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沐筱蕁頭一次早早的在辰時便醒了,一番洗漱之後,卻得知了韋清婷與柳沁琳來請安的事情。
“怎麼又來了!”舞鸞的嘴裡嘟囔了一句收了幾張盤子,“王妃,要見她們嗎?”
“見!爲什麼不見?”沐筱蕁戲謔的笑着,昨天的風波這麼大,連帝君都已經下令要好好勘察此事了,韋清婷能不急嗎?
只不過——柳沁琳爲什麼會來,她就不清楚了。
“等過個半個時辰再叫她們進來。”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沐筱蕁完全就是故意的!無疑就是想要讓外面的兩個人暴漲怒氣值的!
外面烈日當空,裡面安逸自在。沐筱蕁就這麼坐在屋子裡跟一衆婢女開着玩笑,銀鈴一樣的笑聲直接鑽入外面站着的二位的耳朵當中。
韋清婷帶着淡淡的血絲的眼眶中隱隱出現一股狠戾,十根芊芊玉指握拳,塗着粉色丹蔻的自家全部掐進肉中,隱隱從袖口處流出幾滴鮮血。
柳沁琳的臉色同樣不怎麼好,爲了自己的目的,她是花了多少的決心才站在這裡,沐筱蕁這個賤人簡直是欺人太甚!
更可恨的是,韋清婷這個小賤人,居然還站在她的前面,一個庶妃了不起了!不還是被王爺扔了出去,比吳瑩錦那個賤人的下場還慘!臉面都丟光了!
柳沁琳看韋清婷不順眼,韋清婷看她能拿到就順眼了?同樣都有着自己的心思,想要合作卻偏偏背後都留了一手算計,總覺得自己纔會是最後的贏家。
而這樣的組織,往往一個不小心,便會失去平衡,從而落入谷底不得翻身。
韋清婷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淡粉色的帕子上一片白色,是被汗水融化下來的胭脂水粉。因爲沐筱蕁,她已經好幾個夜晚沒有誰一個好覺了,眼窩中一邊青黑,脂粉都快要蓋不住了,如今被日頭一曬,一張臉上黑的黑白的白青的青,看起來如同鬼魅一般嚇人!
戀筱閣依舊是歡聲笑語一片,更有人在裡面毫無顧慮的說起外面站着的兩位,什麼賤人,不要臉,不知羞恥,不配,長得醜,自戀,裝清純,什麼東西都罵出來了!弄得韋清婷與柳沁琳二人臉上是赤橙黃綠青藍紫不停地變化!
心中生出無邊的恨意,嫉恨已經讓她們的表情變得猙獰,可是沐筱蕁的手段和東方冥月的專寵擺在那裡,任憑她們心中有多想咬死沐筱蕁,也不得不將這股怨氣別在心裡!
“王妃,已經過去大半個時辰了,要不要叫進來?”舞蓮嘴角掩蓋不住的笑容,憋着笑問道。
“那就收拾一下,讓她們進來吧!”沐筱蕁挺着肚子去了前廳,在韋清婷與柳沁琳嫉恨的目光當中,慢悠悠的坐在主位上,臉上掛着微笑道,“兩位妹妹早,來的這麼早,本王妃纔剛剛醒來吃過早飯呢!”
“噗!”
舞玫一個沒忍住直接噴了,噴了之後瞬間收攏了一下情緒,死死的咬住嘴脣,一張臉別的通紅!
蒙誰呢!誰信你!都在外面停了大半個時辰的歡聲笑語了!
韋清婷與柳沁琳狠狠的壓住心中的恨意,僵硬的笑容對着沐筱蕁笑笑,然後跪下行禮。
“妾身給王妃姐姐請安,多日沒來請安,是妾身的不是!”
“婢妾給王妃請安!”
柳沁琳把婢妾兩個字咬的很重,更是心中生出了極大的不公平!她柳沁琳是丞相的女兒,如今卻淪爲一個侍妾,都是這個沐筱蕁害的!
“兩位妹妹起來吧!”
沐筱蕁臉上掛着標準的微笑臉,“妹妹們有什麼事情嗎?怎麼今天早上想起來請安了?”
言下之意,沒有事情就乖乖的待在自己的院子裡。
韋清婷訕訕的笑笑,“王妃姐姐,妾身是來請罪的!”說罷,直接跪在地上道,“妾身賣了王妃姐姐賞給妾身的花樽!”
“哦?”沐筱蕁提高了音量,“妹妹爲什麼要賣了着花樽呢?難道這花樽不好看?還是妹妹覺得,姐姐的東西是髒的?”
韋清婷心中一顫,硬着頭皮道,“王妃姐姐覺得呢?姐姐賞給妹妹的花樽,夜晚能散發出淡淡的霞光,花樽上面盤繞着一隻翱翔的金火鳳凰,花樽底部雕刻着千朵曼珠沙華,而整個花樽,全部都是用七彩琉璃雕刻而成的。”
“本王妃知道。”沐筱蕁故意裝作明白的樣子,“如果不是這樣上好的花樽,我也不屑於用來賞賜別人。”
而且花樽不論外人怎麼說,反正還是她的,也沒有人會想得到,她沐筱蕁就是那不殤公子顧洺熙。
“看來王妃根本就沒有注意過外界的傳言啊!”柳沁琳笑笑道,“婢妾今個早上才聽丫鬟說的,作業宜華當鋪遭強盜洗劫,不過卻不幸的遇到了京府伊,留下了一件寶貝,而這件寶貝,更是轟動天下的存在,幾乎所有的盜團包括江湖組織等全部朝着京城聚集。”
“王妃可知道這件寶貝?”
沐筱蕁臉上笑容依舊,“一件寶貝,本王妃倒還不屑於去打聽的這麼仔細,在一個,這根韋庶妃賣了本王妃賞的花樽,又有什麼關係!”
“哼!妾身不得不佩服,王妃姐姐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韋清婷的眼中出現了一絲輕蔑,“琉璃鳳羽曼珠沙華花樽,這纔是這尊花樽的名字,王妃姐姐,你要怎麼處理呢?”
“這花樽……雖然是妹妹賣出去的,但是,爲什麼會到妹妹我的手中,大家都一清二楚。”韋清婷直接從地上起來,眼中滿是輕蔑的看着沐筱蕁,“妹妹雖然常年在家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但是也清楚一件事,不殤商團現在的勢力,可不是誰都能惹的,一個近乎快要掌握一個國家的錢脈的商團,足夠讓任何人想盡辦法去拉攏,姐姐以爲,這次王爺還會顧着你嗎?”
“可憐了,沐筱蕁。”柳沁琳來到韋清婷的身邊,望着沐筱蕁的肚子道,“這個孩子都快要成型了,還有幾個月就要出生了,但是——也不知道顧公子會不會放過姐姐,也不知道——王爺會不會保住姐姐!”
韋清婷的眼中盡是得意的笑容,“風水輪流轉,姐姐,你就等着吧!”
“呼!”沐筱蕁掏了掏耳朵,一雙桃花眸暗藏着處事不驚,“說完了沒?請安也請過了,可以回去了。”
“哼!沐筱蕁,你就彆強裝了!”韋清婷看着沐筱蕁這種滿不在乎的眼神,頓時有了一種被忽視的感覺,猙獰的指着沐筱蕁的鼻子道,“花樽是你弄來的,王爺不可能爲了你一個賤人和不殤商團作對的!等着瞧吧!”
“就是!你這個賤人很快就會被拉下王妃之位,成爲一抔黃土,王爺絕對不可能爲了你與不殤商團作對的!”柳沁琳也一樣叫囂着罵道。
沐筱蕁無所謂的聳聳肩,“說完了趕緊滾,別吵着本王妃的耳朵。”
與不殤商團作對?東方在嗜血閣剛剛成型的時候,就敢爲了她直接打去邪教,爲了自己連命都敢不要,幾次三番的遊走在生死邊緣,基本上都是以爲她!
沐筱蕁戲謔的看着韋清婷與柳沁琳有些氣急敗壞的樣子,心中有些好笑。不殤商團,明着來看,這個商團是不殤公子顧洺熙一個人弄出來的一個強大產業,就是因爲顧洺熙沒有靠山卻也這樣強大,纔會成爲多人拉攏的對象。
實際上,道路是嗜血閣外加鬼靈聖殿一同開闢出來的,只不過商團是自己發展起來的罷了!
不殤是她的,顧洺熙就是她自己,難道她會自己殺了自己爲自己“丟失”的一個花樽報仇?
這不是扯犢子的嗎!
至於東方冥月,開玩笑,她夫君怎麼可能拋棄自己的老婆,她的眼光還沒有這麼差!在一個,不殤也有一半是屬於東方的,她又怎麼可能會死!
“我的事情,不勞兩位妹妹費心,舞蓮,送兩位妹妹出去。”沐筱蕁想到最後,自己都有些忍不住笑了起來,連忙讓舞蓮把這兩個人送了出去!
韋清婷與柳沁琳望着沐筱蕁處事不驚的模樣,心中生出一股子憎恨來!憑什麼!她憑什麼這麼耀武揚威的!明明大難臨頭的是沐筱蕁!
“哼!這件事情!一定會按着我們的想法來的!”韋清婷憤恨的道,“她一定是強裝的鎮定!把我們趕出來之後,纔開始暗自慌了神吧!”
“對!”柳沁琳的眼眸有些發紅,狠狠的道,“一定是這樣,妹妹,這次沐筱蕁一定逃不過了!”
韋清婷也奸邪的笑笑,“倒是姐姐,那個東西,你弄了嗎?”
柳沁琳得意洋洋的笑笑,“妹妹放心吧!絕對神不知鬼不覺!咱們只要坐等幾日便是!”
兩個人的臉上同時出現了一絲奸笑,隨後才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當中。
沒有人知道,有人早就已經將他們說的這些話,全部收入耳中。
“主子。”
戀筱閣內,讓衆多丫鬟退出去之後,偌大的房間中指剩下的沐筱蕁以及舞鸞四人,緋紅七個從各自隱蔽的地方出來,將收集過來的情報一一說出。
“主子,韋清婷與柳沁琳出去之後,揚言主子一定逃不過這一劫。”緋紅一直埋伏在外面,早就將這二人的話收進耳朵中。
“噗哈哈……”
一羣人都毫無形象的笑了起來,差笑的就要跪地上了!
“還逃不過!王妃的身份若是說出去,不嚇死她們!”
沐筱蕁就是顧洺熙啊!她們所有人都知道!沐筱蕁又不會自己宰了自己,逃不過這一劫的分明是她們!
“主子,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情,韋清婷與柳沁琳二人,不知道弄了一個什麼東西,說的很神秘,而且柳沁琳還說弄得神不知鬼不覺的,說只要坐等幾天,便能看到效果!”
緋紅想了想,倒出這番話來,“主子,要怎麼辦?”
“去打聽一下。”這樣的話,讓沐筱蕁也不由的收攏了笑容,“另外給斬風說一下,放話出去,不殤商團的鎮團之寶,琉璃鳳羽曼珠沙華花樽被盜。讓斬風以我的名義,帶着人來京城!”
“如此一來,豈不是坐實了天下人的猜想?”
沐筱蕁彎起嘴角,“一個花樽我還不在乎,身外之物罷了!既然是做戲,那做的大一些,全一些,也絲毫沒有問題!”
“屬下明白!”
一天的時間過去,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琉璃鳳羽曼珠沙華花樽被盜的事情,而這件事情,也被遠在別處的不殤顧公子得知,對天下放話出去,會在今日來到京城!
花樽也被確認的確是琉璃鳳羽曼珠沙華花樽,京府伊頭頂上就像是被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一樣,連帝君都下令,讓他好好的查辦此事,如若不是沒有牽扯到朝廷,恐怕是要直接三司會審了!
對於這件千百年前的珍品,也有很多人動了心思,不少的盜團也聚集在京城附近,想要在合適的時間來上一次偷襲!
宜華當鋪的中年肥胖掌櫃被京府伊的人抓了去,可是翠芷不過是一個小丫頭,按着掌櫃的的話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這個賣東西的人究竟在哪裡!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正當京府伊熬得一個頭兩個大的時候,京城的城門打開了,迎進來了一個極具奢侈的馬車,這樣奢華的馬車,甚至也比攝政王府的差不了多少了,來的人每個人都穿着一模一樣的衣服,胸前有一個徽章,上面雕刻着一彎紅色的月亮以及一把淡藍色的小草。
是不殤商團!
而這其中坐着的人,就是不殤商團的主人)不殤公子顧洺熙!
“老天啊!真的是顧公子!”
“連他都親自來了,這樣寶貝是有多值錢啊!”
“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呢!有不少人都盯着這件寶貝呢!”
“不過那個竊賊到現在都沒有抓到,萬一找不到的話,那宜華當鋪的掌櫃可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