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

“你的體能沒有任何變化?甚至感覺精力更加充沛了?”玩味的傑斯坐在沙發上,絲毫不在意身後五六名仲裁所隊員拿着兩根元素檢測棒在慈善屋大廳認真的搜查,故意大聲說道他發現的異常,多虧仲裁所的人員注意力沒有放在他們這邊。傑斯在雷月日分爲上午檢查一次,晚上檢查一次,正巧晚上過來時遇到了一整支仲裁所小隊,在表明醫生身份後,傑斯得以進入慈善屋。

五年的時間,帥氣的金髮醫生沒有太大變化,只不過瞳孔中更多的是灰白色。據他在醫院診所的診斷結果中,傑斯現在的情況是弱視,傑斯的可見範圍成爲了原先的三分之一。亞瑟坐在傑斯對面,身邊是對衆多仲裁所兇狠的眼神嚇到緊張兮兮的布琳。

“傑斯,不用大聲說出來,所以我什麼問題也沒有了是嗎?”亞瑟靠近傑斯,免得自己的聲音被不遠處檢查廚房的仲裁所人聽見,”你最近怎麼樣了,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殺戮慾望嘛,感覺你比幾年前開朗了不少。“

“抱歉,我只是有些喜悅罷了,畢竟看到你五年沒有醒來,忽然用成年的模樣和我對話一時有些不太習慣。要說我的殺戮慾望的話,我已經將重心轉到了小動物身上,不僅可以爲解刨學做貢獻,同時也能讓自己不被懷疑,除惡的行動我已經兩年多沒有進行了,你一說起來,我最近還有些手癢。”傑斯將一旁公文包打開,取出一疊手寫公文遞給了亞瑟,“這些是你五年以來出現異樣時我給你的記錄,現在醫生被過多徵用于軍隊中,估計過段時間我會離開布萊頓城,如果後續出現異常狀況,可以將這些報告提供給那位醫生或者藥劑師,我聽說最近街道里還出現了些所謂懂得一些醫學知識得女巫,但估計和元素沒有太大關係。”

雜七雜八和亞瑟嘟嚷了不少,傑斯收起自己那些看起來格外可怕的外科檢查工具,特別是一把比他平時使用的手術刀更加尖利的鐵絲勾器吸引了亞瑟的注意。

傑斯特意揮了揮勾器,“絞勒器,用來移除痔瘡一類的增生組織,這個年代醫生如果只是專攻於一項的話可不太好吃飯,不過這東西還可以用來...閹割。我勸你還是不要有所想象比較好。對了你知道人類聯盟給紙幣定了新的計量單位嗎,他們被叫做艾德。你的治療費用是十艾德,明天你會放到我們診所信箱的是嗎?”將絞勒器放入公文包後,傑斯摸索着起身走向大門,同時對站在門口的負責檢查行動的仲裁所隊長俯身說了些什麼,隨後特意誇張的指了指北方,那裡是貴族居住的區域。

仲裁所隊長聽後表情微變,在傑斯離開後便立即召集所有在慈善屋的仲裁所人員準備撤離。

“看來是我們的檢測器出現了問題,抱歉,先生女士,打擾了你們的休息。”仲裁所隊長站在門口,沒有絲毫誠意的向來到門口的卡特琳娜和亞瑟道歉,這讓卡特琳娜格外不滿。

“我會和仲裁所的官員如實舉報你們擅自闖入慈善機構搜查的行爲。”

“當然可以,女士,但同時我也希望您能明白,在布萊頓城,與邪惡的巫師勾結可是我們嚴厲禁止的事情,根據法律,勾結巫師者會被處於拘留...我們會一直保障慈善機構的安全,我們派有專人在附近巡邏,有什麼事可以和他們說.。”

“慈善屋附近不是由西區挨次克利街執法隊保護嗎?”亞瑟不經意提了一句,他並沒有從涌入的記憶中搜索到關於挨次克利街執法隊遭遇任何變故的消息。

仲裁所隊長眼神惡意看了亞瑟一眼,緩緩退下臺階,“當然,先生,只是以防萬一,祝你們有個平靜的夜晚...然後,我真誠的希望...我們不會再次相遇,您不會再進入我們仲裁所巫師糾察隊的視野...願安。”慈善屋大門緩緩關閉,卡特琳娜長舒口氣,她被仲裁所咄咄逼人的氣勢威懾,差點就露出馬腳,身後剛從廚房出來的布琳將一縷狼毛扔進了大廳的垃圾袋裡。“他們爲什麼態度如此惡劣,就像我們是什麼罪人一樣。”布琳表達自己的不滿。

“這不重要,至少沒有他們沒有發現什麼...”卡特琳娜拉着亞瑟的手帶着布琳坐到大廳沙發上,“好了,亞瑟,作爲家人,你的姐姐,我知道很多事情你不能告訴給我,但我只是想得到一個回覆,”卡特琳娜真摯的將手搭在亞瑟肩膀上,“亞瑟,你是不是...巫師?”

這個問題困擾卡特琳娜許久,喬治沒有緣由的帶回昏迷的亞瑟,亞瑟那超出常理不斷在昏迷中生長的軀體,還有剛剛那段莫名其妙的客人會面。卡特琳娜並不是打算執行布萊頓城的反巫師政策,她需要的只是亞瑟的坦誠,年幼時見到沮喪的渾身是血的亞瑟那一天,卡特琳娜就明白亞瑟註定不是一個普通的孤兒,他有着自己的故事,而新家人中,只有喬治能勉強跟得上亞瑟的腳步。

卡特琳娜不需要知道太多亞瑟正在做的事情,只不過她是慈善屋最大的姐姐,莉莉夫人病倒後,她需要照顧慈善屋所有的弟弟妹妹。亞瑟的安危,她要用自己的方式來關心。

”抱歉,卡特琳娜,一直瞞着你,我確實是巫師,“亞瑟沒有絲毫猶豫便說出了這些所謂的秘密,他知道這個世上還有着無論如何也不會出賣他的人,莉莉夫人,卡特琳娜,喬治,小麗奇還有‘新’加入慈善屋大家庭的布琳,這些是他目前爲止可以信任的人。

卡特琳娜眼角溼潤,一旁的布琳拉住她的手臂給予她支持。巫師在這五年期間受到打壓的程度比之前十年更甚,北區高斯街23號建立了一座專門針對巫師的新機構,仲裁所糾察隊。這一切緣於兩年前在城主愛德華茲.柴爾德在東大陸時被一羣巫師襲擊的大事件,新曆111年,東大陸金系巫師博爾朗與其十人衆在東大陸一級城市君士底比城襲擊了參加人類聯盟協衆會議的愛德華茲,導致愛德華茲親衛五死十一傷。

這之後,針對巫師的浩浩蕩蕩圍剿行動就此展開。就連布萊頓城居民對獸人的敵視都少了許多,可五年之前,對布萊頓城傷害最大的,也正是那些獸人。

亞瑟從布琳閱讀過的報紙上了解到這件事情,愛德華茲城主爲何遇襲兩年來仍是一個謎題,但愛德華茲從兩年前的協衆會議上獲得了更多的權力也是事實,現如今,布萊頓城在南大陸的影響力更像是一個小型國家的中心,與精靈之森和獸人卡爾森德王國相提並爭。

亞瑟輕輕拍着卡特琳娜和布琳的後肩,“莉莉夫人怎麼樣了,在我的記憶裡,她似乎病了。”

“是的,她在內屋休息,還沒有給她用藥。麗奇現在所在的診所是治療莉莉夫人病症最好的地方。”布琳代替卡特琳娜回覆亞瑟,到現在她還是忘不了亞瑟醒來後給她的擁抱,聽那位名叫帕裡什的學者意思是自己給亞瑟讀過的內容全部灌輸到了亞瑟的腦海中,原本讀書不過是傑斯建議的可以寧亞瑟甦醒的方式,所以布琳將自己的愛好讀物也加入了其中。

亞瑟點點頭,起身之後卻一個踉蹌險些摔到地上,雖說他的身體不像普通患者一樣需要康復運動來讓自己重新掌控身體的機能,但他最接受不了的就是視覺感應的高度差,一下長高了二十釐米,任誰都沒辦法輕易習慣。

布琳上前扶住了一手撐在沙發扶手上的亞瑟,兩人的眸子正好對上,亞瑟那雙晶瑩的天藍眸子和布琳的褐色眼瞳似乎互相之間有着吸引,一旦對上就再也沒有輕易分離。

“咳咳,兩位,我想莉莉夫人現在很想見到亞瑟醒來,她一直很擔心他,有什麼情話要說的話我想可以稍微晚一點,是吧,布琳,明天你要帶亞瑟去東區泰普勒街看看新的變化不是嗎?”卡特琳娜抹去淚花,輕輕笑道兩人。

布琳雙頰飛上兩抹緋紅,趕緊鬆開亞瑟胳膊,她可不知道自己要帶亞瑟出門去轉轉,不過她很是願意做這件事。亞瑟驚喜地看向布琳,他很想看看布萊頓城五年的變遷,但今夜,他要先去看看莉莉夫人。戴在亞瑟中指上的戒指,散發出縈繞着暗綠色的淡紫色光芒,懷特所說的戒指副作用亞瑟只是聽見了一部分,帕裡什也因爲時間沒有完全告訴亞瑟,這枚戒指的力量仍在刺激着周圍。

......

深夜,布萊頓城北區沃爾斯莊園主棟,愛德華茲臥室。

身穿絲綢睡衣的愛德華茲手指輕輕敲打在落地窗上,身後仲裁所新的熊隊隊長拉斯特爾戴着半張鐵面正在待命。

“最強烈的元素波動是水系嗎,還有少量的雷系和木系?這個時期敢於來到布萊頓城的想必只有我們的老熟人帕裡什了吧,他找到了新的幫手是嗎?關押在仲裁所的那些被我們操作的巫師沒有被救走的吧,他們可是我們的武器。”

“報告神使大人,帕裡什並沒有出現在北區,而是在西區的慈善屋有了短暫停留。”

“慈善屋?那裡有什麼?”愛德華茲拂手驅散窗前的夜間濃霧,拉斯特爾單膝跪在地上,“那裡有着近年因爲各種原因被收養的孤兒,還有前任執法隊文員莉莉.雷妮絲。我會派糾察隊重點關注那裡。”

“當然,如有必要,我也會親自去一趟,去看看我們的老朋友帕裡什又給我們留了怎樣的禮物。”

......

“你真的要把危險留在慈善屋?”城外一處農場,夜鷹跟在帕裡什身後,沉默一段時間以後,在即將到達屋宅前,夜鷹終究問出了這番話。

“亞瑟現在需要擔憂的事情還有許多,他沒辦法捨棄所有爲了巫師,如果讓他在所謂的‘家人’和巫師的生存空間中選擇,你覺得他會選什麼?”

”所以你逼愛德華茲關注到亞瑟,讓亞瑟被推到明面上?你要知道,如果有其他勢力知道了希伯來的名號...“

”我知道這件事的危險性,可是,夜鷹,已經快沒有時間了,蒸汽機的發明,還有蘭德爾那派系的巫師,他們正在扼殺我們這羣巫師的存在...希伯來,他揹負着這個名字就必須極快獲得成長。“

帕裡什敲開了農舍大門,臉上掛上微笑,”你好,先生,我和這位獸人先生需要一夜的休息,我們爲此願意支付二十艾德。“

農舍主人是位有着大肚腩的白鬍子老者,聽到帕裡什的報價後根本不在意夜鷹那龐大的身軀,驅散自己的睏意後開朗迎接兩位客人的進入。

帕裡什走進後,趁老者沒有注意時,對夜鷹再次說道,”今晚就別回隱士會那邊了,我怕仲裁所今夜會有所行動,明天一早再走吧,來享受一下難得的休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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