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沒幾天,島上又開始陣陣陰雨了。到底是海島,下起雨來屋裡就潮,潮得齊婭總覺得渾身上下粘乎乎的,不能關窗,不然就悶。雖然開着窗也沒好多少。
但即使是這樣的天氣,也不影響齊婭繼續關注隔壁的鄰居。可惜的是再也沒看見過那個女孩子了,齊婭想到這止不住一直唉聲嘆氣,連帶吃飯的時候都悶悶不樂的。女子心細,齊婭這副樣子伊芙當然是盡收眼底。齊瑞倒是毫無察覺。
這天伊芙送走了齊瑞就默默上樓,步伐不重也踩得木板嘎吱嘎吱響。接着就是一串敲門聲,卻無人迴應。伊芙擔心齊婭出什麼事,取出另備用的鑰匙,直接進屋。齊婭真的不在屋裡,但見屋頂開個口,直往屋內點點滴滴漏水,地上放個銅盆接着水,一把梯子就在側旁,搭着頭頂的房樑與開口,直通上房頂。伊芙順着梯子往上爬,露出半個身子便看到齊婭確實在上邊。
齊婭打把小花傘,全神貫注一直看着隔壁院落,連伊芙來了都沒發現。
“小婭?”
齊婭聽到聲音就知道是伊芙了,故作淡定“咦,伯母,好巧!”
“上面這麼危險,趕緊下去。”伊芙板着臉。
下去肯定要挨訓了,齊婭暗自吐舌,趕緊岔開話題:“伯母,咱們隔壁院兒住的是誰啊,你知道嗎?”
伊芙坦然“不知道,”但還是固執“下去!”
齊婭不放棄,一股腦兒倒了豆:“我那天看到,隔壁院子裡有個小女孩,和我一般大呢。手裡不知怎麼回事會發光!”
伊芙驚訝,心下了然,便說“你這幾天悶悶不樂就是關於這個吧?”
“是啊,那天她發現了我看到的事。慌慌張張跑了,後來在也沒看到她了。”齊婭垂頭喪氣。下一秒又擡起頭,雙眼亮晶晶地“伯母,那是魔法吧?我親眼看到那光過後受傷的小兔子就痊癒了!”
“你下去我就和你說!”伊芙心中驚喜,虎着臉說“以後不許再上來了,屋頂都沒有護欄!”接着又搖搖頭無奈道“算了,以後我叫你伯父給你想辦法裝護欄。”
齊婭心裡雀躍,面上驚喜又撒嬌“伯母你真好!!”
蓋上磚瓦,收了梯子,伊芙正了神色仍舊掩不住面上的詫異,和齊婭說“你確定你親眼看到白光?”
齊婭點點頭,伸了四指朝天“我發誓!”
“白光,她不僅是魔法師,還是光系魔法師呢!”伊芙激動地坐不住,當初她還在陸內時就有幸遠遠見到過一次魔法師,但從沒見過光系的魔法師。光系魔法師在國內乃至大陸上都算稀有,自然尊貴程度也就不言而喻。屋內來回踱步“等你伯父晚上回來,必須告訴他。”
“真是沒想到咱們島上還能出一名光系魔法師呢!”伊芙喃喃。
齊婭沒想到伊芙能有這麼大的反應,她一直以爲風系才最厲害呢!其實不然,各元素對應的屬性不同罷了,並無排名厲害之分。只能說由於光系更稀有,更受人尊崇。從攻擊性來說,其實是不如火系的。光系以治癒有別於其他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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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傍晚,齊瑞已經回來了,一回來齊婭就同他繪聲繪色地詳盡講述了這件事。齊瑞面上也是喜色:“這是好事啊!我們島上終於也能出魔法師了,還是光系的!”齊瑞也像一開始的伊芙那樣,開始來回踱步,最終停住“我明天就同島主大人去說,你們不要聲張。島上人多眼雜,我怕這孩子會因爲自己的天賦引來危險。”
齊婭不解:“她是可以爲島上帶來榮耀的魔法師,也會有人要害魔法師嗎?”
“小婭,她將成爲魔法師,但那是以後的事。”伊芙蹲下緩緩解釋給齊婭聽“現在的她太弱小了,而且人心險惡。”
“換做一個普通孩子張揚出天賦,也一樣會遭來嫉妒,嫉妒就容易帶來暗箭。何況她特殊呢。也許就不只是暗箭了。”齊瑞順着伊芙的話往下說。
“小婭,你要記住,在一個人還沒能力保護自己、守護她想守護的的時候,展現出自己的天賦那是致命的。”齊瑞也蹲下來,鄭重地囑咐齊婭,眼裡閃着莫名的光。這時的齊婭還並不是很懂,但她把伯父的囑咐牢牢記在了心裡。
在齊瑞和希庫商量後決定,女孩將在8歲被送去陸內學習。中甸國內,有天賦的孩子,是有機會在其八歲進入學院修習的。主要的渠道有兩種,一是參與自考。每所學院在每年中旬都會開放自考的機會,不限名額,考生可以自行前往理想的學院,到達後只需支付一定的報名費即可參與自考。當然還有一種是如若有推薦信的話,可以免去考試,直接進入學院。
學院衆多,首屈一指的自然是首都的國學院,報名費也是最昂貴的——1金。僅次於國學院的主要有四大學院,分別是芬芳城的玫瑰學院、赤炎城的高陽學院、鯨魚島的海星學院以及颶風鎮的飄揚學院。以上五所學院算是中甸國最知名的學院了,學院內均有開設魔法分院與戰士分院,師資力量龐大,門下學生也是遍佈全國,更是不乏驚才絕豔之輩。
各學院報名費參差不齊,但相差無幾,雖說算不上天價,但對於大部分家庭來說也絕非一筆小數目。當然像這女孩這種情況的話,自然會有島主大人希庫的推薦信在屆時準時送達。而林原本就讀的繁星學院是二流學院中的前幾名。林的資質不錯,11歲便晉級爲2級初期的魔法師,一次學院比賽中取得佳績,被國學院相中,繁星不捨也不得不放人,提早讓林畢了業。
自從那日之後,齊婭對隔壁院的關注更加頻繁。雖然沒有再看到那個女孩,但齊婭注意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總有一些蒙着臉的孩子不定時會來她們家附近轉悠,還從外面往裡面扔菜葉子、爛水果之類的,還總在門口吐口水。
直到有一天,終於又看見那個小女孩,小女孩一擡頭又對上齊婭的視線,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女孩又慌張的跑了,只是這次是往外跑——
齊婭沒有預料到,門口很多小孩突然涌現,都黑布罩頭,只漏出兩個眼睛。小女孩一出門就被小孩們團團圍住,推來搡去,有個男孩子直接把她推得摔倒,一聲令下就是孩子們涌上去對她拳打腳踢。旁邊還有穿着裙子的女孩子們——也都矇蔽臉部,看熱鬧似的拍手叫好。
齊婭早就忍不了了,一股正義感騰地躥上心頭!大喊一聲“住手!”那些壞小孩面面相覷,有人看到是旁邊檢察官家的齊婭,便出聲提醒,孩子們一鬨而散。
呵止後急急地就下樓,還沒衝出院子就聽到外面有女孩子惡毒地說“算你運氣好!”等衝出去已經一個人都看不見了。
齊婭扶起瑟瑟發抖的那女孩:“你怎麼樣?”
她囁嚅着說“我、我沒事......謝謝你。”
“都這樣了,怎麼會沒事。”齊婭扶着她就要往自己家帶“去我家我給你塗點藥膏。”
小女孩本能地甩開齊婭的手。這一次離得近了,齊婭看到,她巴掌大的臉上青青紫紫新傷疊舊傷,已經破了相,眼角有一顆不小的黑痣,整張臉帶着明顯的驚懼恐慌“不、不、不不用了。”說完就跑了,沒給齊婭一點機會。
齊婭趕緊跟上,卻發現她根本追不上,齊婭不得不在巷口停下腳步,上氣不接下氣地扶着牆喘氣,擡頭看去,哪裡還有那女孩的蹤影。
對於這女孩被那麼多孩子圍毆這件事,齊婭是百思不得其解,這些孩子前一刻還沒有蹤影,卻在她一出門就轟然一大片出現。說明這些人是故意的,是有預謀的,想到這,齊婭捏緊拳頭,憤憤不平,兩個鼻孔哼哧哼哧的出氣,不管出於怎樣的原因,這麼多人欺負一個人,太過分了。而且她爲什麼要跑呢?自己看起來很嚇人嗎?齊婭忍不住有點傷心又有點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