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紫紅色絨毛睡袍的她,站在陽臺,望着剛洗過,正迎風飄動的兩條內褲,一直髮呆。
一紅,一黑。
沒一會兒的光景,黑的又一次死粘上紅色,調笑着追逐着。
嘆口氣,她再一次讓黑色從紅色身邊遠遠隔開。
這樣的親暱,她真的不適應。
比方……
她摸向自己右邊依然發燙的小巧耳垂。
方纔他洗完澡,見她正忙碌着將他的行李袋內幾件衣服一一掛入衣櫥,從後面摟住了她:
“老婆,辛苦了。”他的聲音飽滿暖意。
她發僵着,正想不自然的推開他,哪知道如影隨形,他的脣就追了過來,含住她的耳垂一點點的咬,一點點的tian,害得她無法動彈到差點癱在地上,嘗夠她耳垂甜甜的滋味,他接着又狠又重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一直被嚇得僵硬的她,直到脖子上一陣巨痛,那種恐怖的感覺就象被吸血鬼不客氣的咬了一口!她後知後覺一個用力就推開了他,一路跌跌撞撞,把自己反鎖,躲進了浴室。
那時候,他的反應?客廳裡傳來毫不客氣、好象快笑彎了腰的一樣的朗聲大笑聲。
於是,她才意識到,那個男人當時不是被QY莫名其妙給“劈”中了,只是大灰狼壞心眼的想要戲弄可憐的小白兔。
她張惶而逃的樣子,一定成功的取悅了他吧!
爲什麼明明印象中的他成熟、精明、溫柔、體貼,但是真正變成親密關係時,他的身體裡好象住着一個長不大的調皮小孩,她可以感覺到,這個小孩已經甦醒,開始時不時跑出來戲弄她。
這就是高以賢的真面具?她長嘆,有一種過去一年多,一直被他的外表深深欺騙的感覺。
風兒的鼓動下,“啪”小小一聲,衣架和衣架又貼在了一起,黑色帶着紅色開始躍躍跳起“泰坦尼克號”。
苦笑,嘆口氣,外面的冷空氣讓她的雙足已經凍僵,她終於放棄。
關上陽臺的門,她步入室內。
裡面已經一室如春。
寬度只有一米二的單人牀上,一個風華絕貌的男人,正靠在牀頭,翻着報紙,悠閒的等着她回來。
看,目光一見到她,放下報紙,他脣角淡淡的笑容立刻放大。
“你做家務,超慢。”抱怨曬衣服都能曬出半個小時。
而他,在這半個小時裡,已經充分利用時間,將整個房間、洗手間連沙發縫隙也不放過,裡裡外外都翻過一遍。幸好,除了他腳下這雙中國藍的拖鞋,沒有任何男xing用品和衣物。
看來,那個男人被弄走之前,還來不及和她來點什麼。
所以,原本準備明天請環保公司過來,將空氣過濾消毒的計劃,可以取消。
很滿意省了一筆錢,他脣角的笑意更深了。
但是,笑意,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明天我去家政中心請個保姆回來?”他體貼的口吻,讓自己看起來象憂心重重,捨不得老婆勞累的好丈夫。
果然,她馬上搖頭拒絕。
“不用了,家裡哪有保姆能住的地方?!”這間房子多個他都嫌窄了,保姆來了住哪?雖然她是大小姐出身,不過並不嬌氣,現代社會有洗衣機,微波爐,管道煤氣,更有吸塵器輔助,讓家務活做起來其實還滿輕鬆的。
“那倒是。”他惋惜,放棄。
“可是,我不習慣碗筷讓洗碗機處理,那會讓我用餐時很不舒服。”但是,馬上又蹙起眉。
“放心,我也沒這習慣。”她覺得這根本不是問題。
“第二天穿的衣服,一定要疊得整整齊齊,我上班的心情纔會愉快。”他的表情,很爲難。
“哦,我明白了……”一看他大少爺的樣,就是個甩手掌櫃。
幸好,她隨手收拾衣物的習慣比較好,倒也覺得不是太麻煩。
但是,接着,他又指指衣櫥的方向,“除了外套,那些毛衣啊、T恤啊、襯衣什麼,很多衣服標籤上都寫明要手洗……”怎麼辦?會不會太累?
呃?
平時,除了內衣褲,她其他衣物全部是放洗衣機裡解決,有特別洗滌要求的衣物,一般她都是交給洗衣店來處理。
這……
“哦,好,我會手洗。”硬着頭皮,她答應下來。
希望她不會被家務活埋掉。
“即使穿着拖鞋,我還是受不了地板不乾淨,就連角落也一樣,能不能先用吸塵器吸一下,然後再用拖把?而且最好一天打掃一次!”
一天打掃一次?
她被震住了。
見她傻呆呆的樣子,他好象有自知之名的問了一句,“我會不會很鬼毛?鬼毛到你現在就很想趕我出去,露宿街頭?”
會!絕對會!
“不,不會……”她的微笑快掛不住了。
幸好、幸好,這裡房子小!
房子大的話,光做他個人保姆都忙不過來了!
“還有其他什麼,想到的話,我會告訴你。”他脣角隱忍的笑容,很可疑。
“好。”她點頭,一貫的好脾氣。
他往裡面挪一點,大大方方掀開被子,“老婆很晚了,該睡覺了。”那聲老婆,叫的人,越叫越順口。
但是,聽的人,卻怎麼聽,怎麼彆扭。
只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現代未婚男女“老婆”“老公”的彼此叫喚,真的很平常。
如果她現在就大義凜然的糾正他,會不會顯得她很彆扭?唉,算了,等過段日子他叫沒趣了,可能就會自己改口了。
“老婆……”他拍拍枕頭,催促,象足了很“急”的色.狼
近十二點了,她真的已經沒有還不上牀睡覺的藉口!
只是……
她看着那一丁點小小的位置,發怔。
從小,她一直很寂寞,與那個人結婚以後,更是寂寞以數學公式乘方的速度快速成倍速添。然後,她去了烏魯木齊,在那裡,睡着一米不到的單人牀時,她第一次覺得,原來被窩裡,也可以不冷。
於是,離婚以後,她特意訂了一張小小的單人牀,驅趕冬季的寒冷,不用再次輾轉在無盡的寂寞裡。
但是,沒想到,第一年的冬天,就出現了他。
“你……不能、穿、穿多一點?”她結巴着,試着說服他。
定睛一看,掀開被子的他,一直有運動的身材,寬肩緊腰整個完美的V字型,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全身只着一件黑色的子彈型內褲,雙腿之間性感的巨.碩,只能歎爲觀止到用三個字形容:力與美。
“我習慣了luo睡,穿着衣服睡覺,有礙血液循環。”他多穿了件內褲,已經給足她面子了。
“你、你說謊!”她拆穿他。
在烏魯木齊,他都是穿着棉質T恤和運動短褲睡覺的!
“我那時候和你又不熟,我怎麼知道女扮男裝的你,半夜會不會跑過來壓我!”一眼就看穿她想說什麼,他涼涼回嘴。
壓他……
她的眼角在抽.搐,哭笑不得。
可是偏偏被他這一反駁,她再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那……我去睡沙發?”她試着和他商量。
“親愛的老婆,未來的三個月,你都準備睡沙發,不讓我碰?”他皮笑肉不笑,加重“老婆”兩字。
那個表情,如果她敢點頭,他會當場跳起來,扭斷她的脖子。
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這個道理再清晰不過。
慢吞吞,她認清事實,只能硬着頭皮,小心翼翼坐到他空出來的位置上,掀開被子,一鼓作氣,就想鑽進去。
“等等!”他制止她。
她停住動作。
“你不會準備就這樣穿着絨毛衣服睡覺吧?!”他一臉鄙夷,無比龜毛的指出,“有多少細菌會被帶進來,你不會不知道吧?!”
細菌……
她頓時沮喪。
解着絨毛睡袍的帶子,她的雙手有點發抖。
抖啊抖啊抖,她終於還是解了下來,擱在一邊。
現在的她,全身只剩下一件輕薄透明的吊帶睡裙。
都怪自己,以爲家裡就自己一人,買得每件睡衣都是適合睡眠的舒暢型,現在吃虧了吧?!
看到那輕薄透明的衣質下,若隱若現的粉色內衣,他幽黑的眼眸,笑意終於慢慢收斂,目光開始一點一點變得灼灼。
他將雙手伸進她的睡衣裡面,不顧她僵直的神情,輕輕一收一放,變戲法一樣,她的粉色胸衣已經捏在他的手裡。
“轟”的一聲,她的腦袋爆炸。
剛纔?!……
“太多的束縛,會影響睡眠質量。”他的聲音因爲身體的某種變化,而有點沙啞。
羞愧到不敢再多看一眼他手裡,身爲女人最重要的隱私,閉眼、咬脣,她帶著赴死般的決然,掀開被子,上牀。
馬上,她立刻感覺到,她的背部不再是空蕩蕩的空氣,而是一個男人硬邦邦的胸膛。
她拉起棉被,埋上自己羞愧難當的臉。
兩具緊貼的身子,能讓她深切感覺到臀部緊貼處,灼熱到、蓄勢待發的雄偉。
他將她的胸衣放在牀頭,然後,躺下,手,一把勾住了她纖瘦的腰。
要、要、開、開始了……
他將臉埋在她纖細的脖子上。
她皺着一張臉,緊閉着眸。
躲不過了!只求上天保佑,他的腺上功能不太發達,讓這種噁心的事能速戰速決。
但是。
“睡吧。”終於調整完紊亂的呼吸,他淡淡開口。
他很想很想要她,但不是今天。
因爲,她的身體在說話,控訴着有多討厭他。
清清楚楚聽到自己亢.奮的身體,最真實的抗議聲,他掙扎了一下,鬆開她的身體,疏離的背過身。
有多久沒碰過女人了?一年多吧。
認識她以後,在男女感情上,他更放蕩了,只是,卻再也不曾和誰發展成親密關係。
於是,他知道了,有一個人在心房,已經開始紮根結營,拔不掉,放不開。
認賠,但是始終“殺”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