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愣在了一處,嘴裡不停叨唸乞丐大叔的話語:“上古戰場,中嶽其壤。上古戰場,中嶽其壤?”
猛然間他眼睛一亮,心說莫不是中嶽州?
孰不知,大周王朝分爲五大州,分別是珈藍州,中嶽州,白沙洲,天南州,慕華州!而青松城是白沙州幾十個城池中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
“中嶽州與白沙州可相隔萬里啊。唉,也罷。後山墳場的冥氣已經被吸納乾淨,與其去其他的地方尋找墓地,不如直接就奔上古戰場而去。上古戰場可存在了上萬年之久。裡面的冥氣肯定會無比濃郁。估計從那裡修煉肯定會事半功倍,實力還不得根施了大糞的莊稼一樣,噌噌往上漲麼?”
何方自言自語的說了一會兒,心裡就打定了主意。準備回到莊園在休整一段時間,就奔中嶽州尋找上古戰場去。等實力強悍了,把家裡人都從大山中接出來,叫他們過最好的日子。
但回頭一想,自己先是得罪了麻景峰,又直接或間接的擊殺他兩個兄弟,這事恐怕完不了。在走之前,必須把這事情擺平。不能給家裡人留下禍患!
想着他謹慎的就走出了客棧,得趕緊與何虎三人會合。不知他們行到了哪裡?
何方哪裡知道,他捅的大簍子已經被麻景峰用謊言壓了下去。
何方專挑敝人的小道行走,幾乎把大半個青松城都轉了一圈兒,並且還路過了一處府邸。牌匾上赫然寫着兩個燙金的藍底大字:簡府!”
“乖乖,這就是給我們下訂單的簡家啊,真真氣派!”何方說了一句,羨慕了一會兒就直奔城門而去。
行走其間,他在街旁的鋪子中還買了一大包食物,畢竟現在已經下午,太陽都要往西轉了,何虎三人要是等着他,肯定沒吃飯呢。
變毛變色的出了城門,何方心裡鬆了一口氣。心說麻家死了兩個少爺,竟然沒有在城門設卡?應該說我幸運,還是得說他們大意?
其實不設卡子都是麻景峰交代下的。麻生槐也不傻,殺了人,難道還敢在城裡呆着,估計在他們來之前就逃之夭夭了。在城門還設什麼卡子?只有明察暗訪去尋找兇手了。再說在自己家門口兩個兒子被殺,還沒捉到兇手,本就是丟人的事情。哪裡能大張旗鼓興師動衆的?
何方出了青松城,回頭遙遙一望,昨天晚上進城,時隔了才一天的時間,他就感覺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些,尤其是上古大戰和上古戰場這兩件事。被他牢牢的記在了腦海中。
對着城門呢喃了一句:“乞丐大叔,希望在不久的將來,咱倆還能再見!”隨後愣了一下,暗罵自己怎麼就沒打聽他叫什麼呢?
顯然那中年乞丐不論從實力還是人品都深深的折服着何方。這樣的人是他樂意結交的。
緊接着,他不再停留,開始全速奔襲,青松城距離鷂子山有二百多裡,以他的速度,在施展全力的狀態下,沒有兩個時辰也甭想到達。並且何虎三人究竟是在路上等自己,還是在悶頭趕路,他都不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三個牽着十五匹馬,十頭牛根本不可能行走的太快。希望在路上能碰到他們!
簡府,一個花廳之中。
簡府家主,簡儒此時正在與一人下着圍棋。對面那人與簡儒的年紀一樣都是四十二歲,但實力卻差着十萬八千里。
簡儒身爲十二星元師在青松城內算是數一數二的強者,但與面前這這魁梧的中年人比起來,差的太遠!
“拓跋城主,你的這步棋走的很險吶,是不是突破到三星地元師還沒有恢復情緒?”簡儒笑眯眯的將一枚白子嵌入棋盤。
對面這魁梧的漢子赫然就是青松城城主,拓跋凡,半月前剛突破到了三星地元師的境界。
拓跋凡無奈的搖搖頭,把手中捻動半天的黑子重新放回鉢盂之中。嘆着氣說:“又輸了!”
簡儒哈哈一笑說:“來,再來一盤!”
“不來了,就是下到明天,我還得輸給你!”拓跋凡趕緊擺手,一雙虎目中閃現了思索的光芒。
“還在爲幾天後的比武發愁?你現在與洪丐的實力一至,就不要想太多了!”簡儒語重心長的說道。
拓拔凡臉上掛着苦笑道:“我不是想太多,我是怕洪丐那廝不跟我打啊,哪次找他比武他比兔子跑的還快。明明實力不俗但就是不跟我打!”
簡儒笑笑還想說些什麼,但花廳中走進來一個劍眉星目的年輕人,看到兩人博弈,立馬身子一欠說道:“爹,拓跋叔叔,打擾你們了!”
簡儒扭頭說了一句:“有什麼事麼?”
“麻家的兩個少主,今天死於街口,現在正忙活着捉拿兇手呢!”年輕人語氣很慢,把每一個字都說的很清楚。
簡儒和拓拔凡對視了一眼,均有些詫異。麻家的兩位少主在街口被殺?
“哪兩個少主?”
“麻玉砂與麻鼎寒,他倆分別是一二星元師實力!”年輕人的臉色明顯有些驚訝。
“哦?”拓拔凡詫異起來又說:“鳴竹,殺他們倆的是幾個人?什麼實力?”原來這年輕人叫簡鳴竹!
簡鳴竹趕緊回答:“聽說是個不足二十歲的少年,就一個人,什麼實力不清楚!”
話說的很輕,但無異於把一塊巨石投入了平靜的湖面。大片的漣漪層層疊疊四下盪漾。
“什麼?!!!”簡儒和拓拔凡均倒吸了一口涼氣。不足二十歲就可以擊殺兩個一二星元師,他究竟什麼實力?
“鳴竹,以你二星元師的實力如果對上那兩個少主會如何?”拓拔凡說了這麼一句。
“我只能殺一人!”在簡儒與拓拔凡這兩位高手面前,他不敢有絲毫誇大,說的都是實話。不過以他二十三歲的年紀能有如此實力絕對算的上是一號天才。但就在聽說了這事以後,尤其是聽說一個不足二十歲的少年竟然殺了兩個一二星元師後,他立馬震驚。暗歎,我不如他!
簡儒點點頭,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二星元師對戰兩個一二星元師能殺掉一人算不錯了。
“我這青松城什麼時候出了如此天才?如此說來,他的實力肯定在二星元師之上啊!可惜,可惜!”拓拔凡笑着搖搖頭。
簡儒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隨後輕聲說:“鳴竹啊,略被薄酒,我與你拓跋叔叔晚上聊聊天!”
“是!”簡鳴竹轉身退下。
拓拔凡一笑:“吃飯好說,但這棋是不能下了。”
……
……
此時天已經全黑了,有一些風,很暖。不過空中的殘月已然不見,星星眨啊眨的似乎笑的很開心。
羊腸小道上,三個騎馬的少年身後有一片牲畜,密密麻麻的很壯觀!
何虎甕聲甕氣的說了一句:“都這個時候了何方怎麼還沒趕過來?”說着鉢盂大的拳頭就攥緊了繮繩,他擔憂的時間已經不短了。
何山與何風的臉色,接着星光點點有些蒼白,嘴脣乾涸的不像樣子。心裡一個聲音不停迴盪:你一定要沒事啊。
他們三個自從逃出青松城,一口氣就跑到了這裡,現在都後怕着。何方與麻景峰的瓜葛他們都知道,沒想到就這麼巧,會在當街遇上。他們親眼目睹了何方擊殺那四個大漢時的情景,心潮澎湃下都有了一些放心。畢竟何方的實力他們心知肚明,元師以下根本沒有對手。但他們不知道的是,何方在離開莊園的前一天傍晚就把與他們的二叔打了個平分秋色。
等待的形容詞依舊是焦急。三個小夥子在次停留的兩個時辰中總共沒有說過幾句話,心揪的厲害。
但不多時,見羊腸小道上出現了一個矯健的黑影。
這黑影正是奔襲了兩個時辰之久的何方,猛的一擡頭,見前面影影綽綽有一團陰暗,細一打量,滿是牛馬!
他們三個在那裡等我!何方精神一振的同時,速度又提升了一籌,就聽見寂靜的小路上,衣服繃掛之聲明顯。何方一步步逼近。
“何方?”
何虎,何山,何風三人看到逐漸行進的那團黑影,異口同聲的喊出來。隨後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臉上滿是喜悅。
“何方,快點兒跑啊!”何虎扯着嗓子就喊了一句。其他兩人咧着大嘴嘿嘿笑個不停。焦急的心在這一刻終於放下了。那是一種莫名的信任,也是一種莫名的欣慰。
何方聽到何虎的聲音,嘴角一勾,不多時就到了近前,嚇的牛馬一陣躁動!
三個小夥子趕緊穩住陣腳,紛紛撇退下馬,四人對視一眼,仰天大笑,一股濃濃的兄弟情義油然而生。
四個渾身是土的小夥子,笑着笑着眼中都閃爍了一絲明亮,在黑夜中雖不明顯,但那一閃而過的亮點,不容忽視。
“我就知道你小子是好樣的,什麼也難不住你!”何山狠狠的拍着何方的肩膀,臉上笑成了菊花。
“咋樣?受傷沒?”
何虎與何風不停的摸索何方。何方笑罵着打掉兩人的大手:“亂摸什麼?討厭!”說完後,胸中猶如火燒!
三人又是一陣大笑。
“戰況如何?他們有沒有追你?”何風問道。
何方把身後的包袱解下說:“七人,被我殺了五個,在最危急的時候,我被一個人救了!”
“乖乖,一人殺五個,你小子真有一手!”
話雖如此,但他們都知道其中的兇險,不定怎麼死裡活裡呢。但人既然全須全尾的在這兒戳着,肯定是有驚無險了。
“誰救的你?”
“對,哪個好心人救的你啊?”
何方邊打開手中的包袱,邊說道:“那天與咱們一個桌子上吃飯的乞丐!!!”
三人一驚,以爲自己聽錯了。
“什麼?那個中年乞丐?”三個小夥子一陣面面相覷。
隨後何方把經過都說了一遍,當然飯館兒兩人談論的那些話題就掩蓋了去。
老半天,何虎三人艱難的嚥了一口吐沫,均挑起大指,震驚的說:“地元師界別的大高手啊!何方,咱們這是好人有好報!”說完三人的肚皮咕嚕嚕一陣叫喚。
從中午到現在一直就沒吃過飯,光擔心何方了,現在看他安然歸來,這才感覺前心已經貼在了後背上面。
“餓了吧,早給你們準備好了!”何方這時終於把手中包袱打開,裡面有饅頭,大餅,還有許多牛肉!
“親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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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小夥子發自內心的喊了一聲,隨後就一窩蜂的爭搶起來。
天…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