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微風拂起濃郁的血腥味,地面,是尤天成那羣平日裡橫行霸道的手下,而官道正中的半空中,是那滿臉狠戾之色的尤天成以及冷冷傲立的憶秋年。
這個時候的他們,都在等待着一個人的到來。
由於這裡是處於三個帝國的交界處,距離無名大陸煉器師公會總部並不是很遠,所以僅僅過了不到一刻鐘之後,尤天成身後便是出現了一個能量小點,再緩緩的增大,形成了一個讓武王階別下的普通強者,都是聞之色變的漩渦空間通道。
由這個通道的出現,可以很明顯看出,使用這個漩渦空間通道的人,實力應該剛剛突破武尊這個級別沒多久,所以通道內的能量,尚且還不是很穩定。雖說如此,但是比起普通普通武王戰翼的移動速度,肯定是要快上不止數倍。
“呦,那個傳說中的尤清風終於是姍姍來遲了啊。”雙手抱着後腦勺半靠在車廂之上,應日看着那道漩渦空間通道的出現,嘴角掀起了一抹譏諷的弧度。這倒不是針對尤清風,而是那個說出‘我爸是尤清風’的缺根筋傻愣。
由漩渦空間通道中急速走出,尤清風身上穿着一套大陸煉器師公會成員證明的雪白煉器師外袍,臉上明顯帶着些許焦急,一出現便是閃身至尤天成面前,雙手搭着後者的肩膀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端詳了個遍,口中急聲問道:“天成,你怎麼樣了,沒事吧?”
應日凝神一看,發現這尤清風看上去倒也不像是什麼惡人,但是一聯想到剛纔尤天成,又開始有些懷疑是不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一反之前氣勢凌人的態度,尤天成此時竟是帶着哭腔,聲色具悽的學着剛纔秋詠品聲調道:“父親,您怎麼現在纔來啊,如果您再晚來一步,說不定就見不着孩兒了。”
“好,好,父親來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快告訴父親,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到底怎麼了。”看到兒子依舊完好無損的在自己面前,尤清風這才放下了懸在心口的大石,長長舒了一口氣。
活了這麼一大把歲數,他好不容易纔有了這麼一個兒子,這要是有些什麼意外,可不得活活心疼死。而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尤清風對於尤天成到處沾花惹草,強佔強搶地方女人的行爲,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他的心中,甚至是盼望着自己的兒子在胡搞瞎搞中,能不能幸運的爲自己搞出一個孫子或者孫女來。
“父親,孩兒被一名武王欺負了,剛纔,這人甚至是要出手取下孩兒的性命。”擡起手指着身前不遠的憶秋年,尤天成的語調當中依舊帶着哭腔。
而此時,尤天成身下的那羣手下們也是紛紛附和。
“是啊老爺,剛纔小的都看到了,那個人差點將少爺給殺了呢。”
“剛纔的情況好危險呢,要不是少爺機靈,恐怕現在都已經連命都沒有了。”
“老爺,您可要爲少爺還有小的們做主啊……”
……
耳聞尤天成以及他的那些手下顛倒是非,縱然憶秋年品行修行極佳,也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露出了厭惡的神情。
這個時候,尤清風才注意到了憶秋年的存在,剛纔他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兒子尤天成的身上,所以一開始並沒有去理會旁邊究竟有着些什麼人。
當然,身在地上不遠處的應日以及涅槃三女,此時也都是被尤清風給注意到了,只不過,尤清風只是略微用靈魂力量掃了一下,便是選擇將他們給直接無視,因爲他在這輛裂鷹馬車上,並沒有感覺到多麼強的氣息,往多了去充其量也就一個武將而已。
“是你!”轉過頭一看到憶秋年,尤清風顯得有些驚訝,曾經擔任佛岡鎮煉器師公會館主的他,又怎麼可能不認識憶秋年,當初,可是他親手將館主之位交到了憶秋年的手中。
“尤前輩,秋年此番有禮了。”朝着尤清風抱了個拳,憶秋年恭了恭身子。
“你不在季謄國好好呆着,跑這裡來幹什麼?”微微皺起眉頭,尤清風出聲責問了一句。然而此時一旁的尤天成卻是指着憶秋年喊道:“父親,剛纔就是他,孩兒的性命就險些被他給奪去了。”
轉過身輕輕拍了拍尤天成的肩膀,尤清風朝其微笑着點了點頭,續而回過頭用着極爲凌厲的眼神盯視着憶秋年。冷聲問道:“憶秋年,你可以跟我好好的解釋一下嗎?”
“尤前輩,秋年的爲人如何你應當清楚,而令公子的處事作風,難道前輩就沒有半點的自知嗎?”對於尤清風的冷聲追問,憶秋年的回答不卑不亢,更是就此反問了一句。
“我可以認定你這是在責問於我嗎?”憶秋年的回答,使得尤清風的臉色頓時更加暗沉了幾分。
尤清風雖然不是一個惡人,但他也從來沒有以善人自居過,這點從他的尤煉令牌上可以看出,一旦對他有恩的人,他確實一定會回報,但這種回報,卻是建立在不擇手段的基礎上。而這種人一般在行爲處事之上,無疑都是十分護短的。
而對於數百年來纔有這麼一棵獨苗的尤清風來說,尤天成對他的重要性更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比擬,所以這護短的性格在尤天成的身上,更是被無止境的放大。
“秋年不敢,只是就事論事而已。”臉上一片從容,即使尤清風的態度已然有些惡劣,憶秋年依舊是據理力爭:“正如前輩所見,令公子根本就毫髮未損,而且地上的那些屍體,也足以說明很多事情,前輩,秋年想問一句,我們同樣是人,令公子的這般惡行,難道就不該好好的深刻檢討一下嗎?”
“檢討個屁,我爲自己的婚姻大事努力奔波,礙着你哪裡了,爲什麼要害我失去心愛的人,還出手想要傷害我的性命。”繼續顛倒着是非,尤天成那深陷的眼眶之中,竟然是被他硬生生的擠出了兩滴眼淚,抽泣着向憶秋年說道:“父親,孩兒好生委屈,您要替孩兒做主啊。”
原本就十分寶貝兒子的尤清風,此刻見到尤天成竟然是哭了出來,一顆心頓時像是被人揪住一般,心疼得有些手足無措。
咬着牙恨恨的扭過了頭,只見尤清風的身影瞬間出現在了憶秋年身前。
‘啪’
一道響亮的巴掌聲響起,憶秋年臉上頓時出現了一個五指的巴掌印。尤清風爲了自己的寶貝兒子,竟然是直接給了憶秋年一巴掌。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在某種程度上,可是比斷手或者斷腳都來得屈辱啊。
這道巴掌,直接將憶秋年給打蒙了,他完全沒有想到,尤清風竟然會真的對自己出手,而且是以這種極爲侮辱人的方式。頓時,鮮少發脾氣的他,此刻暴怒了。
“尤……清……風……”
‘唰’的一下由裂鷹馬車的車廂外站了起來,跟着憶秋年怒的,還有一直默默注視的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