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一羣人熱熱鬧鬧的衝浪回來,沙灘裡,他找不到藍芹的蹤跡。

越找越心慌。

想打她的手機,發現她的手機早就被自己壞心眼的泡澡了。

沙灘裡的這頭到那頭,一樓的大廳,二樓的客房,餐廳,附近的便利店,他都一一找過,越找越心慌,只差報警尋人。

“那個……嫂子會不會生氣,自己坐飛機走了?……”找到臨近傍晚時,小波才吞吞吐吐的說出自己的猜測。

她生什麼氣啊?拜託,在生氣的人是他!

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個可能xing相當大,因爲客房裡屬於她的行李,都不見了。

“那個……我不是故意的、我、我跟嫂子說,她長得和高伯母……很象……”鼓起勇氣,小波認錯。

“砰”

這句話才說完,小波左眼就多了一個大黑圈。

一向優雅的高以賢聽明白以後,居然氣急敗壞到連小波都揍,大家急忙攔住他,以免發生更大的肢體衝突。

“搞不清楚狀況,就不要亂說話!”他的樣子,是大家從來沒見過的鬱悒。

害得吳佳玫也顫了一下。

他沒有多想,馬上轉身上樓,準備換衣服去機場。

藍芹是某種氣質上和他母親很象,就是這種沉穩、堅韌、內斂的氣質,一點一滴吸引他。但是,這樣不行嗎?喜歡上和母親同一款的女人,有犯濤天大罪嗎?

如果他真的有戀母心態,世界上相似的人成千上萬,就不會到現在纔出現一個藍芹!

一上樓,他就發泄一樣,重重摔上門。

打開衣櫥,他準備換衣服:

“賢,回來了?該吃晚飯了嗎?”一道睡得迷迷糊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他急忙轉身。

藍芹正好從被窩裡扶着額頭,迷迷糊糊的坐起來:

“我睡了多久了?……”頭有點痛,應該是吹了太多風。

話纔剛完,就落入熱燙燙的懷抱。

他將她摟入懷裡,胸膛貼着她,體貼的幫她把留海挽到一邊,“怎麼睡在這裡?”所有的心急、暴躁,見到她之後,都化爲烏有。

“我想住在樓上。”她把行李都搬上來了。

一說完,他和她才同時想到,爲了這個問題,他們尚在冷戰中。

但是,他的湛眸一眯,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

“幹嘛穿成這樣?”喉嚨也一緊。

早上化妝,下午穿着“維多利亞的秘密”躺在他的牀上,最好他沒領錯情!

她的臉,尷尬一紅,被單往身上攏得更緊了。

下午,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條神經不對勁,居然那麼有勇氣把這件睡裙穿上。

也許是因爲,她已經領悟,他很重要,她想抓住他的心。

“是不是,很難看?”她尷尬的問。

她的身段不好,穿這件睡裙有種自找難堪的感覺。

包得這麼嚴嚴實實,他都來不及看清楚,怎麼知道好不好看?

他掀開被子,將自己擠進被窩。

如果她都敢勾引他了,後果自負!

“要不要我先洗澡?”先學學紳士,詢問一句。

好。

但是,她揚揚脣,還沒來得及回答,已經被他撲倒。

“做了再洗。”他替她決定答案。

他的掌心到處遊移,從上而下,從左而右。

雖然方纔這樣痞樣,但是,他沒有把握,她是否會拒絕。

“藍芹,我要進去了。”急噪到生怕她後悔,爭分奪秒到(前)戲都不敢多做,嘴巴上又想得到她的點頭,不想強迫她。

誰說只有女人很矛盾?男人啊,也一樣。

這麼急?她連衣服都還沒脫啊!……還是,他就喜歡這樣?……

忐忑不安的纔剛點頭,一股強悍的力量,已經沉入她的體內。

“啊……”

舒服的嘆出聲的人,是他。

單單只是這樣,他已經覺得好滿足好滿足,真難以想象,這一個多月裡,他以朋友的名義怎麼忍受過去的。

他佩服自己臥薪嚐膽的毅力。

他一動不動,就這樣沉着,享受着溫暖的包圍。

想起小波的話,真想爆粗口。

但是,藍芹沒問也沒悶悶不樂,這個話題,他幹嘛還自討沒趣去提?!

見他就這樣整個人壓在她身上,抱着她,沒動,她不安的問:

“要不要換個……姿勢?”

很怕他被人搶走,她居然有了一種本能的小心翼翼心態。

這種心態,不由控制,也鄙視自己。

“不用。”這樣抱着超舒服,幹嘛要換?

她無語,環手,靜靜抱住他。

父親過世以後,這個男人變成了她生命裡剩下的全部。

她很依賴他。

無論是否牽扯愛情,他對她都已經變得很重要很重要。

被他的重量壓制得快喘不過氣,她稍微扭移一下身體,引來他連連粗喘。

弓身,他正想行動起來。

“叩、叩、叩”有人敲門。

他不想理,也沒時間理,抽出自己再悍然進入,引得她激顫連連,將他的脖子摟得更緊了。

“叩、叩、叩”又是煩人的敲門聲,在和他比毅力。

“阿賢,你出來!”是佳玫的聲音,“小波知道錯了,別這樣!”很顯然,小波託能說會道的佳玫說情。

聽到那道聲音,她熱燙的身子,急速降溫,整個發僵,發冷。

“阿賢,我錯了,我陪你去找藍芹,你別生我的氣!”小波在門口囁嚅道歉。

聽到小波的聲音,她也很冷。

俯下身子,他吻她,卻被她別過臉。

她的臉上,有絲難以掩藏的難受。

“是不是誰對你說什麼了?”他敏感的扶正她清秀的臉孔。

突然化妝,突然主動穿這件睡裙,最好別說她是被雷劈到腦袋。

她不吭聲。

“昨天晚上吳佳玫又提以前提個不停?”他進一步,猜測着。

昨天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xing,但是,那是她自討難受,他準備讓她受點教訓,重溫一下什麼叫農夫與蛇。

她咬脣。

“說!我們那麼親密,有什麼不能說的?”他用近似溫柔的話語哄她。

他明白,她的個xing內向容易被人欺負,如果不好好**她,就算想幫她出頭,也得找到對象。

他又軟硬兼施了幾句,終於,她閉如蚌埠的脣,微微啓口:

“她說……你喜歡、從、後面來……”那些內容太不堪,具體的她說不出口。

他冷抽一聲,臉色大變。

好毒!

“沒關係拉,都、過去了……她的、臀部是很漂亮……”牽強的笑着,她不想讓他看出,此時的自己很想很想哭,很在意很在意那些事情。

從她身上抽離自己,他穿衣服下牀,順便扔了一件衣服給她,“套上!”

門口,還在不停敲門,他等她套上外套以後,嘩啦猛的一聲,就把房門拉開。

“阿賢……”小波頂着一圈熊貓眼,囁嚅的說不出話。

“讓開,擋路就讓你眼睛馬上多長一圈!”他的火氣很大,小波聞言,趕緊自己閃邊上,眼角餘光瞧見藍芹衣着整齊,規規矩矩的坐在牀沿上。

虛!幸好大嫂還在。

只是,大嫂幹嘛一臉的不安?

“阿賢大家都是朋友,別這樣!”吳佳玫討好的迎上前。

他推開她,冷目,“我有說過,和你是朋友嗎?”直接給對方難堪。

站在走廊裡的朋友們,都怔住了,除了黑子,冷脣幸災樂禍的微微一抿。

“我們認識那麼久……不是朋友,是、什麼?”吳佳玫還是堆出笑容,但是,誰都看的出來,她笑得有多勉強。

“我高以賢從來不和分手過的女人做朋友!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語氣一點也不客氣。

“你、你怎麼了?”被他這一訓斥,吳佳玫整個眼眶都紅了。

“吳佳玫,我實話告訴你,如果不是給小波和黑子面子,我早就把你轟出去了!”他的話沒給對方留有半分顏面,指着樓梯處,“現在收拾一下行李,馬上給我滾!”

朋友們已經開始驚訝的竊竊私語,高以賢說翻臉就翻臉、冷酷無情的一面,大家都意想不到。

“高以賢,你別太過分!”黑子的老婆看不下去了,護住自己的朋友。

吳佳玫怔在原地,眼淚一直在流。

“我知道,你對我誤會太深……”那張一向陽光的臉,流起眼淚來,有讓人心痛的美麗,“我可以解釋……只要你給我機會……”

朋友們,也都看不下去了。

房內的藍芹,嘆口氣,重新爬回被窩,孤獨的抱住自己的雙膝。

對方……好象真的很喜歡他……

那他呢?

爲什麼感覺這一幕象小說裡男女主角誤會後的重逢,而她,可笑的象個第三者。

“對啊,以賢,那時候你對佳玫說甩就甩,朋友面前,佳玫半句你的壞話也沒說過,別這樣過分拉!”大家都有點意見了。

她半句他的壞話也沒說過?他就有嗎?!

“你自己對所有人說,我們爲什麼分手!”高以賢環胸,冷笑。

他真的不計較女人有心眼,心機重,但是,別踩到他頭上!

“是、是誤會……”被他字字句句bi得,佳玫張口結舌。

“和對方熱情舌吻,對方手都伸到你衣服裡面了,這算哪門子誤會?”別把所有人當傻瓜!

不再顧忌對方女孩子的顏面,他把往事當着朋友們的面都抖了出來。

朋友們冷抽一口氣。

“那、那天……我喝、喝多了……把他、當成了你……”吳佳玫說出早就想好的理由。

“吳佳玫,你敢劈腿就給我敢認!”他不上當。

夠恥辱的事,如果不是對方惹怒他,他提都不想提!當時再多的感情,也被糟蹋完了!

他都已經夠風度,避而不見,她還想怎麼樣?

“你夠狠!我高以賢還是第一次被人黑成這樣!”

今天她敢跟藍芹提他們過去的種種隱密,就得有承擔後果的能力!

吳佳玫的整張臉都刷白了。

所以,那個女人向他告狀?她還以爲憑那個女人悶葫蘆一樣的個xing,會當吃了啞巴虧!更沒想到,高以賢會那麼失控!

黑子的老婆也開始尷尬,“喝,大家算了,散開散開!”再說下去,佳玫還能嫁人嗎?看,連原本對佳玫興致勃勃的小波,都露出一臉鄙夷。

“小波!”喊死黨名字。

“在在在!”小波趕緊舉手。

“送吳佳玫走!我老婆被你們弄得掉一滴眼淚,你們都死定了!”他氣勢磅礴。

一句“老婆”,讓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戰戰兢兢。

吳佳玫咬咬脣,居然嚥下所有難堪,反而上前,向他真誠道歉:

“高以賢,今天真的很抱歉,是我失禮了,希望我們以後還是同學。”她非常聰明的用了“同學”兩個字。

“砰”的一聲,他沒有風度的摔上門。

走到藍芹面前:

“你不是會跆拳道嗎?昨天晚上爲什麼不摔死那個女人!”媽的,被人欺負成這樣。

他的火氣,還是很大。

她悶聲不吭,但是還是用手臂主動環住他的腰。

心裡,還是很難受。

雖然吳佳玫被他罵得頭破血流,但是,也可以從中看出一件事實,那天晚上吳佳玫說得事情,絕大部分,都是真的。

他們曾經很親密很親密,甚於他們百倍千倍。

“藍芹,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每個人都有過去,每個人都無法對自己的過去抱歉,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思想保守的她要是介意,覺得他髒,覺得他下流,那也沒辦法!他無法改變過去!

“別提了。”今天的“地震”已經夠厲害,她不想再多說什麼惹他生氣。

“好,不提!”他盯着她,在她面前坐下,突然問,“剛纔的事,還要繼續嗎?”

如果她說不要,他不勉強她,省得她覺得他下流。

但是,她回過神來,弄明白他的意思,溫溫的抱住他,點頭說出一句,“恩,繼、續……”

那麼簡單的三個字,他龍捲風一樣的壞脾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確定?”

“恩”她再次點頭。

他的脣角,終於有了笑意。

她說,繼續。

她說,恩。

真乖。

大不了,他以後絕對不用從後面來那個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