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導室只有十五平方米,不是很大,再加上人數較多,顯得十分狹窄,就連空氣都變得很不流暢,給人一種輕微的窒息感,而且幾名校領導氣勢洶洶,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銀澤神色自然,柳樂璇扛不住這麼龐大的氣勢,既緊張,又忐忑。
黃賀霖落座,主導權在他的身上,其他校領導只是來撐場而已。
“柳老師,想必你應該知道我找你們的目的吧?”黃賀霖低沉道。
“知道。”柳樂璇點點頭。此時的她沒有狡辯的意思,決定如實回答,把罪名攬到自己的身上,說不定能保住銀澤。
黃賀霖見柳樂璇沒有狡辯,當下得意起來,順勢道:“你是否承認在校門口和銀澤摟摟抱抱。”
語氣冷漠,又氣勢逼人,特別是頗有審問的味道,這讓銀澤很不滿。
“昨晚我不舒服,他扶着我而已。”柳樂璇認爲‘扶’和‘抱’是兩個完全不同意思的字。
“你的看法不能代表我們校方的看法,你只需迴應是或者不是。”黃賀霖頗有法官的架勢。
柳樂璇微微一愣,猶豫了片刻,無奈地點了點頭。
“我抗議。”銀澤插嘴道:“黃主任,柳老師是英語老師,哪裡懂得晦澀難懂的中文,扶和抱這兩個字的意思明顯不一樣,你別在這裡玩字眼。”
“這麼說,你是不承認和柳老師在校門口摟摟抱抱了?”黃賀霖低沉道。
“明明是扶,你卻說成抱,你想冤枉我嗎?”銀澤盛氣凌人道。
黃賀霖知道銀澤伶牙俐齒,板着臉說道:“銀澤,你知道你現在在跟誰說話嗎?”
“知道,幾個自以爲有些背景就裝逼的傢伙。”銀澤氣焰囂張。
柳樂璇瞧了銀澤一眼,示意他別再胡說八道。
銀澤嬉皮笑臉,又道:“你們這羣傻逼想怎麼懲罰我就說,別嘮嘮叨叨的,與其在這裡聽你們說廢話,倒不如回教室睡睡覺。”
“你……”
“混賬!”
“你這算什麼態度,你還有學生的樣子嗎?”
“如果你再口出狂言,別怪我們不客氣。”
幾名校領導大發雷霆,柳樂璇不停地拋眼色示意銀澤不要再胡說八道,但銀澤視若無睹。
“對我不客氣?難道你們還想揍我一頓,我怕你們連我一腳都承受不住啊!你們這羣賤骨頭。”銀澤冷笑道。剛纔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現在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神色凜然,眉宇間充滿戾氣,眼中閃爍着凌厲的目光,渾身上下散發出森然的氣息,使人不敢逼視。
柳樂璇見狀,嬌軀微微顫抖了一下,覺得銀澤現在的樣子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她很快就想到了,昨晚銀澤曾經露出過這副模樣,而且知道銀澤現在很生氣,否則他的樣子不可能變化這麼大。
銀澤囂張的話語再次激怒幾名校領導,但他凜若冰霜的樣子卻彷彿淋溼了他們的怒火一樣。
幾名保安中的保安隊長是隊伍軍人,知道
銀澤不是普通的學生,從他昨晚一腳踹飛黃賀霖,一點都不難看出。而且,不知道是否天生陰脈的銀澤現在生氣,訓導室的氣溫彷彿驟降,頗有不寒而慄的感覺。
“你不要再說話,讓我解釋。”柳樂璇着急得連眼睛都紅了起來,銀澤是因爲自己才惹上黃賀霖的,自己不能不管。
“你來解釋,他們會聽嗎?他們就知道用身份來壓人,說不定他們還要你陪他們上上牀才肯善罷甘休。”銀澤看似在胡說八道,實則頗有道理。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裡,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潛規則無處不在,就像‘好老師’灌醉女生施暴一樣,真讓人心寒。
“你別管。”柳樂璇恨鐵不成鋼道:“爲什麼你就是不聽話,爲什麼就是不肯好好讀書,爲什麼就是喜歡惹是生非?”
“我本來就不是讀書的料,更何況我根本沒有打算參加高考,你就當我是來學校混日子,混一個畢業證書吧。”銀澤微笑道。
“胡鬧。”柳樂璇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在臉蛋上畫出兩道悽美的淚痕。
“哭鼻子也這麼迷人,我應該說你是天使還是惡魔好呢?”銀澤調侃道。
“別胡說八道。”柳樂璇拭去淚水。
“別在這裡打情罵俏。”黃賀霖大發雷霆,拍案而起。
“混賬東西,一點紀律都沒有。”
“這種學生一定要開除。”
向來養尊處優的幾名校領導也是怒不可遏。
“先把火消一消。”銀澤點燃一根香菸,美滋滋抽了一口,又道:“我們來說一說正事,黃主任,不,叫你黃法官纔對,你說我和柳老師摟摟抱抱,有證據嗎?”
“這幾位保安都能作證。”黃賀霖按捺着怒火,質問道:“難道你還想否認?”
銀澤噴了一口濃煙,問道:“我和柳老師摟摟抱抱有問題嗎?”
“你是學生,她是老師,你說摟摟抱抱有沒有問題?”黃賀霖反問。
銀澤冷笑了一下,也反問:“真可笑,學生和老師就不能摟摟抱抱,那你和其他女人摟摟抱抱就沒有問題?”
“你胡說八道什麼。”黃賀霖勃然大怒。
“你這麼激動幹嘛?”銀澤冷笑道:“難道黃主任你瞞着自己的老婆和別的女人摟摟抱抱了?”
“話說八道。”黃賀霖故作鎮定,低沉道:“你別想狡辯,校門口有攝像頭,拍到你和柳老師摟摟抱抱。”
“其實我是變性人,我和柳老師是好姐妹,你信嗎?”銀澤狡黠道。
“哼,有錄像作證,容不得你狡辯。”黃賀霖
“黃主任,你就別在摟摟抱抱這個問題上說來說去。”銀澤很不耐煩,盛氣凌人道:“你有權力就開除我,否則就別嘮嘮叨叨。你只不過是訓導主任,帶上幾個校領導又如何,你們加起來就有權力開除我嗎?”
黃賀霖和幾名校領導氣急敗壞,完全沒有想到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銀澤還敢囂張,言辭之犀利,攻擊之尖銳,逼得他們說不出話來。
“
我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像你這麼口出狂言的學生,怪不得連校領導也敢打。不好好懲治你這種學生,海城中學的名聲想不損失都難。”
這句霸氣十足的話語在訓導室驟然響起,一夥四人氣勢洶洶走了進來,頗有領導視察指導工作的架勢。
黃賀霖幾人聞言,旋即看向門口。
姐夫在這個關鍵時刻趕到,黃賀霖愉悅起來。
這句話落入銀澤和柳樂璇耳中,兩人也是轉身看向門口,銀澤神色自然,處變不驚,但柳樂璇卻頗感意外。畢竟她在海城居住了兩年,在新聞上和學校某些重要活動上曾經見過眼前這個帶着三名青年的中年男人,知道他是教育局的領導。
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人就是黃賀霖的姐夫徐國樑,他的身後跟着三名青年,但氣焰囂張,頗有狗眼看人低的架勢。
徐國樑驟然停下,仔細打量銀澤,彷彿想要看透他,看看他到底有什麼資本在校領導面前如此囂張跋扈。
“姐夫,您可終於來了。”黃賀霖笑容可掬,快步走到徐國樑的身旁,卑躬屈膝道:“先去那邊坐。”
徐國樑點點頭,落座後,和幾名校領導打招呼。
柳樂璇很慌張,她知道黃賀霖動用了教育局的關係,但完全沒有想到教育局的人親自來處理事情,而且徐國樑還是教育局的副局長,頗有實權,若他真想開除銀澤,估計校長和股東會都保不住銀澤。
至於銀澤,他卻漠不關心,美滋滋抽着香菸,彷彿對徐國樑視若無睹。
徐國樑眉頭緊皺,心想這個傢伙哪來的底氣,竟敢當衆抽菸,真是太囂張了!
“誰允許你抽菸的?”徐國樑勃然大怒,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給銀澤一個下馬威瞧瞧。
“我。”銀澤指着自己的鼻子,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
徐國樑氣急敗壞,柳樂璇無可奈何,這個傢伙真是唯恐天下不亂,連教育局的領導都不給面子,真不知道他會給誰面子。
如果被銀澤知道柳樂璇的想法,他肯定會嬉皮笑臉地說給她面子。
“你這是公然違反校紀校規。”徐國樑神色一凜:“單憑這點,學校就可以記你一個大過。你知不知道,記過三次就會被逐出學校?”
“我本來就不想讀書,記不記有什麼關係,開除不開除又有什麼關係?”銀澤淡漠道。他已經做好了被開除的準備,大不了以後負責接送夏小語上學放學,在校門口等候,而且有小嬡在她的身邊,同樣可以保護夏小語。
“混賬東西。”徐國樑怒不可遏,遇到這樣的學生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又道:“你知不知道,以你的品行,沒有一間學校會收你。”
“無所謂。”銀澤淡漠道。自己連小學都沒有上過,上高中參加高考?真可笑!自己完成這次任務之後就是國安的正式成員,自己的人生道路註定與衆不同,有必要上學嗎?和別人進行生死決鬥的時候,應試教育的知識能用得上嗎?那些學習帝遇到困難的時候,課本上的知識真能幫助他們解決問題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