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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節,新的一年第一次月圓之夜,這是個萬民歡騰的日子,也可以說是一年中最熱鬧的一個節日。上元節時候,長安、洛陽這兩唐的兩京都將舉辦盛大的燈會,同時放開宵禁三天,以方便平民百姓賞燈。上元節時候,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販夫走卒,無不出外賞燈趕熱鬧。
這三天,以萬人空巷來形容長安及洛陽城的熱鬧一點都不爲過。
因爲皇帝和皇后有可能在長安過上元節,也有可能在洛陽過節,因此每年長安城和洛陽城的燈會規模都不盡相同。皇帝和皇后在哪個城市過節,哪個城市燈會的規模就會大一些。
今年李治和武則天呆在洛陽過年節和上元節,洛陽城的燈會規模就明顯比長安城大。
李晨原本的打算,是在正月十四晚上,帶烏珠去賞燈,然後再以自己上元節正日,也就是正月十五晚上要入宮當值爲由,讓烏珠自由活動,他偷偷陪上官婉兒去賞燈。答應過上官婉兒,陪她去燈市賞燈,那肯定要做到。更何況,現在的李晨,對上官婉兒的在乎程度,遠比烏珠甚。
但人算不如天算,在正月十四當日,娑葛所領的突騎施使團抵達了洛陽。
娑葛抵達洛陽後,馬上就上門來找烏珠,讓烏珠跟他一起進宮見聖駕,把公務活動先完成。在這件事上。烏珠不敢不聽哥哥的,最終只能不情願地跟着娑葛走了。
突騎施使團主要成員的名單,早就報知了大唐朝廷,正式拜見的日子,娑葛和烏珠這兩個突騎施頭領的兒女,肯定是要一起去見駕的。入宮見駕。有很多的禮節要舉行,宮中也有招待,這兩天烏珠都沒得自由,也就是她沒機會跟着李晨去賞燈了。這讓她非常遺憾,但也無可奈何。
爲了彌補烏珠的遺憾,正月十四當晚,李晨也藉故入宮,求見了武則天。
這天晚上,李治和武則天令娑葛和烏珠伴着他們賞燈。
宮中也有燈展。雖然規模比不上外面的燈會,但也足夠豐富,讓原本遺憾的烏珠挺是欣喜。
在烏珠跟着娑葛走的時候,李晨有過吩咐,要烏珠注意不要將兩人的私情流露在皇帝和皇后面前,娑葛也嚴厲吩咐過烏珠,烏珠自然聽話,在宮中時候。雖然看到了李晨,但也沒特別的表示。
李晨進宮請見。武則天也留他在宮中用餐,並一起賞燈。能有李晨伴在身邊,烏珠也滿足了。
只不過接下來兩天,她和娑葛都要有事忙,沒辦法來找李晨。而李晨卻覺得一下子輕鬆了,不要用謊言來欺騙烏珠或者上官婉兒。他心裡的負罪感小了很多。
正月十五晚上,他可以心安理得地陪上官婉兒賞燈去了。
前一天晚上,李晨趁進宮的時候,私下和上官婉兒約好了正月十五當晚的活動安排。按約定,在天將黑的時候。李晨到洛陽宮門口接上官婉兒。
在比約定時間早一刻鐘左右,李晨就來到了皇城門口。他不想鬧出大的動靜,因此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不再是平時的武士樣子,而是戴了襆帽,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
守衛皇城的禁軍將士並不認得他,也就沒有大呼小叫地鬧出大的動靜。
上官婉兒也比約定時間早了幾分鐘出現在宮門口,守門的禁軍將士,只是簡單地盤問了一下後,也就放上官婉兒出去了。今天的上官婉兒,雖然不是青衣小帽的宮人打扮,但也不是女裝,而是一身緊身的胡服,外面罩着一件厚厚的裘襖,還和李晨一樣,戴了頂襆帽。
要是不仔細認,還以爲這是一個俊秀的公子哥,只是身材矮了點。
看到上官婉兒出來,李晨趕緊迎了上去,上官婉兒似乎很緊張,只和李晨簡單招呼一下,就馬上往遠處走。看到上官婉兒這副樣子,李晨有點想笑,但也馬上跟上。
在走離宮門一定距離,轉了個彎後,上官婉兒這才緩下了腳步。
“曉陽,我是怕被人認出來,”雖然說今天出宮賞燈,得了武則天的同意,但上官婉兒還是挺緊張,怕被人說閒話。她怕李晨誤解,也趕緊解釋,末了再道:“曉陽,你不會笑我這麼慌張吧?”
“怎麼會呢?”李晨笑笑,溫言說道:“既然出宮來了,那今天晚上就好好玩,其他都別去想。”
“可是,一會我要早些回去,不然皇后娘娘會責怪,”說了這麼話後,上官婉兒覺得有點掃興,衝李晨抱歉地笑笑,一副嬌羞的樣子。
“既然皇后娘娘同意你出宮賞燈,那遲些回去,也不會怪你。今天是上元節正日,狂歡的日子,一會我們就好好玩吧,玩盡興了再回來。”李晨說着,衝上官婉兒燦爛一笑,作手勢示意道:“上官小娘子,前面請吧,好風景在北市。”
洛陽有三大市坊,分別是北市、南市和西市,三大市坊中,要數北市最爲熱鬧。今年的燈會,就放在北市附近臨河的空闊之地。大街上的人,都往北方方向去了。皇宮距離北市也不遠,李晨準備與上官婉兒一道,走路過去。兩人一起走路,一邊聊天,情調應該很好的。
李晨的玩笑話一下子讓上官婉兒消除了緊張,她橫了李晨一眼,學着他的樣子,吊着嗓子道:“那就煩請李大公子領路,小女子跟着公子就行了。”
“那你跟牢了,丟了被人拐賣到青樓院去我可不管!”李晨說着,放肆地盯着上官婉兒那嬌美的臉龐看了看,再調笑道:“如此漂亮的小娘子,要真是跟丟了,保證很多人前來爭搶。”
“李晨,你取笑我了,”上官婉兒氣哼哼地撅起了嘴巴,一副不滿的樣子,還想伸手來掐李晨。但看着大街上來往如織的遊人,最終還是把手縮了回去。“你這個人,真是討厭,竟然這樣說人家,不理你了。”說着,氣哼哼地昂首往前走,不理李晨有沒有跟上。
見上官婉兒這副嬌氣的樣子,李晨忍不住想笑,與美人兒打情罵俏的感覺真好。他趕緊跟上,很自然地去拉上官婉兒的手。“婉兒,別走這麼快啊,一會真的走丟了。”
上官婉兒沒想到李晨竟然會來拉她的手,沒防備間,小手就落入了李晨的大手中。渾身一顫之下,下意識地想掙脫出來。但李晨拉的緊,掙扎了兩下也掙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