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6 市儈的塔主
身心都遭受了嚴重創傷的副塔主繆翱蘭，以及心神受創的四位符陣師，都被迅速趕來的那些護塔者們擡走。
只是沃倫大學者所預想的劍拔弩張、甚至是再起爭端的局面並沒有出現，因爲趕來處置此事的學者高塔的塔主莫麗爾女士，就是因爲察覺到整個學者高塔的符陣異常啓動，才氣怒交加之下從塔底的密室中跑出來的。
正在進行着某項重要研究的塔主莫麗爾女士，有着銀白色的長髮，雖然看似年邁但並不昏庸，並且在交涉之初便令雷蒙很是警醒，因爲這個老婦人實在是有些過於精明和市儈了。
端坐在雷蒙面前的老婦人，臉上有着和煦的笑容，似乎腳下那被砸爛的地板和瀰漫在空氣之中的血腥之氣，根本就不會影響到她的心情。“雷蒙大人，繆翱蘭所犯下的過錯已然因爲他的重傷而可以被揭過，但想來您之前所承諾進行的賠償，應該是不至於因爲繆翱蘭的原因而反悔……”
本沒有準備賴賬和反悔，自然是非常爽快的應諾下來，但之後很快他便有些後悔並且感覺頭疼了。
錙銖必較就宛如是個極其狡黠而市儈小商販，隨着塔主莫麗爾女士將賠償項目一樣一樣的報出，就令雷蒙聽得頭暈腦脹很是無語。
只是細言軟語、不溫不火的塔主莫麗爾女士，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最終當那多達三百多項的條目、但總數僅有數百低等魔石的賠償清單被遞到雷蒙面前的時候，就連坐在一旁的沃倫大學者都是面紅耳赤顯得很是有些羞愧，垂着頭彷彿不忍萃睹。
從儲物戒指中取出晶石進行折價以便進行了全額賠償之後，塔主莫麗爾女士便鄭重的將學者高塔的規定也全部重複了一遍，最終才極爲嚴肅的發出了警告。“雷蒙大人，雖然您的實力相當之高，但學者高塔乃是整個地底位面最爲著名的學者聚集之所，之前的遺憾可以被揭過。但如果您想要仗勢凌人的話，學者高塔也是不會有半點畏懼和退縮！”
合情合理的一應規定，雷蒙也沒有想要去觸犯和違反的打算，只是在塔主莫麗爾女士準備告辭的時候，沃倫大學者卻是徒然出言挽留。“莫麗爾女士，雷蒙乃是爲了八年前紐曼家族被滅門一事而來，您當年可是居中協調者……”
正準備站起來的雷蒙一愣。而表情中有着狐疑的塔主莫麗爾女士也是有些驚訝，瞅着雷蒙片刻這纔將視線轉向了被放置好在房間角落被蒙上了白布的躺椅，問道。“難道說當年之事終於有人想要揭開真相了？”
像是有着猶豫的沃倫大學者，表情很是有些古怪，瞅了雷蒙一眼之後纔回答道。“小路易莎當年所誕下的孩子便是他的，而且那孩子現今已然成爲了特殊的存在……”
重新落座的塔主莫麗爾女士盯着沃倫。眼眸亮了起來。“特殊的存在？難道說成爲了幽魂？還是說怨靈？”
“不清楚，我去年就跟你說過這件事，但當時也不過便是個虛影，而且消失的太快讓我以爲是自己眼花了……”說到這裡彷彿畏懼與她對視的沃倫，卻是將視線轉向了雷蒙，見他的表情不善趕緊補充道。“但估計你想要研究的可能性根本就沒有！”
聽到這裡沉下臉來的雷蒙當即便怒視着沃倫老頭，但面帶瞭然的塔主莫麗爾女士卻是趕緊說道。“雷蒙大人！沃倫所說的研究絕對與你現今所想的完全不同。請不要誤解！”
按捺着胸中的憤怒，雷蒙的語氣卻是顯得恩施平靜。“不管那是什麼樣的特殊存在，那都是我的女兒，此事如果被宣揚開來，我不介意多殺幾個人！”
聞聲愣了一下的塔主莫麗爾女士苦笑起來，而想要解釋的沃倫老頭察覺到雷蒙的眼瞳轉紅，心虛之下趕緊緻歉。
沉悶的氣氛持續了良久才逐漸緩和，塔主莫麗爾女士在思索了許久之後才斟酌着說道。“雷蒙大人。當年之事知情者相當少，而我是在紐曼家族覆滅之後才受城主大人的邀請，作爲鑑證人蔘與了紐曼家族財產的分割，對於事情的起因也只是道聽途說而已……”
只是說到這裡她便住了口，而等待了片刻還不見她繼續的雷蒙，不禁皺起了眉頭。
而坐在一側的沃倫老頭，卻是苦笑着說道。“雷蒙。塔主莫麗爾乃是老夫所知最有可能清楚當年之事的人，但想要讓她平白無故的將所知道的講述出來，不付出代價是不可能的……”
“嗯，是這樣的！作爲學者高塔的管理者以及研究者的本人來說。任何消息都是必須進行估值的，就是不知道雷蒙大人您準備付出多少？”
表情淡然而態度誠懇，只是塔主莫麗爾女士眼眸裡的那一抹期望，卻是令雷蒙有些難以接受。
見此嘆了口氣的塔主莫麗爾女士，卻是非常的爽直。“學者高塔並沒有什麼產業，爲了供養塔中這麼多位潛心於研究的傢伙，不市儈一些哪裡能夠支撐！”
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市儈而坦誠的高階巫師，所以雷蒙也就索性直話直說。“那你準備收取何種代價，纔將一切都講述出來？”
“學者高塔半年的開銷！我便將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而且當年所作出的猜測也可以一併告知！”
聞聲愣住了的雷蒙還沒有開口，愕然不已的沃倫老頭便跳了起來。“半年？學者高塔的半年開銷？”
狠狠的剜了一眼沃倫的塔主莫麗爾女士，卻是輕描淡寫的說道。“不算很多，也就是幾萬中等魔石而已！”
很是驚訝的雷蒙不禁目光趨冷，可坐在對面的塔主莫麗爾女士卻是繼續慢條斯理的說。“八年的時間，當年的城主大人已然被調往喀斯特防線，而戰區議會當年的參與者更是不知道是否還健在，而在這暗翼之城裡想來沒有人比我更清楚當年之事了……”
心中的怒意無可抑制的在膨脹，心念一動的雷蒙便將威壓以及感知探查釋放了出去。
龐然無可抵禦的氣息，令端坐的塔主莫麗爾女士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但她卻是顯得有些不屑和鄙夷，微嘲道。“雷蒙大人，對於一位遊歷過諸多位面的高階巫師來說，幾萬魔石的代價便可以獲知這許多的訊息，難道您覺得這樣的代價還高嗎？”
僅有着黎明級巔峰實力的塔主莫麗爾女士，令雷蒙心中有着疑惑，他想不通這老婦人如何會有現今的底氣，尤其是在他已然將那副塔主繆翱蘭擊成重傷、並且還將那符陣輕鬆破解的情況之下，她卻是不卑不亢反倒是一副胸有成竹不怕自己不接受此種條件的模樣！
因此在自己感知探查和威壓並沒有傷及她之前，雷蒙便收捻了自身的氣息，緩聲說道。“代價並不算高，但我不願意接受逼迫！”
同樣收拾起那微嘲表情的塔主莫麗爾女士，卻是一臉鄭重的趕緊撇清。“這可不是逼迫！這是一種公平交易，何況對於你來說爲了小路易莎討回公道應該遠比這些魔石來的重要！”
聽到這話不再猶豫的雷蒙，心念一動那裝有着晶石的儲備口袋便出現在了塔主莫麗爾女士的面前，沉聲應許。“好，只要你所提供的訊息能夠令我揭開當年慘劇的真相，這般的代價我還是付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