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任福別無他法,只能照辦,於是宋軍在在被西夏軍一面倒的廝殺之下不得已,退到了北面的山谷中。
“父親,前面沒有路了。”在反覆確認後,任懷亮終於絕望的對着任福說道。
“兩萬大軍啊,這可是宋軍的精銳啊,老夫愧對韓大人,愧對陛下,愧對我大宋啊!”任福現在放佛已經看到了這兩萬大軍以及自己的命運,痛苦的嘶吼着。
“將軍,現在不是放棄的時候,不如我等掩護將軍與少將軍殺出一條血路,二位速速回懷遠城搬救兵吧。”這時有人說道。
“萬萬不可,我任福就算是戰死也絕不當逃兵,既然他李元昊要滅掉我們,好呀,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上他做墊背的,亮兒,爲夫對不起你,這次恐怕不能帶你回家了!”任福眼含淚光的看着自己的兒子說道。
“父親,孩兒與您骨肉相連,生死相依,就算去到陰曹地府,孩兒依然是您的兒子,依然爲您盡孝!”任懷亮眼眶通紅但卻堅定的說道。
“衆兄弟們,我任福對不起大家,我們現在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底部,眼下只有一條路,就是與敵人殊死一搏,待會兒敵軍殺來,我任福必身先士卒,先諸君而死,決不投降,來世我任福做牛做馬,給衆兄弟贖罪!”任福站起身子,高聲喊道,說完後雙膝跪地,重重的給在場的將士磕了個響頭。
“殺!殺!殺!”衆人紛紛被任福點燃,都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準備,而就在這個時刻,西夏的追兵也將山谷團團圍住了。
“衆將士,隨我殺!”任福悲壯的喊道,與其子任懷亮一同率先的衝進了敵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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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任福所率的兩萬大軍全軍覆滅了?”韓琦得知這個消息後難以置信的問道。
“千真萬確大人,任將軍所部只有少數士兵逃了回來,據他們所說任將軍所部在好水川盡皆覆滅,任將軍及其子也都身死殉國了。”來人悲痛的說道。
“好水川?!唉,任福不聽我言,中了李元昊的奸計了!”韓琦已經猜出了大概。
“大人,李元昊得此大勝,必定會乘勝追擊,我們應早做安排。”此時韓琦身邊的隨從開口說道。
“速速將軍情還有請罪的摺子快馬向陛下回稟,懷遠城守軍務必加強防守,嚴防敵人發動大規模攻襲,我親自修書給範大人,請他調兵相助!”韓琦雖然悲憤但還是強逼着自己冷靜下來指揮道。
“是,我這就去準備快馬!”士兵回答道。
之後韓琦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原本以爲宋夏兩國勢力應相差無幾,但經過此戰他已經徹底明白了西夏的強大,又或者說是大宋軍事勢力的孱弱,此時他也徹底的明白范仲淹的防守策略纔是目前最適合大宋的戰略方針,想起之前與范仲淹就戰還是守的策略爭的面紅耳赤,此時的韓琦只是感覺到羞愧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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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雲觀中,高滔滔拿着京中的來信,無奈的嘆着氣。
“怎麼了?皇后娘娘要你回宮嗎?”曹國舅看着高滔滔略微無奈的表情開口問道。
“唉,這個倒是沒有,上次我寫信給姨母說我在舅舅這一切安好,姨母也沒有再勸我立即回去,不過那個張美人,現在已經是張婕妤了,而且還懷了龍種,真是氣死我了!”高滔滔毫不掩飾的說道。
“呵呵,皇帝將有子嗣,這應該是普天同慶的好事,你不爲大宋高興也就罷了,怎能如此態度呢?”曹國舅聽到高滔滔此言不由笑道。
“舅舅可不知道那個張婕妤,爲人囂張跋扈,仗着陛下的寵愛根本不把姨母放在眼裡,處處跟姨母做對,還有她那個女兒,更是目中無人,更可氣的是陛下雖然知道但卻有意放縱,更是助長他們的氣焰,現在好了,那個女人又懷孕了,陛下還不得給她寵上了天,這叫我如何不氣,哼哼哼!”高滔滔發泄的說道。
“好了,此事你生氣也沒有用,在外面尚且可以發發脾氣,但是日後回了宮可一定要謹言慎行!”曹國舅提醒道。
“我也就是在舅舅這抱怨一下嘛,唉。”高滔滔繼而無奈的說道。
“多想無益,不如今日隨我下山轉轉如何,你不是老是讓我教你藥理嗎,我正好要去那找一味藥材!”曹國舅看到高滔滔衣服無精打采的樣子隨即說道。
“真的嗎?那好,我去換件衣服!”高滔滔一聽果然來了精神。
片刻後,高滔滔身着一身勁裝便隨着曹國舅出了紫雲觀。
“舅舅,這山裡的空氣可真好呢,怪不得你看上去如此年輕,常年住在此地,人的心情也會變好的。”高滔滔讚歎道。
“此地的確是修煉道法的絕佳場所,怎麼?開始喜歡這裡了?不如以後就留在此地陪伴舅舅如何?”曹國舅打趣的說道。
“我纔不要呢,除非實哥哥也來,我今後可是要嫁給他的。”高滔滔癟了癟嘴說道。
“呵呵,想不到高滔滔小小年紀居然如此恨嫁,舅舅我也是大開眼界。”曹國舅笑道。
“那怎麼了?您是以道法爲伴,可在我的心中,實哥哥纔是我的道,我當然要牢牢把住啊。”高滔滔不服氣的說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曹國舅還想要調侃一下高滔滔突然間他橫起了手臂,示意高滔滔不要動。
“怎麼了舅舅?”高滔滔看到曹國舅的神色有些凝重,小聲的問道。
高滔滔順着曹國舅的目光向前方看去,只看見有一小股異裝服飾的士兵在前方小心的摸索前進着。
“我們先回去!”曹國舅小心翼翼的對着高滔滔說道。
於是兩人快速的按照原路返回到了紫雲觀中。
“舅舅,剛纔那些是什麼人啊?”回到觀中後,高滔滔立馬迫不及待的問道。
“西夏的偵察兵!”曹國舅說道。
“西夏士兵?!他們怎麼會來到這兒?”高滔滔大驚的說道。
“現在還不知道,不過按照目前情況來看,這些士兵很有可能是先來探路的,西夏真正的大軍說不定就緊隨其後!”曹國舅說道。
“西夏軍不是應該在渭州城外嗎,怎麼會出現在此處?難道他要攻打紫雲觀?”高滔滔不解的問道。
“紫雲觀又怎麼會放在西夏軍的眼中,我觀他們明顯是在探路前行,可能是想要找路繞到後面去。”曹國舅說道。
“繞山?山後面有什麼?”高滔滔更加不解的問道。
“幾個縣城還有一片平原而已,我也不太清楚他們的目的,你不是與你的那位實哥哥常用飛鴿聯繫嗎,不如將這個情況告訴他,或許他們知道是怎麼回事。”曹國舅說道。
“好,我這就去辦!”高滔滔說道。
“還有,眼下這山中已然不太平了,你就不要亂跑了,儘量留在觀中,看看外面情形再說。”曹國舅吩咐道。
“好!”高滔滔點了點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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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神色如此凝重,是韓大人那邊出了什麼事嗎?”渭州城中,趙宗實見范仲淹看着韓琦的書信眉頭緊鎖,不安的問道。
“唉,你自己看吧!”范仲淹將書信遞給了趙宗實。
“全軍覆滅?!怎麼會這樣?”趙宗實看完信的內容後驚訝的說道。
“唉,陛下終究還是沒有采納我的的方略,大宋需要勝仗,可此次面對李元昊的疑兵,韓琦還是太輕敵冒進了,此番大敗,李元昊已成勢如破竹之勢,我宋軍再難與之抗衡。”范仲淹連連搖頭說道。
“那老師,我們是否應該派兵即刻增援懷遠城?”趙宗實問道。
“我至今都沒有頭緒,此次李元昊的目標究竟在哪?”范仲淹沒有回答趙宗實的話反而沉思着說出了自己的考量。
“官家兒,滔滔小姐的信函送到!”此時門外響起了趙宗實貼身護衛的聲音。
“等一等再說!”趙宗實之前吩咐過不論何時何地,只要有高滔滔傳來的信函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他,不過眼下軍情緊急,他並無心情看高滔滔的信。
“官家兒,這信鴿腳上綁着羽毛,看來是滔滔小姐有要緊的的事要告訴您!”貼身護衛還是硬着頭皮開口說道。
“拿進來吧!”趙宗實知道高滔滔一定是有什麼急事,於是開口說道。
誰知剛打開信函,趙宗實的眼睛就不由的瞪大了。
“老師,滔滔說在鳴磨山發現了西夏軍的蹤影!”趙宗實看完信函後連忙說道。
“鳴磨山?滔滔說西夏軍出現在鳴磨山?”范仲淹很是詫異的說道。
“不錯,滔滔在信中還說,他們可能的目標是山後的那片綠洲平原。”趙宗實說道。
“原來如此!”范仲淹突然明白了什麼,一拍大腿說道。
“老師明白了什麼?”趙宗實問道。