆子，灑在窗臺上。
鴿子低頭幾下就啄得乾乾淨淨。
“對了，格林大人，最近一段時間，請您注意財物安全，附近有好幾位巫師大人都遭了小偷，損失大量資源。我想或許您會需要一些護衛或者追隨者？需要我們爲您推薦麼？”鴿子吃完東西擡頭說。
“小偷？”安格列一愣。“居然有人敢對巫師下手？”
“這是這裡常有的事，畢竟您也知道，有些種族天生就在這方面有天賦，成爲巫師後就更沒人管得了了。”鴿子語氣諷刺的說。
“推薦？你們有哪些推薦？我倒是確實需要在這裡附近建一些護衛用的小警戒塔。”安格列準備在這裡長期居住下去了，畢竟這裡是諾拉，離了這兒估計再也沒有其他地方能讓他更快的蒐集知識和資源。
“那麼您需要什麼樣的護衛呢？”鴿子是和伊萬得一個家族的成員，是某位巫師大人大規模馴養的傳訊生物種族。
“最好是騎士和學徒參半，六人左右，這樣搭配比較合理。對巫術波動和普通常規問題都能有不錯的處理辦法。”安格列點頭說。
“那肯定沒問題了，之後我們會專門爲您送來人員名單供您挑選。建造小警戒塔的人員也會隨後趕過來。”鴿子拍拍翅膀。
“那麼。我就先離開了。”它轉身一下子飛出房間，沒過幾米便陡然化爲一團藍色水汽，緩緩淡化消散在大雨中。
安格列關好窗戶。輕輕打了個響指，剛纔被吹進來的雨水打溼的毛毯和窗臺，頓時緩緩蒸騰起陣陣水汽。幾秒鐘就徹底變幹了。
他扯過一塊黑布搭在桌上水晶燈上，直接打開門走出書房，下了樓。在客廳的衣架上取下自己的斗篷雨衣，直接披上身。
咔嚓一下開門走出去。
外邊的大雨隨着狂風迎面吹來，打在灰色斗篷上發出啪啪的聲響。
安格列帶着兜帽。低下頭，直接出了花園，沿着小路往交換塔的方向走去。
大雨中的森林顯得灰濛濛的，幾乎看不到幾米外的路。
安格列沿着小路走了二十多分鐘，很快便看到了先前的那座方尖交換塔。
大雨中，只有寥寥四五個人在使用交換塔。邊上站了兩個白袍在馬車邊聊天。
另外幾個白袍和綠袍在塔身側面的小路邊等待着什麼，應該就是等待交易的人了。
安格列視線掃過這幾人，最終落在一個面色平靜的綠袍男人身上，這人額頭上有一道蜈蚣一樣的疤痕，一隻眼帶着黑色獨眼眼罩。
他似乎也看到了走過來的安格列，眼神閃爍了幾下，這人也主動迎了上來。
“灰蟲？”他低聲用不怎麼標準的安格瑪語問。
“小精靈？”安格列低聲問。
綠袍男人嘴角微微泛起一絲無奈。他對自己朋友取的這個臨時外號確實不敢恭維。
“找個地方吧。”他低聲傳音說。
安格列點點頭，轉身帶着他朝一邊的樹林陰暗處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很快便走到一處大樹樹蔭下站定。
獨眼男人從斗篷下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透明水晶球。
“馬上交換吧。”
看到安格列同意的點頭，他伸手輕輕一彈水晶球。
球中陡然射出一道紅色火焰。呼的一聲，火焰飛到安格列身前不遠處停下來，懸浮在空中。然後緩緩凝聚成型。居然是個紅色如同水晶材質般的神秘符號。
符號是一個紅色半圓，中間含着一個紅點。像是用紅色水晶做出的裝飾品，緩緩在半空中旋轉着。雨點毫無阻礙的直接穿透這個標記。顯然它並不是實體。
“您可以試着閱讀一部分內容。”男人很大方的說。
安格列點頭，伸出食指在符號上一點。
嗤的一聲，符號頓時化爲一片紅雲。一絲絲信息頓時傳進安格列的腦海。
不一會兒，安格列收回手指。紅雲頓時縮回水晶球。
“不錯，確實沒問題。”僅僅只是這麼點內容，就讓他對附魔體系有了系統的認識，對於巨人族的火系附魔原理，也有了一些更清楚的認知。
“那麼就開始吧。”綠袍男人低聲說。他輕輕將水晶球一拋。伸手按在球體上，閉上眼。
安格列也伸出手點在球上，也閉上雙眼。
水晶球懸浮在半空中，裡面緩緩浮現出紅色和綠色的微微光暈。兩種顏色各自佔據一半區域。
很快，不到十秒鐘，兩人同時收回手，都沒有立刻說話。
沉默了半響後。
綠袍擡起頭：“您的藥方沒有遺漏吧？”
“沒有，也希望你的東西也不會有太多刪減。”安格列淡淡說。
“這個沒問題，巨人火系附魔你也可以在其他巫師那裡買到，我們是長期出售這一類知識的團體。不會爲一點點小利毀掉名聲，有什麼問題你儘管可以來找我們。”綠袍男人點頭說。
“那就沒問題了。”安格列眼中閃過一絲藍光，那是芯片分析檢查完畢附魔學。得出了真實性90%以上的判斷。
“好了，交換一下秘法印記吧。如果出問題你可以直接找我們。”綠袍男人一邊說，一邊伸手在空中畫了個花環的綠色符號。
安格列也劃出自己的黑色符號，兩道微光一閃，交換完畢。
“那麼我先告辭了。”綠袍轉身大步離開了。
安格列望着他迅速沒入雨幕的人影，也緊了緊兜帽，轉身朝着回去的路走去。
這種交換實際上的不穩定因素很多，比如知識的真假、完整與否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迅速確定的。還可能需要經過實踐驗證。所以這就有可能讓交換產生較大的風險。
不過六環有指定身份記錄，凡是交換的雙方，在交換同時，都會在交換塔上留下身份印記，一旦出問題，一方可以找六環負責追查處理。這樣很容易就規避了大部分的風險，如果一方屬於欺詐行爲。還抓不到人，那麼將會由其背後組織或者家族承擔責任。
所以由此也可以看出，麗絲佩爾給安格列的那塊木牌。那個家族擔保，是承擔了多大的風險。
回到住處，安格列便沉下心，仔細檢測得到的附魔知識。
吃過那個一等學徒送來的午餐後。直到傍晚時分。他才從分析檢測中回過神來。
一個人坐在書房裡，外邊的大雨已經漸漸停了下來。
“雖然刪減了一些關鍵部分，不過基礎知識確實沒問題。”他心裡也稍微舒了口氣。第一次交換，算是圓滿成功。
“芯片，我現在的狀態如何？精神力增加情況如何？”
‘狀態檢測中
安格列里奧：力量3.6.敏捷5.3.體質6.2.精神23.4.法力22.7.（法力由精神力同步決定）。目前已達到基因極限。狀態：健康。’
“幻覺印記的情況如何？”安格列問。
‘蘇格拉巨鷹女妖血脈產生正面影響中主體對幻覺能力抵抗性增強。’
安格列沉默了下，身體素質平均提升了一點點而已，要想達到40點的精神力估計希望渺茫。但是能夠增加精神力的藥方，在資源豐富的諾拉，價格實在有些過於昂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