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濤扳回一局,心情大爲好轉,拉着尹劍去訓練場邊休息,喝杯咖啡聊聊天。正在商量晚上去哪裡吃飯,一個煞風景的電話打過來,楊濤接通以後聽見朱大昌在那裡咆哮,責問不好好工作跑到哪裡去了。
楊濤一聽他聲音就煩得頭痛,沒好氣的回答:“我在爲星皇俱樂部的爆破案調查取證,局座日理萬機,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就不勞您關心了。”
朱大昌嘿嘿冷笑:“星皇俱樂部?大毒梟孟飛的生意對吧?小楊,聽說你跟這個孟飛關係不錯啊。”
楊濤心頭一凜,正色道:“局座開什麼玩笑,我怎會跟孟飛那種黑道頭目有交情,他把報警電話打到局裡來,我總不能置之不理……”
“呵呵,真是這樣嗎?跟我瞭解的情況似乎有些出入啊,小楊,你可別對我撒謊。”
“局座……您這話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明白呢。”
朱大昌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播放一段通話錄音給她聽。
楊濤的臉立刻失去血色,又驚又怒道:“朱大昌!你竟然竊聽我辦公室電話!”
朱大昌哼了一聲,得意道:“那又怎樣,爲人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你跟大毒梟孟飛到底有沒有勾結,自己心裡有數,身爲局長,難道我還管不得你了!”
楊濤緊咬銀牙,一時間無言以對,暗自後悔太過大意,讓他抓到把柄,這下麻煩大了!
電話裡傳出朱大昌露骨的暗示,“小楊啊,做人呢,要識時務,爲了自己的前途,有些事你要考慮清楚!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來我辦公室,咱們深入交流一下哈,就這樣。”說罷掛斷電話。
楊濤跌坐在一把椅子上,臉色有些蒼白。
尹劍見她接過電話就怔怔出神,問道:“濤姐,你這是怎麼了,心事重重的樣子……”
楊濤故作淡定地笑笑,“工作上的事情,不要緊……”心裡卻萬分焦慮。當務之急拿回那盤錄音,然而朱大昌此人警惕心極強,想從他手裡偷東西談何容易。
無意中瞥見尹劍,楊濤靈機一動,想起有個人能夠幫到她。
想請此人出手,楊濤心裡明白,必須得先把眼前這位小少爺伺候得開開心心才行。
……
世上動人心者,莫過財色二字。
根據楊濤的經驗,金錢對尹劍這種年輕氣盛的毛頭小子誘惑力不大,那麼應該如何選擇就很明顯了。
換做別的對象,楊濤絕不肯爲了謀求合作而犧牲色相,但是尹劍例外。
一來她對尹劍素有好感,頗爲欣賞;再則家族早已經認定尹劍是她的小情郎,以致神經過敏連番刺殺,任憑她再三解釋兩人清白無染也無法取信於人。
說句不好聽的,現在她是黃泥落進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與其白擔個“老牛吃嫩草”的冤名,還不如弄假成真,跟他玩玩曖昧……
如此一想,局長姐姐索性豁出去了。決定打扮得辣一點兒,讓尹劍同學好好感受一下被“電”到的滋味。
爲了陪尹劍共進晚餐,楊濤還特意跑回公寓換上便裝,畫了一個淡妝,流露出有別於工作時的性感一面,有意無意的誘惑他。
尹劍同學趁機大飽眼福,楊濤的容貌身材絕對一級棒,警察局長的身份更是能夠激起他的征服欲。
楊濤是第一回嘗試誘惑異性,初學乍練到底缺少經驗,被他這樣肆無忌憚的打量,還沒等對他“放電”呢,自己先羞得罩不住了。
“幹嘛一直盯着人家看,色迷迷的好沒素質!”
尹劍就喜歡看局長姐姐含羞帶嗔的俏模樣兒,笑嘻嘻道:“男人上半身是素質,下半身是本質,穿上衣服你能看到我的素質,脫光衣服你才能認清我的本質,男人可以沒有素質,卻不能缺少本質,咱的素質一般,本質絕對一流!”
楊濤俏臉飛紅,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油腔滑調!”
尹劍兩句玩笑話打消了楊濤的窘迫感,雖說他油腔滑調的樣子有些可惡,不過哪個女人不愛聽讚美呢?
發覺他眼中流露出驚豔的神色,楊濤暗自得意,這說明她還是很有魅力的,美人計大獲成功!
在愉快的氣氛下跟談得來的異性分享了一頓美餐,朱大昌給她造成的焦慮稍有緩解。侍者端上餐後咖啡,楊濤啜飲一口,開始跟尹劍談正事。
“假設你是隱身人……或者假設你能請隱身人出手的話,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詳細說說。”楊濤已經調查他這麼久,再否認自己跟隱身人有關就太假了。
“去一個地方,幫我取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一張磁盤,裡面有我和黑道老大孟飛的通話錄音,朱大昌竊聽了我的電話,還用這個威脅我……”
尹劍大惑不解,“他明知道孟飛是楊家的人馬還敢威脅你,真當s旅行團的屠刀不鋒利麼?”
楊濤搖頭苦笑:“這件事我只能靠自己的力量解決,不能把家族牽扯進來。”
尹劍茫然道:“爲什麼?”
楊濤耐心解釋:“一來我跟家族掌權的老大和老四關係不睦,這裡面還有你的原因,他們要除掉你,我要保住你,因爲這個最近鬧得不可開交,請他們對付朱大昌,我必須得放棄保你的立場,你說我怎麼可能答應?第二,我是楊家人沒有錯,可朱大昌也不含糊,他背後站着臥虎星王家呢!我跟朱大昌的鬥爭屬於私人恩怨,上升到家族鬥爭的高度性質就變了,事態一旦失控,導致兩大家族全面衝突,後果不堪設想,到時候朱大昌固然要垮臺,我也別想全身而退,否則王家的面子往哪兒擱?”
尹劍若有所思,“也就是說,你們之間必須在遵守遊戲規則的前提下,展開一場有底限的暗戰?”
楊濤點頭淺笑:“孺子可教。”
尹劍撓頭道:“可是這個遊戲規則,這個底限,到底是怎麼規定的呢?有沒有設定數據之類的東西?”好比《紅樓夢》中門子給賈雨村的那種“護官符”。
楊濤忍俊不禁:“剛誇你聰明怎麼又犯傻了,潛規則如何能夠擺上檯面,你現在摸不清頭腦也正常,哪天你若坐上我的位置,不用人教就懂了,好了,別扯得那麼遠,這個忙你幫是不幫?”
尹劍豎起兩根手指,“第一,爲什麼非我不可,第二,幫你,我有什麼好處。”
“第一,只有隱身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潛入朱大昌的宅邸,拿走我需要的東西,並且不引起他的懷疑;第二個問題,至少你可以贏得我的友誼。”
“我可以成爲你和楊家達成諒解的橋樑,代表我四弟向你道歉,保證再不會有刺客出現在你面前,如果你幫我搞定這件事,我將大有機會向上走一步,往後我手中掌握的資源都可以借給你用,你可以想像一下天都市警界第一人的能量有多大,這筆投資對你來說是一本萬利。”
尹劍沉吟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只怕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楊濤眼中閃過一抹幽怨,她沒想到尹劍年紀輕輕居然如此冷靜。冷靜的近乎冷酷,對着一位大美人,不心動就算了,居然還坦然相告“老子信不過你”,這份心態真是不同凡響,只憑這一點他就是個做大事的人。
“實話跟你說,這次的對手是我頂頭上司,你參與此事就等於握住我的把柄,即便我將來當真對不起你,只要把內幕爆給媒體,我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尹劍笑道:“這還差不多,你抓住我的把柄,我拿住你的要害,誰也別想把對方當炮灰,這種合作模式我喜歡。”
楊濤啐了他一口,“呸!什麼把柄、要害,你這小孩真下流,狗嘴吐不出象牙!”
尹劍正色道:“你別不信,我還真有一顆牙齒長得神似象牙,不信你看。”
“真的?不會吧,我只聽說過虎牙……”楊濤好奇的湊過來看,不料尹劍突然襲擊,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你……臭流氓,信不信我斃了你!”這可是她的初吻啊,居然被一個小自己六歲的小屁孩奪走,楊濤又羞又怒,當真拔出槍來頂住他的胸膛。
尹劍同學沒把這支子彈上膛的兇器當回事,咂咂舌頭,自顧自地陶醉道:“灑家這輩子,值了。”
楊濤又好氣又好笑,收回手槍,突然一招擒拿扣住他的手腕,接着一個過肩摔把這廝狠狠拍在地板上!
砰地一聲巨響,咖啡杯震得叮噹作響。
侍者趕緊跑過來,望着趴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尹劍同學滿面驚恐道:“先、先生!你不要緊吧?要不要報警?”
尹劍艱難地搖搖頭,伸出手指顫巍巍地點向局長姐姐:“她……她就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