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張燦都是說的大實話,但這些實話讓李勇和劉小麗看來都像是在說謊。
劉東生很是興奮,因爲身體渾身都是勁兒,與之前的景像就是不同,他自己都還在奇怪,這回光返照嘛,怎麼會持續這麼久?
當然越持續得久,劉東生就越是害怕,人哪有不怕死的?長期受病痛折磨時,一心確實想着死了算了,但這會兒身上半點痛都沒有,又無比的新鮮,身體好端端的,原本以爲像是書上電影中說的那樣,迴光返照一會兒就死了,但坐在車上仍然是勁鼓鼓的,興奮的勁頭也是越來越足,看着車外那來來去去的過路人,忽然間就留戀起這個世界來,再也不想死了!
劉小琴辦理好手續後出來,臉上仍然是不高不興的,這麼大一個醫院,怎麼醫生的素質都這麼低下?個個都好像是不會醫術的白丁,張燦知道她的心思,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事換了自己都差點沒想明白,她們這些毫不知情的人,當然就更不奇怪了。
等到劉小琴氣呼呼的上了車後,張燦才點火啓步,然後又去了市一院,不管劉東生是真好還是假好,總得去檢查確定了,到底是好還是沒好。
市一院是錦城市最好也最大的醫院,劉小琴很是惱火,二院跟一院,都同樣是大醫院,一個大醫院怎麼可能會出現那些醫術跟白丁一樣的人?
掛號,入診,抽血化驗,最後再透析。
當最後的檢查結果全部都出來後,醫生拿着一條一條跟他們說了,讓劉小琴和劉小麗驚訝的是,這些醫生說的居然跟之前二院醫生說的一個樣!
劉小琴就覺得實在是太離譜了,若說二院的醫生看錯了,那現在一院的醫生也是如此,難道都是混飯吃的?
劉小琴鬱悶之極,又看了看東張西望,精神極好的老爸,又不禁奇怪起來,確實也很不對勁,老爸自從患病以來,有幾個時候像現在這樣?身上不痛不癢的,精神又好,很反常,的確也不像是尿毒症重病患者。
這時劉小琴就懷疑起來,若說一個地方錯了,沒理由第二個地方的醫院仍然一樣吧?
但還是不死心,父親沒病當然是好事,但就怕又是誤診,到頭來空歡喜一場,畢竟已經被這個病折磨了那麼長的時間,家裡都爲了這個病耗空了,這時忽然鑑定說沒有了,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接下來,又找了兩家醫院,而且都是比較有名氣的醫院,後面的兩家,劉小琴還特地沒有說是不是有病,只說是檢查身體,全面檢查。
結果一出來,讓劉小琴越發的迷茫,因爲結果都是一樣的,她父親劉東生的身體,只是有點虛弱,但身體功能,各個部位都正常得很,尤其是透析的腎臟部位,一點問題都沒有,絕不是有尿毒症的樣子。
再說,劉小琴自己是護士,雖然不能跟醫生相比,但普通的常識她是懂的,照顧父親那麼久,對尿毒症的症狀認識又深,現在把那些檢查和父親對照起來,確實不像是尿毒症,那之前,父親身上的尿毒症去哪裡了?
到後來,劉小琴自己都確信了父親真的沒病,劉東生也一直是覺得肚餓,就想吃東西。
張燦心情大好,能把要死的人都能拉回來,他不禁也爲自己的能力感到興奮,這恐怕是上帝才做得到的事吧?
沒有回家,張燦在天心廣場把車停下來,然後打電話給朱森林:“喂,老朱,今晚我請吃飯,來不來?……不爲什麼,家裡小琴的爸媽過來了,就想好好吃頓飯,哈哈哈……你錢多得花不完了是吧?那好,依你的,你請就你請,到哪裡你決定!”
把電話掛了後,張燦笑呵呵的對劉小琴幾個人說道:“我本想給你們接風洗塵,好好吃頓飯,但這個機會老朱不給我,他一定要請,在金滿堂訂了位,我們馬上過去吧,小琴,你再給張華打個電話,讓她帶着你媽媽直接搭車到金滿堂就好!”
劉小麗點點頭,拿出手機就打電話,坐在後面的李勇心癢難搔,金滿堂是錦城市最出名的南系菜館,從那棟房子的外表來看就是極盡奢華,裡面他可是從來都沒進去過,不過從門口擺的那些廣告牌就可以猜想得到,隨便吃一頓便宜的,最少就應該過千了,好的則不知道到底要多少,因爲好的菜和酒的價錢是沒有一定的,一頓幾百塊的有,一頓過萬的也不奇怪。
張燦對劉小琴說完,然後又轉頭對坐在後面的劉東生,劉小麗和李勇三個人說道:“老朱就是我的老闆,還不錯的一個人,他硬要請客,就讓他請吧,我們去狠狠的吃他一頓!”
說“狠狠的”,臉上卻盡是笑容,從這個表情就能猜想得到,張燦定然跟他的老闆不是普通關係,李勇和劉小麗天天上班,在他們眼裡見到的老闆,又有哪個老闆不小氣?
金滿堂建築佔地面積有近兩千平方,高五層樓,外表就已經裝璜得金碧輝煌的,在大門口的停車場一停下車,保安就趕緊過來接引。
進門就是前臺,穿着旗袍的迎賓小姐妝化得很濃,不過看起來還是有幾分漂亮。
迎賓小姐熱情的招呼着,張燦說了朱森林訂好的房間,那迎賓小姐查了一下,隨即叫另一名服務員帶他們上樓。
李勇走了好遠就還在偷偷的回瞄那迎賓小姐旗袍叉口裡露出來的白嫩大腿,這個地方的一切,都令他無比的刺激和新鮮感,如果不是因爲張燦,他只怕這一輩子都不會進來這家餐廳,因爲他消費不起。
朱森林訂的房間是在三樓,是一個大間,張燦這邊一共是五個人,房間裡已經有三個人,是朱森林和張華,以及劉小麗的母親陳會玉,她們反而比張燦先到,這主要是因爲她們坐的出租車,司機比張燦路徑更爲熟悉,所以還先到了。
“老弟,來來來,趕緊坐下,這幾位是……”胖胖的朱森林一見張燦等人就迎起身,笑呵呵的招呼着。
張燦指着幾個人一一介紹着:“這位是小琴的姐姐小麗,小麗的男朋友李勇,岳父……”介紹到劉東生時,張燦本想說叔叔這個稱呼的,但想了想,還是稱呼了“岳父”,劉家人在這個時候更需要他的細心,這一家子現在都很脆弱,既然他已經把劉小琴當成了未來的老婆,準備要好好過一輩子,那就好好生生的對待她的家人。
李勇見到張燦介紹了他,當即站起身對朱森林笑呵呵的伸了手:“朱老闆好,我叫李勇,是張燦的姐夫,呵呵,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沒問題沒問題,這個當然沒問題了!”朱森林想也不想的就一口答應下來,他本來就想更多的去幫到張燦,讓兩人的關係達到更深的地步,沒想到這個李勇已經在他沒開口之前就自個兒說了這話,那他哪有不高興的?
八個人圍着大大的能轉動的玻璃餐桌子坐了下來,朱森林馬上又招手叫來了服務員,拿起菜譜就看了起來,看了一會兒,索性擺擺手道:“先一人一碗鮑魚,其它的我就不點,你們店裡有名的菜式,一樣一式,只管上來就是!”
看到朱森林如此豪爽,那服務員都禁不住微笑起來,她們這裡的菜式,揀最好最貴的上滿一桌,其實也就幾萬塊,並不是多少多少的天價,天價其實都是哄托出來的,當然,某些地方的天價,那之中還包括了別的東西,比如酒水,這個就沒底了,因爲有些年份久遠的限量名酒,那就是天價,如果僅僅只是吃的,再高的天價,那菜都還是要數的,你也不能隨便就安個價錢吧,人家還要問,這菜從本到做出來,你倒是說說,它哪裡值那麼多錢了?
服務員也是,金滿堂這邊就是按客人消費的金額來提成,所以吃得越貴,花的錢越多的,提成就越多,而平時通常一般的客人,消費其實也就在兩三千左右。
服務員一邊又上了茶水,這茶水是自己選擇,餐廳裡已經按名稱分了類,一小袋一小袋的裝好了。
滾水也不是那種燒好的滾水裝茶壺裡,而是透明的玻璃容器,然後置於酒精燈下燒烤。
李勇確實沒有見到這種燒水工具,有些新奇,當然更多的則是臉紅心跳,心裡下了決心,以後就要過這樣的日子,這太讓他眼熱了,想想在超市裡累得八個喉嚨出氣的日子,那低薄得連他抽菸的錢都不夠的薪水,不由得直嘆氣,也越發想着要抓牢張燦,等會兒也可以找機會跟張燦的這個胖老說一說,以他那麼機靈的腦子,要真有老闆賞識他,他肯定不會混得比張燦差吧?
幾分鐘後,服務員就上了第一道菜:八個精緻小碗的鮑魚,那碗僅盈盈一握,碗裡的鮑魚湯滑滑亮亮的,李勇看過桌子上的菜譜,上面寫着兩百一碗的價錢,就這一點,一碗兩百,那八碗就已經是一千六百塊了!
朱森林笑笑着伸手一擺道:“大家都趁熱喝了吧,這鮑魚湯熱的時候更補些,嘿嘿,你們都是張燦老弟的家人,那就是我朱森林的家人一樣,我跟張燦可是親兄弟一樣的感情,所以你們不要見外,有什麼需要以後只管跟我說就是。”
張燦只是微笑不語,別看朱森林熱情,但說到底,其實還是朱森林仰仗他,自己對他確實也夠可以的,所以朱森林做這些,也不算過。
李勇可是毫不客氣了,笑呵呵的說道:“不客氣不客氣,以後肯定有朱老闆費心的地方的!”
一說完,李勇就端着小碗,拿起湯匙就喝着鮑魚湯。
入嘴滑滑的,味道很鮮,但也說不出什麼特別的味道,要再多試一試時,李勇又發現碗裡空了,那麼一小碗,在他不知不覺中就已經喝完了,兩百塊錢就這麼幾下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