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簡龍軒憤怒異常滿臉不甘的離去,庭院中諸多人相視一笑,雖然沒有化解他與何方的仇恨,但是已經叫他投鼠忌器起來。
只要簡龍軒膽敢殺個回馬槍,他的分支乃至他本身都會受到極其猛烈的打擊。
所以何府的族人們算是安全了,不過這個安全卻有隱患。除非何方將簡龍軒徹底殺死才行。
看到高空中的駭人景象已經消失不見,那些拼命逃竄的居民,行人全都擦了擦額頭冷汗,原路返回,暗忖道,這究竟是鬧哪樣?
“奶奶的,怎麼一轉眼那個上千米的龍捲風就不見了呢?真是虛驚一場。”
擠在四個城門的諸多行人邊往回走,邊大聲的聒噪,整個朝天城亂哄哄一片,簡直是怨聲載道。
好在家園沒被損壞,這比什麼都強。不過此事卻被他們深深的刻在腦子裡,一時也不會忘記。
玄龜老人看了看腳下滿是龜裂的地面,說:“諸位,簡龍軒已經走了,但無鋒那個傢伙用不了多久也會來的。他可是個棘手的人物,斷不能鬆懈啊。”
波聖謙道:“您就放心吧,有咱們三家在這兒保護着,就算無鋒跟簡龍軒綁在一起也於事無補。”
胖尊者雙手合什道:“說的不錯,我現在正盼着無鋒能快點兒過來,辦完這裡的事情,我們也能安心回去。還了人情,心裡才能踏實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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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龜老人呵呵一笑,說:“走,咱們繼續等!”
……
簡龍軒飛行了十數日,現在臉上的皺紋已經消失不見,又恢復了年輕俊美的樣貌,不過那雙眸子中流淌的盡是怨毒之色。
此行不但沒有報仇,憑白的還受到了諸多威脅。連何方與烏闖的面都沒見着,他堂堂十星天元師就這麼灰溜溜的跑了回來。每每想起,肺部就一陣刀絞般的疼痛。
“此仇不報我誓不爲人!”簡龍軒牙齒咬的咯咯響,他周身的空氣驟然一凝,隨後如同冰塊兒般噗嗤一聲炸碎,冰屑四濺,霜氣蒸騰。
唯今之計,必須把家族的爛攤子整理好,估計簡家總部一滅,那些剩餘的分支旁脈已經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想到這裡,他不僅肺疼,連肝都疼了起來。
區區一個何方,竟然把我簡家搞的如此狼狽,總有一天,我會叫你生不如死的!!!
就在簡龍軒剛想到這裡,迎面飛射過來一道流光,只見一個滿頭銀髮,身影凌厲的青年出現在了視野之內。
“無鋒?!”簡龍軒驚叫一聲,兩人已經到了近前。
無鋒也是八星天元師,自然認識簡龍軒,但現在非常疑惑,他不是去擊殺何方了麼?怎麼在這兒碰上了?
“龍軒兄,你這是?”無鋒面色不爽,因爲當初他口口聲聲說已經擊殺了何方,自己大喜,趕忙告訴了三位太上長老,現在倒好,何方根本就沒有死,還得叫自己跑上一趟,想起來就生氣。
簡龍軒面色尷尬,貌似知道無鋒心中所想,說:“你也是去朝天城擊殺何方吧?”
“你的意思是?”無鋒看出了一些端倪,發現他臉色鐵青,眼中殺機隱現,似乎受到了多大的委屈。早就知道他提前自己一步去了朝天城,如今看來,他並沒有如願以償,將何方挫骨揚灰呀。
“我勸你還是別去了,正陽寺,萬獸宗,波家,三個龐然大物守護着何家的族人,去了也是白費!”簡龍軒苦笑道。
無鋒聽聞這話瞳孔一縮,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心思電轉下就明白了什麼。
何方與烏闖關係莫逆,萬獸宗在那兒也於情於理,並且遷徙何家莊族人的事情就是萬獸宗乾的。之所以遷徙到了朝天城,足以證明何方與波家的關係也是分要好,不然不可能如此放心的將諸多家人放在對方眼皮子底下。至於正陽寺就更好說了,何方在四層上古戰場內雖然擊殺了自己門派與簡家諸多強者,但卻把正陽寺,周家的人無條件的救了。
現在何方身份已經人盡皆知,正陽寺過來幫兵助陣,無非就是償還人情的。
“沒想到啊,何方看似平白無奇,最多就是有些實力而已,但他籠絡住的朋友可不再少數。咱們要想報仇,這些人可全是障礙。“無鋒尋思良久,面色苦惱的說着。
貌似自己這趟也算白來。
簡龍軒眼中精光四射,低沉咆哮道:“我早晚會殺了他的。”
無鋒一怔,說道:“既然這樣,我去了也是白去。對了,你見到了何方沒有?”
“沒見到!”簡龍軒搖搖頭。
無鋒眼珠一轉,說:“正陽寺與萬獸宗的人,不可能在那兒守一輩子。何方與烏闖也不會在朝天城躲一輩子。他們如此做就是想叫咱們投鼠忌器。”
“你想怎麼做?”簡龍軒聽他話裡有話,急忙問道。
無鋒陰毒的說道:“不如咱們暫時縮小目標,不要對何家的族人下手了,只要擊殺了何方就行。畢竟那些幫兵助陣的全是看着何方而來,他只要死了,那些人肯定不可能在如此的維護那些族人。到時候就是咱們痛下殺手的時機。”
“你的意思是,人走茶涼,先把何方這個樞紐幹掉?”
“對!”
簡龍軒冷笑一聲,感覺他的話如此不切實際,說:“何方與烏闖要真在朝天城躲一輩子呢?”
無鋒搖搖頭道:“不會的。據我對何方的瞭解,他是個錙銖必報的人物,別看他現在被咱倆追殺,但他心裡肯定沒有退縮,肯定還在想等今後實力強了,找咱們來報仇。他明知自己身份暴露,卻還冒着天大的危險將你們簡家攪了天翻地覆,你說,他是個閒得住的人麼?”
簡龍軒被戳中要害,臉色幾乎滴出了水,狠狠道:“等他出來黃花菜都涼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個仇恨已經如此深刻,還在乎時間長短麼?”無鋒把心一橫道:“我必須要殺死何方,不然沒辦法跟三位太上長老交代。”
說完身形一閃就奔一個方向飈射而去,再沒殺死何方之前,他斷不能迴歸山門,否則,三位太上長老的怒火,他可承受不起。
簡龍軒看他說走就走,氣的連呼帶喘,低聲罵道:“如此蠢笨的辦法也好意思說出來。等我將家裡的事情安排清楚,定要想要絕妙的計策不行。”
簡龍軒回到了白沙州,就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除去青松城的分支外,所有剩餘的分支全都遭受到了其他家族的毀滅性打擊。
本就心裡窩着一團火,簡龍軒毫不留情的下手了。
短短三天內,幾十個家族盡數被滅,連一條狗都沒放過。
白沙州經過了一次動盪,又經過了這次的血腥洗禮,致使每個人都人心惶惶。沒想到偌大的一個簡家,如今就還剩下青松城的一脈了!
青松城,簡府。
簡龍軒高坐會客廳首座位置,簡儒,簡鳴竹,拓跋靈珊,低眉順眼的垂手站立。
所有的事情他們都是知道的,現如今簡家就還剩下自己一脈,有慶幸,也有驚懼。
最主要的是,罪魁禍首何方根本沒有死,並且他與簡鳴竹和拓跋靈珊還有很好的交情。
這麼多分支乃至後來總部的泯滅,都沒有叫簡鳴竹生出對何方同仇敵愾的情緒。三年前他就跟簡洞蕭說過,叫他不要瞧不起何方,也不要招惹他。
可是簡洞蕭不但不聽,反而變本加厲。現在落到如此局面,說是後悔不如說成必然!!!
“如今咱們簡家就還有這方寸之地了,諸多城池中簡姓族人死傷無數,想要重振旗鼓,不是朝夕可成。我今天來,是想跟你們說一件事。”
簡儒冷汗就淌了下來,說:“老祖宗,何方跟我家早就沒了關係,還望您明察。”
何方對衆多分支下手,唯獨沒有看上一眼離他最近的青松城一脈,這件事早就叫簡儒輾轉反側良久,就怕落入他人眼中,招來口舌!可現在怕什麼來什麼,老祖宗出關不但沒有將何方殺死,肯定窩了一肚子火,如今到了自己跟前,恐怕就是來泄憤的。
簡龍軒冷哼一聲,說:“如今形勢不同以往,何方與你們家究竟有什麼瓜葛,我不想理會。”
簡儒大喜過望,說:“既然這樣,老祖宗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簡家已經到了家破人亡的邊緣,我不能看着幾十代人的心血砸在我手中,從即日起,你就是簡家總家主,你族中子弟全都趕赴各個分支,爭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框架搭建起來。”
簡儒大驚失色,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說:“老祖宗茲事體大,我怕難以勝任總家主的位置。”
簡鳴竹與拓跋靈珊也是心裡咯噔一聲,要是爹成爲了總家主,族人們成爲了分支家主,偌大的一個簡家就掌握在了自己手中啊。
沒想到事情發展到現在,竟然出現了令人瞠目結舌不敢置信的局面。
“你如果推辭,我就連你們家一併滅了!!!反正家族衰敗到了這個程度,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簡龍軒話語冰寒,森然如刀。直刺人的心靈深處。
大廳中的空氣好似在同一時間內凝固起來,包括簡鳴竹,拓跋靈珊在內的三人全都呼吸滯澀,胸口發悶,一口氣都沒喘上來。
噗通,噗通,簡鳴竹與拓跋靈珊也跪了下來。
簡鳴竹大聲嚷道:“老祖宗息怒,我爹不是這個意思。”
一句話過後,簡龍軒周身的氣機一陣搖晃,隨後轟然潰散,大廳內的空氣又開始繼續流通。。
簡儒渾身被冷汗打透了,面紅耳赤,呼吸一陣急促,顫抖的兩隻胳膊死死拄在地上,頭也不敢擡。
簡龍軒看簡儒嚇的夠嗆,反觀簡鳴竹倒是無所畏懼的摸樣,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道:“也罷,你爹年事已高,這個總家主的位置就由你來做。如果再有廢話, 定斬不饒。”
簡鳴竹倒吸了一口涼氣,剛張開的嘴立即閉上,而後就感覺一陣狂風擦身而過,簡龍軒已經消失在了會客廳中。
一句飄渺且渾厚的話語在空中不停激盪:“兩月之內,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將簡家重振旗鼓,到時候來白鹿城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