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燦取下自己帶來的一個網兜,小心翼翼的去搬動那其中的一隻貝殼,生怕驚動了另外一隻,雖說張燦知道,自己抓住其中一隻,另一隻並不會趁機逃跑,但他也顧忌着這兩傢伙,會在不知不覺間就自殺了,造成珠毀貝亡。
所以張燦特別的小心,儘量的不去驚動那另外的一隻,誰知這種貝果真是極爲奇特,張燦剛搬動其中的哪一隻,另一隻緊接着就停下了舞步,張開有些鋸齒硬殼,嚴以待陣,張燦雖是不禁有些好笑,但還是感到這大自然造物的神奇。
以這貝殼的情況來看,自己是先抓走了這傢伙的老婆,她老公張開帶鋸齒的硬殼,應該是在向自己示威,雖說這對張燦並不會產生多大的威脅,但也只是源自於它自己只有這本事,要是像自己在雪山上,遇到曾和自己拼過命的那隻金雕,恐怕,這傢伙就不會僅僅只是張開硬殼,來嚇唬自己了。
張燦將那隻自己確定的那隻雌貝,放進網兜,又轉身來取另外一隻,這傢伙雖是張着大嘴,但對張燦也是無可奈何,只能乖乖的做了張燦的俘虜,張燦也只是輕而易舉的就將它抓進網兜。
這個時候,張燦心滿意足,自己不但得到不少的珍珠,還終於滿足了自己願望,想到這裡,張燦索性拖着網兜裡的兩隻貝殼,從來路退回,那邊還有不少的硨磲,得再採上幾隻,帶回去,好好地補償一下小武和小珮,讓他們不要染指自己的這對寶貝。
先前,張燦以爲自己不會找到這傳說中的夫妻貝,也就沒要想去動那些含着珍珠的硨磲,現在,自己的夫妻貝到手,要是到了船上,那小武和小珮一定要分這裡面的一份,自己那可是有些肉痛,不如多采幾隻硨磲,就算是全送給他們,自己也不算違約。
張燦的如意算盤打好,穿過那座倒塌的珊瑚架成的門洞,再往前數米,就是那硨磲聚集之地,就在這時,張燦感到一陣巨大的暗流,帶得自己身不由己的撞向那原本搖搖欲墜的珊瑚,張燦吃了一驚。
海底有暗流,這不是什麼可怕的事,但可怕的是,這股暗流來得突然之極,力道又大,就像是有意的衝着自己而來的,張燦雖是有超乎常人的對危險的預知能力,但這次,這暗流來得異常突然,幾乎是在張燦完全沉侵巨大的喜悅之中,和精細的盤算之時,可以說張燦這時完全放鬆了對未知危險的警覺,在張燦反應過來時,爲時已晚。
張燦在暗流中手忙腳亂,一下子給撞到珊瑚上,那原本就搖搖欲墜的珊瑚,這時發出咔嚓一聲巨響,塊塊崩落下來,砸在海底,帶起一股股渾濁不清的海水,雖是在水裡,下落速度不是很快,但要是被這成百上千斤的礁石石塊砸中,那也絕不是好玩的事。
張燦這時身在着巨大門洞裡,不得不左右躲避頭頂掉落的石塊,張燦大是懊悔,這下可好,要不是自己貪心,取了這夫妻貝,就直接上浮到海面,這不什麼事都沒有了,爲什麼偏偏就想着要自己一個人獨吞這對夫妻貝,還要再去採什麼硨磲,想要去補償什麼那小珮小武,這不是自己再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張燦一邊痛悔,自己貪心太重,一邊躲閃着想要穿過這巨大的門洞,眼看着下落的礁石塊越來越多,幾乎就要堵住出口,張燦雖是可以憑感覺找到出口,但人早就習慣了雙眼,這時張燦的雙眼看不見具體的東西,心裡還是心急如焚,明明是來米的距離,偏偏就那麼遙遠。
其實張燦也是人急失智,這時他要是不顧一切,丟了那對夫妻貝,以他的身手,自然是可以安全的出去,那對夫妻貝帶在身上,無形之中就對張燦的行動,造成了巨大的不便,但這時的張燦確實沒能想到這上面來。
就在張燦離出口還有四五米的時候,只聽再一聲巨響,一塊巨大無比的礁石,落了下來,死死地封住了那門洞,原本渾濁不清的海水,這時更是一片漆黑,張燦幾乎是絕望的的閉上眼睛。
見出路被封,張燦只好憑感覺躲到一塊巨大的礁石下面,無論如何,自己還有一口氣在,不能眼睜睜的去捱上面掉下來的石塊,險躲過眼前的危險,再想辦法找出路,張燦縮身在礁石下面,不停地爲自己打氣,自己遇到過的危險,也不知道有幾十、幾百回了,現在不還是活的好好的,自己一定要冷靜,這纔是明智的選擇
上面的礁石不斷的垮塌下來,眼看張燦的容身之處越來越小,張燦憑感覺也發現外面的坍塌的礁石快越來越多,再這樣下去,就會被活埋在這個幽暗的海底。
這時,楊浩在海面上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他雖然不如張燦對危險的預知強烈,但也不是一無所覺,這時他就感到一陣不安,說不出來原因的那種不安。
楊浩有些焦躁的船上踱步,看得正在欣賞大把的珍珠的小珮和小武,莫名其妙的看着楊浩,楊浩不理他們詫異的目光,自顧自不停地在船上打轉。
小珮發現楊浩的不對勁,不由問道:“楊大哥,怎麼回事?有哪裡不妥嗎?”
小武轉動着腦袋,四周看了一遍,笑着說道:“沒什麼不妥吧,楊哥,你是不是有暈船了,阿珮,給楊大哥再拿點藥來。”
楊浩搖搖頭:“不是,我突然之間有點不舒服的感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們想想,我們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小武笑着答道:“除了會回去晚一點,也不會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啊,你看,這個地方就我們能來,而且我們這一次,採集到這麼多的珍珠,回去跟他們一說,不知道他們有多佩服,有多羨慕呢,是不是,阿珮?”
小珮也笑着說道:“是啊,楊大哥,你看,我們採到這麼多珍珠,回家,我爸我媽,不知道有多高興,對了,……”小珮拿出兩粒龍眼般大小的珠子,放在自己的耳邊,問小武:“你看我要是拿着兩粒珍珠,打一對耳墜,你說好看嗎?”
小武定定的盯着小珮看了一陣,說道:“美,實在是太美了,這麼大的珠子,做成耳墜,也只有你才配得上戴,要是在用這些珍珠,做一副項鍊,那小珮你就是我們村最美的人了,……”。
楊浩聽着小珮小武說起用珍珠做耳墜,不由想到自己送給林韻那一副耳墜,眼前小珮拿的那兩粒珠子,雖說也不算太小,但和林韻的那對耳墜比起來,那就是一個是天上的明月,一個是地上的螢火蟲。
小武說小珮要是戴上這珍珠做的耳墜,就漂亮得跟仙女似的,對楊浩來說,那也只不過是情人眼裡的西施,還說得那麼肉麻,楊浩幾乎就要噁心的跟自己暈船一樣。楊浩聽着小珮和小武,說着一些肉麻的情話,不時傳來一陣低低的笑聲,楊浩不禁一陣胡思亂想,一會兒想到自己的身世,和經歷的一切,一會兒又想到林韻那動人的身影,和她對自己的那一番情意,不由得一忽兒興奮不已,一忽兒又望天嗟嘆,暗自傷神。
楊浩心裡莫名其妙的不舒服,又想不出個原因,正在焦躁不已之際,看到三個人剝下的那對貝肉,這個時候漸漸地在發臭了,當然,這只是楊浩他們幾個,在這船上慢慢的習慣這味道了,要是從其他的地方突然來一個人到這船上,那他聞到的這味兒,毋庸置疑的會說,這是什麼味,怎麼會有這麼一股惡臭。
其實這也是沒辦法,因爲先前楊浩把一隻取了珍珠的死貝,丟到海里,不想沒過多久,海上立刻游過來一羣鯊魚,只是片刻之間就將那隻海貝吃了個精光,連一點碎末肉屑,都沒能放過,還意猶未盡的在這小船周圍,不停的遊弋了許久才散開去。
這個時候,那些海貝雖是在散發着惡臭,三個人也不敢隨便往水裡亂扔,要不然那些鯊魚,發起性子來,恐怕這小船上,也不是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楊浩心裡默唸着這句話,一絲若隱若現的念頭在他心間掠過,但楊浩一時之間抓不住要點,不得所以,但他好像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煩躁,和這句話似乎有着什麼聯繫,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這聯繫到底在哪裡,又是什麼樣的關聯。
這時,海上起了一陣微風,鹹溼,帶着一股海水特有的腥味,小武也感覺到這股鹹溼的海風,他眉頭皺了皺,不再和小珮說那些撩人的情話,轉過頭來,對楊浩說道:“楊大哥,這海上起了風,看樣子,要不了多久,就會有風雨,我們還是先回去吧,要不然,我這小船,在海里會有危險的。”
楊浩一皺眉:“你是說,這天氣會有雨。”
小武一笑:“我們這兒,叫這種風雨前風,只要海上一刮這種風,不用多久,就會有暴雨,搞不好還有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