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

在禮堂中一共豎立着十二根支柱,每根石英支柱上雕刻着希斯河流域和布萊頓城歷代稱王的英雄,在高達二十米高的穹頂上還有柴爾德家族授勳時的壁畫。原本禮堂裡擺放着數十排靠椅,因爲婚禮的緣故而暫時擱置在倉庫裡,在禮堂最前方是一塊等人高的石碑,那上面是希斯河流域初代征服王馬修斯親自寫下的古文,寓意爲我來我征服。

此刻莫干將軍與拉希奧斯大酋長正站在石碑前的高臺上,兩旁是穿着白色聖衣的麗芙蘭帶領的合唱團,隨着鐘聲響起,卡特琳娜步入禮堂,麗芙蘭率先發出第一個音,合唱團開始高唱頌歌,禮堂頂端的天窗外能看到大片白鴿飛過,然後禮堂外的二十口懸鐘被軍隊人員齊齊撞向,霎時間整個禮堂中都回響着莊嚴的鐘聲。塔里木率領喬治的五名親信,跟在卡特琳娜身旁緩緩揮灑白色花瓣,在不知誰領頭鼓掌下,賓客紛紛爲神聖美豔的卡特琳娜送上祝福的掌聲,布琳和麗奇跟在卡特琳娜身後,手捧長裙向兩旁人致以微笑。卡特琳娜手捧百合花,低頭看着腳下的紅毯,一步步向禮堂高臺走去。

衆人此刻的焦點都在卡特琳娜身上,已經注意到亞瑟存在的龍妮絲踏着長裙繞到亞瑟身邊,亞瑟此刻正拿着一塊方形黃油麪包塞入嘴裡,在東區廢墟里過活的這幾天他可沒有好好吃過飯。蓋伊正提着羊腿狼吞虎嚥,看見龍妮絲向兩人靠近,他用胳膊肘碰了碰攝入甜食的亞瑟。

“首領,你和我說要參加你兄弟和姐姐婚禮的時候,我還以爲你會留在穹頂上。別忘了你和蓋伊可都是通緝犯。”龍妮絲抿着白蘭地,度數高的烈酒在希斯河流域很受民衆歡迎,就連七八歲的孩子都會喝着高度麥芽酒和酒精含量高的啤酒。

“我知道這裡很多我們的敵人,但這裡可是你的地盤,你的丈夫呢?”

“忙着跟在愛德華茲身邊附和呢,幸好我和他沒有子嗣,只是政治婚姻,我可受不了他那窩囊的樣子,成爲巫師可以說是我打發時間的愛好,也是我逃避現實的辦法。對了,喬治准將之前和莫幹上將兩人討論過什麼,從他們表情來看似乎在討論很嚴肅的事情...”

“讓他去吧,喬治比我聰明,也比我有謀劃性,我只是來參加他們婚禮的,對了,龍妮絲,這個像牛角一樣的麪包好吃嗎?”亞瑟指着一旁碟子裡的牛角麪包,面露難色。在三人不遠處,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子站在一位老者身邊,也在拼命往嘴裡塞着食物:“蘭德爾老師,我們來參加婚禮是爲了什麼啊?最近不是連茲諾姆都犧牲在與神之子的戰役了嗎?我們這麼明目張膽來參加婚禮會引起那些母神走狗注意的吧。”

“侍奉神靈的路上總會有犧牲者,這場婚禮是場分界線,茲諾姆是爲了調查暗夜行者目的纔會被神之子發現的,母神可不屬於舊神,祂只是邪神罷了,妮絲,這位喬治先生之前我在馴馬場有見過,當時他和一位小巫師有聯繫,我之前和你提過,亞瑟,還記得嗎?現在又知道他見過伊西斯,我自然會來找他,伊西斯的生命之碑和生命之戒至今下落不明,他肯定知道些什麼。”說話的正是多年前引導亞瑟解決失控狀態的蘭德爾,隱士會衆人有調查過他的目的,他屬於巫師種族中信奉舊神的一派,侍神者,復活生命之神伊西斯的那名巫師正是他們組織的一員,他們的目的正是將已經隕落的衆神復活,讓他們神光重現人間。

“我們不是已經有了伊西斯的一樣遺物嗎,嗨,老師你只要別讓我挨槍子就好了,我可沒辦法像西大陸烏戈爾那樣轉移自己的元素力,這個真好吃,我們能帶一點回東大陸嗎?”

“當然可以。好了,看看新娘新郎和這場婚禮吧,以後你也會找到這麼一位愛你的人,還有屬於你的盛大婚禮。”

在蘭德爾不遠處,拉格蒂斯配合着鐘聲歌聲輕輕晃動身體,周圍人厭惡的與他拉開距離,這裡所有人都身穿華貴禮服,一身簡單紫色西裝的拉格蒂斯顯得與周圍賓客格格不入。一位穿戴着厚重風衣將自己手臂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龐然大物來到拉格蒂斯身後站立,翩翩起舞的拉格蒂斯似有感觸,頭也不回的問道:“格薩斯?喜歡人類的婚禮嗎,我看你好像沒有吃什麼東西。”

“別貧嘴了,拉格蒂斯,愛德華茲神使讓你配合我接下來的行動,如果帕裡什真的會出現,我負責限制他的...”

“哦不,格薩斯,我們今天的客人可不是帕裡什。”

格薩斯血紅的瞳孔驟然收縮:”你是什麼意思?你知道些什麼?“

拉格蒂斯俏皮的扮着鬼臉:”相信我,今天的客人也不會讓你失望的,比起帕裡什手裡的艾力克魯姆之牙,他的出現一定能增彩不少,聯繫伊西斯的情報,我們今天應該能知道生命力遺物在何處,噢,你看啊,格薩斯,天色變了,無月日可是頭一次呈現這麼血紅的天空啊。讚美混亂的伊始,母神大人。“拉格蒂斯伸手指向天空,透過穹頂壁畫,可以在間隙中看到原本晴朗的天空已經染上一層血色,那是火燒雲現象,禮堂內部都昏暗了不少。

......

喬治緩緩走上臺,溫柔直視自己緩緩走來的妻子,合唱團的頌歌來到高潮部分,賓客紛紛爲卡特琳娜讓道,莫幹也拉着不懂風俗的拉希奧斯站在一旁。喬治站在高臺臺階邊接過卡特琳娜手捧的百合,牽起卡特琳娜帶有白手紗織手套,將卡特琳娜迎到高臺上,塔里木與年齡稍大的布琳也跟在卡特琳娜身後,分站在喬治卡特琳娜身後。

掌聲和鐘聲緩緩平息,喬治向前一步面向兩百多名賓客:“大家,在座的各位我也許認識,也許不認識,但很感謝大家今天來參加我的婚禮...”

亞瑟推開攔在自己面前的蓋伊,遙遙看着紅毯高臺上喬治後方的布琳,久久保持同一動作。蓋伊和龍妮絲同時注意到亞瑟舒緩的情緒,也順着亞瑟看着的方向望去,目光齊齊聚集在喬治身後的布琳身上。龍妮絲用手肘撞了撞蓋伊腰間:“那位就是首領要帶去納考烏的女孩子是吧?挺可愛的女孩子啊。”

“比起艾露絲還是差了一點。”

“好好好,知道你喜歡艾露絲,對了艾露絲還沒有回來嗎?”

蓋伊不願搭理龍妮絲,艾露絲無言的離去是這幾天來最讓他鬱悶的事情,看着長桌上的山珍海味,蓋伊決定把情緒投入食物之中。

“...在兩位見證人面前,我喬治,願意娶卡特琳娜爲妻,無論是順境還是逆境、富裕還是貧窮、健康還是疾病,我都會與她攜手並進...”

亞瑟帶有笑意的聽着臺上喬治的發言,從小時候他就感受到喬治格外關心卡特琳娜,他也很希望兩位歷經苦難童年的人擁有自己的幸福。亞瑟接過侍者遞來的白蘭地,一口飲下大半後正巧看到來到長桌前尋找食物的麗奇,亞瑟看着周圍沒人注意自己,正往麗奇身邊走去,幾名賓客邊聊着邊擋在自己面前,亞瑟只得繞過對方,在看向麗奇的時候,麗奇已經不在原地了。亞瑟疑惑的看向四周,無論哪個方向都看不到麗奇的身影,亞瑟還在奇怪,周圍的人開始禮節性鼓掌,亞瑟的注意力再度被高臺吸引,臺上在莫干將軍的引領下,布琳和塔里木已經拿出爲對方準備的戒指,麗芙蘭也帶領合唱團開始唱起祝歌。

蓋伊爲了拿白蘭地繞到了亞瑟身側:“亞瑟,我剛剛是不是看到你妹妹了?和她打個招呼應該沒事吧?”

“嗯?你也看到麗奇了?奇怪,我只是被人羣擋了幾十秒她就不見了,也許去找她的護士朋友或者慈善組織了吧,這裡執法隊仲裁所的人,還有軍方的人在不會出什麼事的,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咱們城主臉上可過不去。不用擔心...”越與蓋伊討論亞瑟心頭越慌亂,亞瑟單手按住自己的心臟,開始不斷掃視周圍的人。“蓋伊,我有很奇怪的感覺...在場人員裡有讓我心悸的存在,可能是巫師,也可能是殺氣很重的人。”

因爲沒有佩戴加強對巫師感應的希伯來戒,亞瑟更多是依靠直覺,爲了不觸發警戒電流引起周圍人注意,亞瑟乾脆切斷自己對元素力的感應,只是這樣一來潛伏在腦海裡蠢蠢欲動的卡瑪愈發狂躁,亞瑟有些時候甚至聽不見周圍人說話。周圍的賓客七七八八聚集在一起,談論的話題在亞瑟耳邊出現,漸漸的周圍的聲音都同時被亞瑟收入耳中。

蓋伊接連輕拍亞瑟都沒有反應,當他用肩膀撞在亞瑟後背上時,亞瑟才反應過來。“亞瑟,冷靜一點,沒事的!發生什麼了?”亞瑟額頭出現不少汗水,神色驚恐的看着蓋伊,就連蓋伊都看出亞瑟元素力即將失控。“我不太對勁...蓋伊,不,是周圍都不太對,這場婚禮不太對勁!”

失去希伯來戒的亞瑟再次陷入失控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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