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扭頭目光穿過層層玄關,只見外面跪着兩個瑟瑟發抖的人,一個是十七皇子周欒淨,一個正是仇家對頭金蓮花鳳麒。
周青雲四人直接就把眼睛立了起來,恨不得現在就衝將過去,將其扒皮抽筋,砸骨吃心!
黑蓮尊者看着金蓮花鳳麒混身都顫抖了起來,瞳底深處寫滿了掙扎。
沒錯,他們二人正是一奶同胞的袍澤兄弟,後來因故分道揚鑣再不來往。沒想到多年杳無音信,今日一見竟是這般情景。
難道皇帝身中的劇毒,真是十七皇子驅使金蓮花鳳麒乾的不成?
皇帝聽聲音就知道是那個逆子,大聲嚷道:“九戒兄,幫我把他們擒過來,我要當面對峙。”
九戒禪師與皇帝本是多年老友,早就氣氛那個害自己父皇,喪盡天良的兇手了,現在兇手現行,豈有不幫忙的道理?
迅即他猛地張開單掌,刺啦聲大作,只見他的掌心處冒出了大片的紫色雷電。
這下驚倒了衆人。
何方低聲道:“那,那是什麼元技?怎麼可以操控雷電?”
烏闖沉吟了少許,回到道:“估計這既是傳說中的神級元技,達到天元師境界就能修煉神級元技,可以用自身元氣模擬出世間萬物。比如簡龍軒他操控就是空氣。”
何方恍然大悟,沉聲道:“在血魔童子那裡得到的神級元技,你還留着呢嗎?”
“當然了,雖然現在用不到但也不能扔掉啊。”
何方放了心。
就在這個當口,只見九戒禪師一晃臂膀,掌心裡的雷電化作了一條紫色的鎖鏈,勢如疾風般就穿過了層層玄關,直接給周欒淨與金蓮花鳳麒來了個五花大綁。
紫色雷電沾身,兩人周身劇烈的顫抖起來,嘴中哇哇慘叫,雙眼翻白,口吐白沫!
九戒禪師冷哼一聲,意念催動,五花大綁的兩個人就被紫色的雷電凌空拽起,‘嗖’的一聲就飛了過來。
砰——
兩人砸到了皇帝的牀榻近前,身上的雷電繩索頃刻間消失一空。不過兩人由裡到外全都過了一遍電,只感覺五臟六腑都變成了焦炭,渾身的汗毛皆乍,頭髮上冒着絲絲縷縷率的青煙,臉上一片慘白,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何方咂舌,暗忖這神級元技真是太過駭人了。
“逆子!!!”皇帝平躺的身子已經掙扎着坐了起來,扭頭看着周欒淨,大聲吼道:“解藥在哪裡?!”
周青雲二話不說,上去連續抽了周欒淨與金蓮花鳳麒幾十個大耳光,這纔將兩人意識打的逐漸清醒起來。
一旁的黑蓮尊者眉心微蹙,雙手間的念珠死死攥着,骨節有些發白。這事兒真要是十七皇子做的,兩人的性命絕對危在旦夕。
自己就是有十張嘴也救不了金蓮花鳳麒啊。
“父皇,冤枉啊,何方他們飯菜裡的毒不是我們下的,您中的慢毒也不是我所爲,我們被冤枉了!”
“你放屁,不是你下的素,爲什麼要指派金蓮花鳳麒去毒害何方几人?既然不是你下的毒那他爲什麼要跑?!”皇帝大聲罵道。沒想到周欒淨這個逆子喪心病狂到了這個程度,連自己這個親生父親都要毒害。他的良心叫狗吃了不成?
皇帝一直都不敢相信給自己下毒的是十七個皇子,他總幻想着另有其人。但想法往往是不切實際的。如今證據確鑿,自己不想相信也不行了。
雖然現在怒火當頭,但說不心疼那是假的,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啊!
“父皇我跟您說實話。今日我們碰見何方四人由周玄靈帶入宮中見您,並且他們幾人也是金蓮花鳳麒的冤家對頭。我之所以下毒就是想知道他們的來意,並且也能叫金蓮花鳳麒報了自己的血仇。但金蓮花鳳麒剛到了何方几人的客房外,就聞聽何方他們說飯菜有毒,他當即選擇逃跑,所以根本就沒有下毒的機會啊。誤會,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誤會!”
周欒淨陰柔的一張臉慘白如紙,他在自己的寢宮內就想通了許多事情,恐怕何方飯菜裡的毒跟皇帝中的毒極有可能就是一種,這樣一來,自己不就成了替死鬼麼?
“還要狡辯,來人啊,拖出去打斷四肢,看他講不講實話。”皇帝眼中噴火的說道。
沒等外面守衛的城主進來,黑蓮尊者急切道:“陛下你且息雷霆之怒,休發虎狼之威。這事兒透着蹊蹺,不能莽撞啊。殺了他們事小,叫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那就得不償失了。”
衆人豁然轉頭看向他,金蓮花鳳麒一擡腦袋直接驚呼一聲:“是你?!”
這等嚴峻的時刻,金蓮花鳳麒沒想到會見到他。雖然兩人一向不和,但是節骨眼上他能站出來爲自己說話,心中不免一暖,原本惶恐的眼神中也生出了一抹掙扎。
何方几人眼睛一眯,更加斷定了兩人的關係。
九戒禪師也不是傻子,扭頭沉聲問:“你跟他是到底什麼關係?”
黑蓮尊者知道再不能隱瞞只有一五一十全都講了出來,最後道:“我雖然是他哥哥嗎但幫理不幫親,我看這事兒絕對不是十七皇子與金蓮花鳳麒乾的。”
衆人聽聞黑蓮尊者與金蓮花鳳麒的關係全都面露詫異,縱然是有心理準備,但是經他一說,未免有些錯愕。
一個正陽寺的尊者,一個皇子身邊的狗腿子,兩者身份差着千里,現在說是同胞兄弟足以叫人生出不可置信的感覺。
烏闖當下就不願意了,眯着一雙桃花眼道:“黑蓮尊者,你這句幫理不幫親我聽着彆扭。你說世界上真有如此巧的事情?金蓮花鳳麒本着毒害我們的心思,但沒出手我們就中了毒,你的意思就是有人提前下了手,想要嫁禍給他了?!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他接着說:“我們進宮就碰上了十七皇子跟金蓮花鳳麒,而後又把金蓮花鳳麒抓了個現行,人證物證俱在,你憑什麼替他辯解?還幫理不幫親,我看你是沒理攪三分!”
說完他胸膛氣呼呼的不停喘息,雙目微微泛紅,對金蓮花鳳麒咆哮道:“你他媽交出解藥,我還能給你個全屍!”
何方趕緊勸道:“不可莽撞,不可莽撞!”
黑蓮尊者一時啞口無言,九戒禪師也是低下了頭,貌似在沉吟。
皇帝嘴脣都哆嗦了起來,點指着周欒淨道:“逆子,你究竟招還是不招?!”
周欒淨聽聞金蓮花鳳麒的哥哥爲自己兩人辯解,沒有來的一陣歡喜,但是被烏闖疾風驟雨打壓下去,心頭就灰暗起來,渾身顫抖的說:“父皇,這事兒要是孩兒乾的,我還特地跑過來喊冤?不早就跑了麼。我就是再傻也不會傻到這個程度啊。”
“你這是欲蓋彌彰,將計就計。你不傻,但是你把我們大夥都當成了傻子!”皇帝咆哮起來。
此時寢宮中就聽見皇帝在無比憤慨的咆哮,其餘人都靜悄悄的。
九戒禪師突然說:“陛下,十七皇子不是兇手!”
“什麼?!”皇帝豁然轉頭,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不明就裡!
“九戒禪師明察啊!”周欒淨鼻涕眼淚嘩嘩往外冒。
“陛下,我感覺這是兇手的嫁禍之法,並且更有可能這是個巧合。”九戒禪師堅定的說道。
就連氣呼呼的烏闖這時也是心頭一動。
何方再來之前就感覺有些古怪的地方,當時全然被仇恨矇蔽了眼睛,現在冷靜下來聽到九戒禪師這番話,竟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以武立儲後,諸多皇子開始積極備戰,而何方就恰巧強勢出現在皇城,他的出現必定會惹得很多人心中不安,要是某個皇子拉攏過去,那勝利的天平肯定會有所傾斜。最主要的是那個兇手也可能有了這個想法,但他不敢貿然出頭,所以只有用毒殺死何方几人,以除後患。”
“何方,在你們來皇宮之前,應該就有皇子找上你吧?”
何方聽完這番話,已經幡然醒悟過來,點頭道:“的確有人找過我,不過都被我拒絕了。要是按照九戒禪師你的意思,兇手還真另有其人!”
烏闖氣呼呼道:“這,這僅僅是推敲,算不得數!”
周青雲知道他被仇恨衝昏了頭腦,於是安慰道:“這毒真不是他們下的。你清醒一下吧。”
無痕咬了咬牙,出言道:“依我看,下毒的兇手必定不會是巧合,他就是想嫁禍十七皇子。”
“哦?何以見得?”九戒禪師詫異的問道。
“因爲想毒死我們,完全沒有必要用那種毒,這不是明擺着告訴別人,想毒害我們的人就是毒害皇帝的兇手麼?”無痕一句話說的非常繞口,但已經把意思闡述明白。
衆人一聽也是恍然大悟。
何方將心中的怒氣壓制住,暗忖道:要是這麼說來,這個兇手也就太可怕了,貌似所有人的舉動都在他的監視之中啊,要不然,他怎麼會知道金蓮花鳳麒想要毒害我們的呢?
周欒淨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自己這條命算是保住了。不過他到現在都沒明白,何方几人進宮面聖到底爲了什麼。
金蓮花鳳麒也是將跳到嗓子眼的心臟重新放回了原處,終於不用矇蔽這不白之冤了。
皇帝也明白了其中意思,原本鬚髮皆抖的摸樣緩和了不少,最後依舊大聲嚷道:“你這個逆子,說到底你還是想毒害何方四人,只不過沒有得手而已。死罪已免活罪難逃!從今日起罷去你皇子的身份,直接打入天牢永不見明日!”
“父皇,就算是我殺了何方几人,那也不至於這麼大的罪過吧?”周欒淨一顆心直接碎了。誰想到最後竟是這麼個結果。
“你可知他是誰?”皇帝對這個即將要打入天牢的皇子沒有了防備心理,一指周青雲道:“他也是朕的兒子,算起來比周夢琪那個忤逆小子還要年長。你意圖謀害兄長,手足相殘,我沒有殺了你,已經很念父子情面了!滾——”
周欒淨渾身一顫,脖頸慢慢扭動,仰着一張慘白的臉看周青雲,打死他也不明白,這人什麼時候成爲了皇子?!
諸多的疑問即將伴隨着他住進那暗無天日的天牢,從而深埋心底,無人爲其解惑了。
“父皇開恩吶!”
周欒淨被門外跑進來的兩個城主,拖死狗一樣拖了出去。
此地就還剩下金蓮花鳳麒一人,他知道自己沒有皇子那個待遇,索性鼓起勇氣,吼道:“沒錯,加害何方我就是想報一箭之仇,現在事情敗露,我無話可說,要殺要掛悉聽尊便!”
“陛下,我有一個不情之請!”烏闖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