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悠心就坐在康熙的身邊休息着,等着看各個阿哥狩獵的結果。
康熙本來還堅決要她回去帳篷休息,後來她說自己沒有受傷,心情也恢復了,太醫也連忙給予肯定,這才得以留下來了。
她倒要看看,她不參加這場狩獵,會給有心之人得到怎麼樣的利益。
咚咚咚咚——一陣的擊鼓過後。衆阿哥都返了回來,拿着手中的弓箭站了一排。
“啓稟皇上,狩獵已經結束了。”一個侍衛在一旁稟報道。
“清算獵物。”康熙點了一下頭說道。
“是。”那個侍衛應聲離開了。
康熙也吩咐衆阿哥可以先入座了,滿人一向講究大口喝酒,大塊吃肉,這次的筵席就是要現場把射殺的獵物烹食,以體驗這種樂趣。
大清朝是在馬背上得來的天下,這種習俗是決定不能變的,這也就是爲什麼每次狩獵的活動都舉辦的這麼勝利,這也就是爲什麼很多人都費盡心機想要贏得狩獵。
看着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清算的結果,可是完顏悠心的心中卻彷彿早已經有了答案,她看了一眼若無其事正在低頭品酒的胤禎,又看了一眼放在那高臺之上的這次狩獵的彩頭玉如意,嘴角扯出了一抹假笑,完顏悠心,你還不知道啊,你現在的價值還不如那對玉如意。
“啓稟皇上,獵物清算完畢。”這時,一個內侍拿着一條單子走了過來。
“報數。”康熙擺了一下手說道。
“太子殿下,三十七件獵物,三阿哥,十件,四阿哥,三十八件獵物,五阿哥,二十件獵物,……十三阿哥,三十四件獵物,十四阿哥,零件獵物——”
“等等。”康熙一聽,頓時叫住了那個內侍,他出現幻聽了嗎?什麼叫零件獵物?
而一旁的完顏悠心也同樣瞪大了眼睛,不可能的,胤禎絕對不會做出這麼傻的事情,他會是在因爲傷了她的心而於心不忍嗎?完顏悠心,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天真了?
“是,是十四阿哥一共獵到四十三件獵物,可是,都是活捉的,沒有射殺,所以不應該算作獵物。”
“哦?活物?”康熙瞪大了眼睛看向了胤禎。
“是,兒臣不忍射殺這麼多獵物,所以就活捉了它們。”胤禎向前邁了一步,跪地說道。
聽着胤禎的話,完顏悠心不禁冷哼了一聲,不忍射殺?那她的追風是怎麼死的?自己撞到樹上的嗎?胤禎,你說了一個最不要人信服的理由。
“胤禎確實有仁慈之心啊。”康熙不禁一聲讚歎。
“是,皇阿瑪一向教導我們,要我們以德服人,看着深林之處的動物,十四實在是不忍殺害。”胤禎說着,滿臉盡是真情。
“呵呵,胤禎說的有道理,既然你獵的活物最多,朕就判你這次狩獵——”康熙看着胤禎,笑了一下,宣佈了自己的覺定。可是,話說到最後的關頭,卻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皇阿瑪,青青有話要說。”完顏悠心從康熙身邊的凳子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胤禎,心中滿是睥睨。
“說吧。”康熙轉頭看了一眼完顏悠心,說道。
“青青曾經聽過一句話,叫做萬物生來以養人,既然萬物就是爲了人類而生的,我們又爲什麼不能射殺它們。還有,我們在這裡坐着等着筵席開始,可是十四爺,他確實空手而回,要是其他哥哥也是這樣,是不是要我們餓肚子呢。”完顏悠心一字字滿是決絕。胤禎,是你有了卑鄙的伎倆在先,就不要怪我在這裡拆你的臺了,既然那個玉如意對你如此重要,我就不會要你得到。
“那依青青看,這次應該是誰生出了呢?”康熙順勢問道。
“當然是四哥,他射的獵物最多,自然是當之不愧。”完顏悠心可以感覺得到,她的這句話說完,胤禎的眼睛竟然燃起了一股怒火。
他在怪她,她知道。但是,她不怕。胤禎,有什麼招數你看就儘管衝着我來好了。那對玉如意你沒有拿到就算是祭祀給了追風吧。
“好,那朕就把這對玉如意賜給胤禎,你們可有不服?”康熙擡眼看了一下他的這幾個兒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胤礽和胤禎這麼針鋒相對?還有青青,怎麼對十四也是一副氣狠狠的樣子呢?
“兒臣不敢。”所有的人連忙的躬身行禮道。
也許,此刻的完顏悠心還不知道,這一對玉如意真的會要一個人如願以償的當上皇帝。事後,她也曾後悔過,要是她當時硬是逼着康熙把它送給胤礽,是不是胤礽最終也會繼承大統,而不是當一輩子的廢太子。然後,世事就是沒有人可以先知的。
多年之後,胤禛每每回想起這一幕,他也曾經在心裡謝過了完顏悠心,畢竟這對玉如意的得到有她的一份功勞。
“好,吩咐下去,咱們準備開餐了。”康熙揮了揮手,衆人架起來了火堆,開始烤肉。
氣氛和剛剛相比,略顯的有些複雜了。
胤禛,在所有人的心中,是最無心皇位的那個,卻沒有想到那對玉如意竟然落到了他的手裡,實在是所有人都出乎意料。
每個人都各懷心思的開始架火準備烤肉了。
“你們,把那隻羊牽過來。”胤禎朝着那邊的侍衛擺了一下手。
不一會,兩個侍衛便把一隻胤禎剛剛獵到的那隻活羊給牽了過來。
“青青郡主,胤禎請你吃烤羊肉,怎麼樣?”胤禎擡頭看向了坐在康熙身邊的完顏悠心,大聲的喊道。
“好啊。”完顏悠心莞爾一笑,不知道胤禎在玩什麼名堂。不過,在衆人的面前,她也不好拂了他的意思。
完顏悠心走下了高臺,走到了胤禎的身邊。
胤禎遞給了完顏悠心一把尖刀,自己也拿了一把,兩個人相對而視。
“蒙古人很流行一種烤肉方式,就是把肉從活物的身上拿着尖刀片下來,然後放在或中烤,這樣的肉,鮮美嫩口,別有一番風味,青青不妨一試。”過了許久,胤禎含笑看着完顏悠心,一字字的說道。
他知道她不忍殺害小動物,所以用這種方式來懲罰她嗎?
完顏悠心愣愣的看着胤禎,一時間竟然不知所措。
“萬物生來以養人,青青還在想什麼呢?”看着完顏悠心被嚇住了,胤禎繼續咄咄相逼。
萬物生來以養人,沒錯,這句話正是剛剛她說過了,他卻用來反駁她。
完顏悠心拿着刀的手有一絲顫動,正在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下刀的時候,只聽胤禛又接着說道:“青青咱們可以坐下來,慢慢的享受着烤羊肉的味道。而且更有趣的是,在你從這隻羊上刮肉片的時候,還有伴隨着這隻羊沁人心脾的嚎叫聲。”
“啊。”完顏悠心一個哆嗦,手中的刀就扔到了地上。
“怎麼了?你害怕了?害怕一隻羊嗎?那要怎麼吃烤肉啊。”胤禎在完顏悠心的耳邊輕聲說道。他那種咄咄逼人的表情,知道很多年之後,完顏悠心也是記憶猶新。
胤禎一邊說着,一邊又遞給了完顏悠心一把刀子。
因爲胤禎說話的聲音一直都不大,所以衆人都只是不時的拿眼睛瞟着這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許,他們都以爲是胤禎在教青青怎麼烤肉呢?
“快啊,大家還都等着你烤肉呢。”胤禎用手抓住完顏悠心手中的刀,朝着那頭羊刺去。
“啊——”完顏悠心像是瘋狂了一般,把手用力的從胤禎的手裡掙脫,刀也被甩到了遠處的地上。
這一刻的胤禎,是殘忍的。
所有的人靜靜的注視着這邊的壞境,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青青怎麼突然這麼大的反應?
“是我剛剛受到了驚嚇,所以看着烤肉有點吃不下。”完顏悠心說着轉身離開了胤禎的那裡,一步步走到了康熙身邊。
“既然吃不下,就不要吃了。”康熙站了起來,走到了完顏悠心的身邊,此刻他的臉色慘白的駭人,究竟胤禎和她說了什麼了,怎麼要她如此的害怕?
“皇阿瑪,青青身體不適,想先行退席了。”完顏悠心後退了一步,看着康熙請辭道。
“好,秋葉沒有過來吧,朕要李公公送你回去吧。”康熙想了想說道。
“多謝皇阿瑪。”完顏悠心說着,轉身離開。
有李公公護送她回去,自然是不錯。皇阿瑪一定是擔心誰會爲難她,而李公公的出現,一向都能代表康熙本人。康熙爲了她想的還真的是周到呢。
“好了,咱們繼續吧。”康熙注視着完顏悠心離開的背影,對着衆人舉起了酒杯。
多謝皇阿瑪。’所有的人異口同聲的舉起了被子。可是,他們各自卻都是滿懷心事。青青她究竟是怎麼了?
胤禎一直注視着完顏悠心,直到她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視線,完顏悠心,你一定是恨死我了吧?那就儘管的恨吧。否則,你就不會了解我此刻有多麼的恨你。我對你的恨絕對不比你對我的恨少上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