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華還是很老套的預先拿出一瓶酒,很烈的那種白酒,而且預先就打開了瓶蓋,先讓屋子裡充滿了酒味,這才抱着瓶子,裝着不小心,又在蘇雪和葉紫的身上弄撒了不少。
這樣,老媽聞着酒味,又教訓了張華一頓:“你這孩子,怎麼每回都是這樣,毛手毛腳的,還不快給你兩個嫂子擦擦……”
張華一吐舌頭,“媽,我這不是不小心嗎?太高興了,你就在別在嫂子面前罵我了好不好,我這不給她們擦嗎?”
劉春菊眯着眼,使勁吸了一口氣,說道:“你這孩子,都第十二次把酒灑在你嫂子身上了吧,次次都這麼不小心,真是的……”
聽劉春菊這話,蘇雪還好一點,葉紫可是差點嚇出病來,這個劉春菊很明顯是看出來自己和蘇雪偷了酒喝的,卻只是不輕不重的罵着張華,對喝酒的事一個字也不提,真不知道老太太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蘇雪見劉春菊罵了張華,知道這事就已經這麼過去了,其實,劉春菊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喝了酒,可是每次都只不鹹不淡的罵張華幾句,以後再給自己講講喝酒對小孩子的壞處,然後就會不再提這事。
可就算只是這樣,蘇雪還是挺難爲情的,婆婆是真心爲自己好的,可自己每次一高興,就又管不住自己的這張嘴,不是別的,都怪那張燦,弄回來那麼幾個酒杯,讓人喝一次,就有一次不同的感受,想戒酒都戒不了。
直到張國年和張繼業父子兩個進了家門,張燦這才送走覃海天,回來的時候,臉上一點高興的神色也沒有,就算見了老爸和大哥,有點笑意,也很是勉強。
硃紅玉和亮亮沒來,張燦問張繼業,張繼業說,硃紅玉找份工作,這會兒正在加班,來不了,自己買房子,不是還欠了人幾十萬塊錢嗎,現在亮亮又讀書,多份工作,也多份收入。
張燦嘆了口氣,上班拿工資,自食其力,這也是好事,但自己家裡也不是那麼缺錢,你要差錢,跟我說一聲,要多少都成!
張繼業答道:“兄弟,我知道你也是一片好心,也是顧着我們的,但是,我也不能老靠着你,對吧,什麼事都你給我們安排好了,我也不過意,有些力所能及的事,我們還得自己去做,對不對,一輩子都靠你,那也不見得是件什麼好事……”
張燦想了想,說道:“大哥,以前,我們在一塊,也算是沒分家,你要搬出去住,也算是分家了,這樣吧,爸和媽,也沒給你們多少,我這兒,還有點錢,你先拿五千萬去,算是你應該分得的,以後再要是差錢,不要去向別人開口,你找我和蘇雪就是。”
“還有,叫嫂子也別去那個什麼廠上班了,讓她自己看看,有什麼想做的生意,自己做做,要是錢的方面有問題,就算我投資,賺不賺錢,都無所謂,能好好地陪陪媽,也就好了。”
張繼業生性老實,嘴裡“嗯嗯啊啊”的應着,又說回再跟硃紅玉商量商量。
張燦也知道,一家人就算再好,但妯娌之間,要一輩子和睦相處,也是極難的,人大分家,各奔前程,這是自古以來就有的傳統,既然大哥大嫂都已經搬出去了,現在也只能是能照顧的地方就照顧一下罷了。
說妥了張繼業的事,張燦又笑着問張國年,“爸,聽說你一天到晚都在爲店裡的事發愁,爸,你用不着那麼上心,生意上的事能賺就賺,實在賺不了,也不是什麼大事,要記着,我的本意是讓你們能開開心心的在這裡住下來……”
張國年說道:“老二,你這話我聽着不大順耳,我們做莊稼,難道就只是爲了開心、好玩?你就沒指着它能有個好的收成,跟種莊稼一樣,這店是塊肥地,你要懶懶散散的,你能種出好的莊稼來?你會有好的收成?”
張燦只得苦笑,看來,老爸還真把那個店當成一回事了,全心全意的伺候着,不過也好,只要老爸不時時刻刻想着老家的事,也少了自己一份擔心。
這頓飯吃得很是溫馨,張華坐在蘇雪和葉紫兩人中間,還不時地替蘇雪和葉紫兩個人夾菜,不時和葉紫開上一句玩笑,相處得很是融洽。
張國年問起葉紫是怎麼回事,張燦還沒開口,張華倒是說了出來,“爸,這位葉嫂子,這次救過二哥和二嫂的命,這不,她自己倒落了個沒地兒去,這以後啊,她就是我們家的一員,她就是我的另一個嫂子,你們可不許看不起她啊……”
張華有把蘇雪編好的詞兒,繪聲繪色的給張國年說了一遍,不過,中間加了一些她自己的猜測和感想,總之,葉紫是張家的救命恩人,是活菩薩,得供着,早晚三炷香,四時果供得隨時換……聽得蘇雪心裡漸漸的冒出一股酸意。
張燦暗地裡給張華暗地裡使了好幾次眼色,她這再樣子說下去,到時候自己在蘇雪面前,又少不得遭罪。
但張華卻越說越是高興,滔滔不絕,猶如黃河之水氾濫,一發不可收拾,直到最後,葉紫自己也聽不下去了,這才夾了一塊排骨,強行把張華的嘴堵上。
張國年和張繼業聽得一驚一乍的,張燦就這麼把一個大肚子的女人往家裡領,怎麼說也有點不大合適,對吧?可是後來又想想,人家可是拿命來填過老二和二媳婦,鬧到現在落腳的地兒都沒有了,真要是張家的人不理會這事,那良心不是被狗給吃了?
劉春菊心裡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她卻不敢亂說,自己知道就好,反正張家現在已經算得上發富發貴,眼看着馬上就要添倆孫子,那些不愉快的事,誰還去亂說啊?
沒想到,張國年在問清了葉紫的身世之後,又得知葉紫自小一個人,孤苦伶仃,無依無靠,便說道:“這樣吧,葉姑娘,你要是不嫌棄,我就收你做個乾女兒,這以後,你就跟張華兩姐妹一樣,都是我的女兒……”
“咦,你們怎麼這樣看着我?”張國年看着一家人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有些詫異的說道:“我這也不是爲了報答葉姑娘的大恩大德嗎?這也有錯?”
過了半晌,劉春菊才說道:“哎,你一個老頭子家家的,跟着年輕人蔘和啥,吃飯,吃飯……”
吃過飯,送走了張繼業,一家人又聊了兩三個小時,這纔去休息。
張燦有些忐忑不安的走進臥室,蘇雪躺在牀上,一見張燦進來,馬上板着臉問道:“張燦,兩件事,你得給我說清楚,不然,滾書房裡睡去。”
張燦知道,一定是小妹張華在吃飯的時候太過多嘴,一家人又表現的很是看重葉紫,讓蘇雪有些吃醋,不過,這可有些冤枉張燦了,他可是什麼話也沒說的。
哪裡料到,蘇雪第一個問題,問的卻是,“那個覃海天給你說的些什麼,老老實實地說來。”
張燦一怔,覃海天和自己談的事,恐怕現在還真不好說出口來,畢竟自己這纔剛剛回家,要現在就說出來,會不會泄密,這個就不去說了,蘇雪又會不會讓自己一個人出去一趟,這就難說了。
張燦只得笑着說道:“老婆,剛回來,談這些事幹什麼?累了,休息,休息,我關燈了……”
蘇雪不理張燦的嬉皮笑臉,說道:“別來那一套,是不是覃海天又要你去給他賣命,我告訴你啊,不論你答應過他什麼,我沒答應,都不算數,我這就打電話給外公,讓覃海天以後別再來纏着。”
張燦急忙說道:“別,蘇雪,我現在不去還不成嗎……幹嘛要去麻煩外公?”
蘇雪“吃”的一笑,“就知道你心裡有鬼,還不說?”
張燦嘆了口氣,“這事,眼前還不能說出來,你還是問第二個問題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騙鬼去吧,”蘇雪俏臉又板上了,“好,第二個問題,你幾百億的身家,幹嘛就給大哥那麼一點錢,你這是打發叫花子,還是你根本沒把你大哥放在眼裡?”
張燦有些默然了,自己給大個五千萬塊錢,這事也是考慮過的,一下子給太少,自己又拿不出手,一下子給太多了,比如給他三個億、五個億,大哥會怎麼想?兄弟間的情分,那可不是用錢可以來衡量的。
自己現在給他五千萬,不是也說過了,以後他在有什麼困難之處,只管向自己開口,要是一下子給的太多,他以後還會跟自己開口嗎?再說,五千萬,對於向大哥這樣的人,也不算是一個小數目了。
他要是鼓搗得好,加上店裡的股份,也是超過兩個億的家產,對不對?
“算你還有的良心,這第二個問題,我就不再追問了,上牀來,”蘇雪等張燦坐到牀上,正要躺下,又把他推開說道:“叫你上牀來,不是叫你就這麼躺下,還有那第一個問題,你還沒回答的。”
“老婆,”張燦爲難說道:“老婆,那事現在還真不能說,要是到了能說的時候,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行不?”
“這麼說,你是一定不想說了?也好,現在太晚了,明兒個,我自己到外公那裡去看看,記着,一個人到書房去睡,別忘了拿枕頭啊。”
蘇雪說完,看着張燦無可奈何地抱了牀被子,到書房去睡,蘇雪一個人鑽進被窩,躲在被窩裡“吃吃”的笑了起來,你老婆不是多嗎,一個人睡書房的日子,這纔開頭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