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保長職不愧是征戰多年的老將,雖然之前被武田軍不動如山的軍陣嚇到了,沒有及時派出後續的足輕跟上去,但是,他依舊抓住了戰機。
儘管武田軍的紀律很強,但是這畢竟只是訓練不足三個月還沒見過血的新兵,這是他們的出陣,前軍的槍足輕被一百人馬隊打破了陣列。
還好有真裡谷信業力挽狂瀾,擊退了馬隊,不過前軍的陣列合攏慢了一步,神保家的足輕撕開了一道口子,殺入中軍。
不過神保長職很是詫異,不管是馬隊突破了前軍,還是自己的前軍攻破武田軍前軍,武田軍的領兵大將都沒有調動兩翼足輕支援。
而且,武田軍中軍只有兩百足輕,既不是槍足輕也不是什麼野太刀隊或者薙刀隊。現在武田軍的前軍已經退到了兩邊,大量神保家的足輕衝向武田軍的中軍。
田村信秀看着殺來的神保家足輕,冷笑道:“呵呵,真是愚蠢,就在這個時候給點教訓給他們!列陣!”
兩百弩足輕分成了四列擋在田村信秀前面,他們的組頭大喊道:“裝箭!”
神保家衝在前面的足輕聽到了命令,他們聽到了裝箭,他們一邊跑,一邊說道:“分開點,對面要射箭了!”
“什麼箭,我都沒見過這樣的弓箭。”
“是不是聽錯了?”
“管他呢,跑過去殺死不就完了麼?!”
“就是,殺啊!”
第一列的組頭看着興高采烈來送死的敵軍,冷笑道:“第一列,射!”
“咻咻咻……”
神保家前排的足輕看到上百支箭射來,臉色瞬間煞白,嘴脣哆嗦着,厲聲喊道:“箭來了!”
“快跑!”
“噗嗤……啊……我的腿!”
“往前衝,不要停!”
第一列組頭冷笑一聲,看着一片混亂,倒在地上哀嚎或者已經死去的人,說道:“蹲下!裝箭!”
第二列組頭一看第一列蹲下,連忙喊道:“第二列,射!”
“咻咻咻……”
第二波箭雨降臨,衝鋒着的神保家足輕再一次倒下數十名。他們已經有些惶恐了,這根本就不是他們所知道的弓箭,就連帶頭衝鋒的組頭,他的卷腹連一箭都擋不住,一箭穿心就死了。
“第二列,蹲下,裝箭!”
“第三列,射!”
“咻咻咻……”
雖然距離武田軍中軍不到十步距離,只要一口氣就衝上去了,但是隨着第三列第四列的射擊,神保家前軍士氣大降。
而在這時候,田村信秀喊道:“命令!兩翼第一層足輕向中央靠攏合圍!中軍弩足輕野太刀出擊!”
距離中軍只有三步的時候,蹲下的第一列射出了最後一輪箭雨,第二列之後的足輕拿起了地上的野太刀,發動了衝鋒!
“武田軍衝上來了!野太刀隊!”
“叮叮噹噹……噗嗤……卡擦……”
中軍兩百名弩足輕化身野太刀隊和神保家衝進來的前軍戰到了一起,一時間到處都是刀刃入肉的聲音。
原本在兩翼防禦寺島職定和水越盛重的足輕分出了一隊衝向夾在中間的神保軍,而之前放任敵人進去的前軍拼命封鎖口袋。
神保長職一看敵軍的佈置,心下大驚,說道:“快讓寺島職定和水越盛重派兵支援武田軍前陣的缺口!敵軍這是要吃掉我突入進去的主力。”
“馬隊呢!再衝鋒一次去拖延時間!混蛋,小瞧了對面的軍陣!”
他還以爲這個軍陣是來防禦他和其他兩位家臣才擺出來的,沒想到這陣一變還內存殺機,他總覺得馬隊突破都是一個陷阱。
寺島職定和水越盛重接到了使番帶來的命令,他只好讓自己的兒子帶五十足輕和兩百農兵牽制田村信秀的側翼,自己帶領一百足輕一百五十農兵前去武田軍前軍。水越盛重帶了三百來支援。
帶領神保家前軍殺入武田軍中軍的是神保家家臣寺崎盛永,他剛和武田軍的野太刀隊交鋒,竟然處於上風,原本他們士氣就被打壓,衝鋒在前的上百足輕死傷四十餘人,大家都憋了一口氣,如今短兵相接,直接就爆發了自己的怒氣。
“寺崎大人,敵軍兩翼縮籠了,我們被包圍了。”
剛剛還士氣如虹的神保家前軍現在已經惶恐不安,誰也不敢往前殺了,他們更想逃離這個地方。
寺崎盛永大罵一聲晦氣,說道:“快,突破敵軍前軍,我們殺出去!”
原本奮力向前的神保家前軍掉頭往回殺,田村信秀不傻,這時候命令道:“野太刀隊停止追擊,一列二列防禦,三列四列射擊!”
“咻咻咻……”
“噗嗤……啊……”
寺崎盛永回頭一看,現在這時候根本殺不過去了,大家只想往回跑,他大喊道:“快去和武田軍的足輕混在一起!他們不會射自己的人!”
這個時候大家都唯恐自己跑慢了,直接撒開腿跑,一波又一波的足輕和農兵衝擊口袋口,真裡谷信業殺得手有些軟了,他一看前軍陣列由五列縮小到三列,驚歎道:“神保家底蘊不同凡響,大家都讓開,讓他們跑吧!”
困獸猶鬥,看不到生的希望,神保軍絕地死鬥,真裡谷信業覺得沒必要再扛下去,反正也是拖住敵軍的步伐。
神保家的敗兵嘩啦啦的一股腦跑了出來,前來救援的寺島職定和水越盛重的隊列都被衝的亂七八糟,關谷佐助帶領馬隊也只能往旁邊躲。
他們沒想到殺入敵軍中軍的七百軍勢敗的很慘,連帶他們只能潰退,被武田軍掩殺了一陣。
神保長職看着敗退回來渾身浴血的寺崎盛永,他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他也沒預料到敵軍那獨特的武器。
寺崎盛永自己跪伏道:“主公,武田軍沒有一點武士的覺悟,他們用的是弩!”
“什麼?弩!武田正信怎麼會這些!”
“真是武家的恥辱,怎麼可以用這種玩意!”
“果然是卑鄙無恥的人,難怪連自己的岳父都可以坑害的人。”
聽到寺崎盛永的報告,本陣裡的人立即破口大罵,原本是一場大勝,結果慘敗而回。
神保長職沉吟不語,說道:“此次戰敗,神保家傷亡近四百,士氣低迷,我軍無法抵抗弩這種武器,本家覺得撤兵吧。”
水越盛重連忙說道:“主公,這怎麼可以,我們損失這麼多,不打垮武田正信,如何面對他人啊?”
寺島職定也說道:“請主公三思,我們若是毀了盟約,那瑞泉寺和椎名家的壓力,本家不好對付啊!”
神保長職冷笑道:“嘿嘿,瑞泉寺的一向一揆是什麼戰力本家不清楚嗎?城生城可是武田正信的老巢,那裡肯定也有弩箭!”
“神保家的精銳在弩面前兵敗如山倒,瑞泉寺會好受嗎?倒時候他們自身難保,還會有誰來爲難本家,而且,本家覺得武田正信在搞什麼陰謀,這趟渾水先不去了,撤軍吧。”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