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尖的傷勢並不重,他本來就是舊傷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被劉壞蠻力撕裂傷口流了血而已,對於從小幹慣了粗活的農村娃子,小菜一碟。不過無論你是多麼輕的傷勢,到了市第二醫院這麼正規的地方,醫藥費是少不了了。
劉壞和大奇在男士廁所洗了洗,把身上的污血塵土大致弄了乾淨,大奇問道,“劉哥……聽說,要掏200多塊錢的急診費,另外還要拿400多的藥,我們哥幾個人湊一湊,也就能拿出一百多……”
劉壞無奈的搖了搖頭,大奇小尖他們就是太老實,醫院這是明顯的坑人亂收費卻看不透,由此可見這三年吃的虧上得當不知道有多少了。劉壞捧了點水猛地拍打在臉上,濺出一片水花,“我的旅行箱在吉利後座的下面,去拿過來,裡面有錢。”
大奇聞言,立刻出門了,心裡還犯嘀咕,劉哥哪裡來的錢?
要知道劉壞是在五六歲的時候被老劉村長撿回來的男孩,在村子裡沒有其他親人了,而老劉村長清貧一生,一間土坯房連牆都只有三面,如今老劉村長去了,劉壞是真的沒了親人,怎麼會有錢呢?
大奇嘀咕着上車提箱子去了,劉壞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滿臉水花,髮梢滴着水,這裡就是S市,哪怕一件普通的廁所,也比村子裡最乾淨的地方還要繁華的地方。而自己,勢必要征服這個城市。伴隨着水珠慢慢滑落,劉壞也開始計劃現在的形勢,要弄響名號,找個人幹一架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了,王天龍是個很不錯的對象,開着洗浴會所,還是S市四霸之一的二虎手下,只要自己能把他辦了,劉壞這個名字在S市就算能叫出口了。
想清了這一點,劉壞走出了廁所準備去看看小尖,剛一出門沒走幾步,就聽到一個女聲。
“啊!你在這裡啊!你的傷怎麼樣了?”
劉壞循聲望去,只見那個傻乎乎的女警此時一張俏臉上噙着汗珠,正在關切的看着劉壞。
劉壞無言一笑,想不到自己來到S市結交的第一個朋友,竟然是個警察,而且,還是個頭腦不太靈光的警察……
“沒事了,拿了些藥吃幾天就好。”劉壞簡單的說道。
女警鬆了口氣的笑了笑,“沒事了就好啊……剛纔同事告訴我說今天早上打你們的那波流氓都抓住了,我就要趕回去做個筆錄,你在醫院等着我啊!一會兒我會讓他們帶着賠償來給你們道歉的!等着啊!”說完,漂亮的女警立刻轉身火急火燎衝出門去,結果咣噹一下撞在了擦得透亮的玻璃門上……
劉壞不禁咧了咧嘴,低聲輕笑,“天然呆……”
警花退後了幾步揉了揉被撞疼的額頭,不好意思的對着劉壞撓了撓頭,又補充了一句,“對了!醫藥費我已經墊上了,你快點回去休息吧!等着我啊……處理完了就來和你們取證!”
劉壞心裡面一陣暖流涌了上來,不過還是很快的熄滅了,對着警花擺了擺手算是道別,接着就轉身去急診室準備看看小尖的狀況。
美女警花對劉壞的突然冷淡一陣愕然,不過對講機裡上司的聲音急切的催促着,她連忙出了門打了個車就走了。
劉壞是一個生理和心理髮育都很正常的男人,對美女自然有嚮往,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最需要的是什麼,女人不過是全席盛宴之後的甜品,有則不棄,沒有也無妨,。更何況劉壞知道自己來S市是要做什麼的,這種基層小警花,還是不想產生太多交集。
劉壞看了一眼樓層示意圖,大踏步的就走到了急診室,急診室裡面一個帶着金絲眼鏡的醫生和剛剛接待劉壞等人的美女護士長正在對着小尖噓寒問暖,小尖則一臉迷茫的看着兩個人,估計他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吧。
劉壞直接把門推開,不顧醫生和護士詫異的目光,走過去把插在小尖手腕處的輸液針拔了出來,拍了拍小尖的肩頭,“好了,走吧。”
“你……!”護士長驚呆了,伸出手指有些顫抖的瞪着劉壞,“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我們正在給病人檢查傷情,你這是對病人的極其不尊重!”
劉壞笑了笑,看着眼前這個美麗的護士長此時對自己怒目而視,不冷不熱的反問道,“這個眼鏡男就是醫生吧?看病的方式倒挺特殊,一直盯着護士長的胸部看,莫不是婦科專家?”
金絲眼鏡男瞬間漲紅了臉,剛剛市第二醫院最美的護士長在報告病情,他卻根本沒聽進去只是一雙色眼上下掃視着護士長,沒想到劉壞在急診室的那一眼,把這件事完全看到了眼裡。
“你……你這是誹謗!”眼鏡男有些激動,哆哆嗦嗦的才說出了這麼一句。
在幾個人爭吵的時候,小尖已經穿好了鞋站了起來,“劉哥,好了。”
“嗯。”劉壞嗯了一聲,看向護士長,“我建議你申請再大一碼的制服,這件有點不夠用。”說完,帶着小尖,揚長而去。
病房裡護士長低頭看着自己鼓鼓囊囊的衣服沒來由的一陣羞紅,還沒有那個男人敢對她說過這樣下流的話。一旁的金絲眼鏡男連忙湊了過來,“韓月啊……這種流氓不要爲他生氣,你的衣服很合適的,對了,我買了兩張音樂會的票要不要一起去一下,我們文明人需要高雅的音樂來……”
“閉嘴。”韓月護士長瞪了金絲眼鏡男一眼,扭頭出了病房追趕劉壞。
如果外人看到這一幕必定驚訝,一個醫生被護士長如此頂撞之後竟然毫無怒氣反而一臉堆笑……
另一邊劉壞帶着小尖剛到了廳堂,大奇就跑了過來,“劉哥,醫藥費有人交了。”
劉壞點了點頭,“走。”
突然身後傳來了一聲呼喊,“喂!你們幾個,等等,如果要走的話,我把住院費退給你們!”
劉壞回過了頭,正巧一個護士推着一輛藥車從面前經過,劉壞順手撿了幾瓶雙氧水消炎藥之類的必需品,衝着韓月揮了揮手,“不用退了,拿這個抵賬吧。”說完,劉懷轉身,三個人鑽進了吉利,揚長而去。
韓月呆在原地忿忿的跺了跺腳,嘴裡低呼,“這個男人……實在是太亂來了。”
車上,劉壞看了一眼小尖的腹部,傷口經過了處理已經包紮好了,看來這個護士不僅長得漂亮而且專業能力還是可以肯定的。
“劉哥,今天咱們把王天龍的狗子打了,他們會來報復的吧……”大奇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擔心,雖然打人的時候痛快不已,不過打完之後不得不面對的是,對方是開着洗浴中心的大老闆,而自己這邊不過是幾個鄉下來的窮孩子。
劉壞輕蔑的笑了一下,“我還怕他不來找我呢,越快越好,我都等不及了。奇子你一會把這輛車賣掉,然後收一輛二手面包,對於現在的咱們,麪包車比這玩意好使。”
大奇頓了頓,咕噥了一下嘴還是沒有勸出口,劉壞這個人打定了主意,還沒見過有誰勸得住。
有劉壞的指揮,事情很快的就辦妥了,這輛違規無數的吉利在地下車市上賣了4萬塊錢,大奇又拿了6千買了個麪包,這下子兄弟們去個哪裡勉強可以擠得下了。劉壞來S市只帶了幾身衣服和三萬塊錢現金,面對大奇的疑惑,劉壞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房子賣了。”
忙完了這一切,衆人又去找了個小飯館,切了些醬牛肉灌了點酒,這就算給劉壞的接風洗塵,也算是衆兄弟在S市吃的第一頓聚餐了。
吃飽喝足的衆人一起擠在麪包裡回了棚子,今天的一場架打的大家熱血沸騰,加上老大處事果斷不僅沒有警察來囉嗦大家還把對方全部送進了局子,衆人混了三年算是第一次揚眉吐氣了,一個個的吹牛說笑,酒勁未退的臉上因爲激動而更加紅熱。
劉壞卻安靜的躺在牀上把玩着手裡的警察證,上面那張警花的免冠照片清清楚楚,旁邊還有三個字,“張婉鑫,好名字。”劉壞唸叨了一句,閉上眼開始假寐。
衆人只當是劉壞喝多了,就退到了棚子外面繼續吹牛扯天把今天上午那次打鬥談的神乎其神,唾沫星子亂飛,一個個的講的那般激情四射。
只有大奇明白劉壞的酒量,那可是酒井級別的,怎麼可能因爲幾瓶子啤酒就躺牀上了?不過看到劉壞安安靜靜的閉上了眼,想必是在思考下一步的走向。大奇湊了過來,輕聲問道,“劉哥,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劉壞動都不動,眼皮依舊微微閉着,嘴巴里吐出一個字,“等。”
“等?”大奇不明所以,“等個啥?”
“等天黑。”
“……”
沒一會,衆人的酒勁上來各自依靠在門洞旁邊的木板上睡了,大奇也百無聊賴趴在劉壞旁邊休息去了,倒是劉壞雖然一直閉着眼,但是心裡面卻飛速思考接下來的戰略設定,沒一會,外面傳來引擎聲和馬達的轟鳴聲,伴隨着一聲聲的怪叫從各個方向接近了棚子。
“終於來了。”劉壞突然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