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侯他,很有可能是想在此逼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倘若自己完全暴露,那麼此番前來妖之國,將會變成自己自投羅網的笑話。
不過應日旋即又在自己腦海內快速思考了一番:這寂寞侯會用此等手法,想要讓自己亂了陣腳,以此來引出自己與魔族之間的關聯,照這麼看來,寂寞侯到目前爲止也只是猜測而已,並沒有完全確定自己的真實身份,頂多就懷疑自己與魔族之間有着某種聯繫而已。
‘很好,既然如此……’心中底定,一個想法隨後冒起,此時應日看向水晶球的眼神,已然涌現出剛纔自己強行壓下的激動與憤怒。
緊握着拳頭,應日目不轉睛的盯着寂寞侯手上水晶球,咬着牙恨恨的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寂寞侯,你……究竟想幹什麼,這麼做又是什麼意思!”
“額……”應日此時所表現出來的劇烈反應,卻是讓寂寞侯有些驚愕,按理來說,此時那向來睿智的神劍宮宮主言應日,精神理智應該還未到瀕臨崩潰的地步啊。
此時一旁的天妖皇墨煌也是有些莫名,這神劍宮宮主爲何會忽然間出現如此神情,此時的後者看上去,似乎對於寂寞侯拿出影像水晶球,釋放魔淵鍛修塔之內畫面這件事十分的反感。
“應日宮主,你這是?”輕扭過頭,墨煌面容有些驚訝的問道。
“呼……,呼……”此時,應日竟然是因爲過度的激動與生氣,不斷劇烈的喘着粗氣,而身上的武魄在此刻,也是瞬間狂燃了起來,武皇中階九層的氣息,瞬間充滿了這個妖族的聖地廣場。
“寂寞侯,你可知這是對本帝甚至整個神劍宮的一種侮辱!”撼宇神劍閃現於右手,應日擡手提着劍,劍尖指着身前不遠的寂寞侯憤然說道。
看着氣鼓鼓的應日,這個時候就連一向絕頂睿智的寂寞侯,也是有些茫然不知所以了,他完全不清楚應日爲何會忽然露出瞭如此的神態。
依照寂寞侯心中原本的判斷,應日至少要在得知帝雲天,即將利用魔族上一任魔帝炙邪的修爲與身體,作爲進入武皇高階九層這一層次的祭品,纔會陷入到崩潰當中,而現時明顯在時間點與之對不上。
這個時候,妖族七妖冥個個隨之有了動作,身上皆是暴起了沖天武息,隨時準備應付突發狀況,畢竟這裡可是妖族的聖地,怎能任由應日在此隨意出手。
“應日宮主,請看在本皇的面子上先控制一下情緒。”此時,身爲妖族天妖皇的墨煌臉色也是逐漸陰沉了下來,應日此舉,已然是在某種程度上觸犯了妖族的威嚴,若不是因爲他的身份特殊,否則墨煌早就下令叫人拿下應日了。
怒氣盎然的應日在聽到墨煌這句話之後,神情略微是愣了一愣,隨即他便是馬上斂起了自己身上那爆衝的武息,將撼宇神劍收回了體內,但看上去卻依舊是在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
過了好一會後,應日原本那急促的呼吸這才緩緩平穩了下來,朝着墨煌拱手彎下了腰,神情顯得十分肅然:“墨煌前輩,適才應日失禮了,再次向墨煌前輩以及七位妖冥們致以十二萬分的歉意。“
“哦,呵呵,無妨無妨。”既然應日已經誠摯做出了道歉,墨煌倒也不是那麼不講情面的人,訕笑了幾聲,隨後墨煌便是伸手撫着鬍子,微皺着眉頭有些納悶的嚮應日問道:“應日宮主適才發出那麼大的怒氣,不知這又是爲何啊?”
微咬着牙,斜眼瞪着墨煌身旁那一臉茫然的寂寞侯,應日開口說道:“這倒要問問天浮殿的寂寞軍師,適才的舉動究竟是什麼意思了。”
聲音頓了一頓,應日指着寂寞侯手上的那水晶球接着說道:“適才他寂寞侯說我言應日此番來妖之國是爲了魔族,鑑於禮貌,我並沒有立刻表態,然而他竟然是拿出影像水晶,在我面前直接傳出了魔淵鍛修塔內的囚禁魔族之影像,這其中代表着什麼,難道墨煌大人察覺不出來嗎?”
“額,那請問應日宮主,你認爲這其中代表的是什麼?”此時,尚在莫名其妙中的寂寞侯,終於也是忍耐不住,開口出聲問了句。
一甩袖袍,應日隨後朝寂寞侯憤憤道:“全無名大陸的人,都知道在邙荒帝國冰雕城一役中,我神劍宮與百花宗爲了守護宗派尊嚴,而在你們天浮殿的無禮干擾之下,讓原本在冰雕之城內的魔族之人給逃脫,那場戰役之後,我神劍宮與百花宗並沒有向你天浮殿討要過說法吧?”
“這倒沒有,但此事與我適才所說的話,所傳出的影像有關聯嗎?”寂寞侯依舊不解的問道。
這個時候,應日卻是露出了嗤之以鼻的神情:“沒想到天浮殿的文冠武冕寂寞侯,還是個善於裝無辜的無恥之徒啊……”
“百花宗的魔族之人早前就已經被全部逃脫,我神劍宮在百花宗的協助之下攻克寒冰谷,原本就打算將寒冰谷內的魔族之人與其共享,以此表達其出手相助的感謝之意,無奈卻是在天浮殿的莫名插手之下,讓那些魔族之人全數逃脫,本來我對於這件事是想說,忍一忍就過去了,可適才你寂寞侯的意思,不是很明顯的在侮辱我神劍宮甚至百花宗嗎?”
“我警告你寂寞侯,即使天浮殿再如何強大,也無須如此貶低於我神劍宮,士可殺不可辱,嗟來之食,人皆唾之,我沒有無恥到爲了區區的魔族之人,遠道前來妖之國挑撥,更沒有臉皮去接受你天浮殿的施捨”
“我可以在此明確的告訴你,天浮殿的魔淵鍛修塔內即使存在着數量如何巨大的魔族之人,我神劍宮也絕不會去接受你天浮殿那悲憐的施捨,一直以來神劍宮都沒有依靠魔族之人來進行修煉,之後也不需要,所以,收回你那醜陋的悲憫臉龐吧,之後若是再敢如此侮辱於我或者神劍宮,那麼即使是天涯海角,即使你寂寞侯能爲再高,我言應日也誓要殺你以泄心頭之恨。”
彷彿憋了一肚子火一般,應日的這一番長編大論,聽得在場每一個人一愣一愣的,而那七妖冥的宏乾,更是被應日這一番蕩氣迴腸的傲氣之語,感動得渾身顫抖不已。
熱血男兒,同爲父母所生所養,怎能任由他人如此踐踏尊嚴,對於寂寞侯此等‘以小人之心,妄測他人行事,並視他人如乞丐’的這種做法,宏乾此時表示出了一股濃濃的不屑,不止宏乾,七妖冥中其他兩名性格比較直率一些的,也都是紛紛贊口。
“應日宮主說得真好,神劍宮能夠由這麼個鐵血錚錚的漢子帶領,當真是萬分幸運。”
“應日兄弟,我宏乾今日能夠交到你這樣的朋友,實在不枉在世這些年頭啊……”
……
懷疑應日想要到妖之國挑撥?欲對神劍宮施捨魔族之人以供其門人修煉?蔑視神劍宮與百花宗?
應日的這些個帽子,扣得寂寞侯頓時有些無語問蒼天,後者原本的目的可與這些個事差了十萬八千里不止,怎麼莫名其妙的就成了罪人了。
被應日搞得有些暈頭轉向,寂寞侯此時瓜着一張臉,使勁甩着自己的腦袋,努力想要讓自己從應日那一連串的轟擊之下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